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叫我。”李洄满脸苦闷。
“爷, 主要是我也不敢啊!你是爷。”高桉的脸上更显苦闷。
“.....”委屈。
你能想象刚刚打开车门,一缕刺眼的阳光射进了车厢,随即阳光充斥满整个车厢。
那种绝望吗?
因为上早朝的缘故, 李洄很早就起来了, 虽然他家距离宫中也是很近的,只是时间点儿卡在那, 李洄再怎么着也不肯能睡个充足的觉再起,所以他一直很困, 前期不过是因为刚刚上朝所以有了一丝丝的新鲜感,之后便是索然无味,困意一阵又一阵的袭来。
皇宫襄国公府 户部的位置很是特别,襄国公府在中间,他在襄国公府出发无论是去皇宫或是去户部,距离都不算远。
这么仔细一想,自己的襄国公府不愧为黄金地段的黄金院子。
可今早他是直接的从皇宫去的户部。
严格意义上算是绕远。
皇宫到户部的路是康庄大道,事实上, 在京都除非是巷子里,也没有什么小道, 就算是小道也是能过一辆马车的那种,若是小些的马车还能过两辆, 所以他一路上睡的十分香甜。想着怎么着高桉也会叫醒自己。
事实证明, 他想当然了。
这么多事情中他唯一遗忘的就是让高桉叫醒自己。
也还算好,不知道人是不是有这种时候,心里一旦存上事, 就会感到睡觉不踏实,李洄虽然在路上睡得十分舒服,但醒过来的时候,不禁心里一激灵。
也好在李洄坐的是马车,还是纯种好马,总算是比驴车或是人力抬的轿子要好上许多!
李洄现在有些好奇,这大周真的有抬的轿子吗?
虽然说他在宫中是见过人抬的撵,但轿子!
真的有吗?
李洄刚刚下马车停定,便看到门前匾额上写有户部二字,旁边贴有红纸黑字的春联,因为临近年关的缘故,近乌黑的大门上,还贴了个倒福。
他长吸一口气,本该以为自己应该感到胸腔里的心脏在跳动,紧张充斥着他的全身,却不知为何,他没有任何感觉。
“李兄,可还好。”早先见过的任维从他后面拍了拍他。
李洄抿了抿嘴唇,讲真自己真心不喜欢拍人这件事,干嘛老动手,光动嘴不好吗?
他偏头去看任维:“云因兄。”这句话,讲出来其实也是需要勇气的,这任维可是比他要大上不少。
“为何站在门前不进?”任维早就看到李洄下了马车,却见他上下整理一番,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他猜想这李洄定是因为年幼,对这官府部门还略有些惧怕,才不敢进去。
事实上,李洄还真没有,这种感觉,他只是单纯的怕自己迟到挨说,自己余光看见有官员的马车过来,这周边就一个户部,想着肯定也是个晚点的,就准备和此人一起进去,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早晨的任维。
可这话也不好说出来,只好随口扯了句:“紧张。”
任维有一种“临危任命”的使命感,想着他这么小,肯定需要人带一带,现在他的心情就是“舍我其谁”
严格意义上来讲,李洄这并不算迟到,毕竟今天是上朝的日子,部里也知道,人走出来都是有个先来后到,只要你不差的离谱,大多数上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你不要太离谱。
更何况李洄是今日刚刚来报道。
“你年龄这么小进户部真是可惜了。”两人边进户部,边闲聊。
“此话如何说得?”这下轮到李洄不解了:“户部不是重要部门吗?”
在李洄心中,六部之中,地位最高的就是礼部,权利来说,就是户部和吏部了,一个是管钱,另一个是主管官员,兵部算是中等,刑部和工部算是比较.....
但工部唯一的好处就是赚钱特别多,利润特别大,这点房地产等建筑工程就会告诉你了。
所以李洄被分到户部是他可以想象的。
可现在任维却是户部不怎么样,这就很令李洄困惑了。
任维看着李洄便知道这孩子肯定是被外边所传的六部信息所迷惑了“事实上,六部的地位如何,取决于六部之上的人偏向哪部。”
“.....”李洄现在充满了求知的欲望,没法事关自己的前途,怎么说也得关心关心。
“现在朝廷的局势,只有是你不进入工部,实在是没有升迁机会,话语权极低的部门,除户部之外所有部门都是极好的。”
“此话怎讲?”
