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说:“送了,只是送的不是我。”
钱包放松下来:“哦。”
吴佳陷入了回忆:“庄时泽送人,?但是也不告诉人家,?就远远地跟着。那条路其实都有不少人回家,只是路灯不多,?光线比较暗。但是只要我们是一下晚修就跟着大伙儿一起回家的话,?那条路算得上是热闹。”
“庄时泽就这样混在三五成群的人中,远远地送着那个女孩,?一直到后来警方出来辟谣,?说这件事是不存在的,让大家,大家都回复了平常,?他都还在送。”
“那女孩住的地方跟他家不顺路,但是我跟他家倒是顺路得很。镇子不大,他回家要走哪条路,?那女孩回家要走哪条路,?他送完女孩回来会走哪条路,我都清楚得很。每次他送完她回来,?都会经过我家门口,?我家门口外边的路有条缝,?自行车经过会颠一下,?他的车子颠起来的时候,?车头的铃铛会跟着小声地响几下,?我都认得,?不用开窗我就知道,?哦,他送完人回家了。”
钱包听着这个遥远的故事,倒是越发觉得庄时泽有情有义,对喜欢的人很深情,感觉对他的爱意又添了几分。
她还有点得意:“看来汤芫也不是庄时泽心里的唯一麻,那个女孩才是吧。”
我得不到的感情,我恨的人也得不到,我就高兴了。
吴佳带着慈祥的微笑怜悯地看着钱包:“他送的,是汤芫。”
钱包感觉脑袋轰一声炸开了。
她嘴唇泛白,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故事,有点不确定地问:“送的谁?”
吴佳重复:“汤芫。”
钱包总算消停了,吴佳这个故事让她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跑去汤芫那儿付了钱,一声不吭地走了。
吴佳还没走,刚好碰上陈立然拿着哈密瓜过来,汤芫把吴佳留了下来:“烤五花还没吃完呐,吃点瓜,准备给你炸个年糕吃!”
吴佳眼前一亮,惊喜:“现在还有年糕吗?”
汤芫肯定地说:“有!我妈一朋友家里就是在年糕厂上班的,他们一直在做呢,给我们捎了一只过来,吃不?”
吴佳用力地点点头:“吃!绝对吃!”
年糕有乒乓球拍大小,圆的,是家乡特色,跟江城的白色年糕不一样,陵镇的年糕是焦糖色的。
汪琪和穆晓彤都说,像太妃糖的颜色。
汤芫掂量着人数,切了四分之一出来,剩下的放进冰箱。
年糕确实有人送,但是这只是汤芫从“菜谱”里的买的,刚刚的烤五花奖励了五百块,她没忍住又想做菜了。
正好人多,也好替她消灭这些食物。
她买的是低脂低糖的年糕,吃不胖人的。
“菜谱”还是像上次一样,连油都配备好了。
年糕半硬不软,切薄片也很好成形,汤芫手稳,没一会儿就把年糕切成厚纸片般的厚度,放水里一泡,刀尖轻轻一搅,年糕便一片片散了开去。
锅里下半锅油,半圆形的控油网往锅边一挂,开小火煮着油。
汤芫还买了馄饨皮儿,拿一张放手心,夹一片年糕放上馄饨皮上,年糕刚好是馄饨皮的一半,馄饨到一对折,就把年糕片稳稳地包在了里面。
筷子尖蘸点水,在馄饨皮边点一点,再用手轻轻一捏,皮边就紧紧地粘在了一起。
油开始烫起来,包好馄饨皮的年糕用筷子夹着放下去,油面立马翻出白花的油花,油花边一圈圈地向着锅边滚开去。
汤芫每次只下三片,一边用筷子拨着,没一会儿,那三片馄饨皮年糕就炸成了淡淡的金色,皮面也起了小油泡儿,她马上夹起,放在控油篮子里控油。
虽然只是切了四分一的年糕,但是汤芫切得极薄,
炸出了好几盘年糕,码在铺好吸油纸的大盘子上,圆形叠层,刹是好看。
再洒上一层椒盐,端上去的时候,吴佳差点没下手直接拿了。
她刚才试过了把蒜蓉放在土豆上,并没有吃出炭烧生蚝的味道,她就知道,汤芫都是搭配好的,吃汤芫搭配好的食物那就绝对不会出错。
三楼的客人也都结账离开了,二楼房间的客人一直没按铃,汤芫把大家都叫下来吃炸年糕和哈密瓜。
陈立然十分有心,拿了只泡沫箱,里头放满冰块,三只瓜往冰块里放,再盖上盖子,来到汤芫这里的时候这几只瓜还往外冒白烟。
瓜又甜又脆,清清凉凉的十分解渴。
炸了物最重要的是脆,香。
炸年糕这两点都不缺,皮脆,刚好炸成了溏心,咬开时边角的位置还能拉丝,不失劲道,皮咸心是淡淡的甜。
嚼起来弹牙,吃下十来片都不觉得腻。
汤芫回厨房偷空看了看“菜谱”,这道炸年糕奖励六百块,还注明了是刀功加分。
汤芫心里乐开了花。
陈立然没话找话地跟汪琪说:“汪汪,这瓜甜不?”
