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情有帝王关注的时候, 就会解决的特别快。
不过几日功夫,一点都没叫众人等。
姜照皊拿着小札,很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幕后主使一链竟然有江贵人, 说来也是,她来自现代, 手里头握着这个时代许多人不曾知道的谋害方式。
但是敬嫔王佳氏的操作,就叫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管她什么事呢, 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
“传召敬嫔。”这江贵人已经没了, 因为玻璃和发电的事, 直接以嫔位下葬, 现下这已经埋土里了。
能够找的就是另外一个当事人。
而作为另外一个当事人的敬嫔看到白苏,眼神闪烁一下, 转瞬又笑起来:“娘娘怎的想起嫔妾来了?”
白苏笑了笑,似笑非笑的回:“那就要去问娘娘了。”
这话有些噎人, 但是敬嫔心里有事, 自然没有察觉, 听白苏说仁妃传召,便直接跟着来了。
她到的时候, 姜照皊正坐在廊下的躺椅中, 闭目养神。
“给仁妃娘娘请安, 娘娘万福金安。”敬嫔垂眸低首。
姜照皊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叫起,只闲闲的翘着腿晃悠。
敬嫔撑了一会儿, 没忍住歪了歪身子,这常年养尊处优的人,哪里经得起福礼的摧残,这是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没有任何借力点,全靠一口气撑着。
“娘娘?”她没忍住出声提醒。
若是一会儿她撑不住倒在地上,就愈加的掉面儿。
她都是嫔位了,也算是一宫主位,哪里受得了这种磋磨。
姜照皊轻轻唔了一声,有些可惜自己现在没力气,要不然二话不说,直接打她一顿,也是极消气的。
“本宫不爱跪拜那一套,你便扎一个时辰马步吧。”她似笑非笑的看向敬嫔。
那眼神中包含的意味太多,让敬嫔惊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
“不知何时得罪了娘娘,还请明示。”敬嫔抿了抿嘴,这仁妃就算在妃位,也没有无故罚人的道理。
姜照皊打了个哈欠,她又有些困了。
“田田,帮她。”
田田早在一旁候着,对于他来说,生命所有的意义都是主子,若是主子不在了,他也想随之而去。
然而现在告诉他,有人谋划到主子头上了。
没有抓到人就不说了,如今被抓到,娘娘也亲口说了罚,那便必须罚。
“敬嫔娘娘,奴才唐突了。”他笑了笑,自认柔和,却见敬嫔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姜照皊说了困,就真的去睡了,一边还遗憾,她不光不能亲自打她一顿,尚且不能亲眼看着她受刑,简直叫人可惜。
她不在跟前,田田更加不敢擅专,只死死的盯着她扎马步,不许她松懈半分。
宫里头养出来的娇嫔,哪里经得住马步。
敬嫔没一会儿就站不住了,人抖的跟糠筛一样,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小脸苍白,眼瞧着要晕过去。
她也是宫里头的老人,进宫已有十年余,谁见了不尊称一声姐姐。
如今被姜氏骑着不说,又被她罚了,更是受不了。
她咬着牙发狠:“就是皇后也没有这般糟践人的,嫔妾倒是想找人问问,这后宫是她的天下不成,竟由着她胡闹了!”
“祸国妖妃之像啊!”
“怕是前朝万贵妃也不敌万一!”
她嘴里越说越不像话,田田阴沉沉的瞪她一眼,半晌慢悠悠笑了,直接团起她的锦帕,塞入她口中。
“娘娘岂容您诋毁一句半句。”
他闲闲的说。
看着敬嫔脸都白了,他伸了伸手,用针扎在她胳膊上,听着敬嫔凄厉惨叫,不由得笑了:“您知道吗?”
