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小说:清穿之娇艳媚人 作者:李诗情
    手随心动。

    佟贵妃的脸颊果然好捏, 又软又弹,离得近了还能闻见身上的幽香味,如兰似荷, 典雅好闻。

    她如今正青春貌美, 又没有经历过生孩子的璀璨, 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美好。

    姜照皊见她红了脸, 手下的温度微微发烫,不由得笑吟吟的又捏了一下。

    手感实在太好,叫她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在。

    这少女羞赧垂眸,和康熙那老菜帮子红脸, 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叫本宫再捏一把。”她含笑道。

    佟贵妃被她捏的有些羞涩,自长大后, 就跟人没有这么亲密过,一时间脸颊布满红霞,羞赧极了。

    她声如蚊呐的嗯了一声。

    姜照皊含笑抬手,还未捏上去,手就被一双大掌给握住了。

    一般人没这么大胆。

    她侧眸去看,就见康熙眸色深沉, 满是不悦的看着她。

    “万岁爷。”她浅笑着请安。

    对于被抓包,姜照皊一点都不慌。

    然而佟贵妃是有些慌的,她抿了抿嘴,脸上的嫣红褪去,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皇上舍不得说清仁贵妃, 但是对于其他人, 还是能下的手惩罚的。

    “臣妾告退。”左右事情已经说完了, 这就走了。

    姜照皊含笑送她。

    等回来之后, 就见康熙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 穿着团龙海云纹的青缎袍子,拉长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

    “皇上。”她笑吟吟的凑过来,过分的上手捏了捏他脸颊,还一本正经的点评“您的肉,愈加结实了。”

    康熙听懂了她的潜台词,反正就是不够软弹好捏。

    “呵。”冷笑一声,康熙斜睨着看她。

    姜照皊见他真的有些不高兴,就在他脸颊上啾了一口,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一种她是渣男的错觉,哄完这个要哄那个。

    就算被顺毛,康熙也满脸不悦的看着她,见她知机的在亲他一口,才骄矜的抬了抬下颌,原本想强硬一点,突然发现,她有些吃软不吃硬。

    就微微压低了声线,可怜巴巴道“你不能捏旁人。”

    姜照皊听他这么说,心中微怔,按照康熙原来的性子,必是要凶她,还会说什么,若你以后再敢捏别人,就打折你的手,或者打折她的脸。

    现在说这么软,她突然觉得有些愧对他。

    想了想,也跟着软着嗓道“臣妾下次不会了。”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康熙见有用,就在心里感叹,什么清仁贵妃吃软不吃硬,如今看来,那叫个软硬都吃。

    两人说说笑笑的,携手往内室走去,在书桌前坐定,姜照皊捧着书,拿过来问他是什么意思。

    康熙就一一答了,又玩了片刻,他才旧话重提。

    “真的,不许再跟妃嫔胡闹。”康熙将她搂到怀里,抚着她的脊背,细细解释“你倒是一片真心,焉知对方何意”

    见她不赞同,又接着说道“想想四公主吧,还不够前车之鉴”

    那么小的孩子,按理来说,应当纯真无瑕,可她小小年纪,什么心思都有,纵然手段粗劣,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也能如此厉害,着实教人惊叹。

    姜照皊沉默以对,提起四公主,就不得不说,这后宫着实人才济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成,臣妾知道了。”她随口应道。

    其实对于后宫妃嫔,她定然是防备的,只是佟贵妃太知道分寸,是会送东西过来,但是轻易不送吃食布料,这种容易做手脚的东西。

    都是些玉石珍宝,你随便洗洗就没事了。

    再加上对待康熙的问题上,她不问不听不叹,偶尔说起宫务来,也是点到为止,平日里都是说些闲杂事为主,并不惹人反感。

    她分寸拿捏的太好了。

    能够挑着跟她玩的,自然是分寸感什么都比甲欧豪,并不是谁都可以。

    她若真的憨,谋划她的人,怎么可能一直毫发无伤。

    算计她的人是不少,但是能够真正伤到她的,也就四公主一人了,其余诸位,都无法对她造成丝毫伤害。

    这么想着,姜照皊看向康熙,笑吟吟道“臣妾敢这样,也是有您保护,有恃无恐罢了。”

    这话说的。

    好听。

    康熙表情柔和些许,看向一旁的清仁贵妃,笑吟吟道“那成吧,总归朕在保护你。”

