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栀迟疑了一瞬, 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好久不见, 辛苦厉先生了。”话音未落, 她已经抽回了手。
王教授没料到这俩人认识,有些意外地张了张嘴。
在场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比厉洲和傅云栀更尴尬,导演说话都小心翼翼的,“那厉先生, 我们现在就开始化妆吧, 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录制了。”
厉洲颔首,坐到了化妆镜前。
导演出去了, 造型师开始帮厉洲弄头发, 他手里拿着台本, 看的认真。
化妆间里气氛异常安静, 傅云栀做好造型,低头玩手机。
王教授一头雾水, 但也能察觉气氛不对劲, 于是一直没开口打破沉默。
按照惯例, 两位明星嘉宾坐在一边, 主持人和专家教授坐在另一边,但这次情况特殊,导演小声地询问厉洲,“厉先生, 您看这么安排可以吗?”
走在他们后面的傅云栀听到了,特意放慢脚步。
厉洲点头,走到双人沙发边坐下,然后看向傅云栀。
傅云栀已经可以想象节目播出后粉丝们的反应了,但她还是坐了过去。
主持人和王教授坐到另一边,等灯光摄像就位,就开始录制。
主持人说完开场白,就一一介绍嘉宾,为了避免媒体们瞎猜,主持人特意强调了厉洲来的原因,顺便关心了一波谢景源。
借着就是大家一边看VCR,王教授一边普及各地民俗。
说到写福字,就有工作人员拿上笔墨,让厉洲和傅云栀一人写一个福字送给粉丝们。
厉洲下意识拿起笔沾墨,但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把笔递给了傅云栀,让她先写。
傅云栀随口道了声谢,在红纸上写下一个“福”字,写完又动作熟练地洗了下笔,沾墨递给厉洲。
从前在宫里过年,他也会给大臣们写“福”,傅云栀就在旁边铺纸沾墨,这种事本不用她做。但第一年她主动要求了,之后每年他都会叫她在身边服侍。
有一回她因为忙过年的事情,病倒了,让贵妃去服侍他,他不乐意,那一年便没送“福”
二人指尖相触,傅云栀赶紧缩回手,匆忙避开目光。
写完“福”字,便是包饺子,主持人问傅云栀和厉洲,“二位会包饺子吗?”
傅云栀和厉洲不约而同的摇头,动作出奇的一致。
王教授忍不住笑了,“现在的年轻人,就算想学,也没时间了,不过包饺子简单……”
VCR在讲饺子的来历,过年为什么要吃饺子。
工作人员把准备好的饺子馅、面团和擀面杖端上来。
傅云栀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他们面前这盆饺子馅是芹菜的。
她最不喜欢芹菜的味道,这样太巧了。
下一秒,厉洲便看支持人和王教授,“不好意思,我们能换一下饺馅儿吗?我不太喜欢芹菜的味道。”
主持人立刻点头,把面前装着白菜猪肉馅的盆跟厉洲他们桌上的盆换了一下。
傅云栀侧头看他,男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专注看着屏幕。
他前世好像不是这样敏锐的人,在一起相处了五年,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都不太清楚。
毕竟只有别人揣测圣意的,没有皇帝揣测别人喜好的道理。
开始包饺子,王教授和主持人分工合作,一个人擀皮,一个人包。
傅云栀刚想问厉洲,就听厉洲说:“我来擀皮。”
他速度很慢,一个饺子皮擀了半天。傅云栀在旁边看着都着急,“我来吧。”
厉洲于是把擀面杖给她,等着她把第一个饺子皮擀出来。
结果傅云栀怎么擀都擀不圆,还差点压到手指。
厉洲:“……”
大家都没想到两个人说不会包饺子能不会到这种程度,只好暂停拍摄,主持人亲手教他俩擀饺子皮。
傅云栀有点不好意思,紧张的面颊微红,如临大敌地拿起擀面杖,却听身边的人道:“还是我来吧。”
傅云栀怀疑地看他,男人微微弯起眼睛,“我学会了。”
他说他学会了,那就一定是会了,傅云栀把擀面杖给他,小声说了句,“加油!”让皇帝做这些事真的为难他了,适当的给点鼓励,有助于更快完成任务。
厉洲的动作一顿,耳尖微微泛红,饺子皮擀得又快又圆,好像刚才那个笨手笨脚的人不是他一样。
傅云栀包得速度赶不上他,但包出来的饺子倒也看得过去。
主持人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开始录制,笑着问傅云栀,“栀栀在家是不是不怎么做家务?”
