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风光回京,一举解决青水郡的大问题, 本该即刻设宴庆祝、褒奖功臣。
然而李锦余坐着龙辇直接回了寝宫, 之后便禁止任何人入内,就连长康都被赶了出来。
霍采瑜有些不放心, 前往陛下寝宫探望,被长康拦了下来。
长康苦着脸道“霍大人,陛下特意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入内,您不要为难奴婢。”
“我也不行”
“霍大人也不行。”
霍采瑜皱皱眉“陛下在殿内可安好”
“陛下今日传了三盘瓜子、四盘核桃、五盘花生”
霍采瑜“给陛下备些败火的清茶。”
从胃口上看, 陛下应当无事。
只是为何不肯出来见人
明明在青水郡时还是好的, 上了车之后便刻意避着人
霍采瑜目光沉了沉, 心思盘旋半晌,转头打算去拷问一下叶归安。
李锦余躲在寝宫里, 身畔是大堆大堆啃空的瓜子核桃。
熄了烛火之后的寝宫光线昏暗,给了李锦余足够的安全感。
李锦余再次摸了摸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尾巴, 满脸忧郁。
怎么回事呢
尾巴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呢
而且还收不回去
明明在青水郡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怎么一回来就长出尾巴来了呢
关键是只长尾巴出来有什么用啊
李锦余把脑袋埋在被窝里, 尾巴在屁股后面焦虑地晃来晃去。
有本事让他直接能变回仓鼠呀
李锦余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变回仓鼠原型, 只能忧伤地放弃。
啃光了送进来的全部坚果, 李锦余终于振作起来,认真思索该怎么解决尾巴的问题。
他的尾巴不是很长,虽然在屁股后面, 但不至于完全无法隐藏。
上朝时的龙袍十分宽大, 尾巴夹紧收在衣服里应当不会有人看得出来。
问题出在晚上睡觉。
李锦余现在已经习惯沐浴着霍采瑜的紫薇帝气入睡, 回宫路上不得已和霍采瑜分车,辗转反侧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还是特意要了几件霍采瑜的衣服挂在车厢里才安稳不少。
但要霍采瑜衣服这种事,实在是太臊人,李锦余硬着头皮要了两次,脸都烧成晚霞了。
霍采瑜大概已经把他认定为变态了吧
之前几次跟霍采瑜同塌而眠,李锦余发现了一个现象他睡觉并不安份。
常常躺平了睡觉,睡醒已经钻进霍采瑜怀里。
这也没办法,他本体仓鼠睡觉的时候就喜欢往木屑里拱嘛
可现在长了尾巴,想也知道以他的睡相,第二天就能被霍采瑜以妖物霍乱之名抓起来。
呜,虽然他目的确实是尽快假死,可他的灵力还没重新攒起来呢
再说万一霍采瑜请什么高僧道人直接把他灭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李锦余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尾巴绝对不能被霍采瑜发现
在寝宫待了一天一夜后,李锦余终于走了出来。
守在门口的长康赶紧上前,看到陛下登时一愣“陛下这是”
李锦余身上的龙袍穿得歪歪扭扭,腰带和袖子都没系好,好像急匆匆起床没顾上打理一般。
皇帝着衣皆是由贴身内侍打理,若有哪个内侍打理成这个样子,八成要被直接拖下去杖毙。
面对长康惊讶的眼神,李锦余心虚地笑了一下“朕今日心血来潮,想学着自己穿衣服。”
长出尾巴之后,就不能让内侍贴身照应了,所以李锦余才想自己试着穿一下衣服,没想到就穿成这个样了。
其实里头的衣服穿得更乱
已经到了早朝的时候,也来不及再脱下来换,长康只能简单给李锦余整理了一下外袍,随后送李锦余去上朝。
从青水郡回宫之后第一次早朝,本该扬眉吐气、应对丞相派的压力,可李锦余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屁股上,提心吊胆担忧被人发现,以至于完全没听清丞相派的官员在说什么。
下面的吏部侍郎的请奏说完,李锦余才回过神“嗯朕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再次禀报了一次,这次李锦余分心尾巴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被满是掉书袋的措辞搅得头昏脑涨,完全听不懂。
李锦余不记得这侍郎姓什么,只好道“这位侍郎,说简单些,朕听着乱。”