    被需要的感觉很好,他抿了抿嘴,没忍住笑了起来。

    柔声道“纵然说定,你平日里也注意些。”

    别真正被害了,让他都来不及救。

    姜照皊点头,她现在四个孩子,怎么可能真的有勇无畏。

    两人说了一会儿,相拥着就睡了过去,许是前些日子闹的狠了,这段时间姜照皊就特别佛,不想闹腾了。

    主要现下热起来,稍微动一下就一身的汗。

    床单上也尽是汗水,手掌印、膝盖印,湿哒哒的不太舒服。

    她用一根手指戳着他,不高兴道“您且离远些,身上跟火炉子似得,难受。”

    原本就热,再被他抱着。

    人间惨剧。

    康熙抬眸看她,眼神危险。

    这清仁贵妃现今愈加放肆了,以前的时候,都会乖巧的滚进他怀里,现在又觉得他的怀抱烦了。

    “你”他眯着眼开口,眼神危险。

    姜照皊打了个哈欠,支起上身在他嘴巴上啾了一口,轻笑“乖。”

    康熙

    被成功顺毛的他,可怜巴巴的抱着被子,这才睡去。

    姜照皊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睁开晶亮的双眸看向他,沉吟了一下,没忍住在心里叹气。

    皇上这样的人,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

    他在感情上,犹如一片白纸,却遇上她这么个渣女,动口动手就是不动心。

    可说来也是,她若是动心了,这行事自然偏颇左性,哪里能像如今这样,旁观者清,行事便可心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都是如此,在暧昧的时期最有张力。

    不确定对方是否属于自己,光这份子忐忑,就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刺激。

    她不想给他稳定。

    说到底,她不好,所有的软甜娇媚,都是为了掩盖她没有心。

    你就算把一颗真心捧过来,她也只会淡淡一笑,便抛之脑后。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好,还不打算改。

    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姜照皊也跟着闭上眼睛,他有情也罢,无情也好,日子一天天的过。

    夏日总是难熬的,她恨不得抱着冰盆过。

    刚过了三伏天,她想着要迎来最热的时候,谁知道突然一直下雨,舒爽的不得了。

    就是不能出门,怪熬人的。

    她在外头溜达惯了,这憋了几日,就有些受不住。

    更别提胤祐还要出宫读书,整日风里来雨里去,小小的人,刚到她腰间,看着还挺可怜的。

    早早的天不亮就要起,天昏黄的时候才回。

    瞧着还挺辛苦。

    她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就叫白苏多准备些点心和换洗的衣裳。

    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就忍不住问“她一个姑娘家,去这么勤快做什么,到时候也不能考科举。”

    “胤祐不说停,谁都不许说。”她道。

    康熙抿嘴,到底没说什么。

    女人不同男人,也就这当姑娘的时候,能松快几年,又何苦累她。

    姜照皊看了他一眼,瞬间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女人就是当姑娘的时候,太松快了,所以这嫁人了才无所适从。”她随口道。

    以古代的教育方法,确实是这样的,都是这么说,娇养着长大,但是不经历风雨,等到嫁了人,旁人谁会再让着她。

    那吃人窟就叫她变了性子,若是好些的,能快速成长起来,自然什么都不惧。

    若是一时起不来,就折在旁人院子里头了。

    和现代不同的是,这个时候,没有给你演习培养感情的机会,直接就面对通房,有些人成婚的时候,连妾室都有了。

    日久生情的丫鬟,软媚可人的妾室。

    正妻要顾虑的太多,如何不叫人心酸。

    到时候胤祐也是要做正妻的,她唯一好的地方,就在于是个公主,往后驸马不许纳妾的。

    但是试婚格格和通房,就不算在内了。

    若是驸马想,房里头放几个伺候的宫女,只要不抬成妾,谁也说不得什么。

    她现在不努力,到时候招了驸马,说话说不到一起去,除掉身份一无所有,日子眼见的艰辛。

    只要自己能立起来,感情的优劣就不是那么重要。

    最起码不会像是菟丝花一样,失去男人疼爱,就会迅速枯萎落败。

    这样的情况,她一点都不想看到。

    然而这些话,目前还没有办法跟康熙说,甚至说了,他也不会理解。

    康熙沉吟,点点头到底没说什么。

    “朕送她。”他说了一声,就牵着胤祐的手,往外走去。

    抱着胤祐上了马车,康熙才扶着她的胳膊问“喜不喜欢读书”

