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 贺犹迟背林父下山,中途没休息, 林父已经在贺犹迟背上睡着。
褚助理与疗养院以院长为首的医护人员在山下等着, 他们从黑暗中出来,担架车立刻推上去。
人不少动作大, 贺犹迟怕吵到林父, 沉声说:“我来。”
贺犹迟没停下来, 直接背着林父入了疗养院的后院, 林潇潇和林父住的院子。
林父刚好被放在时常坐的轮椅上, 林父突然醒了,看到院子里这里多陌生人, 忽然失控, 人往外跑。
林潇潇跑上去把林父护在身后, 哭音很重的出声,“别给我爸爸打镇静剂可以吗?”
梁主任犯难:“这——要给林老先生做一个全身检查, 很多项目如果林老先生不愿意配合很难做。”
“所有项目我跟着,我相信没什么问题?”贺犹迟话很平静, 语气却很冷沉, 院方都没发声。
贺犹迟到林潇潇跟前, 抬手指腹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 眼里都是心疼,温声说:“你先去洗个澡,身上都淋湿了,容易感冒。”
林潇潇摇头, 护着身后紧紧抓着她手臂的林父。
贺犹迟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细语,“有我陪你爸爸一起去做检查,不会有事的,乖,听话。”
林潇潇眼圈泪水打转,贺犹迟心里像有一团棉花堵着难受,也没顾忌在场的人,低头吻了吻她湿哒哒的眼睛,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轻声抚慰,“别担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他们用镇定剂,乖。”
林潇潇也不知怎么的,贺犹迟的话,让她很安心。
之后,贺犹迟耐心极好的哄着林父好一阵,林父才跟着他一起去检查室那边。
林潇潇简单的洗了一个澡,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她在小院子的大厅坐一个小时,很焦虑,正准备起身到检查室看一下情况,贺犹迟回来了。
“我爸怎么样了?”她快步迎上去。
“不用担心,你爸爸各项数值都良好,就是今天受惊了,人太累,打了助眠的点滴现在正在辽阳室休息,褚南和医护人员在那边。”
林潇潇长长的睫毛湿哒哒的,眼睛红肿的跟兔子一样,小脸被泪水侵蚀的都有些。
贺犹迟叹气,左手指腹微微蹭着她的脸颊,生怕弄疼她,低声轻语,“还在哭,今晚都成泪人了。”
林潇潇吸了吸鼻子,垂眸着眸子,在不经意看到了贺犹迟垂在身侧似乎在故意掩饰的右手上,她立即牵起贺犹迟的右手。
他的手背上两排很深的牙印。
林潇潇抬头问他,“我爸咬的?”
贺犹迟淡声回,“没事,一点小问题。”
林潇潇拉着他往房间带,“过来,我给你处理下。”
贺犹迟说:“已经处理过了。”
林潇潇执意要再处理一遍,下巴学贺犹迟平常的霸道,冲沙发处点了点,示意他坐。
贺犹迟享受着她的支配,十分配合的坐下。
林潇潇在小梳妆柜取出医药箱。
“这是你的房间?”贺犹迟在环了一圈很有格调,像那种大家闺秀的闺房。
“嗯。”林潇潇轻声应答。
“难怪这两年经常找不到你人,原来你偷偷住这边的。”贺犹迟淡笑。
“哪里找不到人了,贺总召唤,哪次不是随叫随到。”林潇潇低声喃喃,小手托着贺犹迟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替他处理伤口,伤口不是一般深,都见血了。
林潇潇小脸皱了皱,自责的开口,“对不起,今晚给你添麻烦了,我爸爸还咬伤了你。”
贺犹迟赞同的点了点下颚,“是挺麻烦的,我自己千里迢迢的跑来,把手送你爸嘴里怎么能不算是个麻烦?”
“...”这人,都被咬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林潇潇嘴唇微微扬起,紧绷的心情轻松不少。
“心里好受点没?”他问。
林潇潇点了点头。
贺犹迟面色凝重了几分,“当时你答应跟我在一起,因为你爸爸的病情缘故?”
他那个时候人不是很清醒,偶然遇到她,和她在一起很舒服,没特别关注过她家里的情况,却没想到她父亲是这种境况。
“算是吧。”当时她被逼到走投无路,身无分文,更别说给爸爸治病,也有一部分其他原因。
贺犹迟眉心蹙着,他们认识的时候,她还没毕业,小小的一个女孩,竟然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他满满都是心疼,“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讲?”
林潇潇知道贺犹迟这句话的意思,跟他讲了,他肯定会帮她的,但是她不想那样。这几年在经济上贺犹迟帮助的很多很多,要不是他,她什么都做不了。
林潇潇把医药箱收好后,笑嘻嘻道:“这两年你给我搞了那么多资源,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帮助了。而且这两年钱包鼓鼓的,都多亏了贺总。”
贺犹迟瞥她,“知道还不好好演戏。为什么?”
贺犹迟突来的反问,还那么郑重,林潇潇心头一紧,随即垂眸,并没打算说。
他也不逼她。
贺犹迟食指微屈,敲在她的小脑瓜上,“钱包鼓鼓的你确定?前段时间卖车卖包又是怎么回事?”