百官里隐隐传出一两丝笑声。
那侍郎胀红了脸,咬牙道“臣吏部尤闲山,请陛下慎重考虑青水郡郡守叶归安一事。”
李锦余明白过来这是个丞相派的,来给叶归安求情呢。
“此事证据确凿,还需如何考虑”
叶归安贪赃枉法的证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任谁看了他的家财都得惊呼一声厉害。
循着叶归安这条线,一路拔起了青水郡及附近郡县无数的贪官污吏,哪怕考虑到人手问题,只逮捕了最恶劣的一些,也令整个官场微微陷入惶恐。
李锦余叫人把叶归安的财产统计出来一公布,几乎无人敢说话。
那尤侍郎却不罢休“陛下圣明,叶大人为国为民,绝无二心,必不可能”
还没等李锦余说话,百官之末的霍采瑜便出列,朗声问“尤大人,叶归安欺上瞒下、贪掠国库,甚至意图叛上作乱,证据都在这里,还有何冤屈”
尤侍郎动了动嘴“此事疑点颇多,或许另有蹊跷,有人栽赃陷害也说不定”
霍采瑜看着他,神色骤然平静下来,忽然发问“尤大人可兼了刑部或是大理寺的差”
尤侍郎有些莫名“未曾。”
“可是接了陛下的旨意,参与叶归安一案的调查”
“亦未。”
“那可是要转做言官”
“尚未。”
“那便好。”霍采瑜口吻陡变,带上了一丝嘲讽,“幸好我荻朝三司并无像尤大人一般,不认证据、只凭猜测断案的官员否则将有多少冤假错案”
这次百官中笑声又多了几丝,甚至还有从丞相派行列中传出来的。
尤侍郎这才反应过来,立时涨红了脸“你”
霍采瑜没有理他,抬头看向了龙位上的李锦余。
李锦余看够了戏,拍了拍手,一锤定音“叶归安一案,大理寺卿审讯之后按照律法定罪,旁人毋须多言”
朝中群臣忍不住把目光隐晦地投向了一直未曾说话的叶丞相。
叶丞相自上朝以来便一言不发,神色安稳不变,令人捉摸不透。
此时大殿上无人说话,就连李锦余都把注意力放在叶丞相身上。
叶丞相终于慢吞吞地抬手,脸上表情一如既往“臣等并无异议。”
竟就这么默认下来了。
这一拳像打在了棉花上,李锦余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提起了心。
叶归乡竟然就这么放弃堂兄的性命了
这不科学啊
原著里这个奸相明明极为护短来着,怎么现在完全不去争取
难道有什么后续计划
这个担忧让李锦余午膳都没吃好,一直心不在焉。
霍采瑜难得和陛下一起吃饭,注意力也都放在了李锦余身上。
在青水郡他认清自己的心意后,碍于周遭并不安全、且忙于调查叶归安,满腔情意只能牢牢按在心里。
本以为解决了叶归安,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陛下相处、试探陛下对自己的态度,可没想到回京的车辇上陛下就“翻脸不认人”,拒绝和他同乘。
纵然将他安排在了距离龙辇最近的车上,霍采瑜还是感受到强烈的失落。
霍采瑜正处于满心眼都想注视着意中人的初开阶段,偏偏这个时候陛下对他莫名冷淡,着实让他难受不已。
眼看着陛下和他一起用膳的时候都心不在焉,下了朝就迫不及待到皇宫里等着的霍采瑜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试探着开口“陛下可是在想早朝之事”
“嗯,是啊。”李锦余放下勺子,有些忧郁,“还不知道丞相有什么后招呢。”
叶丞相这么护短,一定恨死他们了,八成要跟他们死磕到底李锦余自己也就算了,可霍采瑜现在还没掌权呢,要想顺顺利利把霍采瑜推上皇位,恐怕得硬把丞相怼下来才行。
啊,听起来就好麻烦
霍采瑜不知李锦余心里盘旋的念头,只放缓了声音道“能解决叶归安、顺利推行一条鞭法已是极大的一步,陛下不必心急。”
处理了为首的贪官,其他的朝廷只颁了令,如实上交贪赃份额、并自行填充财政窟窿,可暂时免罪。
离开青水郡之前,霍采瑜和代郡守沈复琊一起核算了账目。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按照一条鞭法推行,国库直接收上的青水郡税银比旧政多了两成,百姓的纳税压力却低了不少。
叶归安的家产、上报的官员们补上的公银全部充公,税银的份额直接带回国库,剩下的尽数返还百姓和投入青水郡的发展。
“丞相派几无人为叶归安求情,也是叶归安自作自受。”
叶归安是个真真实实的庸人,仗着堂弟叶丞相,自诩皇亲国戚,对丞相派其他的官员不假辞色,在丞相派里人缘算不得好。
这样一个蠢人,却坐拥青水郡这样的富饶之地,抄家出来的数额叫丞相派的多数人都目瞪口呆。
也让他们内心泛起了强烈的不满。
凭什么他们在朝中辛辛苦苦替丞相做事、兢兢业业拍丞相马屁也不过混个小富,叶归安这种蠢货却什么都不干富可敌国
