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用一个动作表达了对李锦余这个想法的态度“呕”
李锦余压根不管他, 满心里想着怎么给霍采瑜篡位便利。
如果霍采瑜现在已经开始有所动作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距离完成天道爸爸给的任务不远了
这么一想,因为霍采瑜不在而低沉的心情瞬间高涨了起来。
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拒绝反攻狡国的计划的霍采瑜还要在前线待那么久才能回来
要是不反攻狡国,现在说不定自己都能参加霍采瑜的登基大典了。
李锦余挠了挠头, 扼腕自己竟然现在才想到这一点。
霍采瑜表白就表白嘛, 又不耽误他篡位
立刻就把自己的目标修改为坐上皇后之位
回头自己一定要找他好好暗示一下
过了半个月, 前线传来了大军从北月关拔营远征狡国的消息。
守关和出征完全是两回事。尤其是远征狡国踏上敌人的土地, 危险性更大、对于谋略的要求也更高。
李锦余在宫里担忧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这点能力完全就是在拖后腿,早就“御驾亲征”跑去和霍采瑜一起了。
如今他只能顶着六部的各种奏折, 努力给霍采瑜安稳的大后方。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荻花节。
荻花节是荻朝最为盛大的节日。
荻朝开国太祖原本是旧王朝的官员。彼时旧王朝贪污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太祖愤而上诉, 结果惨遭贬斥。
带着两袖清风归乡途中,失落迷茫的太祖路遇河岸荻花盛开,见这其貌不扬的野草岁岁年年蓬勃生长,心有触动, 振作精神, 决心为民请命, 推翻腐朽王朝。
大荻建国定都之后,为了警醒自身和后人初心不改,便以“荻”为国字、定每年荻花盛开的时节为荻花国节。
荻花节之前, 皇帝要亲自前往永世皇陵祭奠先祖陵墓、在皇陵中斋戒沐浴七日,以示诚心。
按理说这种乏味、辛苦的事,景昌帝大概率会选择任性无视;然而实际上景昌帝即位以来, 只有祭祀皇陵的时候才会真正认真、有点皇帝的样子。
一年之前, 霍采瑜便是在荻花节当天、景昌帝从永世皇陵回来的路上拦住御驾, 当街陈词弊政,惹怒了景昌帝,才被打入了内狱。
算下来,已经一年了。
为了人设不崩虽说现在已经不知道崩哪里去了李锦余也按照皇室的标准,提前启程前往永世皇陵。
启程之前,按照惯例李锦余要去向太后告别。
难得的盛大节日,太后换下了那身朴素的缁衣,打扮得极为尊贵,坐在慈宁宫凤座,淡然地听李锦余说着祝福之辞。
等李锦余说完,太后才挥了挥手,面色不像从前那般冷漠,带着点点慈祥的笑意“陛下去吧,一路保重。”
李锦余穿过来一年,难得见一次太后和善的面容,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难道是因为开春天气渐暖,太后心情也舒缓了
太后的鼓励让李锦余心情好了很多,斗志昂扬地出发了。
永世皇陵位于京城正北方的天泣山,埋葬着荻朝历代先帝、先后的坟茔。
从天泣山下开始,一路点燃着彻夜不息的长明灯,沿着山路蜿蜒曲折到永世皇陵的入口。
除了皇帝驾崩、皇后薨逝之外,只有每年的荻花节祭祀皇陵的时候,皇帝才会亲自来到永世皇陵。
因此这里十分冷清,寂静无人烟,只有淡淡的檀香和纸钱焚烧的气息萦绕。
荻花节皇帝祭陵是惯例,朝廷和皇陵这边都十分顺利地安排了下去。
陛下要离开京城,需要有人护驾。
本来应当是负责留守京城的孟大将军,但李锦余思考了半天,提议让霍采瑾带兵护卫。
他打算把他能控制的禁军交给霍采瑾。
交给霍采瑾就等于交给霍采瑜,到时候霍采瑜想篡位了,还不是分分钟倒戈
只是见到霍采瑾的时候李锦余愣了一下“霍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霍采瑾脸上罩着一张将整张脸完全覆盖住的面具,面具上是凶恶的鬼神画。
和原著中的“鬼面将军”描述一模一样。
霍采瑾一张嘴,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臣这些日子染了病,面上敷了药,不能见风,还伤了嗓音,还请陛下恕罪。”
“什么病可要叫太医看看”
“多谢陛下关怀,臣母亲已经看过了。”
李锦余想起来霍夫人的医术,多少放下了心。
他之前听报告,说霍采瑾在西南平叛的时候,为了吓唬当地的土司,曾经穿了一身鬼面装扮领兵,想必就是这套。
见霍采瑾上马的动作依然爽利,李锦余多少放下了心,感慨这可能就是世界线的收束吧尽管霍采瑾这一世没有遭遇原著中那些凄惨的遭遇,还是拿了“鬼面将军”的外号。
