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长歌也不在意,仍是轻快着脚步出了门。刚走到前院时,就见得红楠和青鹤正踮着脚伸长了脖子朝这边张望着,见她出来,两人忙急切着上了前。
“哎呦,公主总算好好的出来了,刚才青鹤这心可都吊到嗓子眼了。”青鹤拍着胸口一脸的庆幸模样。
“你净瞎担心,我不是说过了,那魏将军再是威猛,见了我们公主定也要酥一酥的。”红楠一边说着一边在青鹤头上敲了一下。
“嘘……都给我闭嘴!”闻长歌忙竖指头让他们噤声,还回头朝内院方向看了看,生怕魏琼也跟着出来了。
“怎么了?”红楠和青鹤也转头看向内院一脸的疑问。
见得里面静悄悄一个人影也没有,闻长歌松了一口气,又转身过来对着两人道:“记住了,我如今姓常,名歌,是长公主身边最为受宠的心腹侍女。你们要是说漏了嘴,我拿你们是问。”
“常歌,侍女?”红楠和青鹤异口同声,二双眼睛同时都瞪得圆了。
闻长歌却不理二人,迈开步子就朝外走去。
“红楠姐姐,主子这次使的又是什么招啊?”青鹤压低着声音问。
“我看像是迷魂大法。”红楠嘀咕了一声。
“青鹤,魏将军的伤口好似崩开了,你快去请秦伯过来看看。”走到院门口的闻长歌突然又回过头来喊了一声。
“哦,是,常歌姐姐,青鹤遵命!”青鹤的口改得还真叫快。
闻长歌听得很是满意,一脸笑意的就走出了门。
闻长歌回去后不久,外面就有侍女报说云翮求见,闻长歌忙叫迎进来。
云翮一身风尘扑扑的模样进了屋,红楠连忙送了茶水过来。云翮见礼过后,接过红楠递过的茶水就猛灌了一通。
“公主,这两日怎么样?您和魏琼谈过了吗?”云翮放下茶盏,抬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就问道。
“这个先不忙说,你先说说你那边怎么样?”闻长歌道。
“正如公主所料,候官司的人意识到上了当,将所有的人力都调了过来,一路紧紧跟在我们身后,我让赤鸢和朱雀分成了两拨,带着他们绕了两天了,估计这会儿都晕头转向了。”云翮忍着笑意道。
闻长歌听了点点头放下心来,云翮紧接着又道:“公主打算在此地逗留多久?候官司的爪牙遍地都是,如果一直找不到魏琼的踪迹,到最后他们肯定还是会到南都城来的,虽说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进公主别院,可我还担心他们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
云翮的语气不无担忧之息,闻长歌听了思忖片刻,慢慢一个主意又在她脑中生了出来。
“云翮,这样好了,明日一早,还是让丹珠和红楠坐上我的车驾,你带着她们启程回京。”闻长歌道。
“我带着她们启程?公主,那你呢?你要到哪里去?”云翮一听就吓了一跳。
“我留在别院,让青鹤和秦伯也留下,等魏琼伤好之后,我们再悄悄地回去。”闻长歌又道。
什么?云翮一听着了急,要说为了进一步迷惑候官司的人,车驾先行,让魏琼还留在别院养伤他能理解,可是闻长歌为什么要留下来?
“云大人,你有所不知,公主如今不是公主了,她现在替代了我,是昭宁长公主身边最为宠爱的心腹侍女,姓常,名歌。”一旁侍立的红楠见得云翮满脸疑惑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道。
“侍女常歌?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云翮更是一脸的懵了。
闻长歌听得轻笑了起来,而后就将自己去见过魏琼,而魏琼不认得她,将她当做侍女。而她决定将错就错,就此做个侍女接近魏琼一事说了。
“公主,你能理解您想要笼络魏琼为我雍国所用的心情,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了?就算候官司的人追查到这里不敢拿公主怎么样。可是魏琼呢,魏琼如今心中恐怕只有复仇之念,想让他为雍国效力绝非易事,如若被他察查,做出不利公主之事怎么办?”云翮说得一脸的忧心。
“你的这些顾虑我也想过了,可是,如今雍国情形你是清楚的,边境形势吃紧,戍北的宋老将军年事已高。朝中那些武将,要么徒有虚名,要么唯韦家马首是瞻。我朝正需要一位有勇有谋的能将来接替宋老将军。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魏琼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此人心性孤傲,我若不费一番功夫怎么轻易让他死心踏地为我朝所用?”
