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洲一时嘴快说了这话, 见傅云栀神色冷下来, 抿了抿唇,“对不起, 没有逼你的意思,我收回刚才的话。”
傅云栀白他一眼,“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听你的。”
阿姨做了鸡汤馄饨,又拌了几个爽口的凉菜, 傅云栀尝了一口鸡汤, 满意地弯了下眼睛,冲厨房的方向道:“阿姨也过来吃吧。”
阿姨从厨房出来, 笑道:“你们先吃吧, 我再包点馄饨, 你带回剧组去。”
傅云栀忙摆手,“不用不用,那边煮东西不方便。”
“您包了放冰箱里, 她想吃我就下好给她送去。”厉洲淡淡道。
“不用,你要准备新戏了, 哪有那么多时间。”待阿姨回厨房了, 傅云栀又小声提醒,“没事不要往剧组跑,下午茶也别送了,剧组人多眼杂,谁知道人家在背后怎么猜呢。”
厉洲嗯了一声, 低头专心吃饭。
吃过饭,傅云栀刚想说回去,厉洲就把试镜剧本递给她,“去卧室。”
“你刚才表现的已经很不错了。”
“再试一遍,我能表现的更好。”厉洲说,他刚才紧张了,事先设计的一些小细节都没做好。
“好吧,”傅云栀站起身,“帮我拿一下水杯。”
不用她说,厉洲已经拿了二人的水杯,还给傅云栀拿了一个苹果。
阿姨洗碗碗筷出来就见二人又去了卧室,不禁暗暗咋舌,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第二遍傅云栀只是帮着对台词,没有代入情绪,到时候试镜应该也是这样的,这就更考验演员的信念感。厉洲却比刚才做的更到位,最后那隐忍的泪意也恰到好处。
“栀栀,怎么样?”厉洲眨了下眼睛,把眼泪眨掉。
傅云栀心头微微发酸,把水杯递给他,“你很棒,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真的?”厉洲接过水杯,面颊有些发烫。
“真的,”傅云栀认真点头,“你自信一点啊。”
厉洲这么长时间没接戏,傅云栀只当他是不屑于做演员,直到最近她才意识到,他可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她刚进《近长安》剧组的时候也是这样,但因为原主演技本来就不怎么样,她也就没那么大压力。
厉洲就不同了,厉影帝别的不说,演技好是业内公认的。接得又都是大制作电影,厉洲难免会有压力。
“我小时候就听父亲说,太子天资聪颖,勤奋刻苦,能文能武,样样都是皇子里最优秀的。”傅云栀含笑看向他,“只要你用心,一定能做的很好。”
“傅侯这样说我?”厉洲闻言,面颊更烫了,眼神却亮起来。
“是啊,”傅云栀前世不方便议论朝政,现在没那么多顾虑了,“你要是不优秀,你那几个弟弟怎么会那般心服口服。”
厉洲登基后,上至皇亲贵胄,下至文武百官,没有不老实的,他嫡子的身份固然重要,出众的能力和雷霆般的手段才是根本原因。
厉洲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咽了回去,“那时候我也常听母后夸你,说你是京城贵女的榜样。”
“我才不想做什么榜样。”傅云栀撇了下嘴,“好累。”
“其实……”厉洲吐了口气,“我也好累,小时候我看其他皇子都在院子里玩,心里特别羡慕。”
“真的假的?”傅云栀有些意外,在她印象里,厉洲好像就没有贪玩偷懒的时候。
“真的,”厉洲喝了口水,把苹果递给傅云栀,“洗过的。”
傅云栀没客气,一边吃苹果一边听他说以前的事情。
“咱们大婚以后,政务越来越繁忙,有时候去你宫里只想和你坐着闲聊两句,像现在这样。”厉洲叹气,“但一堆奏折等着,你还总是催我。”
“我怎么催你了?”傅云栀皱眉回忆,“每次都是你自己说要去看奏折的好吧!”
“其他嫔妃听我说要去看奏折,都会撒娇让我多休息一会儿,你从来都不。”
傅云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干嘛还来坤宁宫,去别的宫里,就没人催你了。”
她从小被灌输要端庄得体,根本不会撒娇,更何况他俩又一直相敬如宾的,她好端端的跟他撒娇不有病吗?