只是坐在龙辇里起驾,他才琢磨出一点不对劲。
霍采瑾染了什么病、才需要把整张脸都盖住
而且自从过年之后,霍采瑾就一直告病没有去兵部点卯,这次听了他的指派才出现
嘶
李锦余脑袋中瞬间闪过了一个不可能的猜测,让他心跳加速了一瞬。
这个“霍采瑾”该不会是霍采瑜假扮的吧
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证据,但李锦余莫名就有些怀疑。
虽然身高对不上,但以霍采瑜的武功,缩骨术之类的小技巧应该难不倒他。
好在李锦余辨别霍采瑜从来不需要靠外貌。
他推开龙辇的窗户,灵力凝聚在双目,看向了护在龙辇一旁的“霍采瑾”。
“霍采瑾”周身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淡紫色的光点环绕。
看来不是霍采瑜。
李锦余松了口气,不知道是放心还是失落,默默关上了窗户,有些唾弃自己。
霍采瑜现在正在平定狡国,怎么会跑到他身旁来
真是想太多。
抵达永世皇陵,李锦余下了龙辇,抬头仰望着高耸肃穆的陵墓,内心隐隐产生了一丝敬畏。
作为妖精,他看得出来这座皇陵里环绕着强烈的紫薇帝气,全都是历代先帝死后尚未消散停滞于此。
紫光浓郁凝聚不散,直冲云霄,震慑万千邪灵。
若非他现在身上也带着紫薇帝气,走不到永世皇陵门口,就爬都爬不起来了。
李锦余心里一边庆幸自己把黑猫留在了皇宫,一边慢慢走进了庄严肃穆的永世皇陵。
按照祖宗规矩,未来的三天内,李锦余都要在皇陵里静静焚香茹素,修身养性。
对于多数养尊处优的皇帝来说,茹素都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情;唯独对李锦余而言简直不要太开心。
花生瓜子核桃都是素食。
甚至普通的米饭干粮他也可以啃得津津有味。
唯一不好的就是皇陵里太过冷静,李锦余着实有点无聊。
他心爱的仓鼠滚轮不可能带过来,汤圆也和黑猫一起留在了皇宫,就连伺候的宫人也没有资进入皇陵。
整座皇陵里的活人除了他和护卫的禁军,便只有几个看守皇陵、负责洒扫和更替香烛的老太监。
李锦余对这些老太监本无什么兴趣,但他在皇陵里待了一日,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他。
一般来说,死人多的地方,诞生一些怨灵或者冤魂之类的东西也很正常;但这里是皇陵,有历代先帝的紫薇帝气镇压,还有彻夜不息的香火祭祀,绝不会有任何冤魂出现。
李锦余双眼带着灵力扫了一圈,满目之间都是淡紫色的紫薇帝气纠缠,没有半点异常。
但被人注视的感觉十分明显总不会是他错觉吧
李锦余狐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快进门的时候猛然回头,一下子看到了拐角出那个来不及收回的脑袋。
这人一身青黑色的太监制服,脸上皱纹横生,手里握着一把枯黄的扫帚,看上去还有些眼熟。
是负责洒扫皇陵的老太监之一。
被李锦余发现,这老太监眼中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慌乱,但还是按照规矩低头叩首行礼。
李锦余皱着眉让他先起来。
“你是何人”
老太监低着头“回禀陛下,老奴是负责洒扫皇陵的钟安。”
“为何鬼鬼祟祟看朕”
老太监一直没有抬头,看不清脸色“陛下恕罪老奴只是在皇陵一年半载见不到陛下,想多瞻仰一下陛下龙威。”
一般没事确实不会有人到皇陵来。
在皇陵这里的太监虽然有“太监”的职位,却是给犯了错的宫人流放的地方。
比起浣衣局的沉重劳作,发配皇陵并不辛苦,却极为寂寥。
李锦余知道这钟安说的都是普通宫人那一套吹捧,不是很相信虽然皇陵冷清,但也有其他宫人,还有定期采购的行动,再怎样也不至于孤单到需要偷窥皇帝
但很奇妙,李锦余没有感觉到这个老太监身上有什么恶意。
他让钟安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一番。
这老太监脸上皱纹横生,颇有些憔悴,李锦余之前没有见过。
满腹疑虑想不出原因,李锦余皱着眉摆摆手,让钟安暂且下去。
钟安躬身退后到转角,才直起腰,稍微呼了口气,擦了擦满是皱纹的脸上的汗珠。
他沉默着拿着扫帚在干净的青石板砖地面扫着,扫完一整条石板路才返回自己的住处。
皇陵这里人烟稀少,太监们都有自己的独居。
钟安进屋阖上门,放下扫帚,在桌旁静坐了半晌,忽然抬头,从柜子里摸出一个亮晶晶的镯子,拿在手中端详半晌,忽然叹口气
“陛下都这么大了听闻陛下如今做得极好,您也该满意了。”
隐身在一旁的李锦余微微有些疑惑。
他悄悄跟着这个有些奇怪的老太监,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异常。