林潇潇不会傻得问他怎么知道的,因为那些都是限量版,是褚南当初给她办理的。
她说:“那是因为闲着也是闲着,还占地方,换点钱在包包里多有安全感,再说了我那栋小别墅又不能跟你的大别墅比,没地方放。”
贺犹迟:“那就搬回来。”
林潇潇摇头,“不,钱都在我包包里面了,难道还要我再去把车都赎回来。”
贺犹迟无奈的笑,“你还真是个小财迷啊,过几天再重新买,把最新款都买上,你自己挑。”
林潇潇没回,只说,“你先洗个澡吧,身上也都脏了。”全身上下都是泥浆,有型的头发和脸颊轮廓上都有泥浆。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贺犹迟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还是为了她。
林潇潇心底酸酸的不好受,踮起脚尖,抬手替贺犹迟擦轮廓上的泥浆,眉心皱了又皱。
贺犹迟一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微侧脸不让她碰,“别动,太脏了,除非想跟我一起再洗一次?那距离再近一点?”
贺犹迟说罢一双手把林潇潇往身前带,被林潇潇巧妙躲开,贺犹迟怀里一空,郁闷的摸了摸下颚,“不愿意一起洗?这么嫌弃?”
“对呀,我是颜值控,贺总您又不是不知道。”林潇潇在一边笑说。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贺总,活好颜值高’。”贺犹迟哼声。
“...反正不是我。”
自恋又无耻啊!
被贺犹迟这么闹,林潇潇紧绷低落的心情更加好了不少。
她不理他了,转身说,“我去给你找一套换洗的衣服。”
林潇潇找了一套林父的常服过来,“这里只有我爸爸的衣服,你别嫌弃。”
“说的是什么狗话。”贺犹迟将她拉近几分,低头在她唇上惩罚性的咬了下。
“赶紧去吧。”林潇潇无奈的推他。
贺犹迟拿着林父的衣服走到林潇潇洗手间门口,扭头眉骨微挑,“我是第一个男人进你闺房?”
“...我爸来过。”林潇潇笑。
“......排除你爸,我是不是第一个?”贺犹迟傲娇的问。
“是是是,你赶紧去吧!某些人前不久才感冒得要死要活的,别等会儿又感冒了,一屋子又该忙碌不停,什么画画本上的二氧化碳的瓶子大概又要出现了,你又要生气了。”林潇潇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连环催他。
“......”贺犹迟,“在外等我出来,我等会儿有话讲。”
林潇潇一双红肿得跟兔子似的眼睛看向他,没懂他的话。
贺犹迟推门进浴室,不时,他沉稳的嗓音从里传来,“潇潇,进来。”
“干嘛?”她才不要,这人肯定想使坏。
林潇潇等了好一会,没等到贺犹迟的下话,又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林潇潇抬手敲了下浴室门,小脑袋刚探进浴室,人就被贺犹迟拉了进去。
林潇潇在他裸露的身前抡了一通,“贺犹迟你不许乱来!我告诉你,等会儿我还要去看我爸!”
只听贺犹迟轻哼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做了多少次都数不清了,更别说赤luo什么的,哪里还是你没见过的?矫情。”
“...”林潇潇。
“别动。”贺犹迟出声,林潇潇只觉得眼睛一暖,一双眼睛被热毛巾遮住,她缓缓地闭上眼,很舒服。
贺犹迟出声,“眼睛肿的跟两个核桃一样,你不难受?”
“难受。之前没感觉,现在有了。”但是现在是从开始的紧绷变得舒缓了。
“自己站这里敷,我洗澡去。”贺犹迟牵着她的小手按在覆她眼睛的毛巾上。
林潇潇靠着盥洗台的墙边站着,敷着眼睛问他,“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话?”
贺犹迟把洒花调小了些,便于讲话,“明天给你爸爸转院,这里环境虽好,医疗条件或多或少有些差强人意,对你爸爸的病情并没什么很大的帮助。”
“好的,谢谢。费用我会定期打给医院。”她也一直想要给爸爸换一家更好的医院,但很多现实问题,现在比起五年前她不再惧怕。
贺犹迟蹙眉,从淋浴室中扭头过来看她,“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已经安排妥当。”
“那我打给你。”林潇潇低头轻声说。
“矫情。人都是你的了,费用算什么。”贺犹迟扭过头继续洗澡。
“...”林潇潇。
贺犹迟一边挤压林潇潇平时用的洗头膏,一边说,“你爸爸的病历资料,我已经调了出来,发到国外的专家那边了,明天会有结果。”
“等结果出来,国外那几位这方面的专家就会就位。”
“哦,谢谢。”林潇潇轻声道谢,不好好洗澡的某人正睨着她,“你看我干什么?”
贺犹迟一边抓头发一边出声,“不是不看我裸t么,我看你这会儿欣赏得挺开心的。”
“...”林潇潇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眼睛上的毛巾取了下来,于是赶紧又把毛巾贴眼睛上。
就听贺犹迟沉稳的嗓音浅着笑,调侃她,“毛巾凉了,没什么用,要重新在热水里泡一泡。”
“...”林潇潇哼哼的不让他得意,呢喃,“隔了玻璃,我想看也看不见什么呀。”
“我出来让你看个够?”贺犹迟在淋浴室应声。
“...流氓!”
林潇潇话音刚落,贺犹迟松松垮垮的围了条浴巾在腰上,走向她,“今晚你父亲的事情,院方怎么也不可能逃过责任。你父亲身体状况特殊,他们照料不佳,该有的赔偿一分不会少。”
“啊?哦。”
今晚整个人太混乱,林潇潇都还考虑到这方面去,而贺犹迟就已经替她处理妥了,心似有一股暖流淌过,她微微抿唇。
她问,“那个,你今晚怎么会回北城?”不是说好要明天下午才回的?
贺犹迟单身撑在她身侧的墙面上,瞧她一会,另一只手取了她头顶上方置物架上的吹风,递她。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晚安~~~甜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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