见她恨恨望过来,田田又扎了一下。
“这不挺精神的。”
他嫌伸胳膊戳她看着不雅,索性将针别在细棍上,见她身形略有不稳就扎一下。
跟着敬嫔来的宫人看的泪流满面,却被捂了嘴压跪在一旁,宫女狠狠的咬了一口小太监的手,哭诉道:“哪有不明不白罚人的,您若是心有不满,直说出来便是,这般糟践人,算是什么道理。”
田田听的笑了起来,他是舒朗的长相,弯眸轻笑的时候,恍然间叫人觉得是翩翩公子。
可是宫女腊吉却觉得恐怖极了,分明像是恶鬼。
“你在一旁看着。”
田田又笑,不叫她跪了,就立在敬嫔身边看着,毕竟是主仆,总不能一起受罪,总得一个好好的看着。
敬嫔看着腊吉站在她身边,眼里都快喷火了,她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竟然在她受苦的时候独自站着,欠收拾的贱蹄子。
有对比,才愈加显出不平来。
姜照皊心里惦记着事,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问时辰,当听见敬嫔还在的时候,不由得笑了。
不惹她,她是不会做什么的。
但是惹她头上,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推我去瞧瞧。”她道。
这轮椅还挺好用的,她现在不肯窝在榻上的时候,就坐在轮椅上,叫田田推来推去到处走动。
白苏应了一声,看向一旁愣怔的榴红,皱眉道:“来搭把手呀?”
榴红茫然的眼神望过来,猛然惊醒一样,脸白了白,人也跟着颤了一下,这才帮着白苏一道推轮椅。
姜照皊把毯子理了理,回眸看了一眼榴红,这个宫女现在越发爱发呆了。
这一眼,让榴红脸上血色尽失,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白苏皱眉,转身道:“既然你没休息好,就让浅碧来。”说着她给浅碧使了个眼神,对方赶紧上前,把榴红挤了下去。
榴红看着外头的敬嫔,抿了抿嘴,不敢吱声,垂着头立在角落里。
姜照皊刚过门槛,就看到了头发都湿了的敬嫔,这时候磋磨一个人,也不用多打多骂,就拿着她脸皮子往地上踩。
她说是体贴,叫敬嫔立在走廊下,可这个地方,这翊坤宫所有的妃嫔奴才都看得到。
敬嫔瞧见她,唇角蠕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实在是失了力气。
“敬嫔娘娘可还好?”姜照皊眉眼带笑,柔声问道。
像极了素日里碰上的时候打招呼,没有一点芥蒂的模样,谁能想到她却那般心狠。
敬嫔没办法说话,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只要今儿没直接把她弄死,等到出了翊坤宫,定要寻太皇太后讨个说法,如果在妃位就能对嫔位为所欲为,这宫里头岂不是没有王法了。
“咳。”轻轻咳了一声,姜照皊感觉到熟悉的血腥味,熟练的擦了擦唇角。
她这是天罚,也就罢了,可是她这般算计她,想要她的命,就是想要她两个孩子的命,她饶不过,刚开始碰到张氏的时候,她轻轻放下了,如今谁都要来踩她一脚。
她是死是活尚且两说,但是敬嫔今儿算计她,明儿她没了,岂不是又要算计她的两个孩子。
“敬嫔娘娘好本事,无怪乎阖宫喜欢。”她随口说了一句。
就见敬嫔脸色大变,显然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是明白的。
敬嫔别开脸,不去看她,隔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姿势比较心虚,又转回脸,直直的盯着她。眼神倔强狠厉。
姜照皊笑了笑,她慢悠悠的啜着手中的温开水,漫不经心的想,她确实性子纯善,明明犯到她头上,打骂罚她都可以,可想想要她的命,就有些下不去手。
“敬嫔呀,你说本宫拿你怎么办呢?”她语气宠溺,神色却阴沉极了。
王佳氏瞧着,这仁妃和田田主仆二人,果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笑面虎一个,面上笑吟吟的,看着仁善极了,做的事却狠厉极了。
她嘴被塞着,自然说不出话,姜照皊也就随口一说。
看了一眼天边的白云,一团又一团软绵绵的,在蓝蓝的天空上,显得格外好看。
像极了这后宫妃嫔,瞧着纯善,可是在时机巧合之下,就会化为雷霆,降下雨露,若是降的合适,自然无关痛痒,若是一时没堵住,这雨水就会变成洪水,要人性命。
捏了捏眉尖,她舍不得死了。
两个孩子那么软,那么小,在后宫的浪潮中,如何能自保。
太子如今还好好的,是他身份地位不同,皇上自然会好生保护他,甚至可以说,在座的所有皇子公主,合起来都比不得太子在康熙心中的地位。
她能赌吗?
不能。
看向目露凶光,耐不住的敬嫔,她轻轻咳了咳,心中便有了决断。
活着的那个人,必须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短小君来了!肾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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