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第03章：七零小护士03

    马卫红从未见过华玉现在这副模样，在她印象里，华玉温柔细心、沉默胆小，呈现出的始终是无害的一面。然而这一刻，华玉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这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眼神。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看，马卫红的心跳差点漏了一拍，她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小玉，你到底怎么了？”

    华玉收回落在马卫红身上的视线，她发现自己似乎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尤其是恶意。仿佛她曾经接收过许多这样的情绪，早就习以为常。

    她究竟是谁，又经历过什么？

    她将这些疑问压在心底，对胆战心惊的马卫红说：“我没有事，有事的是你。”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华玉站起身走到马卫红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让她坐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她，“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话，马卫红心里一咯噔，眼神微微闪烁：“什，什么好处？小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华玉低笑一声，清秀的五官因这抹笑容绽放出绚丽夺目的光芒。她轻轻拍了拍马卫红的脸，用仅能两人听到的音量说：“别再装傻了，以前不与你计较，是因为我善良。但我不蠢。”

    说完这话，也不管马卫红是如何一种反应，她直接离开了休息室。马卫红做的都是损人不利己的事，于任何人无益，时间很宝贵，她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很不踏实的感觉，就像孤舟在海上漫无目的地飘荡，她很想摆脱，却又无从下手。

    她需要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好在护士的工作并不轻松，一旦忙起来，心里那种不踏实感也渐渐淡了下去。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天就这么过去。华玉去休息室换衣服准备下班，正跟其他同事有说有笑的马卫红看到华玉时，脸色顿时一僵，她轻哼一声，将脸转到一边。

    华玉就当没看到一样，完全无视了马卫红。她朝另两个同事点点头，动作麻利地换好衣服。

    “华玉！”刚出门就有人叫住她，不是马卫红而是另一个同事，叫李晓云。

    李晓云的性子比较急，经常跟人吵架，但她为人不错，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处的也还行。她告诉华玉：“蒋前进那个未婚妻，她好像跟钱主任挺熟的。”

    钱主任是搞运动出身的领导，丁点专业知识不懂，却喜欢瞎指挥。医院有很多医生都是上过战场的军医，这些人他惹不起，就变着法子折腾其他人，整个医院里没几个人喜欢他。

    “谢谢你，我会注意的。”尽管李晓云的提点特别隐晦，但华玉还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钱主任最喜欢抓个人作风问题，要是被他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未知的危险，华玉并不敢掉以轻心，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俞敏君。

    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逐渐暗下来，华玉遵循身体的本能往回家的方向走。华家离医院不算远，走路也就二十分钟左右，中间会路过一个大市场，华效国就在那里边上班。

    这个时间点，市场早就关门了，但路上仍有人遮遮掩掩在卖东西，买的人更是不少。

    “古董、黄金、珠宝首饰我都要，可以换钱票也可以换粮食，这些我都可以弄到……”行至拐角处时，华玉突然听到李梅的声音，她脚步一顿，蹲在角落的人

    似乎对声音特别敏感，也很快发现了她。

    那是个十二三岁的瘦小少年，看到华玉后他拔腿就跑。

    李梅先是惊愕，待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华玉时她才明白过来，登时气急：“华玉，你跟踪我？”

    “……”华玉本来不想搭理李梅的，但想到李梅身上奇怪的违和感，她决定留下来套套话。

    “看到我你很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恐惧，你害怕我？”华玉一步一步走近李梅，语气不急不缓，似带着特殊的韵律，“你为什么怕我？在这之前，我们明明没有见过面，更不可能产生交集。那你为什么会怕我呢？或者说你不是怕我，而是怕我抢走你的……”

    华玉话未说完就被李梅尖声打断：“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这次你休想抢走前进哥！”

    “华玉你别得意，很快你就知道，谁才是最后赢家！”见有人往这边张望，李梅冷冷瞥了华玉一眼，低着头快速走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华玉若有所思：“这次……”这次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上次？

    她翻遍记忆也没找到有关李梅的任何信息，在今天之前，她与李梅素不相识。分析李梅透露的信息，有两个重点：一是她抢过李梅的未婚夫蒋前进；二，她抢成功了。

    李梅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并对此深信不疑的呢？难道她能预知未来？

    这个李梅果然有问题！华玉边走边把这个信息列为重点储存在大脑里，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很快华家所在的小平房就到了，站在门口她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气，她条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仿佛几辈子没吃过肉，就连灵魂都开始饥渴起来。

    打开门，听到动静的华效国从厨房间伸出一个脑袋，看到女儿回来，他兴高采烈地挥舞着锅铲：“小玉回来啦，再等一分钟，爸爸马上就起锅！你要是饿了，桌上还有爸爸刚做好的卤猪蹄，你先啃着！”

    华玉应了一声“好”，她放下手包和水壶，去厨房舀水洗了手。等华效国把最后那道菜起锅端出来时，她已经摆好碗筷。

    华效国长得人高马大，饭量也大。但他只吃配菜不吃肉，想把肉都留给女儿吃。

    看到这一幕，华玉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夹起一块油汪汪的大肥肉放进华效国碗里，抢在他拒绝前说：“爸，你要多吃点肉，这样身体才会好，才能陪我走得更远。要不然以后有人欺负我了，你都不能帮我撑腰。”

    果然，再多的道理都不如这句话管用，华效国眼泪汪汪地吞下肥肉，这个一米九几的壮汉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小玉，你相信爸爸，爸爸一定会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争取比你活得更久！”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华玉：“……你这样想就对了。”

    吃完饭后，父女俩人去外面消了消食，就准备洗漱睡觉。

    因为华效国的工作性质不同，他每天凌晨两点就要起床，所以他必须早睡。为了避免打扰到华效国休息，华玉也早早入睡。

    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家里的锅还温着，里面散发出浓浓粥香。晨曦初绽，从窗帘缝隙钻了进来，暖洋洋的光洒在她身上。这一刻，她飘零许久的灵魂似乎有了归宿，在这里落地生根，伸展枝桠。

    她认真地吃完早饭，踏着轻快的步伐去医院上班。

    只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等她来到住院楼，就见门口围着一群人。看到她时，有几个人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