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定, 你高中是只顾学习的学霸啊。”
“你来之前,我也是只顾学生的苏老师。”
阮以寻忍俊不禁:“你真的是理科出来的吗, 怎么这么会讲话啊。”
苏从流将人拉到自己的面前, 还未开口, 办公室的门推开了,阮以寻条件反射的甩开手,撑在办公桌旁, 正色道:“苏老师你昨天说的调课是星期五吗?”
“是的。”
“好,那就星期五下午......”
站在门口的齐琰咳嗽两声, 打断他们的对话:“是我,别装了。”
苏从流和阮以寻看到是齐琰,都松了一口气。
“看看,看看, 办公室圣地, 你们在做什么?”齐琰故意调侃,把书里的放丢到自己办公桌上。
苏从流重新把阮以寻的手牵起来, 完全把旁边的人当空气, 说道:“姐姐约我们周末一起吃饭。”
“星期六还是星期天?”
“星期六。”
“好。”阮以寻察觉到旁边幽怨的视线,不好意思的抽出手,朝他挥了挥, “齐老师再见。”
齐琰幽幽道:“不用管我, 当我不存在。”
阮以寻笑出了声,慢慢地退出办公室。
下午最后一节课,阮以寻从三班出来, 瞧见丁翰逸站在教室外面,明显是在等傅漾诗。
她走过去,不悦道:“你这是压根不把苏老师说的话放在眼里?”
两个小时前刚刚在办公室谈话,现在就明目张胆来了,生怕其他同学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别误会,阮老师你千万别误会啊。”丁翰逸连忙解释:“我是来找傅漾诗借笔记本的,已经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冲刺月考了。”
“是吗?”阮以寻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行,我陪你等。”
“这......多不好意思啊。”丁翰逸看见傅漾诗已经抱着两个本子出来了,站在教室门口,不太敢靠近的样子。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当我不存在。”
丁翰逸朝女朋友使眼色,示意可以过来。
傅漾诗迈步走出教室,把手中的本子交给他,“这是英语笔记本,还有这个,是化学的笔记。”
“哦,好。”丁翰逸随意的翻开两页,瞥了眼认真监督他们的阮以寻,没有再说别的话。
“那我先进去了。”
“去吧。”
“谢谢阮老师。”傅漾诗朝她点点头,转身进了三班教室。
阮以寻不解:“她谢我什么?”
“谢您帮我们讲话啊。”丁翰逸说:“苏老师的脾气我们再清楚不过,必然会请家长告状,能有如今的结果,真的特别感谢阮老师,及时伸出援手,解救祖国未来的花朵和小草。”
什么乱七八糟的。
阮以寻帮男朋友讲话:“苏老师没有你想的那么差,是他主动提出来不告家长的。”
丁翰逸摆摆手,一副你少骗人我没有这么傻的表情:“阮老师,您就别戴有色眼镜帮他讲话了,我们都懂。”
阮以寻气不打一出来,扫了眼他怀里的笔记本,弯唇笑笑:“傅漾诗历史挺好的,我想在她笔记本的帮助下,你的月考可以及格。”
“阮老师,您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啊,明知道我不喜欢历史。”
“月考60分,考不到你自己看着办。”
丁翰逸露出为难的神色,努力的想和她商量:“阮老师,强扭的瓜不甜啊。”
“不用你甜。”阮以寻笑得特别灿烂:“我只想强扭。”
“......”
说完她抱着书走了,去办公室找苏从流,看见董任建站在他办公桌旁,正在询问着什么。
“阮老师。”董任建见到她招招手。
“董老师。”
“下午的时候,你把傅漾诗叫走,是有事情吗?”
阮以寻倒是没有料到他会特意来问,掩饰过去:“没什么特别的事,找她聊聊学习。”
董任建哦哦两声:“我以为是她犯事了。”
“没有啦,傅漾诗挺乖的。”
“嗯,是很乖。”
阮以寻走近后能闻到董任建身上有股酒气,很淡,但确实是喝过酒的,开学典礼他迟到二十分钟,给王主任的说辞是起晚了,后来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讨论,说他肯定是昨晚喝多酒,早上酒没醒。
董任建爱喝酒,不少老师都知道。
学校没有明文规定,只在开会和培训期提过,作为老师理应自觉,女老师裙子长度不可以在膝盖以上,不能浓妆艳抹,男老师在校不抽烟不喝酒,以免影响学生。
他这种行为算是不遵守职业道德,但作为同事也不好说什么。
阮以寻看向董任建,用眼神询问还有没有其他事情,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苏老师,我想要两份五班上学期的成绩单。”阮以寻的双手撑着他的桌角。
“好。”苏从流从一叠资料里面翻出两张期末和期中的成绩单,递给她。
阮以寻握住纸张,用力抽了抽,苏从流压根不松手。
她笑着瞪了眼,用口型问,干嘛啊?