厉洲:“……我不是那个意思,”他顿了片刻,“这不怪你,就算你想让我休息,我也不会休息的。”
傅云栀蹙眉,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厉洲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成为一个勤于政事的好皇帝,她就会喜欢上他,因此在她面前更不能有丝毫懈怠。结果到了这里他才知道,俩人都撑得很辛苦。她没那么温柔贤淑,他也不是十二个时辰都惦记着朝廷大事的圣人。
“苹果甜吗?”他没再提以前的事情,放柔声音问她。
“不甜,酸的。”傅云栀把咬了两口的苹果放在桌上,“另一个试镜片段我也帮你对一遍吧,万一导演他们想看呢。”
“好,”厉洲把试镜剧本递给傅云栀。
傅云栀:“不用,我昨天看过了。”
厉洲深深看着她,“谢谢你,把我的事情这么放在心上。”
傅云栀别开目光,“哪有,别人找我帮忙我也会用心。”
“苏宴伦让你帮忙你也会这么用心吗?”厉洲没忍住,追问道。
傅云栀见他又要酸了,拿试镜剧本敲了下他的手臂,“对戏对戏,该说的我刚才都已经说了,你再问我生气了啊!”
厉洲被说了,也不敢反驳,调整好情绪,开始说台词。
这一段是皇帝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之后的一段独白,要演出帝王的冷血无情就可以,对厉洲来说难度不大。
傅云栀又想着帮他建立自信,就多夸了几句,某人要是有尾巴,估计早就翘起来了。
本来傅云栀打算吃了午饭待一会儿就回酒店,结果厉洲磨磨唧唧的,硬是留她吃了晚饭才送她回去。
到了酒店门口,傅云栀本来想去后面拿巧克力和公仔,被厉洲拦住,“那个公仔你不是说送诶我了吗?”
傅云栀:“……那我拿巧克力。”
“他送的巧克力不好吃。”厉洲道:“明天我给你买。”
“这是粉丝送的。”傅云栀简直不敢相信狗皇帝能幼稚程这样。
“不是,”厉洲神情很严肃,“他既然对你有好感,就不会把其他男人送你的礼物转交给你,男粉也不行。”
傅云栀皱眉,厉洲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而且还是巧克力,”厉洲冷哼,“我看他就是那个男粉。”
傅云栀:“……”
“下车吧,东西我来处理。”厉洲帮她拉开车门,“今天辛苦你了。”
直到回到酒店,傅云栀都还在想那两个礼物的事情,苏宴伦这样暧昧不清的最麻烦,她明确拒绝吧,对方万一不承认,倒成了她自作多情。她不拒绝吧,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更何况某人再这样下去要酸死了。
苏宴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能感觉到傅云栀还没有完全放下厉洲,如果贸然表白,她一定会拒绝。
但今天亲眼看到厉洲来酒店接她,他有点着急了。
“准备好了吗?马上就是咱俩的戏了。”
正坐在一旁沉思,林洛锦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
二人搭档有一段时间了,关系很和睦,但私下很少交流。
苏宴伦笑了下,“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会儿我要发脾气,林姐多担待。”
一会儿的戏男女主吵架,女主被男主骂哭,林洛锦笑起来,“这有什么,你先喝点水,别把喉咙喊哑了。”
“好。”
林洛锦打开手机看了眼微信,旁边喝水的苏宴伦瞥见她的手指壁纸,是厉洲去年的时尚大片。
想起林洛锦和厉洲之前也一起上过热搜,苏宴伦微微眯了下眼睛。
二人演技在线,这段戏一遍就过了,但林洛锦似乎出戏比较慢,找了个地方平复情绪。
苏宴伦有点尴尬,副导演开玩笑,“把人骂哭了,还不过去看看?”
苏宴伦刚才情绪爆发确实有点吓人,闻言迟疑片刻,就拿了杯奶茶跟了过去。
这剧在一个废弃的学校拍摄,林洛锦跑到楼下一层,随便找了间空着的教室平复情绪。
苏宴伦一间间找过去,找到林洛锦时,她正打电话。
教室后门没关严,她的声音从里面隐约传出来。
“嗯,刚拍戏呢……没哭……你再不给我答复我真要哭了。”
电话那头似乎在解释什么,林洛锦拿着手机有些焦躁地在教室里走了几圈,“《近长安》我看了,也就一般,还不是靠着星光传媒砸钱,一个悬疑剧,非要硬抠糖。”
苏宴伦本不想偷听别人打电话,但听她提到《近长安》,下意识停下脚步,站在靠门的位置。
“本来公平竞争没什么,我也不比她差,但吴契对我一直有偏见,你又不是不知道……对啊,导演带着个人偏见,哪儿来的公平可言,我实在太喜欢这个角色了……您可是编剧,您说了不算谁说了算啊,您最有发言权了……”
听到吴契的名字,苏宴伦便猜出了林洛锦要争取的是哪个角色。
教室里传来林洛锦的轻笑,“好,那多谢您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男主后期都是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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