    小小年纪,其实不理解那么多。

    但是胤祐点头“喜欢,要像太子哥哥一样。”她不想听不懂别人说话。

    也不喜欢看不懂太子哥哥书写。

    康熙点头,就没说什么,送她上了马车,就直接回乾清宫了。

    他在想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觉得女子读书与否,并不大重要,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

    如今瞧着清仁贵妃这般努力,且并不比男儿差,他心里又有新想法。

    但是从未有人实施过,他不确定能否成功。

    而姜照皊却没管这么多,在她心里,就没有可以不读书这个选项,不管公主还是阿哥。

    只是保晴、保柔两个人娇弱些,吹了凉风就有些咳嗽,这几日没有往学院去了。

    “想喝香饮子了。”她道。

    以前还是一般喜欢,现在简直爱惨了。

    自制的珍珠好吃极了,配上顶尖的奶茶,这种感觉简直绝了。

    潮平轻轻颔首,应下。

    这任务被他揽了,最近他危机感有些重,他突然就明白,为什么田田对其他太监这么排斥。

    清仁贵妃,着实有些不喜欢用太监。

    整日里以无视居多。

    他纵然使了百般手段,对方却不曾多看他一眼。

    端着香饮子上来,潮平低声道“娘娘,放在哪里”见清仁贵妃随意的指了个地方,不曾抬眸看他一眼,他有些郁卒。

    等到下午她小憩起来,潮平想了想,决定将一切坦白。

    之前已经说过,他来历不好。

    “奴才被派来,原就是”顶着清仁贵妃澄澈的眼神,剩下的话,他有些说不出来。

    总有一种渎神的感觉。

    “勾引本宫”姜照皊闲闲道。

    这话一出,潮平的脸色瞬间白了白,从来没有想过,清仁贵妃会对他的目的一清二楚,那他以前那些不动声色的引诱,岂不是显得可笑至极。

    “您都知道。”他用的肯定句。

    姜照皊随意点头,侧眸觑着他,慢悠悠答“能近本宫身边,自然要查清楚,你主子已经没了,好生办差就是。”

    这句话,她以前也说过。

    潮平抿嘴“您一直都知道。”

    偏偏瞧着他跟耍猴似得。

    姜照皊见他这样,反而有些心虚,笑吟吟道“本宫还未寻你的事,你反倒难受起来,算什么道理。”

    仔细说起来,他能存活下来,原因只有一个。

    她是个颜控。

    这皇宫里头,俊秀小太监不少,但是像他这般,颜值才艺并存,甚至知道体贴人,是真正的少。

    为颜控的事,她吃了不少亏,但是不打算改。

    这话不会跟潮平说。

    他茫然的抬起头,露出那双略微有些空茫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是被玩弄过似得。

    姜照皊无言以对,这人真正把引诱刻在了股子里。

    “好生当差。”她挥挥手,不想多说什么。

    潮平是存了死志跟她开口的,就得到这么轻描淡写的回应,他心中愈加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是。

    尝试着起身,却觉得腿软的厉害。

    “奴才腿软。”他道。

    姜照皊侧眸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本宫说太多。”她不太喜欢太监入内伺候,一般都是在外间,一般情况些,魏珠的主要职责是跑腿。

    而潮平的职责就要宽泛一点,主要他跟田田似得,什么差事都想要自己身上揽。

    “行,那你跪一会儿。”她道。

    潮平抿嘴,真真无懈可击。

    可是他打从记事起,就是学这个,一时之间叫他跟常人似得正经起来,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照常便是。”姜照皊点了他一句。

    其实他做的很隐晦,只是相对来说,更擅长去表现自己,更擅长去表达自己而已。

    并没有其他出格的行为,要不然这么多奴才盯着,康熙的眼神也利,又是个惯爱吃醋的。

    若有星点痕迹,断然不会放过他。

    她能想到的,潮平也能想到,这么一来,心情倒是放松些许,但是他拿不准,清仁贵妃到底怎么像她的。

    觉得他这样好,还是不好。

    想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知道,自己又想多了,罢了罢了,安心当差。

    当初娘娘说过这话,只不过,他心思不在这上头。

    “奴才这里有名单。”他道。

    姜照皊敏锐的望过来,浅声道“什么名单。”

