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以寻有相机支架,完全可以自己拍, 平日也是一个人搞定。
她笑笑, 点头:“嗯, 非常需要。”
苏从流又抱了一会儿才肯放开, 重新往客厅里面走,脱掉外套, “需要我做什么?”
阮以寻指挥着:“把木桌搬到窗户那边。”
“好。”
她找来小板凳, 站在上面挂布帘, 平日里穿高跟鞋身高刚刚够,今天穿的平底拖鞋, 需要踮着脚, 正打算伸手时, 被后面的人单手环住腰, 像抱孩子一样轻轻松松的放在地上。
“挂帘子不叫我?”苏从流无奈地看她一眼, 拿过手里的布帘, 站在小板凳上后脑袋都可以碰到天花板了。
等他挂好后,阮以寻忽然扶住腰,“别动。”
苏从流闻言配合的没有下来, 她环住腰身稍稍用劲, 试图能把他抱起来一点, 丝毫未动, “你不是很重啊,怎么就抱不起来。”
阮以寻尝试两次后,手背让他给摁住了, 低着声音道:“不要乱摸。”
她哪有乱摸,明明是用力时避免不了的触碰,隔着一层毛衣,压根摸不出来什么。
阮以寻的脸红了红,抽出手后故意捏一下他的腰,“我去换衣服。”
她不等苏从流回答,小跑着回到卧室里面,换上一件未穿过的旗袍,把相机和支架拿出来,客厅里已经布置好了,苏从流正低着脑袋研究柜子上面的花瓶。
“你怎么这么喜欢花瓶。”阮以寻摆好支架,在玄柜换上小高跟。
苏从流站直身子,转过脑袋,“比较......”
他后半句没有讲完,看见穿着及膝盖旗袍的阮以寻,清新的浅黄色,用红色小花纹点缀,露出白皙笔直的小腿,衣服不是紧身的,但依旧能看出姣好的身材,尤其是气质出众,一颦一笑都赏心悦目。
“比较什么?”阮以寻走到他身边,望向青花花瓶。
“比较漂亮。”
“这个还好吧,是仿制的不值钱,我先前到浙江博物馆看宋朝的瓷器,那是......”阮以寻侧目,发现苏从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不是花瓶漂亮,是人漂亮。
她咬咬唇,笑道:“我要拍照啦,你去沙发坐着。”
“嗯。”
旗袍拍照不用特意摆pose,随意一些就可以,阮以寻当着苏从流的面也不会觉得很害羞。
拍完一套后,她过去问:“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
“要不我给你拿本书看?不过你喜欢看的物理天文我都没有,最多的是历史书。”
苏从流握住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眼前,食指轻轻地划过柔软的红唇,将唇色带到嘴角,而后轻捏住下巴,仰起脑袋亲她。
不像在演奏厅那般,他逐渐加深亲吻,有些急切的纠缠着,手搂住纤细的腰,慢慢地搂入怀里。
阮以寻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被吻的身子发软,在他的牵引下不自觉的往前倾,坐到腿上,手也紧紧地抓住毛衣。
良久,苏从流才回答:“不用,我看着你就好。”
他落在腰间的手若有似无的用着劲,似乎是在报复阮以寻刚才的调戏,她满脸通红的站起来,又羞又慌地进入卧室,关掉房门。
坐在梳妆台前,阮以寻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颊泛着红晕,口红有些蹭掉了,她下意识舔舔唇,随即反应过来,刚刚接吻,再舔岂不是......
阮以寻脸更红了,连忙擦干净,重新涂匀称,换了一件长旗袍,戴着白色手套和帽子走出来。
苏从流不在客厅里面。
阮以寻看见自己家的房门未关,对面苏从流的家门也开着,应该是回去了。
苏从流接完电话过来时,她已经拍完照,正在收相机支架。
“我爸妈今晚回来,我去接他们。”他手里拿着车钥匙,框在浮世绘的钥匙扣上。
“去吧,注意安全。”
苏从流坐电梯下楼,阮以寻关掉房门,没有动布帘和木桌,卸妆洗过澡后,坐在沙发上看妈妈发来的成绩单。
说成绩差是客气了,简直是惨不忍睹。
季浩渺,数学32分,语文74分,英语18分,文科三门倒是没有低的离谱,都有30分,理科三门,化学26分,生物33分,物理8分。
这个物理成绩能把苏从流看吐血吧。
阮以寻回复,很委婉地问了一句:他对艺术方面有兴趣嘛?
妈妈:喜欢画画。
阮以寻:那可以考虑文美,他文科不是很差,把语数外补回来就行。
没有回话了。
阮以寻趁着这个时间,问齐琰补习班的事情,又全部转发给妈妈,等了片刻依旧不回话,估计在忙。
她收拾房间,到卧室里拿衣服洗澡,把拍的照片导出来,等忙完已经十点多钟,阮妈妈终于回了消息。
妈妈:盛睿能寄宿吗?