“只剩两张了,阮老师要好好保存。”
他的手指轻轻地勾住阮以寻的小拇指,在纸张下面有意的捏一下,而后才慢吞吞地松开成绩单,淡声道:“阮老师辛苦了。”
“应该的。”阮以寻拿着成绩单,趁其他老师没有注意这边,伸脚踢了踢他的角尖,转身离开办公室。
刚走出去,收到他发来的消息:等我。
他们今晚都没有晚自习,但是苏从流要先去五班管纪律,晚自习铃声响起,阮以寻清理包包,去找他。
她没有走到正门口,站着外面等,听见原本闹哄哄的五班教室瞬间安静了。
丁翰逸注意到她,吊儿郎当的笑着挥挥手,笑容有点讨好的意味在里面,不少同学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阮以寻不太热络的微微颔首。
上晚自习的老师按时赶到,苏从流从教室里面出来,走到她身边,“丁翰逸又干什么了?”
“他偷偷说你坏话,我要求他月考历史必须及格。”
苏从流能想到学生会在背后讲些什么,他不在意,等长大后他们自然能明白读一所好大学的重要性。
“刚刚怎么不搭理他?”
“其他学生都看着,不能偏爱他吧,需要一视同仁。”
晚自习时间走廊上没有人,苏从流抬眸望了眼前面的监控摄像头,等转弯时伸手搂住腰,附在耳边说:“我不需要。”
阮以寻拍他的手,“拿开,下楼了。”
“没有回答我。”
“知道了,偏爱你。”
苏从流笑着松开,并肩穿过操场,朝校门口的方向走。
周末吃饭是苏翎茜主动提出来的,她已经想好了办法,准备在饭桌上宣布把苏从流赶出家门,谁知星期五时,爸妈在群里说周末回来吃饭。
苏翎茜问弟弟要不要把阮以寻带着,正式介绍给父母认识。
苏从流收到消息的时候,在陪阮以寻买旗袍,他坐在余卿迎店内的沙发上,耐心的等待女朋友换衣服出来。
苏翎茜:对了,我想的说辞是,洗手间漏水,想把里面重新装修一遍。
苏从流:下面的房子?
苏翎茜:对面住的是江曼施啊,以寻放心让你回去住吗?
苏从流:放心。
苏翎茜:不,她不会的。
苏翎茜:好吧,也有可能会,我来想办法,你负责周末把她带过来。
苏从流:嗯。
苏从流听见推门声,摁黑屏幕望过去。
阮以寻穿着新款扫地旗袍,真丝香云纱面料透气轻薄,清新的淡粉色印花,用蕾丝镶边作为点缀,立领半掩着白皙的颈脖,露出纤细的手臂和脚踝,温婉,含蓄,一举一动又明艳优雅。
余卿迎从房间里跟出来,手里拿着洁白的头纱,叫着“等等等等”,踮脚想把头纱别到她的头发上,弄了几次都不成功。
苏从流起身走过去,“我来吧。”
“给。”
他站在阮以寻的面前,凭着身高的优势,轻轻松松的别在乌黑的长发上,将头纱整理好,铺散在身后。
阮以寻低着脑袋,抬手摸了摸,“今天又不拍照,穿的那么正式干嘛?”
“谁说不拍照。”余卿迎把花束塞她怀里,“现在,立刻,马上给你拍照。”
余卿迎拿出照相机,示意站到窗边去,背后挂着复古的窗帘,旁边是白色圆桌,景色不违和。
她找好拍照的角度,说来就来,边拍边问苏从流:“我家以寻怎么样呀?”
苏从流纠正:“是我家。”
余卿迎失笑,重新问:“你家以寻怎么样呀?”
“很漂亮。”
“俗套,就没有比较新颖的夸赞词吗,什么如果她是分子,你就是质子,带给你上天入地飞一般的感觉。”
苏从流侧目,没有任何解释,只淡淡问一句话:“物理有及格过吗?”
“......OK,当我没说。”
余卿迎停顿两秒,又疯狂暗示:“民国大小姐们都是穿这样结婚的哦。”
苏从流懂了话里的意思,推推金丝框眼镜,“你有男装吗?”
“有啊,想穿可是需要免费给我当模特的。”
“可以。”
余卿迎指指后面一排的民国时期男装,“自己挑,房间里面换。”
民国初期礼服和婚纱在国内不常见,后来服饰逐渐西洋化,西式婚礼和传统婚礼并行,不久又发生转变,将旗袍婚礼推上高潮,女性的服装变化多样,男装多是大礼服。
苏从流换上大尖领白衬衫和小马甲,外面套着黑色的西装,打上领带,低头整理着袖口从房间里走出来。
阮以寻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忘记摆动作了。
余卿迎顺着目光看向身边的男人,低呼一声我靠,吹着彩虹屁:“你就是民国少爷本人,不对,应该是民国时期举世闻名的才子本人。”
苏从流走到阮以寻身边,低声问她:“怎么样?”
“很帅。”
他问:“还有吗?”
阮以寻学着余卿迎刚才说的那样,用历史的方式夸赞着:“貌若潘安?”
“不想听别的男人。”
“历史人物而已。”
他不吭声,阮以寻腾出只手拽住衣袖,踮脚在耳边说:“我男朋友最帅。”
苏从流扬唇笑起来,余卿迎兴奋得不行,举着相机指挥:“扶腰,快点扶腰!”
他的手落在腰间,微微用力往怀里带,余卿迎拍过两张后,轻咳一声:“虽然不符合,但是有点想看拉领带。”
阮以寻故意不等苏从流反应过来,仰着脑袋拉住领带,他毫无准备朝前面倾身,脸靠得极近,微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只映着彼此。
苏从流忽然开口道:“能回避两分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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