    自然是皇贵妃手里头的关系网,但是潮平作为新人,了解的并不多,知道的也只是皮毛。

    但光是这份新人名单,就够她触目惊心。

    翊坤宫里头,有三个。

    纵然是无关紧要的二等宫女,轻易不能到她近前来,但若是想做点什么,也是非常方便容易,让人防不胜防的。

    这么想着,姜照皊审视着手上的名单,当即就把人遣送回内务府。

    只说用着不顺手,往后与她们相干的都不许再往翊坤宫送。

    这话说起来,其实有些严重了。

    潮平沉默看着这一切,有些担心自己也会被送走。

    一时间乖巧的有些不像他。

    魏珠是比较皮的,但是都在面上,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活泼来,但是潮平不是,他这个人很闷,看着稳重又成熟,皮都在心里。

    姜照皊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其实宫人都不容易,生死捏在旁人手里。

    像潮平这种,主子没了的还好。

    间谍不是那么好当的,前头的主子固然好,可后头的主子朝夕相处,给予信任,当要做决定的时候,谁不挣扎一下。

    当然也不妨碍有那种天生害人的。

    任何一个钉子,被抓到的时候,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有没有犯事,都是个死。

    宫里头的条例是不得残害宫人,但是宫人换的那么多,不光有寻常的生老病死,这暴病而亡背后,谁还没点故事。

    翊坤宫奴才比较多,说起来只住了姜照皊一个,但她是贵妃,排场就大。

    膝下养着四个孩子,加上她,那就是五个主子。

    自然住的满满当当。

    奴才多了,这是非也多,纵然她调停的好,恩威并施,宽严同济,整日里还是有许多小心思。

    好在大面上不错,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不再挑人进来,这三个空缺出来的差事,随意分了便是。”她道。

    就这么大点的宫殿,干活的还没有闲人多。

    人闲着就容易惹是生非,拌嘴什么更是常有的事,只不敢当着她的面罢了。

    白苏正在给她剥松子仁,闻言就笑“您做决定就好。”说这差事,难免又想到娘娘头上去,她犹豫一瞬,还是启唇道“您的差事”

    这也非常重要。

    现下差事都捏在佟贵妃手里,她身子养好了,也没人提这一茬。

    姜照皊想了想,直接道“还是要花木吧,手里捏着点东西忙活,也不至于太过闲散。”

    处理点俗事,权当看热闹了。

    花木是事情最少的一项差事,然而事情也不断,从里头能看到许多故事来。

    好玩的有,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也有。

    太监和宫女,年岁想差不大,这总有些情窦初开在一起的,那问题就来了,什么争风吃醋、为爱杀人,都数不胜数。

    磕起来比话本还有意思。

    但这一时半会的,她不想沾惹,现在沉迷种地,无法自拔。

    之前弄的一小块试验田,被田田给弄走了,现在她又重新开了一块,主攻嫁接技术。

    问题她对这些并不太了解,只能一点点的试验。

    这显得有些胡闹了。

    把西瓜秧子嫁接在南瓜秧子上,太过糟蹋东西了。

    不说原本就对她有意见的宫妃,就是康熙也颇有微词。

    “这庄稼一事,容不得这般。”他一脸认真道。

    姜照皊想了想,觉得他这么说太过冤枉人,就冷笑道“活了吗”

    “活了。”他抿嘴回。

    给了他一个那不就得了的眼神,她懒洋洋道“许多事情,都是胡闹得来的。”

    “说不得臣妾能弄出了不得的东西呢。”她哼笑。

    康熙瞧她这顾盼神飞的模样,苛责的话说不出来,只含笑摇头,随她去了,自己育的苗,自己再玩,就那么几颗种子罢了。

    “现在那西瓜苗都开花了。”她道。

    她种的有些晚了,不怎么赶天时,但是也没法子的事,她出月也都这个天了。

    现在赶着种,急是急了点,但是她要求不高,能活就成,若是能结个小西瓜,那简直就是天降好事。

    康熙一直没有关注,闻言不由得诧异“开花了”

    笑吟吟的点头,她神色间还隐有嘚瑟。

    想想到时候南瓜根长出来的西瓜,也不知道康熙敢不敢吃。

    “走,瞧瞧去。”

    两人手牵手往后头御花园走,姜照皊高高兴兴道“臣妾种了一大片,就算有一颗能结果,也不枉废了这一番心思。”

