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除了段惜命,都是负责最后一截车厢的列车员,工作已一年以上。
404441次列车发生过一次“事故”,乘客们的尸体无法运下车,就被放置在了储物间,没过多久,他们几个列车员就被困在了这段时间里,或者说这个车厢时空里,永远是寒冷冬季,列车不会停站。
如果列车上就是游戏模式,那么进入隧道就是最难的关卡。
现在他们待在的地方的空间只有半个车厢大小,不过好在前面走廊旁,有两间房间,暂时处于安全区。
张向年纪最大,也是在列车上资历最深的人,进过隧道的次数比他们多一些。
“这小孩,饿了要吃人的!”知道越多,恐惧越多。
张向受不了,裹着大衣一把抓住莫冬往走廊房间跑,占据左边一间。
剩下的三个人里,就自动分为一组。
休息室自然不安全,通风口太大,蜡烛的火苗像是快要熄灭,手电筒的光芒也虚弱变色了。
段惜命看了眼小弟弟,溜到另外一边小声问:“他真的要吃、吃人?”
季默耸了下肩:“隧道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过,这小孩都发臭了,各个器官死了不会感到饿......”
话还没说完,鬼娃小弟弟珉了珉唇,小嘴里念叨的词,突然变了:“哥哥,我饿了。”
......
袁明杰默默把手伸进了袖子里:“季哥,你还是别说话了吧......”
段惜命屏住了呼吸,好想隐身。
鬼娃小弟弟摇了摇袁明杰衣角,黑瞳里映着一些火光,十分无辜嘟起了嘴巴:“我要喝奶奶......”
“嗯?”三个大男人同时震惊。
不是找妈妈吗?
比找妈妈更棘手的问题来了,喝奶奶!?
小弟弟看上去都五六岁了,居然还没有断奶。
季默很想教育一下,但又想到对方随时可能咬自己一口,选择闭麦推了下段惜命,往走廊上走,回房。
袁明杰手足无措:“季哥,你该不会让我跟他呆一屋吧?”
季默回头,正经说:“我们离开,方便你给他喂奶。”
“噗”段惜命苦脸变憋笑脸。
袁明杰看了下自己的胸口:“我???我怎么可能有奶,哪来的奶啊?”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先不说他们全是男人,要说最有可能挤出来的也应该是比较胖的张向,不可能是选最小瘦弱。
“我们也没有啊。”季默瞥头,看了眼段惜命,“你有吗?”
段惜命一脸爱莫能助,“夫唱妇随”摇了摇头,突然又想到什么,点了点头:“有。”
季默的眉头渐渐上扬,袁明杰微微皱眉,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段惜命。
.
母奶自然是不可能有的了,但是小孩喝的奶粉还是能找出来的。
在季默目光注视下,段惜命掌着蜡烛,战战兢兢回到了无人车厢内,在他座位的前排,找到了掉落在地面上一个奶瓶,还好,里面还剩了半瓶奶。
记起上列车后,前排说他不穿衣服的小孩,抱着的就是这个奶瓶,年纪也差不多大。
虽然不知道鬼娃小弟弟喝不喝,但好歹也有,能拖时间就拖,必须得拖到出隧道口。
段惜命后退了几步,踮起脚往上找奶粉罐,手里摇了摇奶瓶,突然,后方有什么声响传出。
“咚咚咚”什么东西在撞门。
段惜命缓缓回头看过去,声音好像,是来自车厢后的储物间......
那不就是,季默所说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急促,在车厢内有着回响。
段惜命联想到了丧尸片,脚瞬间不争气的软了。
要说一个丧尸敲门还好,里面的声音动静太大了,起码得有十几个。
“快回来!”另外一边门站着的季默有些担心,呼唤好几声,段惜命就孤零零的站在车厢后中央位置。
那门也不过只有十米的距离,超近的体验,闻到了一股子腥味,引起了身体不适,脚更软了。
段惜命苦着脸,在这几秒内,内心已掀起波澜。
储物间的门把手动了!
门猛然被推,一只腐烂的大手蓦然伸了出来,再然后,一只又一只,冒出来攀在门上,四处乱摸,门内传出饿狼般的低吼。
不是十几个,是几十个!比丧尸片还丧尸片。
不知道它们是不是闻到香味了,蠕动的手掌往前伸出,争先恐后地涌动着,借着灯光,段惜命看见它们的脸和身体,比丧尸片内的丧尸还要恐怖,脸上腿上几乎没有肉,只剩了骨头,冒出绿光的眼睛塌垂着,有的眼皮血液凝固,使其睁不开眼,但也不妨它们的哈喇子落了一地。
由于太多挤在一起,一时间,前面几个丧尸被扑倒在地,后面山堆似的高峰被冲倒了出来。
段惜命什么都怕,最怕的就是这个!
这才是真正要啃人家伙!
冲出的丧尸快扑到段惜命的脖子上时,段惜命朝它扔出了手中的蜡烛,随后后面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退。
列车上有大石头又滚了下来,一阵晃动,段惜命往后一仰,落入一个人的怀里,一起重重倒下去。
“嗖————”
一阵狂风刮过,车厢头明亮,窗外的风景缓缓显现。段惜命抓着某人有温度的手,模糊看见后方的一群丧尸们跟着黑暗一起消失不见。
看来,是出隧道了。
呼!两个人躺在地上大喘了口气。
耳边列车声渐渐清晰,段惜命的四肢有了感觉,摸到了手上和地面上的液体,冰冷,背后全湿透了。
窗外冷风钻入了缝隙,好冷。
段惜命坐了起来,甩了下头发,冷汗甩到旁边直立躺着的人脸上。
他整理了下,瞥头一看。
“嗬!”
窗外的阳光照射下,旁边躺着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男人。
透明液体滑过男人的皮肤,缓缓落入指尖,十分诱惑。
段惜命不禁咽了咽口水。
“咦~”季默看着一手的汗水,嫌弃地甩了甩,爬了起来,一脸鄙夷,“那么怕,还在那杵着干嘛?”
段惜命急促呼吸着,盯着季默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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