户部一共有四个主事,除了李洄和任维两个新来的主事,剩下两个,实在是找不到人凑手了,再怎么着也只能再从科举中选拔了。
四个主事都是在一个屋子里工作,所以也还算是自由,在李洄心中只要不跟自己直属上级一个屋,怎么着都算自由。
户部其实也就是个小院子,还没有襄国公府庄子的一半大,但是利用面积却很大,也只有最基本的绿植,不知为何,明明是整个大周管钱的部门,却显得如此....穷酸。
任维将屋的门一下字推开:“欢迎来到这个牢笼。”
兄弟!你这样,有点儿中二的可怕,你造吗!
大周选拔官员的主要渠道就是科举,但是科举制存在的同时还是有察举制的,所以这也是李洄为何有恃无恐的理由之一。
但科举出身的官员的确是会对其他渠道出来的官员充满了歧视,当然在李洄眼里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他也不在乎这种事情就是了。
“为什么说这是牢笼”李洄依旧不解的问道,他看着自己专属的桌子上,上面不仅一层不染还一干二净。
别说该有的文件了,就连最基本装腔作势的笔墨纸砚都没有。
任维没有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让他不由得感到后脊骨感到发凉。
李洄见他也不说,也没啥办法,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先是拿着帕子将自己周围擦拭了一圈,而后整整衣服,准备去见自己的上级。
任维因为前几日到的原因,已经去见过了,他现在便可自行处理公事。
他不知道任维是不是个好官员,但李洄确定的是他是个很称职的导游,当然一定程度上也是这个地方有点儿小,虽然到不了一眼望不到头,但是绝对迷不了路是真的。
白马书院迷路惨案,不能再发生了。
户部尚书姓王名怀字靖安
是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在这普遍存活率和老龄化并不是乐观的大周,已经算是长寿了,李洄见到他时的一眼,就在感叹,这大周的无良皇帝,人家都这么老了还不让人退休。
“襄国公。”王怀笑眯眯的李洄说。
在他眼里这就是只在官场上叱咤风云的老狐狸啊!
同样在王怀眼里这个李洄真是个小狐狸。
“王大人。”
这个户部知道他是襄国公的人有,但是并不是很多,毕竟他也没有贴个牌子,冲着所有人说自己是襄国公。
所以在任维眼里这也就是个富家公子哥而已,吃穿用度皆是不凡,定是家里好过。
他一向深居简出的,连认识他的人都很少,他就是只闻其人不见其人的其本人。
“来了户部就好好干。”王怀继续笑眯眯的说。
“是,王大人。”
“户部的人都是好相与的,不必害怕,用心做事即可。”
“是。”
此时李洄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单纯的认为王怀说的是户部的每个人都不会耍心眼斗心机,全是因为人好。
后来才知道,都是累的没法耍心思。
他去了尚书大人那里之后就被尚书大人指了个人,带着他又挨个院子去了一圈,这次去的较为详细,任维只是领着他去门口认认脸,而尚书大人指的那个人,却是领着他见见诸位同僚。
等他转了一圈再回自己办事的地方的时候,发现不知名的书册正一摞又一螺的往自己的桌子上班,旁边的任维已经被埋起来了,他走近,发现任维正十分无奈的看着他。
作为一名的主事,他的任务就是负责:钱粮,税收,财务的管理工作,他连一司主官都不是,这些脏活累活,本就该是他做。
虽然正值冬季,并不是农收时节,他并不需要短暂的出差,去核算粮食产量和税收,但是因为雪灾的缘故,他确实该去各处难民营,检查一下开支的情况。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领的工钱也没多少。
而身为户部最底层的“民工”小李同学,还有的熬呢!
就这样户部不仅晋升速度慢,而且还因为沾上钱财的缘故,被别人瞧不起,不管你有多么廉洁,在别人眼里,你都是同流合污的一员。
不仅如此,因为钱粮的核算是重中之重,必须要多遍审核,要不然出了一点纰漏,要知道这可是古代,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人头落地都是有可能的,宁愿慢一些也不能出纰漏。
可一旦你慢了下来,就要费时间,这样各部又会嫌弃你办事效率低,他们可不会体谅你,更会冷嘲热讽,这还算好的。
就拍皇帝嫌慢,一不小心又是个人头落地。
简直里外不是人。
李洄看了看眼前比山还要高的文册,心中满是吐槽,自己的确是来错了地方啊!
后来想一想,这好歹大理寺之类的审案子啥的也是会得罪人不说还容易出冤假错案,若是办不出案子来,就是失职,也会有或大或小的惩罚,比如砍头之类的,这才觉得好受些。
后来再再一想,替死鬼这个词,出现的原因,哇的一声哭出来。
果然户部的人,最是吃力不讨好。
他想溜,捂脸:“云因兄,户部官员的死亡率不高吧!”
正在用算筹计算账本的任维连思考都没带一下的说:“还行吧,前天还抬出去一个猝死的。”
“....”他以为皇帝是大招,没想到这才是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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