    等到的时候,白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西瓜苗被随意拔除,扔的到处都是。看着可怜极了。

    姜照皊气红了眼,上前按个顺着瞧了,最后只有一株幸免,看着满地狼藉,她气的手都是抖的。

    “何人如此下作。”她骂。

    是的,她觉得这人下作极了,不像正常人能够做出的决定。

    都开花了,在这个时候拔除,简直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仔细想想,又觉得真的狠,能够忍到开花才拔除。

    “查,给朕详查”康熙见清仁贵妃红了眼,心疼的无以复加,他要捧在手心里疼宠的人,却被人用下作手段欺负,简直让人生气。

    姜照皊仔细回想,这宫里头谁跟她是仇人。

    这一想,好像人人都是。

    就挺让人头秃的,通过排查,一点用都没有。

    然后又想着谁有动机,这个问题,跟有仇的差不多。

    现在也没有摄像头什么的,全靠巡逻的来看,主要也没想到,有人会做这样的事。

    窒息。

    姜照皊越想越气。

    “这一株,千万派人日夜守着,不能再被薅了。”

    康熙点头,原本不当回事,这一被薅就瞬间重视起来。

    他还没有看见,简直就是冒犯龙威。

    但是经此一事,也发现出问题来,皇宫的治安,竟然连一片西瓜苗都保不住,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反而叫人糟践了都找不到人。

    “侍卫巡逻,是该改改了。”康熙沉声道。

    姜照皊看着自己被毁的西瓜苗,心里难受,她没费多少心血,但也承载希望,一直都好生的照料着,不曾有丝毫懈怠的时候。

    那浅黄色的小花朵,就这么散落一地,像是对着她哭。

    “别让本宫抓到是谁,非打一顿不可。”气呀。

    康熙也气,他信誓旦旦能够保护清仁贵妃,却连她的瓜苗都保不住,打脸来的太快。

    很是翻天覆地的查了许久,都不曾有丝毫讯息。

    寿康宫。

    皇太后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旗装,头上带着简单的银饰,一脸严肃,手里端着茶盏,唇角绷成一条线,严肃的看着底下跪着的四公主。

    室内燃着檀香,袅袅飘荡。

    四公主眼眸中满是惊慌,却仍旧好生的跪着,面无表情。

    “哀家管不了你。”皇太后沉声道。

    这个公主,打从送来,就满肚子心眼,在她这日日吃斋念佛,没有染上佛性,反而愈加左性。

    “你的鞋子,哀家已经命人洗干净了。”她道。

    四公主这才含着泪抬眸,俯身行礼,乖巧道“皇玛嬷慈善,小四儿铭记于心。”

    “你且记得,勿以恶小而为之。”皇太后到底不忍心,又劝了一句。

    四公主应的痛快,特别听话。

    皇太后听她应的快,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到底年岁小些,不知道大人能一眼把她看到底。

    见她如此,是没有一点想要悔过的意思,皇太后不愿意帮她兜着,登时就道“请皇上、清仁贵妃来。”

    这话一出,四公主的脸色登时白了。

    皇太后鲜少有请两位的时候,因此都很给面子,来的很快。

    姜照皊笑吟吟的先行礼,这才看向跪着的四公主,瞧见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心中猜测,这估摸着又是犯事了。

    难不成皇太后不想养了,想叫领回去不成。

    康熙也瞥了一眼,就开始跟皇太后寒暄,说一些关怀的话,什么吃了没,睡的可好之类。

    这样聊了一会儿,见四公主也有些跪不住了,才板着脸道“今儿早上,小四儿一大早就出去,回来的时候沾了一脚的泥。”

    这话说完,剩下的都不用说了。

    瞬间知道是什么情况。

    姜照皊皱眉,知道是她之后,只觉得荒唐,她俩之间,多大的仇,至于盯着她不放。

    打从她笑的时候,到现在,已经犯了多少事,她都懒得回忆。

    这拔了她的西瓜苗,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

    真有些狠毒了。

    她看向在高位上坐着的太后,一时有些拿不准,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若是宫妃或者宫人就好办,但是养在皇太后膝下的公主,就有些难搞。