汪琪啃着瓜点头:“甜。”
陈立然说:“那我值不值得奖励?”
汪琪愣了一下:“奖励什么?”
陈立然想了想,说:“奖励我一个人情。”
汪琪哭笑不得:“几口瓜就换一个人情啦?”
陈立然说得特别有文章:“几口瓜换个小人情呗!”
汪琪笑着摇摇头,不理他。
陈立然笑着说:“我当你答应了!”
“我们陵镇人过年就得吃年糕。”吴佳说,“小时候求了家里很久都不肯炸一次,只有在外面骑着三轮车穿街过巷的小摊才有炸年糕吃。家里都是蒸熟了吃的,又甜又粘牙,吃下去还粘喉咙,齁得慌!”
大家笑,都能想象喉咙粘着年糕的憋屈。
“太憋屈了!”钱包洗完澡出来,对着几个室友说,“我花钱请她吃饭,没想到她是个叛徒!”
室长安抚她:“你要不就别再想庄时泽的事儿了吧?想想四六级考试,还有这证那证要考,时间一眯眼就过了啊!”
“是啊是啊,钱包,听室友的,没他庄时泽,还有更帅更好更多金的呢!你长得也漂亮,不愁没得选啊。”
“对啊,你不是还有孙威呢吗?他又送你钱包又请你吃饭,对你多上心啊,他长得也还不错啊。”
钱包听了就心烦:“他也就长得还过得去,就是总想巴着汤芫的朋友,太小家气了,没格调,跟他处不好,平时出来玩玩还可以。花花,你不知道,他还上赶着讨好人呢,也不止讨好我一个。”
花花有点消化不少钱包的价值观,说:“可是我觉得,如果一个人对我好,那他也是好的呀,其他的……总有比他强的人吧?就像我们讨好老师,老师讨好校长那样吧?是吧,妮子,你说是吧?”
妮子被花花手肘一拐,赶紧点头说:“是啊是啊。”
室长也附和:“花花说的不错。”
“不错什么呀!”钱包更憋屈了,“跟你们真是说不通,其他人好有什么用?我就对庄时泽有感觉啊!”
室长心说要糟,这话题又要重复了,赶紧问:“你今天去吃的什么菜式啊?还是跟上个月生日那次差不多吗?”
钱包还没回答,花花就说:“不能吧,汤芫是什么都会煮的,虽然说煮得没人家独专一味的大厨那么专业,但那菜式也不能这么重复的呀。”
钱包没好气地说:“吃了好几个小吃,味道不错,但也就那样,跟上次的菜式不一样。”
汤芫做的是真的好吃,钱包对她再怎么有意见
,也实在说不出不好吃这样的话来,但她也说不出怎么怎么好吃这种话,她对汤芫的怨气已经冲上了南天门,也就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了。
“我觉得很好啊。”妮子说,“而且汤芫那顿给咱们优惠了的吧?我上洗手间的时候看见汤芫收钱了,刷卡的,能刷上卡的,肯定不便宜吧?”