反正在皇陵里他也没事可做。
看到钟安对着一个镯子缅怀感叹,李锦余心头再次泛起疑惑难道钟安认识小时候的景昌帝
“您”又是谁
看这个镯子样式大约是女式,难道指的是太后
可若是太后身边的人,为何会被发配到皇陵来呢
这枚镯子李锦余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片刻,发觉这镯子质地莹润却有些陈旧,看起来应当有些年头。
又听了一会,钟安没再说什么,缅怀结束把镯子放回去,恢复了正常的老太监模样。
李锦余见得不到什么消息,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皇帝的斋戒居所,李锦余把霍采瑾叫了过来“霍将军,帮朕查一下皇陵里叫钟安的太监的来历。”
霍采瑾仍旧戴着鬼面面具,声音有些沙哑“陛下查这人做什么”
李锦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对那个老太监如此在意,想了想道“可能朕太无聊了。”
霍采瑾“臣领命。”
皇陵这边发配来的宫人并不多,可选的话,大多数犯错的人都宁愿选择浣衣局。
浣衣局虽然辛苦,但至少还在京城,天子和嫔妃脚下,使银子拉关系,总有出去的时候。
永世皇陵如此偏远,一年碰不到几个人,便是死了也无人关心,发配到这里便是真的被遗忘了。
调用这方面的卷宗尚算简单,当天夜里霍采瑾就把钟安的卷籍带了过来。
钟安的卷籍十分干净,只有一个入宫时间,再就是因触怒先帝被发配皇陵,再无其他经历。
李锦余翻了翻,指了指卷宗上的一处“这枕华宫是什么地方”
钟安入宫后被分配到枕华宫。
霍采瑾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回答“是先钟太妃的住址。”
“钟太妃”李锦余没听说过这个人,有些疑惑,“是谁”
“钟太妃曾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几乎要被先帝立为皇后。钟太妃受尽宠爱,导致有些娇纵,还未等先帝封后,便先去皇后专属的椒兰宫住下,因此被言官弹劾、先太皇太后不喜。”
霍采瑾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解释,“先帝不得已夺了她的封号,只以姓氏为封,皇后之位自然也没了。”
李锦余挠了挠耳朵,沉思起来。
难道钟安所说的“您”就是那位钟太妃
“钟太妃如今呢”
“没了皇后之位,钟太妃郁郁寡欢,先帝驾崩之前便病逝了。”
如果是钟太妃的话,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李锦余忽然想到了什么,谨慎地问了一句“钟太妃可有子嗣”
霍采瑾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过了半晌才低声回答“钟太妃曾生有一子,出生时身体便不好,三岁左右便殁了。”
李锦余皱了皱眉“哪年生的”
“启明十二年。”
启明便是先帝的年号。
启明十二年李锦余回忆了一下上次自己过原身诞辰时看到的八字表景昌帝也是启明十二年出生的
再想想太后一直如此冷淡的态度
李锦余脑袋里忽然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该不会,景昌帝不是太后亲生的吧
这个想法让李锦余微微有些牙疼。
如果自己这个想法是真的,那之前不少异常都能解释得通。
正因为不是亲生,所以太后才对原身如此冷淡。
但太后为什么要养别的嫔妃的孩子
难道太后自己的孩子殁了,就偷偷换了钟太妃的孩子来养
李锦余脑袋里正乱着,忽然感觉肩膀被拍了拍,耳畔传来一声带着关切的嘶哑声音“陛下,莫要多想。”
李锦余抬起头,正对上霍采瑾那张凶神恶煞的鬼面。
他愣了愣。
霍采瑾这句话的口吻莫名有些熟悉。
之前只有一个人曾经用这种掺杂着安慰和支持的口气对他说话。
李锦余盯着霍采瑾脸上的鬼面面具,内心再次充满了怀疑。
这个“霍采瑾”真的不是霍采瑜吗
可是霍采瑜此刻不是应该在边关打仗么为什么会假扮霍采瑾出现在这里
何况之前他特意观察过,这个“霍采瑾”身边没有紫薇帝气环绕来着
以防万一,李锦余再次将灵力凝聚到双眼。
然而一睁眼,铺天盖地都是淡紫色的光点飞舞。
永世皇陵里积淀的紫薇帝气太多了,就连这里的桌椅板凳周围都有紫薇帝气环绕,完全分辨不出眼前这人身边到底有没有。
难道又是他想错了
可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绝非空穴来风
李锦余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霍采瑾”,试探着道“霍将军,你身上的病如何了”