    康熙沉吟,想了想决定打手心。

    到底是公主,罚狠了罚轻了都有些不大好。

    “手心二十下。”他道。

    用的是皇子读书的戒尺,一下又一下下去,很快手就高高肿起。

    四公主发狠的时候挺会发狠,然而这打在身上,她才真正知道疼,以前不管是换人看护她之类,她都觉得不痛不痒。

    毕竟公主的份例在这里放着,吃得饱穿的好,还能拿宫人撒气,平时就净琢磨一下事情。

    在郭络罗贵人手里过过好日子,也有过不好的日子,她使了计策,就顺利的来到皇太后身边,老太太很好哄,掉眼泪或者对她笑,都很有用。

    四公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长到这么大,头一次挨打,简直钻心的疼。

    她都不敢动,好像吹口气,这手就火辣辣的疼。

    甚至觉得,疼的久了,就连骨头都是疼的,想把手剁掉,这样许是就不疼了吧。

    她痛苦哀嚎,但是高高在上的清仁贵妃和皇阿玛,并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疼,好疼啊 。”她哭。

    皇太后瞧着她小小年纪,哭成这样,略有些不忍。

    却还是淡然的垂眸,啜着杯中茶水。

    说到底不过是半路送来的,不是打小就养在跟前,这养歪了,她也懒得费心去纠正。

    姜照皊见她哭,原本也是有些心疼的,只是看多了,又忍不住冷笑,说起来这怪谁呢,还不是她自己作的。

    想想她那西瓜苗,她那点怜惜劲儿也下去了。

    “往后涨涨记性才是。”她冷漠开口。

    四公主正在哭,闻言那哭声梗在喉头出不来了。

    对于清仁贵妃的印象,她还是原本那些,觉得她慈善,对人特别好。

    然而这会儿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又有些不确定了。

    好像她一直也是这样。

    姜照皊冷漠的看着她,有些不明白的问“本宫自认待你不错,为何日日针对”

    当着几个主子的面,她不敢说,只委屈爸爸的开口“儿臣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就好玩了。

    姜照皊笑了笑,失去探听的欲望。

    说到底,当初也不过一点面子情,如今早已消耗完毕,哪里还有星点情谊可讲。

    也是她一直觉得,什么孩子都是纯稚的,说不得只是一点行差就错罢了。

    可送到寿康宫,张氏那点子爪牙,尚且伸不进来。

    仍旧会做出这样的事,说明有些人根上就不好。

    说着看向一旁的康熙,她笑的意味深长,纵然什么话都没有说,然而以两人之间的了解,瞬间就明白其中蕴含的潜台词。

    一口老血。

    康熙面无表情的想。

    定然是张氏这个根不好。

    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剩下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好,也就四公主长歪了。

    皇太后看着他们眉来眼去,懒得搭理了,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她是一个非常温和又佛系的老太太,轻易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就在寿康宫过自己的日子。

    又去拜会了太皇太后,对方说在小憩,两人才回去了。

    想想她的西瓜苗,姜照皊这会让又觉得不服气,简直叫人难受。

    她辛辛苦苦弄的,就因为她一时兴起,报仇就给拔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这西瓜苗要是成了,得受多大的益。

    毒也就罢了。

    还贼鸡儿蠢。

    “还想亲手打一顿。”她道。

    康熙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行了,打已经打过了,你如今身份不同,可不能再亲自动手了。”

    这么说着,学着她往常的样子,在她眉心印上轻吻,浅笑着安抚。

    姜照皊这才不说什么。

    说来也是,已经罚过了,若是因为几株西瓜苗,就动手打旁的宫妃的孩子,传出去不好听。

    但是不传出去又不可能,除非她偷偷的打。

    “更气了。”她鼓着脸颊道。

    心里非常不乐意。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这么小的孩子,却用这样的手段。

    康熙也有些唏嘘“到底疏于管教。”

    其实皇太后不叫他们知道,也无事,但是说了,说明对这孩子心里也有芥蒂了。

    当初就是想着,放在皇太后跟前,能够好生的带带她,侵染一点佛性。

    谁知道毫无用处。

    “这四公主放谁那好呢”他问。

    姜照皊也不知道,她懒得去思考,到底谁能压住四公主,不管放到谁跟前,这么白眼狼,又大了,也没有人愿意养。

    康熙也有些愁,现在后宫非常平静。

    就四公主喜欢闹个是非,他懒得搭理了,这么小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反而愈加恐怖。