“刷卡多少钱不能刷啊。”室长说,“不过我们那顿按私房菜的价格来说肯定优惠了。”
钱包烦躁地吼了一声,把大家都吼得一下子静下来看着她。
“你们庄时泽为什么会喜欢汤芫这种面瘫?”钱包说,“平时不觉得闷吗?”
妮子想了想,说:“大概是,庄时泽喜欢……同类?”
庄时泽不能去汤芫店里,只能把寝室那几个全拉出去撸串。
陈唯列看着庄时泽在汤芫面前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就解恨,见缝插|针地揶揄他:“大仙,怎么着?这么快就被汤芫打入冷宫了啊?”
李一军嘿嘿嘿地搭着庄时泽的肩膀:“失宠了?”
胡营也凑热闹:“要不要咱们给你出点子争宠?”
庄时泽一眼扫过去,把那仨扫出一身冷汗,一个个都老实了。
老板把烤串上了,赶紧一人给庄时泽碟子里放一串烤串儿。
“大仙,你看这烤香菇,这十字花儿多好看,肯定好吃!”
“素的那够牛肉带劲啊!大仙你说是不?”
“还是烤腰子好嘿嘿嘿……”
庄时泽完全不为所动,说:“钱包找到了我的高中同学,还想拉人家跟她一起对付汤芫,你们知道这事不?”
知道,当然知道!钱包四处收集信息,动静那么大,谁不知道。
可是这能承认吗?肯定不能承认!
“我去!钱包这也做得太过了!汤芫没事吧?”
“有这事?!我真看不出来啊!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钱包真的太过份了!亏我们以前还替她说好话!她怎么能那样呢!”
最后这句是陈唯列说的,话间刚落就被踩了两脚,左脚李一军,右脚胡营。
那俩都在眼神剐他,他也知道,完了!
说错话了!
果然,庄时泽冷笑一声:“你们不是分别都在追咱们系的同学么,台风天不心疼你们心上人,心疼钱包?”
“你们有本事在行动上表示了对人家的关心,有本事别打着我的旗号啊!我一遍遍地被人追着解释的时候,你们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呢!”
几个人都不敢吭声了,他们也不知道钱包战斗力这么强啊!
“你们心里都想说不知道钱包能这么缠人是吧?”
那仨头本来就低着,这下更低了一分。
庄时泽这回是真生气:“本来我说几句就能解决的事,你们倒好,座位让人家占着,平时吃的接着,你们怎么不当人家男朋友呢?!”
那仨觉得,骂吧骂吧,我们该骂。
“你们下次做什么事情之前想清楚!”庄时泽也不怕把话说重,“你们明知道我在追汤芫,我在追汤芫还能接受其他女孩的东西吗?能吗?汤芫会怎么想我?你们是不介意,我介意!我要做多少,才让汤芫不觉得我是个随便什么人送上门都接受的人!”
那仨难受死了,恨不能时间能倒退,那天刮风谁也不给钱包开门。
庄时泽开始吃东西:“你们心疼女孩,我只心疼我女朋友。”
那仨后来也不敢了,亏得汤芫没有误会,庄时泽也是走了狗屎运了,能有个这么理解他的女朋友。
还能成女朋友,大仙还真是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的!
胡营的女朋友都误会了,天天逼问钱包去宿舍找的
谁,怎么可能找得那么勤快。
说是找庄时泽的不信,说庄时泽都拒绝多少女孩儿,怀疑是找胡营去的,三个人给做保证都还在怀疑。
胡营这才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本来么,陈唯列就觉得女孩子这么追上门么,处处朋友也是可以的,但是明显庄时泽是不这么认为的,钱包上门他跟个修道士似的,端庄,严肃,客气,跟块石头似的一点儿人气也没有。
陈唯列就觉得奇怪了,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他那么热情友好待客周到的反而倒不受待见了。
李一军本来觉得女孩子冒风冒雨的来,送送回去很应该。
只是没想到后患无穷,这个举动给了钱包无限希望,打算曲线救国,想着从庄时泽身边的人入手,渗透性地打进来。
为了跟他们有共同语言,钱包居然也玩起了lol,天天叫李一军带,可惜技术惨不忍睹,回回被人在河道出来活捉还是不懂插|眼不看小地图,死活带不动,掉段之后吓得不敢轻易上线,上线立马隐身。
钱包就这么消停了,也不上游戏叫李一军带了。
在寝室里也没见钱包怎么谈论庄时泽,室友们觉得钱包终于悟了,开心得差点没庆祝了,结果夜谈会上钱包一句话又打破了她们的幻想。
钱包说:“你们说我一个月不找庄时泽,他会不会回头找我?”