季叔叔和前妻离婚后,一直是他扶养儿子,但因为长期在外地工作,所以季浩渺都是寄宿。
阮以寻:可以。
妈妈:好,我们再商量。
阮以寻看见屏幕上的话怔了一瞬,心里非常非常清楚这个“我们”是指她和季叔叔,但仍然感觉酸酸的,好像是被排除在外了。
她趴在床上,点开苏从流的对话框。
阮以寻:接到叔叔阿姨了吗?
伽利略老师:接到了。
阮以寻:已经到家了吧。
伽利略老师:在家,今晚陪爸妈,楼下睡。
在楼上睡你也是睡隔壁啊。
她嘀咕一句,打字回话:好,我帮你守家门。
伽利略老师:早点睡,明天带你出去。
阮以寻:去哪里?
伽利略老师:随你。
阮以寻:我想逛街买衣服,开学穿。
伽利略老师:行。
阮以寻想了想,又道:想吃江边的烤肉。
伽利略老师:嗯,带你去。
阮以寻:还想看电影,春节档的都不错。
伽利略老师:还有呢?
约会差不多都是做这些事情,逛街,吃饭,看电影,阮以寻一时想不到其他的,反问:我都说这么多了,你呢?
伽利略老师:只想你。
阮以寻盯着三个字看了好久,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轻轻地蹭蹭,弯唇笑了。
苏从流几乎没有朋友,阮以寻高中和大学的朋友都在北上广打工,现在关系最好的是余卿迎,但她春节期间忙着追唐彦明,只出来过一次,其他时间都是两个人单独过的。
元宵节过后,老师们的寒假提前结束,学校通知全体老师到校开会。
早晨,苏从流穿戴整齐,开门出来,瞧见对面的房门没有动静,走到门口伸手试密码。
他试的是阮以寻先前发的密码,提醒过两次让改密码。
但是。
提示音响起“已开锁”,苏从流拉开房门,和正在换鞋子的阮以寻对上视线。
“你怎么......啊,我的密码忘记改了。”阮以寻换完鞋子出来,“现在也不用改啦。”
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苏从流开车带阮以寻到学校,他的车是父母买的,价格七位数,平日里怕开到学校影响不好,多是乘地铁或者坐出租车过去,现在只有高三学生在上课,人少。
他把车开进盛睿高中,停在毫不起眼的角落。
“主席台新修了啊。”阮以寻下车后注意到主席台换了新地砖,看起来更精贵,“怎么突然这么舍得花钱。”
“因为校长在上面摔倒了。”
“噗。”她掩着唇笑。
他们并肩朝教师办公楼方向走,苏从流碰到她的手,正想牵起来的时候,听见校园里响起铃声,高三学生下课了。
为人师表总不能当着学生们面前公然秀恩爱,苏从流转而把手放进口袋里面。
到达办公室门口,阮以寻扬扬下巴,“我进去啦,等会儿见。”
“好。”
办公室里老师们几乎都来了,她笑着依次打招呼。
“阮老师,寒假过得怎么样?”戴静妙拖着椅子过来。
“还行,你呢?”
“你为什么一点都没有胖啊。”她说:“我春节期间胖了五斤,整整五斤!”
“不会吧,我完全看不出来。”阮以寻安慰:“没事,上班后肯定会瘦的。”
“哪有,工作后吃的更多了,我们除了讲课每天坐办公室,动都不动一下,很容易长胖的。”戴静妙神色无奈,又道:“对了,开学那天我准备穿旗袍,一起吗?”
“好啊。”
戴静妙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继续吃早餐,过了一会儿,学校通知老师们到会议室里面开会,她的早餐没有吃完,含糊不清地道:“阮老师你先过去吧,不用等我。”
“那你快点。”
阮以寻走出办公室,看见对面的齐琰和苏从流出来了。
“阮老师,好久不见,变得更漂亮了。”齐琰很热情的打招呼,说完扯扯旁边苏从流的袖子,寻求应和:“是不是啊?”
苏从流看向对面的女生,点头:“嗯,是。”
“哎哟,出奇啊,也就是阮老师才有这待遇。”齐琰打趣他。
三个人朝会议室的方向走,苏从流放慢步伐,落在齐琰的后面,不知不觉的换位置到阮以寻身边。
宽大的风衣袖口下,阮以寻的手被温热的掌心握住,她忍不住笑了笑。
“阮老师问我补习班的事情......”齐琰侧目,讶异的诶了声:“阮老师怎么离那么远了,补习班的事情对你有帮助吗?”
“有的,谢谢齐老师。”
“客气了。”他的视线落在中间的苏从流身上,“你偷笑什么?”
苏从流收起笑容,淡声道:“你看错了。”
齐琰狐疑地望他一眼,又转回脑袋。
苏从流脸上重新浮起笑意,垂眸看着身边的女生,阮以寻刚刚用指甲划了一下他的手心,很轻,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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