江城的机杨比澄市的要好很多,?首先就是一楼大厅的餐厅比较多元化,但要数川菜馆里最多人。
其次就是麦当劳和咖啡厅,?毕竟这两个地方可以坐得最久,?咖啡厅就是大名鼎鼎的星爸爸,?里面有些位置有插座,不少商务人员工就随手端杯咖啡,把电脑往桌子上一搁就开始处理起公事来。
这里带电脑的人要数出差的多,?大多还真是有事情要处理,?并不是单纯为了装逼。这些人的电脑里大多都装有上网的随身网卡,就算店里没有可以上网的电脑提供,?他们依然可畅通无阻地处理着永远处理不完的公事。
机场上人来人往,?来去勿勿,行李车不断穿梭其中,?拿着手机嚷着改签的女人呼啸而过,人人都长着一张麻木的脸。
汤芫的出现倒让几个男性多看了几眼,?然而也只是单纯地被这女孩的外貌吸引,?看了看也就过去,没有冒犯。
庄时泽也默默地把刚才视线往汤芫脸上粘的几个人扫视了一遍,?那几个人都恍然大悟——美女虽美,?可惜名花有主了!
庄时泽看看了各间餐厅面前的人,?说:“幸好你们吃过饭才过来,不然你看。”
汤芫扫了眼:“可不是,?真饿的话,?这些餐厅进不去,?到时只能吃麦当劳或者咖啡点心了。”
林惠敏一想到麦当劳就摇头:“两片面包夹片肉,中间那生菜还是片蔫叶子,我可吃不进去。”
汤伟鹏只是指着麦当劳拉着丫丫的袖子。
丫丫笑着说:“爸,我不吃,我刚才吃过了。”
汤伟鹏就摸摸丫丫的头。
庄时泽正问着汤芫:“那边有台湾的盐酥鸡块,要不要几份就着奶茶吃?”
汤芫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还没作为出决定,就听庄时泽惊奇地说:“你看你爸!”
汤芫回头就正好看邮包汤伟鹏拉着丫丫指麦当劳。她也有点小激动——爸爸最近的举动越来越有逻辑,也越来越接近一个普通人了!
庄时泽小声说:“我看你爸最近有好转的迹象!”
汤芫不动声色:“好像有点。”
庄时泽看看汤芫,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知道汤芫心底藏着事儿,但是她不愿意把这事跟他分享、
就这点,他就开始反思自己——我还未够强大,足以让汤芫有托付一切的安心。
一旦悟出这点,少年敏感的心蒙着厚重的挫败感,原先冷峻的眉目也像冷风过境。
他还察觉到了,汤芫其实也有变化。
他还记得高考前,汤芫还是个皮肤有点黄的小姑娘。
虽然不黑,但是她肤色绝对不像现在这样白里透红,嫩得像冰玉一样,眼睛也像水洗过的宝石似地,泛着让人着迷的光。
他每次都不太敢跟汤芫对视太久,他怕自己会看失神。
汤芫对他的态度他一直捉摸不透——汤芫似乎真是当他朋友,暗暗替他做了很多事似的,不过这也是他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打哪儿来,反正他总觉得自己欠汤芫很多。
然而当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总感觉到汤芫把他轻轻地向远处推,他又不敢贸然靠近。
于是他一直憋着心里的话不说,他怕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是做不成情人还成了陌路人的鱼死网破。
汤芫是提前两个小时出发来机场,来到换好登机牌办好行李托运,再走到登机口,刚好够时间登机。
她们是六点的机,汤芫是最后一个过安检的,庄时泽跟在后头一直不作声,等汤芫迈出去一步,他才说:“我电话24小时开着机。”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汤芫也听懂了,也没头没尾地应:“好。”
汤芫说完就
登机了,庄时泽心里被甜汤润过似地——他喜欢这种和汤芫不多语言的默契。
无需解释太多,我懂你,你也明白我。
汤芫一家人到了澄市的时候就晚上九点多,先是坐了机场的接驳大巴去医院附近的海亭大酒店,汤芫之前已经打电话订过房了,跟经理说明了情况,六点后才住,让人家把房间留住。
海亭大酒店是正规的五星,一间房最多只能两人入住,房费里包括了早餐,如果要加床则另外计费。
汤芫说:“别加了,你跟爸睡一房,我跟丫丫睡一房。”
林惠敏也觉得这样最合理不过,就是有点心疼这钱。
汤芫说:“没事儿,咱们这趟回来就是看看奶奶情况,为他们奔波不值得,这儿离医院最近,机场接驳大巴还是24小时的,选这儿最好不过。咱们也不是医生,留这儿也做不了什么,看完就走得了。”
林惠敏带着汤伟鹏把行李房间放好,她跟女儿出发前就商量好了,这次回来也不会呆太久,所以也只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倒也没多带。
而且丫丫也只请了两天假,加上周六周日,刚好四天。
大家肯定留不久。
她把行李一放,钱和手机往身上一带,锁好门拿好房卡就过去找女儿:“咱们去吃点儿什么吧,今天晚饭三点多就吃了,现在你爸也该肚子饿了。”
汤伟鹏竟然也拍拍肚子,点点头。
林惠敏心里惊讶,但脸上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她怕自己老大惊小怪,汤伟鹏该抗拒了。
汤芫和丫丫也看到了,丫丫也挺懂事没怎么说,汤芫拿毛巾擦了把脸:“行,咱们去吃点儿。”
医院这么晚了也不能进去看病人,林惠敏说:“明早咱们一早去,现在你说要跟你姑说声不?”