霍采瑾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沙哑着声音回答“回禀陛下,还需日日换药。”
李锦余有心想命令霍采瑾把面具摘下来、让他看一眼到底是不是霍采瑜,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是他自己太想念霍采瑜导致出现了移情,面具下真的是霍采瑾怎么办
都说女孩儿家最注重面容,若因为他的要求让霍采瑾脸上留了什么疤痕,那不就是他的罪过了
李锦余绕着霍采瑾又转了一圈,实在没看出什么别的疑点。
霍采瑾站在那里由着他看,最后面具下才发出有些疑惑的声音“陛下”
“无事,霍将军暂且去休息吧。”李锦余最后只能悻悻放弃,摆了摆手,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身上。
可能是他过年被霍采瑜的话冲击得有点不太对劲了
还是专心考虑一下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吧。
李锦余打算从钟安下手。
他趁钟安出去扫地,隐身溜进钟安的房间,把那只镯子偷了出来。
如今他唯一能信任的只有霍采瑾,便把镯子拿给霍采瑾辨认。
霍采瑾接过来看了半晌,低声回答“玉镯带着御赐的印迹,却没有带凤纹,想必是钟太妃的物件。”
李锦余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忽然抬头问“霍将军对皇宫里的东西挺熟悉”
霍采瑾没有表现出什么慌乱,大大方方地回答“我们女儿家,总是会外留意首饰何况宫里娘娘们用什么模样,民间很快便会兴起效仿之风。”
没诈出马脚,李锦余失望地把目光放回镯子上“这么看来,钟安确实是钟太妃的人。”
对着钟太妃的镯子感叹皇帝“长这么大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
霍采瑾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忽然道“陛下何必将这些在皇陵受罚的老人放在心上陛下乃是当今天子、帝位稳固,毋须忧虑其他。”
李锦余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你不懂。”
他要帝位稳固做什么
倘若景昌帝真的不是太后亲生、牵扯到狸猫换太子的丑闻那他的皇位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到时候岂非能给霍采瑜一个绝佳的篡位借口
这么一想,李锦余更来劲了。
在皇陵斋戒的日子剩不下几天,他决定直接把钟安叫过来询问。
钟安一进门,就看到李锦余手里把玩着一枚熟悉的玉镯子,低头不看他。
他一惊,然后心一凉,面上反倒平静下来。
“陛下唤老奴来,不知有何吩咐”
李锦余虽然低着头,其实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他。
钟安进门之后虽然有些吃惊,但主要针对手中的镯子,倒是没多少心虚。
李锦余心头疑惑,出口便谨慎了一些“钟安,你在皇陵多少年了”
钟安沉默片刻,低声道“启禀陛下,十七年了。”
十七年那差不多原身两岁左右便被发配来了。
李锦余皱着眉,冷不防道“这么多年过去,那事你可走露给旁人”
钟安一怔,瞬间趴下来,目光下意识放到侍立在李锦余身后的霍采瑾身上。
李锦余注意到钟安的目光,愈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是朕的人,不用担忧。”
钟安这才低下头,恭敬地回答“老奴身在皇陵,只见过陛下龙颜,未曾对任何人泄露消息。”
李锦余点了点头,内心明白了。
看钟安和自己对答如流的样子原身景昌帝应当是知道这件事的。
或许是之前祭祀皇陵时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狸猫换太子这种事,必然不会有太多人知晓甚至可能只有发令者和执行者知道。
李锦余心思流转,决定赌一把。
他轻轻启唇“钟安,朕还有些疑惑当初她为何要命你将朕调换”
钟安有些吃惊,疑惑地看着李锦余,似乎不明白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
李锦余板着脸“朕要你亲口说。”
钟安微微一颤,乖乖回答“娘娘当初犯了众怒,生怕陛下被他连累,故而将陛下换到得宠的太后处,还望陛会娘娘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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