室友们集体默了好几秒,大家都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刚刚又都正在说着话,没办法装聋作哑扮睡着,只好硬着头皮面对。
室长说:“要不……你试试憋个一年看看?”
另外两人都觉得这回答妙,感觉室长就是神,替她们解决了疑难!
然而钱包当真了:“一年时间太长了,一个月刚刚好,他还没忘了你,还能把感情延续下去。”
妮子壮着胆子说:“可是……你们的感情……是什么感情啊?”
室长都勇敢地站出来了,她们不能怂!
钱包说得理所当然:“我们就暧昧的感情啊!”
花花不敢说重话:“会不会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这么觉得啊?”
“怎么可能?”钱包不可置信地失笑,觉得她的室友都是智障,“我跟你们说,男人嘛,有个女的对他这么热情,什么事都替他做好,他表面再怎么无动于衷,心里还是会动摇的。你只要时机把握好了,他转过身来跟你在一起也就分分钟的事。”
花花有点反感:“人家有女朋友了,你这样不是想当小三吗”
妮子见花花说了,心里也没那么怕了:“是啊,钱包,之前你是追求爱情,现在你就是破坏人家感情了。”
室友赶紧出来说和:“大家别激动,钱包也没破坏到不是?还没酿成大错,都冷静,冷静。”
“可是她有这个心思了啊!”花花说,“钱包你怎么能这样呢?”
“你们的思想也太守旧了!”钱包也很激动说,“感情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呢?两个难道没感情了,难道就不能跟有感情的人在一起吗?!”
花花坐了起来:“你别偷换概念了,这关感情什么事?!庄时泽跟人汤芫有感情,跟你有了吗?别说你破坏不了,你破坏得了那你那不是为了感情,到时候你就是小三!”
妮子也说:“钱包,这要是有个女的这么对你爸,你让你妈怎么想?你怎么想?你还觉得感情什么的很伟大吗?”
室长没说话,室长正在倒气。
那次夜谈会,室长觉得事情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大家都是同班同学,犹豫了大半个朋,眼看着钱包说的适当的时间差不多到,她觉得有必要去跟汤芫说一声。
妮子和花花也赞成。
室长有时有点过份圣母,忧心忡
忡地说:“这样把钱包的秘密说出去,好像有点不好啊,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花花受不了了:“你不说我说去!有什么好造成伤害的?你不跟人说日后真造成伤害了你过意得去?她把这当秘密了吗?别说她这是信得过咱们才跟咱们说这种话,我谢谢她!”
妮子说:“还得让汤芫告诉庄时泽,一定要防着这个钱包,让他们身边的人也防着!本来我只是觉得钱包这人有蹼任性,那知道她这么没底线,小三做的事都能想得出来!”
室长就勇敢地去说了,事无巨细,一并给汤芫说,当时庄时泽也在,在汤祖经的厨房。
庄时泽听了都觉得害怕,他说:“这位同学,谢谢你了,我等下就去换电话,我让我寝室的兄弟也注意点儿。”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选修课下课的时候,庄时泽跟寝室另外三个人正一起往外走,钱包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冲出来,从背后跟庄时泽撞在了一起。
庄时泽这一下没防备,他身边几个人也没留意,庄时泽就整个人被钱包压在了地上!
钱包“惊慌失措”地爬起来,一边替庄时泽收拾东西往他手上塞,一边急急忙忙地说:“对不起不对不起,这位同学我不是故意的!我赶车呢!对不起……啊?!庄时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庄时泽清点一下自己的东西,还没回过神。
大家都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庄时泽凉着声音说:“我手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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