汤芫看着四周都是兰州拉面和沙县小吃,还有一些烧烤档,刚从飞机下来又坐车到酒店,嘴里都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口干,就想着喝点儿汤水。
她问丫丫:“吃沙县不吃?”
丫丫说:“我都可以,姐你不喜欢吃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吃。”
林惠敏很欣慰:“咱们丫丫就是懂事。”
汤芫却皱了皱眉:“丫丫,你有什么想法得说出来,姐就无所谓,要是别人觉得你好说话顺着欺负你善良,这可不好,你不想的就说不想,然后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口气别太硬就成。”
丫丫心里听着打鼓,点点头:“知道了,姐。”她知道她姐说话做事都很干脆利落,她也想学,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啊。
丫丫心里委屈,林惠敏也看得出来,她打个圆场说:“别太严格了,她还是个孩子。”
汤芫叹了一口气,蹲下来,看着丫丫的眼睛,说:“丫丫,姐也是为你好,你这性格……”她摇摇头,“你这几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丫丫脸木了木,然后笑得特别开心,说:“同学们都对我挺好的!”
汤芫一看她那脸就知道她肯定过得不好,不过丫丫不肯说,她也不勉强。
林惠敏悄悄地对她摇了摇头,她叹口气,也笑了笑说:“那就好,你安心学好习,姐这儿不会耽搁太久的。”
丫丫绞着衣角,说:“姐,没关系的。”
汤芫点点头,看到几米开外一店,说:“咱们吃牛肉面去吧!”
这间牛肉面店面不大,但是老远就得闻到牛肉的香味,汤芫顿时肚子又饿了几分。
店里是一张张简单的折叠桌,地面很干净,没有纸巾碎之类的垃圾,老板是个中年妇女。
老板拿着大网勺氽面,一边说着:“你们可真准点儿,这可是头汤面!”
汤芫刚才一闻就知道了,香味清爽,不像是煮过很多遍的稠味儿
,她笑着说:“老板娘是个实诚人!”
老板娘听得高兴,就给多切了一小抓牛肉片。
十来分钟功夫,四碗面就摆到她们面前——热气腾腾,配着香菜葱粒,大片的牛肉铺在面条上,占了半个碗面,面条细白柔软,一圈圈地盘在碗里,琥珀色的汤汁把人的口水都勾了出来。
大家埋头苦吃,一室的“哧溜”声儿,唿噜下去大半碗,汤芫仔细地品着汤,又赞了一遍。她吃过很多牛肉面,要不是是意思意思几片薄纸似的肉片,就是一勺牛肉汤,咸得发腻,不像这碗牛肉面一样,面里有牛肉香,牛肉脆而不柴,配劲道的面条吃下去,胃里又饱实又满足。
再喝下一大口汤,全身都热乎乎的,舌尖还透着那股葱香味儿,清爽不腻喉。
汤芫说:“大姐这汤虽然清,但是汤料很足,这么多汤料还能煮这么清的汤,老板娘的火候控制得可好了!牛展肉一下,整碗就不止这个价了,现在做生意少有你这么实在的!”
一碗面才五块钱。
老板一听,眼前一亮,说:“薄利多销么,医院每天人来人往,会吃的多了,我也不想拿普通货色唬弄人,这价钱也不亏。”
医院里人来人往,挑剔的多,吃得出是牛展肉的却很少,像汤芫这么懂得欣赏的还真没有。
老板一高兴,就跟汤芫聊了起来,一听汤芫是来探病的,就说起各种奇闻异事来。
老板看了眼汤伟鹏说:“小姑娘,你别介意啊,那个是你爸吧?你爸的样子倒跟昨天的一个客人挺像的,不过就是看着感觉像,那人瘪嘴,也不说多丑,就是给人感觉不舒服。”
汤芫腰板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这人是她大伯。
她来了兴趣:“不介意,怎么说?”
老板降低了音量说:“大概是安向镇的人,听着口音像,嘴特别刁。”老板娘说,“他跟他媳妇两人说——‘反正也治不起,那老不死脚一蹬,咱们还可以跟江城那个要点发丧钱’,我一听,这人心肝也是黑,就不管他回厨房去了。他胆儿也肥,直接就在那儿说了——‘你说当时要不是我弟,泡海里那个不就是我了么!我是大的,将来给她养老的!她那个教师儿子一身酸气有啥用!我说了送她去养老院她不肯,还要告状!还打电话去告状!’……啧啧啧,都说养儿防老,养着这种的也是惨!”
安向镇在就陵镇旁边,口音几乎没有太大分别,老板大概是误会了。
但汤芫和林惠敏,甚至丫丫一听,脸都黑了——这人极有可能是汤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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