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第21章：七零小护士21

    下班后, 华玉没有立刻回家，她再一次走进办公室，准备给傅作霖打个电话，就李梅的事提醒一下他。

    但当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华玉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挂断电话。

    不对，蒋前进的行为不太对劲, 他不像是特意提醒她注意安全，反倒别有目的。

    他不想让李梅出来！

    “叮铃铃……”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华玉去门外叫了办公室接线员。

    正准备离开, 就听接线员叫住她：“华玉，你的电话！”

    “喂，华玉同志，我是傅作霖。”电话那头傅作霖也没东扯西扯, 意简言赅地说, “李梅那件事到此为止, 具体情况我让小冯和你说一下。”

    娃娃脸小冯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华玉，主要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当然，为了不影响华玉的工作，他也没有寸步不离地跟随她, 只是在她上下班的路上随行保护。

    回去的路上，小冯就把这事跟她说了：“领导说，军工委那边已经找到李梅, 接下来会把她送到襄城三院。”

    襄城三院是一家疗养院，主要是用来关押重要战犯的。里面的条件其实挺不错，除了没有自由，也没啥太大的缺点。

    华玉皱了皱眉：“把李梅送到襄城三院真是太便宜她了。”但以李梅的情况，又不能送进普通监狱，只能往三院送。

    小冯笑了笑，一副无条件相信组织的模样，“相信组织的决定，他们一定做了最好的安排。”

    “但愿如此吧。”华玉有点提不起精神，这么好的素材干嘛关进三院，多浪费啊，还不如给她做研究呢。

    要不是李梅的情况实在特殊，她真舍不得把人举报了。

    带着对素材的惋惜和遗憾，华玉再次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把每天的按摩名额从一个增加到三个，其中还不含走后门的。

    名额的增加让华玉所在的科室更加和谐，同事之间互助互爱，堪称最优秀集体。

    刘护士长兴奋得一夜没睡着，第二天果然落枕，她心满意足地歪着脖子去找到华玉要求走后门。

    华玉也很满意，通过这段时间的频繁摸人，她的手感越来越好，隐隐有赶超摸猪的趋势。

    只可惜相关方面的书籍还是太少，只靠她自己摸索，速度还是太慢，她想给自己找个师父。

    但像她这种没有经过系统学习的徒弟，很少有医生愿意收。她没有基础，也不是天才，总不能带着她直接上手术台，拿伤患给她练手吧？

    不过这事不急，她哪样都不好，唯有耐心足够好。

    就在八月的最后一天里，她得到确切消息——李梅死了，突发疾病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华玉其实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从李梅第一次被人放走的消息泄露后，华玉就有了某种预感，李梅的存在已经不再是优势，而是一个定时炸弹。

    无论李梅是真病逝还是假病逝，总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李梅这个人了。

    她相信以国家的手段，肯定早就从李梅嘴里套出了有用信息。至于信息的多寡、真假，有专业人士判断，也不会出太大的差错。

    原以为李梅的事就此告一段落，至少跟华玉再没有半分关系。但就在李梅死后的一个月，她收到一封来自临城的信。

    “华玉，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一定不要放松警惕。”信是蒋前进寄来的，里面没有寒暄，就只有这么一句话。随便换个人都没法看懂信里的内容，但华玉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想告诉她，李梅其实并没有死。只是组织上出于某种考虑，必须让她“死”。

    “呵呵，故弄玄虚！”华玉冷笑一声，她也懒得去猜蒋前进到底想干什么，下班后直接骑上自行车去了傅家，把这封信交给傅作霖，并告诉他蒋前进的事。

    “蒋前进？他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傅作霖皱了皱眉头，他对蒋前进有点印象，但了解不深。

    他想了想，把娃娃脸叫过来，问他，“小冯，你对蒋前进这位同志了解多少？”

    “领导你忘啦？蒋前进救过林铎的命！要不是为了救林铎，就凭蒋前进的军事素质，他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最后只能退伍转业。”小冯对蒋前进印象很好，知道他腿伤没养好，小冯也有点惋惜。

    “林铎？”傅作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是不是林先锋的小儿子？”

    小冯点点头：“对，就是他。”

    傅作霖和林先锋是同级别的领导，两人虽然在一起共事，但关系却并不亲密。

    知道蒋前进和林铎之间有这层关系后，傅作霖心里就有数了。但有些事不能告诉华玉，他踌躇了几秒，朝华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认为慈祥的笑容：“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不用操心，只管安心学习。”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提起“学习”，他才想起之前傅青山托他办的事，他让华玉先等一下，和小冯去书房搬了两箱子书出来，“这是你邵阿姨邮回来的书，你看看有没有用得着的！”

    知道华玉想上医科大学，但教材却不好找，有也不全。傅青山一直在帮她搜集，还拜托父母，让他们也帮忙搜集。

    看到眼前这两大箱子书，华玉双眼一亮，差点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只是刚打开箱子华玉就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红彤彤的书皮，有数学、语文、文娱课本、思想读物等，每种都有十几本。

    “别看都长得一样，你翻开看看内容，都是不一样的，只是包了同样的书皮。”见华玉似乎没有发现书的秘密，傅作霖解释了一句，“这样比较保险。”