这些微妙的情绪和皇帝的态度、叶丞相的沉默交织,酝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叶归安还在刑部大牢中做着被捞出去的美梦,殊不知他的同僚们都已经放弃了他。
李锦余搞不明白这些弯弯道道,听霍采瑜讲了一遍,最后还是颓然放弃“朕听不懂,朕太笨了,你们太复杂了。”
霍采瑜完全没有觉得陛下笨,推了一杯干菊花茶给李锦余“陛下是有大智慧之人,这些人心诡谲一时不想也罢。”
他的陛下自然该着眼于天高海阔的江山天下,何必去揣摩那些蛀虫和小丑们的心思。
李锦余只当他说反话,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随后放在一边,苦着脸“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霍采瑜目光扫过那杯只被动了一口的干菊花茶,随后重新回到李锦余身上,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陛下定然能得偿所愿。”
哪怕对方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他也愿意为了他的陛下冲锋陷阵,与陛下一同肃清上下蠹虫,还江山社稷一片朗朗晴空。
李锦余看他一眼,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嗨,他真是当皇帝当入戏了这都有未来的真龙天子在呢,他操心什么叶丞相
有霍采瑜的主角光环,他不如替叶丞相点个蜡吧。
想这些没有意义的,还不如想想怎么给霍采瑜再封个大官
午膳过后,霍采瑜又得去处理新税政的问题了。
因着丞相派的着力点都在叶归安身上,李锦余提议把一条鞭法推广到全国时,竟然没有受到太多阻力。
谁有异议,陛下就要按头叶归安同犯
若只是贪污同犯也就罢了,打点一下总有生机;可叶归安身上还背着个“谋逆作乱、刺杀陛下”的罪名呢
这谁敢去共沉沦
李锦余对此十分满意。
天气晴好,吃完午膳本该去御花园逛一逛。
但李锦余现在屁股后面多了个东西,便有些害怕。
他走路的时候必须把尾巴缩在腿间,十分不方便。
要说运动,自然该去他的大号仓鼠滚轮上跑一跑。
然而李锦余回了宫才发现,他的大号滚轮不能用了。
当日他借薇嫔打掩护,偷偷溜出宫,长康发现之后差点晕厥过去,后来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中,根本想不起给陛下维护仓鼠滚轮。
一个多月无人碰触,仓鼠滚轮里积了一层薄灰,转起来也有些不灵敏,需要铁木局的人来好好处理下。
万般无奈下,李锦余只能硬着头皮去御花园走路,并祈求千万别碰到认识的人。
然而天道爸爸似乎并不爱他。
李锦余扶着额,看着前面跪在地上的女子,有些艰难地问了一句“怎么还是你”
娴妃、不,现在是娴贵嫔,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李锦余,声音略略沙哑“嫔妾久不见陛下,实在太过思念,还请陛下恕罪。”
李锦余后退一步,看看娴贵嫔身边铺了满地的桃花花瓣,忍着花粉味儿给他鼻子的刺激,勉强道“娴贵嫔的禁足还没过吧”
“陛下”娴贵嫔双眸之中泪光盈盈,跪着向前走了一步,“嫔妾伺候陛下两载光阴,陛下当真如此狠心”
李锦余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惊天大喷嚏“阿嚏”
仓鼠的嗅觉本来就比人类敏感,自从他尾巴冒出来之后,嗅觉似乎更灵敏了些,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花香和脂粉香。
娴贵嫔正在抒情,被李锦余这个响亮的大喷嚏打断,整个人都呆住。等回过神来,看着脸颊红红、不停揉鼻子的李锦余,再想继续,气氛已然荡然无存。
“朕受不了这个味儿了。”李锦余又打了两个喷嚏,无力地摆摆手,“你既还在禁足中,就老老实实回去待着吧。长康,回宫。”
娴贵嫔还待再说,李锦余已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看着陛下身影消失,娴贵嫔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慢慢脱落,最后只剩下一片漠然。
有宫女捧着外袍过来给她披上,小心翼翼地问“娘娘”
娴贵嫔扯了一下袖口,忽然抬手“啪”地打了那宫女一个巴掌“贱婢方才怎么不见你这么殷勤”
那宫女早已习惯了娴贵嫔近日的喜怒无常,不敢反驳,立时跪下来求饶“娘娘恕罪”
娴贵嫔打了她一巴掌,心中郁气未消,站起身又扇了那宫女一耳光,才气冲冲地回了宫。
