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回到家

    太宰伸手,拿起中岛敦手里的窃听器放在眼前细细观察。

    “是市面上很常见的款式呢。”

    中岛敦皱眉:“太宰先生,有人在监视我们?”

    太宰否认了。

    “不,要说监视,那监视的水平也太低了。放窃听器的人应该不是这方面的人员。”

    他眯起眼:“与其说是来监视我们的,不如说是一时兴起才跑过来偷窥还差不多。”

    中岛敦茫然:“为什么要偷窥我们,有委托的话直接来找我们的话不就好了吗?”

    将窃听器收进口袋,太宰继续抬头看墙上,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中岛敦保持半虎化的样子跟着他。

    查找一番,太宰治带着中岛敦往回走,中岛敦收回虎化的样子。

    “太宰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吗?”

    太宰随口对中岛敦说道:“你刚才说的对,如果想要查探情报,用委托的借口近距离接触我们岂不是更好?要是像港口黑手党一样派一个人来把社员带出去,也能做很多事。”

    “对方选择在暗处观察,发现自己被察觉后,还放下了窃听器。”

    太宰治拿出口袋里的窃听器,“很新的窃听器,像是刚刚拆封一样。”

    “这样一个窃听器当然无法隔着这么远,听到侦探社里的动静,那只有一个可能,对方预料到我会来查看。他应该对武装侦探社的人是有一定了解的。”

    “新买的窃听器看起来有备而来,拙劣的窃听技术却又显得有些莽撞。但无论如何,看来这个家伙是在找我们,在收集我们的情报。”

    中岛敦挠头:“总之,有敌人在找我们是吧?”

    太宰治和中岛敦回到武装侦探社,中岛敦打开门,对着国木田独步大叫。

    “不好了!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专心工作,语气不耐烦:“怎么了,小子?”

    “我和太宰先生出去发现了有人暗中偷窥武装侦探社。”

    “偷窥?”国木田站了起来,“这是什么形容?”

    太宰跟着进来,看神色似乎在思考什么。

    “欸?那,那我们在外面发现有异能力者在监视武装侦探社?”

    国木田独步“啧”了一声,问道:“又是什么麻烦找上门了吗?”

    中岛敦手比划着,给国木田说明他们发现的东西,太宰治打了声招呼,进到武装侦探社更里面去找社长。

    社长办公区的布置带着日本传统的审美,推门而入,社长正坐在办公桌后边盯着文件边喝茶。

    听到声音,社长福泽谕吉抬起头,冷厉而平静的目光投射过来。

    他开口:“怎么了吗,太宰?”

    太宰轻轻将门关上,走近,摊手,将手里破损的窃听器给社长看。

    “社长。”

    太宰将发现的情况说明了一遍,福泽谕吉听完,捧着手里的茶,陷入沉思。

    “这样的痕迹……太宰,你觉得会是港口黑手党的芥川吗?”

    “不。”太宰回答,“芥川他做不了监视这样的工作,我也从来没看过他将罗生门这么用过。”

    看着社长,太宰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更倾向于,横滨出现了一个异能力和芥川很像,目的不明的异能者。”

    ……

    另一边,樋口一叶在长椅上稍作休息后,立马赶往自己知道的情报贩子处,用标准的黑手党态度和手段交涉一番后,樋口一叶付钱,拿到了一摞人员名单。

    横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港口城市,暗地里人流量也是极大的。

    躲在暗处的小组织每天都会吸纳一些身上有污点的人,光凭她个人,想要拿到全部新到横滨人的名单,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不可避免的会有些势力暗中庇护。

    但能拿到手的资料就已经有很多了,樋口一叶决定先拿回去筛选一下。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走到自己家附近时,她听到有人在聊天。

    “附近刚搬来了两个人呢,听说是一对兄弟。哎哟!你是没看到一个小伙子,怪模怪样的缠满了绷带!小超市里那几个,却喜欢得不得了。”

    “你这人,人家脸上大概有伤。人家的伤心事也好拿出来说。”

    “害,那两兄弟住那栋楼,又听不到咱说话。”

    附近刚搬了一户人家过来吗?

    樋口一叶听了两句话,又很快抛到脑后了。

    这是跟她无关的小事。

    上楼,站在自己的房门前,樋口一叶单手翻找包里的钥匙。包里的东西有些杂乱,她翻找了半天。

    等好不容易拿出钥匙,正要插进门锁开门,一声愤怒的喊声响起,吓得她一哆嗦,手里的钥匙都掉了。

    “太宰先生!!!”