    虽说现在没有前些年管得那么严，但出于谨慎，邵继敏还是给每本书都换了封皮。

    好在这种学习文化知识都要偷偷摸摸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怕华玉那辆小自行车驮不起两箱书，傅作霖又让小冯跑了一趟，把书送到华家。

    这一晚，华玉熬了个通宵。

    她将这两箱书全部整理出来，分门别类并做好备注，标注先后顺序，暂时不看的全部藏起来，只留几本在外面。

    华玉抱着一本书，摸着被傅青山妈妈细心包好的书皮，心底涌起阵阵暖意。

    她透过窗户看向远方，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笑意，“傅青山，你还好吗？”

    尽管她很想念傅青山，但她并不孤独。

    也许是思念的力量太过强大，在一个秋风飒爽的清晨，华玉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在医院门口，她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清瘦身影。

    “傅青山？”华玉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但她清楚地看见那道像傅青山的影子朝她走来，他脚步急促且凌乱，失去了以往的从容。

    “华玉，我回来了。”他上前来，动作自然地接过自行车龙头，往医院里面推。

    没有煽情的想念，也没有愧疚的歉意，就是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叙述，仿佛他只是离开了一天。

    “傅青山，我会杀猪了！”华玉兴高采烈的同他分享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又看完好多书，但有一些知识我不是很懂，你帮我讲解一下。”

    “好，我教你。”路过门卫室时，傅青山又去里面拿了一个很大的行李袋，都是他给华玉带的东西。

    趁时间还早，两人也没上住院二楼，就在楼下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话。

    “傅青山，你瘦了好多，最近都没吃饱饭吗？”看着傅青山瘦削的脸庞，华玉忍不住想伸手去摸，“还有你的眼睛周围怎么这么黑，你又没好好睡觉吗？”

    傅青山刚想说什么，就感觉有一只手突然落到自己肩膀上，他的心猛地一跳。

    紧接着他肩膀一疼，像是被人用钢板拍了一下。

    “啪……嚓”一声，短暂的疼痛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突然席卷全身。就好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他正当年轻，即使连熬几个通宵也不显疲倦，仍然神采奕奕。

    华玉单手在他背上敲打，但敲着敲着，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傅青山，你是不是肠胃不太好？”

    傅青山惊诧抬头，“你真厉害，连这都能看出来。我肠胃确实不好，自从上次住院，医生就告诉过我，那次连续通宵伤到了我的肠胃。不过问题不大，连药都不用吃，你不用担心。”

    “现在是不用吃药，但是需要长时间的调理，你要是再像以前那样不注意饮食，也不好好休息，这样肯定不行！”华玉停下动作，从包里拿出纸笔，刷刷刷开始写。

    写完撕下来递给傅青山，“我给你写了几个养胃的食谱，都是很简单的东西，你们食堂肯定有。”

    傅青山接过纸条，珍而重之地叠起来收好，并向华玉保证：“我一定谨遵医嘱，严格按照你说的来做。”

    看时间差不多了，华玉准备去上班，傅青山指了指行李袋，“立冬这会儿在不在家，我把这些东西送到你家去。”

    这里面装的大部分都是特产吃食，还有一些漂亮的玉石。但他想，对华玉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那几本书和笔记本，里面的内容都是他通过外文原著翻译过来的，不能让别人看到。

    “立冬在家，他不在我爸肯定在的，你去吧。”华玉笑眯眯地看着傅青山，见他脸色又开始泛红，这才冲他挥挥手，脚步轻快地进了住院楼。

    此时的华玉并不知道行李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直到她回家翻开那几本笔记，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她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份礼物究竟耗费了傅青山多少心血。

    这几个笔记本对她而言太过重要，不仅仅是因为里面的内容，还因为傅青山的用心。

    自傅青山回到襄城后，他的上班时间又稍微规律了一些。即使再忙他也要挤出一点时间和华玉见面，实在无法见面，就互相通信。

    他们通信也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巴不得把内容写得像诗歌一般浪漫，他们的信件内容却相当简洁。

    华玉写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又叮嘱傅青山按时吃饭，好好休息。说完后，就附上她在学习中遇到的难题。

    傅青山的回信也是如此，写他最近吃了什么饭菜，又听到什么趣事，最后同样附上问题答案和解题思路。

    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浪漫。

    “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不相信鬼神，不期待前世来生。但人这一生实在太过短暂，我无法忍受与你分别。我想用毕生所学，去研究这样一个可能，一个能与你在另一个时空相遇的可能。”

    这是傅青山对华玉最朴实也最华丽的承诺，也是他毕生梦想。

    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华玉凭借高超的按摩手艺，成功入了邢老的眼，成为他的学生，并调去骨科。

    医院采取投票形式推荐上大学名额时，邢老建议华玉不要参与候选，但私底下却对她更加严格。

    高考恢复的消息传开后，邢老第一时间找到院长，替华玉请了长假，让她专心在家复习。

    “十年磨一剑，砺得梅花香”，这两年华玉一直坚持学习，她对考上大学很有信心。

    收到首都医科大寄来的通知书后，华玉骑着自行车来到襄城飞机设计研究所门口。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傅青山，但她就是想第一时间与他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还没等她去门卫处登记信息，她就在门口看到令她惊恐万状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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