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第34章：九零女大佬10

    没听到回应, 外面那人似乎有些急了，更加用力拍门：“华师傅！你在不在家啊！”

    华英忠眉头一皱, 他看了华玉一眼，又伸脚往地上一点, 地板底下就像安了弹簧似的又瞬间恢复原样。

    “我先出去看看。”见周围没什么破绽，华英忠才放心离开。

    华玉赶紧跟上：“大伯, 我也去！”

    敲门的是东边裁缝铺的卢师傅, 门刚一打开，他立马挤了进来, 还冲华英忠打了个眼色：“华师傅，先进去再说！”

    “老卢, 什么事这么慌张？”华英忠板着脸问。

    卢师傅长得白白胖胖十分富态，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丝毫不在意华英忠的冷脸：“啥事？好事！赚大钱的好事儿！”

    一听是赚钱的事，华英忠果然很感兴趣，忙问：“又有什么活计, 多少钱一天, 干多长时间？”

    自从武馆倒闭, 家里又没有额外的收入来源, 华英忠一直在外面打零工。好在这几年国家政策宽松, 只要有一把子力气，挣点辛苦钱还是很容易的。

    华英忠之前什么活都干过，在工地上搬过砖，在居民楼搬过家具, 在副食品店搬过大米……后来有个运输公司的老板看他力气大身手也不错，就想招他去当跟车保安。

    当跟车保安有风险，也累人，但工资高，华英忠没什么不愿意的。但有一点，跟车保安是要跟着出车的，出一趟车没有十天半月是不可能回家的，碍于这点，华英忠只能忍痛放弃。

    最后还是继续打零工。

    除了打零工，华英忠还有一门不太挣钱的手艺。

    “干啥活啊，不用干活！”卢师傅一拍大腿，他指了指华英忠的睡房，问，“你家里那狗皮膏药还有没有？赶紧装点出来，我带你挣大钱去！”

    卢师傅不仅为人实在，他打听消息的功夫也绝对是一流的，比很多中年妇女还厉害。

    通常华英忠的散活儿都是卢师傅给介绍的，要不然单凭华英忠那性格，他还真不一定养得起华玉，更别提送华玉去学跳舞了。

    因此，华英忠对卢师傅还是很信任的。一听这话，他立马转身，去房里装膏药。

    倒是华玉多了个心眼，跟卢师傅打听这挣钱的来路：“卢叔，你要带我大伯去哪儿挣钱啊？”

    不是华玉不相信卢师傅，换成其他事她可能不会想太多，但他特意交代大伯带上狗皮膏药这事儿，却让华玉感觉不太对劲。

    “该不会是让我大伯去给谁看病吧？”华玉不太确定地问。

    卢师傅笑眯眯地看了华玉一眼，忍不住夸她：“小玉好好读书，你这脑袋瓜子可真够聪明的，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

    “我跟你说啊，你大伯这回是真走运了！”不等华玉继续问，卢师傅便主动解释，“还记得上回来你家看房子那人吧，就是那什么秋先生，他带来的贵客把腿给摔折了！听说那贵客特别相信咱们夏国古医，从京城请来的骨科专家人家都不信，一定要找古医大夫给看！”

    “那秋先生现在满图城地找大夫，我寻思他找谁都不如找你大伯，就华师傅那正骨手艺，咱图城还能找着第二个？”

    “你的意思是让我大伯给别人治腿去？”华玉嘴角一抽，表情很是无奈，“卢叔，不行的！”

    卢师傅正得意着呢，他又给华英忠找了一门好活计，这回既不用下苦力也不耽搁时间，拿到手的钱也多，真是百年难遇一次！

    听到华玉的反对他还愣了一下：“咋就不行了？小玉，你要对华师傅有信心啊！华师傅那手艺，咱们这些老街坊都是一清二楚的，他可不是什么骗子，他是有真本事的！”

    “我知道，我不是不相信大伯。”她只是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

    从一开始，有人蛊惑她花高价找名师，为出国做打算，并建议她卖房筹钱，紧跟着合适的买家就出现了。山本宁愿出远高于市场价的钱，也要买下华氏武馆，被她拒绝后，现在又出了腿折的意外。

    更让她意外的是，兜兜转转，他们一家又跟山本扯上关系了。

    这一件件事的背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而她和华英忠，就是整件事中最关键的一环。

    有人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想从华氏武馆得到什么？

    华玉回过头，看向大厅里“华氏武馆”那四个大字，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之前在书房看到的一幕，难道华家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而这个秘密，就掩藏在书房里？

    华玉回过神，对卢师傅说：“卢叔，我大伯也不是什么正经大夫，他连证件都没有怎么能给别人看病呢？如果没事还好，要真出了什么事，以秋先生的身份，咱们怎么赔得起啊！”

    “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大家都知道我们华氏是开武馆的。练武之人摔摔打打很正常，都说久病成医，普通的跌打损伤，我大伯确实能看。但真要跟人家正经大夫比，那肯定是比不了的。”

    见卢师傅面露迟疑，华玉又添了把火：“那人连首都来的骨科专家都不相信，怎么可能相信我大伯呢？也就是街坊邻居们心善，特意照顾我和大伯，才会经常过来买点狗皮膏药，让我们补贴家用。可外人哪能这么好心啊，您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