傅云栀点头,“对,小时候家里的活都是哥哥帮忙,过年的时候也是哥哥帮着打下手,我就穿得美美的等着拿压岁钱。”
主持人和王教授都不由笑起来,低头擀饺子皮的男人却微微蹙眉。
“那栀栀今年过年在哪儿过?听说傅导剧组不放假。”主持人好奇。
“一个人过,这不正好学了包饺子吗?过年还能吃上自己包的饺子。”
“那厉洲呢?今年春节有什么安排?”主持人问厉洲。
厉洲道:“我回老家和爸妈一起过。”
厉洲是南城人,父母都在南城,他虽然和这个世界的父母没什么感情,但该尽的孝还是不能少。
台本上的下一个问题是二人回家会不会被催婚,主持人临时改了,“南城过年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吗?”
厉洲道:“那边过年要做年糕,不吃饺子。”
王教授:“怪不得小厉不会包饺子。”
四人一边闲聊,一边包饺子,不知不觉就把台本上的问题问完了,主持人和王教授那边已经包了五十多个饺子,厉洲他们这边只有二十多个。
但傅云栀很心细,二十多个饺子都跟元宝似的,卖相很好。
主持人开玩笑,“二十多个你们可能不够吃吧,我们分栀栀几个。”
傅云栀忙摆手,“够了够了,我吃四五个饺子就够。”
煮饺子的空当,又是一段VCR,四人正好去洗手,准备一会儿吃饺子。
厉洲趁着别人没注意,低声问傅云栀,“一会儿有时间吗?”
傅云栀挑眉,“有事吗?”
“四五个饺子吃不饱,请你吃甜品。”厉洲语气没什么温度,不像邀请,像是命令。
傅云栀勾了勾唇,礼貌道:“谢谢,不过一会儿约了陈若一起吃火锅。”
厉洲皱眉,声音压得更低,“朕有话与你说。”
“改天吧,今天都约好了。”傅云栀淡淡道。
“好。”厉洲掩去眸中的失望,点了点头。
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四人一边吃饺子,一边说小时候过年印象最深的一件事。
轮到厉洲,他想了想,说道:“我小时候每天都要早起做功课,唯有过年那几天不用,我能多睡一会儿,这就是印象最深的事情了。”
傅云栀:“……”就不能像她一样,说原主的事情吗?非要这么真情实感。
王教授不禁感叹,厉洲家教真严格,怪不得能成大器。
主持人又问傅云栀,傅云栀心说皇帝都真情实感了,她也就半真半假讲一个小时候的事情吧。
“有一回过年,父母都不在身边,我在姨妈家过的,姨妈家姐妹多,给孩子的压岁钱就少,我当时跟我表哥说,让他到我们家当小孩,这样他能多拿点压岁钱,被我姨妈姨夫听见,我俩都被教育一通。”
主持人和王教授都被逗笑了,厉洲的神色却瞬间冷下来。
傅云栀感受到身边的低气压,有些莫名地看他一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成国公府得罪了他,每次提到成国公府,他神色都不太好。
傅云栀还特地问过父亲,父亲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要说功高盖主,也该先是他们傅家。
最后,主持人让三位嘉宾给观众朋友们拜个早年。
傅云栀笑意温柔,“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厉洲:“祝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主持人:“……”影帝的格局就是不一样。
王教授见二人在节目上配合的挺默契,应该不是有什么矛盾,录制结束后便跟笑着跟二人聊天。
“小傅的行草写的很不错,小厉你见过吗?有空可以互相交流嘛。”
傅云栀笑:“您过奖了。”
厉洲看了傅云栀一眼,“我随时有空,就看栀栀的时间了。”
傅云栀:“……”以前不知道他就是皇帝,听他叫“栀栀”倒还没什么,现在知道他是皇帝了,听到他叫“栀栀”,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回去问问经纪人,”她弯了弯眼睛,又跟王教授解释,“过完年就要进组了,有点忙。”
王教授点头,“理解理解,你们这些明星都忙。”
三人正说话,傅云栀手机响了,是苏宴伦打来的,“在哪儿呢?我代言的品牌送了我好多年货,我家用不上,给你送点儿。”
傅云栀忙推辞,“我一个人过年,用不上什么,你送别人吧。”
“一个人过年才要吃好点儿,”苏宴伦说:“别跟我客气,周导他们也都有,一人一份。”
傅云栀想了想,“那中午我请你吃饭,有空吗?”《近长安》剧组拍摄期间气氛就很好,拍摄结束后也经常在群里聊天,苏宴伦更是有什么东西都惦记着大家。傅云栀不想欠人情,请他吃顿饭也算还了。
“有,你一会儿把地址发我,我开车过去。”苏宴伦答应的十分爽快。
挂了电话,傅云栀便说自己有事,先走了,厉洲神色如常,跟她道别。
傅云栀一边往外走,一边订餐厅,微信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厉洲:“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栀栀: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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