    因为你不知道,她会使什么样的手段。

    在什么时候给你沉痛一击。

    她虽然手段粗劣,但往往一击必中。

    像是刚开始推清仁贵妃,包括后期陷害郭络罗贵人,甚至就连这一次拔除西瓜苗,也叫清仁贵妃气了个半死。

    这样的也算是人才了。

    他决定拿去祸害蒙古去。

    左右他娇生惯养的公主送过去,再教会她一点防身的招数,什么后宅阴司,都统统学会。

    这么想着,对于她的未来,他好像心里有数了。

    其实送给皇太后的那一瞬间,就注定,她只能抚蒙。

    对于公主往那边送,他心里有些舍不得,死亡率那么高,纵然公主体弱,不适应那边的气候,也没有说青春花季就死掉的道理。

    姜照皊叹了口气,轻声道“往后关于四公主的事,尽量不要问臣妾了。”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总是想要盘她。

    康熙点头。

    回到翊坤宫之后,姜照皊捧着瓜来吃,一边想着方才走的时候,还嗷嗷大哭的四公主,心里有些不得劲。

    她不知道是四公主的缘故,还是这后宫的缘故。

    然而没过几天功夫,对于四公主来说,她才算真正明白什么叫恶。

    她哄着休假的保晴和保柔陪她玩,这也就罢了,年纪大的,总是很好的哄着年岁小的孩子。

    但是她把她们往水边带,说着什么水里的鱼很好玩之类,引着她们去玩水。

    保晴在河岸上晃晃悠悠的,她却牢牢的立在远处,只口头上说话。

    还不叫奴才们跟着,只叫远远的伺候。

    这样浅显的计谋,对于四公主来说,想的绞尽脑汁,但是路过的佟贵妃,只瞧了一眼,就发现其中不对了。

    她先是叫奴才们把五公主、六公主抱到路上,这才看向一旁的四公主,问她“你为何不往水边去”

    四公主咬着嘴,伸出自己结痂的双手。

    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佟贵妃审视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长叹,这样的事,她做不了主,带着她们一道往乾清宫去,跟康熙细说才成。

    毕竟是个公主,这怎么管,是大问题。

    她可以一时处置,但是长久来看,必然要更彻底的法子才成。

    康熙听完事情经过,皱起眉头,看向一旁跪着的四公主,她一点都不害怕,甚至有心为自己辩解。

    说起来头头是道,什么五公主和六公主自己要去玩的,她只不过是陪着。

    她沉着又冷静,说话一点都不慌乱。

    和之前的她比,进步实在太多。

    康熙沉吟的看向她,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处理,他也有些愁。

    这么个孩子放在后宫中着实是个祸害,祸害完清仁贵妃,就去祸害孩子,这哪里能成。

    “你往后就侍奉在皇太后跟前,不许离开半步。”他道。

    终极是给了太多自由和选择,才叫她有空做这些事。

    当有人把她送回去之后,皇太后听着禀报的话,不禁有些吃惊,她真的没有想到,四公主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皇太后叹了口气,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放她出去害人,定然是不成的。

    “打从今儿起,你先捡上一个月的佛米吧。”皇太后道。

    后宫里头的人,哪个不是长一万个心眼子,就像是清仁贵妃,她恨不得长了七窍玲珑心,但是说话行事,都只差在脸上写,我是个草包,不必介怀。

    整日里笑吟吟的,叫人瞧着就觉得是个好相与的。

    然而只看结果,谁敢信。

    再看看这四公主,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恨不得直接告诉旁人,我就心眼足,我就是爱害人,快来看我。

    四公主想到佛米,就忍不住眼前一黑。

    “皇玛嬷”她喃喃轻唤。

    却见皇太后拂袖而去,并不再搭理她。

    她小小的人,蜷缩在地上,茫然的双眸瞪大,泪珠子要掉不掉的,看着很是可怜。

    四公主生来细弱,现在养好一点,也好不到哪里去,比旁人生生小了一圈。

    那头脸也小,五官也精致。

    皇太后素来怜惜她幼时丧母,又生的细弱,总是好生照看着,有时还埋怨清仁贵妃有负名头,不怎么仁善。

    现在才终于明白她的痛,这样的孩子,放在身边,也太危险了。

    你甚至不能确定,她什么时候,会给你来一下子。

    你对她好,你也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觉得你好。

    皇太后头一次觉得,这孩子有些棘手,她也想像清仁贵妃那样,找个人把这孩子给收了,左右自己有些不大想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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