    也顾不得去捡钥匙,樋口一叶下意识一个箭步冲到走廊边缘向外张望,单手扶着走廊的矮墙皱眉焦急寻找。

    四周望过去,高高低低的楼层有各种人在行动,但樋口一叶直觉都不是刚才出声的人。

    也有人跟她一样,探出头来好奇的张望,樋口一叶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只好失望的收回目光。

    刚才的吼声,响起的瞬间就让樋口一叶想起了自己被芥川前辈训斥的感觉。

    那种声音,那份怒火。

    但是,芥川前辈怎么可能在这附近?

    这种比较偏僻的地方,只有她才会住这里,芥川前辈的家在哪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大概又是幻觉?

    怅然若失的弯腰捡起钥匙插进门锁,转动把手打开房门。

    对了,刚才那个声音说的是什么来着?

    声音传来的地方似乎隔得有点远,加上樋口听到声音就脑子嗡一声糊了,她并没有听清楚喊的什么。

    樋口一叶握着门把站在门口认真想了很久。

    想不起来。

    算了,既然不是芥川前辈,那就和她没关系。

    但其实,那一声怒吼,正来自站在租房门口的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站在门口,手里的东西都摔到地上去了。

    眼前出现的一幕是怎么回事啊?

    本来采光良好的小屋,窗户被一坨被子封住,桌子上摆满了开过却没动过的罐头和零食,地上乱七八糟摆放着空的或没喝过的啤酒罐头,房间里充斥着蟹肉和酒精混杂的味道。

    而在这昏暗,气息杂乱,环境糟糕的房间里,太宰先生正挂着头上未拆完的绷带,专注的在纸张上奋笔疾书,对芥川龙之介那一声震惊邻里的巨大怒吼没有反应。

    太宰先生,将屋子糟蹋一番后,在那安然自若的奋笔疾书呢。

    “太宰先生......”

    深吸一口气,额头蹦出青筋,芥川龙之介将门口掉在地上的东西一脚踹进去,轻轻关上门,然后在昏暗的房间里静立着,对沉浸在文学世界里无知无觉的太宰治露出一个狞笑。

    此时的芥川龙之介,看起来简直无限接近这个世界里面对敌人时的恶犬芥川。

    身后的罗生门声势浩大的浮动,隐隐能看出一头巨兽的样子。

    芥川龙之介压低声音暴和一声。

    “罗生门!”

    罗生门带着芥川龙之介的怒火瞬间出动,向着太宰治的手脚而去。

    暴和声和罗生门带来的危险感终于惊醒了太宰治,感觉到危险的太宰治伸手去挡,打算用手无效化罗生门。

    罗生门紧急避开太宰治,向四周拐了一个大弯,在空中绕了一圈止住前进的势头后,又快速绕回来打算从后面抓住太宰治的肩部。

    太宰治敏捷的一跳躲过了罗生门,弯腰一捞打算将其无效化。

    芥川龙之介反应极快,操纵着罗生门以太宰治抓来的手臂为中心,绕圈而上,没有碰到手,却在到达手臂根部有衣服的地方时瞬间收紧,一拉。

    太宰治被拉的重心不稳,大叫着就要跌倒在地,又是几股罗生门缠上太宰治的手脚,使力,稳住了他的身形。

    不过太宰治整个人也基本上被罗生门拉的几近悬空,他身上能缠的地方都被灰白色的罗生门缠上了。

    芥川龙之介操纵着罗生门用力将太宰治的手下拉,再将手臂和身体一起捆了,防止太宰治碰到罗生门。

    太宰治只能不满的挣扎,扭了扭身体,像只蚕宝宝一样。

    罗生门把太宰治拉到芥川龙之介面前,芥川龙之介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铺面而来。

    而太宰治,似乎终于看到芥川龙之介脸上蓬勃的怒意了。

    芥川龙之介黑着脸,过多的怒火积累,但又不想对太宰治大声斥责。

    他怒极反笑,轻声开口:

    “太宰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芥川......”

    “昨晚熬夜写文,今天喝酒写文,太宰先生你一点都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太宰治心虚:“其实、其实也喝多少......”

    他小心瞧着芥川龙之介的脸色,声音慢慢变小。

    芥川龙之介眼神在房间里四处看。

    “还有堵上的窗户,太宰先生你写东西一定要在黑暗里写吗?你可想过长久这样对眼睛不好?桌子上的一堆没吃的罐头又是怎么回事?太宰先生你吃不了这么多还开!还有你又是怎么买的酒......”

    芥川龙之介对着太宰治一顿说教,气急败坏的样子,神似面对闯祸的孩子想打又舍不得打的妈妈。

    太宰治有些惊奇的看着芥川龙之介。

    虽然知道芥川回来会生气,但他没想到芥川生气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把他捆起来碎碎念?

    其实还挺有意思。

    太宰治扭扭身体,罗生门一紧。

    太宰治委委屈屈的开口:“芥川——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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