云翮本是坚决不同意闻长歌这番打算的,可是听她这般一说,他想劝阻的话再也不忍心说出口了。如今皇帝年少,内有韦家揽权,外有强敌环伺,闻长歌为了扶持皇帝所付出的辛苦他可都是都看在眼里。
红楠见得两人一时无话,便走过来替二人续了些茶水。
“要我说啊,云大人也不必如此忧心,公主这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不用公主提出来,那魏将军就会甘愿听从公主的吩咐。”红楠轻着声音道。
闻长歌一听这话倒是没着恼,她端起茶水呷了一口,而后才慢腾腾地道:“云翮,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你别太当真。其实吧,说白了,我就是咽不下三年前的那口气……”
云翮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之来忍不住笑了起来,面上的低落之色一扫而净。
“如此,云翮在此预祝公主早日一雪当年之仇。”云翮站起身,面上已是一副轻松之色了。
“那是自然。”闻长歌扬起下巴,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之色。
第二日大早,别院门口又是一阵忙碌之景,在此地歇了几日的昭宁长公主要启程回京了。
与前院的人喧马啸的热闹相比,后院之内则是冷清多了。一处院落门口,一个身形芊细袅娜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去。那女子着一身头梳百花髻,着一身雪青衫子,面色白嫩,眉眼清丽,正是扮成侍女“常歌”的闻长歌。
闻长歌进了院门,正准备径直去到魏琼的住处,一抬眼,却是见得院内的一小片翠竹林之后似是个人影。难道是魏琼起身了?闻长歌心里有点好奇,于是忙放缓了着脚步,悄悄走到跟前,又猫下腰来朝里面看了过去。
翠竹之后是一块空地,这会儿空地中央果然有人在,那人不时闪腾挪移,手里拿着截树枝当作剑,正不停地舞动着。闻长歌一阵惊讶,忙又眯起眼睛仔细看看,那人果然是魏琼,他身上穿着件玄色的宽衫,大约是觉得身上热了,他将上衣衣襟敞开了,露出胸前的绷带和半截子胸膛来。
“他身上的伤这么快就恢复好了吗?不愧是一口气能砍数十人的猛将,这身材还真的没话说……”看着魏琼胸前紧实隆起的肌肉,闻长歌的一双眼睛就发了亮。
可还没等到闻长歌再饱一次眼福,就发现眼前有黑影一闪,紧接着,自己的脖颈处就被抵上的一截硬物,她叹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就魏琼正站到她跟前,手里的一截树枝正对着她的脖子。
“上次是刀刃,这次是树枝,魏将军对我这是越来越友善了啊。”闻长歌抬手指着脖颈间的枝条,面上笑盈盈地道。
“你来做什么?”魏琼认出是她,面上的警惕之色消了去,挪开手丢了手的枝条,口中淡着声音问道。
“公主先回京了,特地吩咐我在此留守,待魏将军伤愈之后一道归京。”闻长歌脆着声音道。
魏琼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刚才外面的动静他也听到了,可是他真的不明白这昭宁长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费了那么些劲,还亲自从雍国都城赶来边境之地,如今他已是落入她的囊中,什么条件都没提,怎么又改变主意,自行回去了?
“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也不必在此等了。”半晌之后,魏琼才道。
“好了吗?”闻长歌慢腾腾地反问一声,又将眼睛瞥到他的胸口处,就发现他胸前绷带上又有些濡湿透了出来,想是他急于练剑,那伤口又渗出血来了。
魏琼感觉到了她的眼光,也低头朝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的领口敞开着的。他见闻长歌不仅一点羞赧之色都没有,还这样明目张胆朝他看着,他顿时感觉有些尴尬,清咳一声,又抬了手,状似无意般将自己的衣襟给掩得严实了。
“都出汗了,怎么还捂上了?”闻长歌见他将自己捂得紧紧的,忍不住问道。
“你这丫头,脸皮还挺厚。”魏琼斜了她一眼。
“都是江湖儿女,何必这般拘礼?”闻长歌笑盈盈的,说得一脸的不在乎。
江湖儿女?魏琼又看她一眼,见着她芊芊细腰,脸蛋娇媚的模样儿,哪里有半分“江湖之气”?他心中有些想笑,可面上还是冷冷清清的,一副不怎么愿意和她说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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