宫女这才捂着脸站起来,疼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娘娘和当初的陛下一样,从不把她们当人看。
只是如今听闻陛下和善了许多,娘娘却日益暴躁
娴贵嫔回了宫,看着冷冷清清的合心宫,恨得咬牙。
她得宠的时候,日日都有嫔妃过来巴结;现在她落魄了,立刻便门可罗雀。
想到这里,娴贵嫔又咬了咬牙,秀美的脸蛋上浮起一层焦虑。
她一定要想办法救父亲。
纵然她和父亲关系算不得多好,可到底她与父亲的利益息息相关。
她在宫里打点、赏赐、享乐的开销,全靠嫔妃的月例怎会够大半都是父亲送进来的
何况论起跟叶丞相的关系,也是父亲更近一些
可是现在陛下对她视而不见,叔父也保持了缄默,还有谁能说动陛下呢
娴贵嫔思量半晌,神色终于寂静下来,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夜里娴贵嫔隐藏身形来到椒兰宫时,霍采瑜正对着一卷茶经认真地配茶。
娴贵嫔看着霍采瑜,微微颦眉“霍大人竟也好茶道”
霍采瑜不答,放下茶经,目光微微有些冷“贵嫔娘娘不该还在禁足中么”
守合心宫的人、守椒兰宫的人竟一路放行看来这一个月他和陛下不在宫中,又有些人心浮动了。
今夜陛下没有要他留宿寝宫、也没有来椒兰宫过夜,霍采瑜心情本就差,见了娴贵嫔更没有好脸色。
又听了一次这话,娴贵嫔咬了咬牙“霍大人,本宫这次前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霍采瑜阖上茶经,把配好的两包茶放在一旁,抬起头“什么交易”
“霍大人助我救下父亲,我助霍大人固住陛下恩宠,如何”
霍采瑜目光中露出一丝嘲讽“娘娘想得倒好。”
“霍大人莫要觉得陛下对你宠爱一时,便万事皆好。”娴嫔矜持地抬起下巴,“本宫在后宫荣宠了两年多,对陛下心思的了解可比霍大人强多了。”
霍采瑜脸色微微沉了沉“娘娘还是回去吧,男女有别,免得惹人闲话。”
“男女有别你我皆是陛下后宫罢了,莫非霍大人以为你和我有什么分别”娴贵嫔看霍采瑜不动心,咬了咬牙,继续加码,“本宫还可请叔父为你进言,为你封个爵位,总比日后陛下厌弃之后处境凄凉得好。”
霍采瑜失去和她继续交流的耐心,转头看向了门口的宫人“送娘娘回宫吧。”
“霍采瑜”娴贵嫔急了,喝了一声,“你在陛下心中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宠,没有利用价值,又不能诞下皇嗣,若无人扶持,很快便将没入水底无声无息”
“这便和娘娘并无干系了。”霍采瑜神色冷峻,“送客。”
“好,好”娴贵嫔还未被这样无礼对待过,气冲冲地道,“本宫倒要看看,你能有几时好”
将娴贵嫔赶走,霍采瑜重新坐回案前,想继续配茶,却全然没了心情。
他倒是全不在意娴贵嫔说的什么固宠。
他对陛下的渴望并非是一时的宠爱,而是全心全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彼此倾心。
可娴贵嫔刚才有一句话却将霍采瑜点醒了。
若他没有利用价值,陛下也不会把他放在眼中。
他的陛下雄才大略、高瞻远瞩,又面临着虎狼环伺的危局,日日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样的情况下,如今毫无能力的他有什么资奢求陛下的一心一意陛下怎会看中一个无名小卒
如今他要惩治一个贪官都要陛下苦心布局、还要被陛下失宠的妃子指脸痛骂。
唯有激流勇进、努力奋进,为陛下掌权、为百姓谋利、为江山流血,站到和陛下差不多的高度,才能入陛下眼中
霍采瑜微微吸了口气,棕色的眸子逐渐变得清澈,绽放出湛湛明光。
一簇名为野心的火焰在霍采瑜胸口中燃起。
不论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还是他的陛下的夙愿,他都要竭尽全力登上巅峰
或许娴贵嫔根本想不到,她带着施舍的心态前来寻霍采瑜帮助,一席不过脑子的话点醒了霍采瑜什么。
第二日李锦余明显感觉霍采瑜有哪里变了。
目光变得更加沉稳、一举一动也不像前几日那般浮躁。
整个人忽然如同一柄入鞘的宝剑,锋华尽数敛起,但却更加沉重,令人无法轻视。
李锦余也明显感觉霍采瑜对政事更用心、对丞相派的权力争夺也更关注。
这让他惊喜不少霍采瑜这是打算开始向上爬了对他的不满终于积淀成野心和叛逆心、让他开始着手夺权了
太好了
高兴之余,李锦余也微微有些疑惑他这几日除了避着霍采瑜之外好像也没做什么呀霍采瑜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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