    这时华英忠也取完膏药出来了，其实华玉知道他做的膏药并不是什么狗屁膏药，那是真有奇效的，否则她的脚伤也不会好那么快。

    但她不能承认，也不能让华英忠承认，至少现在不能。

    在不清楚山本的真实目的之前，她不能让华英忠涉险。更何况她刚才说的也没错，华英忠又不是正经大夫，他连行医资格都没有，怎么可能去帮人看病？

    这绝对不行。

    “大伯，您还是别去了。”华玉把之前那番话又给华英忠解释了一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证行医要是被人举报，说不定还要坐牢呢。再说腿折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别说他们请来了首都的骨科专家，就算是图城的骨科医生也能看好，咱们不用担心这个。”

    华英忠和卢师傅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头，“那就不去了吧。”

    见卢师傅兴致不高，华玉估计他心里也有点不好受，毕竟人家也是好意，想给华英忠介绍赚钱的活计。

    华玉赶紧去洗了几颗桃子端出来，卢师傅也不客气，拿起一颗就啃，还夸华玉：“小玉长大了，贴心又懂事，脑袋瓜也聪明！还是读书好啊，读书才能明事理，像你刚才说的什么无证行医，我还真不知道！”

    “华师傅，听说你们武馆招到人啦？”就在这时，肖美娟拎着一壶酸梅汤走进来，看到卢师傅在，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那学生啥时候过来？”

    “什么，武馆又开始招学生啦？”卢师傅惊讶抬头，见华英忠点头承认，他顿时在心里琢磨开了。

    武馆要是真的收人，他要不要把家里那小子送过来？

    因为心里想着事，卢师傅也没多待，吃完一个桃子就离开了。

    肖美娟朝他努努嘴，说：“你们看着吧，马上就有第二个学生上门来了。”

    要不是为了给武馆招学生，她才不会大大咧咧把这事儿说出来呢！

    “等学生来了，你就随便教教得了，别跟华叔和英国似的，费心费力教出一堆白眼狼来。”肖美娟的年纪比华英国要大，一直把他当弟弟看的，华英国出事那段时间肖美娟人在外地，等回来后才知道这事。

    那时候但凡有学生家长上门讨要学费，肖美娟就叉腰站在包子铺前破口大骂，遇到泼的她比人家更泼，为此还影响了包子铺的生意，被肖老娘好一顿埋怨。

    华英忠知道她是好心，却不能违心答应，只好低头去喝酸梅汤，假装没听清。

    华玉捂着嘴笑了笑，见肖美娟马上看过来，她赶紧端着酸梅汤走了，留那两人在前院大眼瞪小眼。

    本以为叫华英忠去给山本看腿这事儿就算完了，但到了傍晚，一个出乎华玉意料的人找上门来了。

    “你好，请问……是你？”徐冬青站在华氏武馆大门口，看到开门的华玉，他先是一愣，随即面露欣喜，“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请问你家大人在不在？”

    华玉也有些诧异，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将人迎进前院，又把华英忠叫出来。

    徐冬青人也干脆，直接表明来意，和卢师傅一样，他也是来请华英忠去给山本看腿伤的。

    “我不去。”华英忠不懂什么委婉客套，直接开口拒绝。

    “华师傅，你先听我说两句，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惹麻烦，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绝对不会有任何麻烦。”徐冬青可不像卢师傅，华玉之前找的借口在他这里压根就不是问题。

    他端着茶碗，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华英忠脸上的表情，见他下意识看向华玉，顿时了然。

    看来华家做主的并不是华英忠这个大人，而是他儿子的同学——这个叫华玉的小姑娘。

    他看向华玉，笑容如沐春风，“其实这事并不用那么正式，秋先生和他的朋友只是对夏国古医比较好奇，听说古医正骨手法好，恢复也快，所以想要了解一下。华师傅不用担心行医资格这个问题，你只需要和别的大夫交流一下意见，不用上手，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那……”虽然华英忠还有点犹豫，但态度明显已经松动。

    徐冬青正准备再接再厉，就听华玉突然开口：“只需要交流意见吗？”

    “对，只需要交流意见。”徐冬青的语气斩钉截铁。

    华玉沉思了一瞬，说：“那行吧，我去。”

    “好的，那我明天……你说什么，你去？”徐冬青满脸愕然，他完全没想到华玉会给出这样的答复。

    这不是开玩笑吗！

    华英忠也很不解，他还没把技术传授给华玉，怎么听华玉那意思，她准备直接上手？

    但他并没有在外人面前拆华玉的台，他相信华玉不是一个胡闹的人。

    华玉当然不是在胡闹，在徐冬青道明自己的来意后，她就已经意识到，不管那个山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躲避，不如直接面对，这样也能更快搞清楚山本的真实目的。

    “大伯会的我都会，理论知识我学得很扎实，实际操作我也没有出过错，唯一比不上大伯的应该就是经验了。但是徐叔叔您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次过去也不用我上手，就是过去交流意见，这个任务我完全能够胜任！”

    徐冬青张了张嘴，他很想说人家要找的就是经验丰富的大夫，哪里需要你这种没经验的？

    但这种话说出来就得罪人了，他干脆看向华英忠，就算华英忠再不管事，也不能由着自家孩子胡闹吧。

    “徐叔叔要是不相信我，那就让我大伯跟着一起去吧，有他看着，您总能放心吧？”见徐冬青一脸为难的样子，华玉好心建议道。

    这样也好，也算是达成目的，徐冬青顿时松了口气。

    约好两天后去医院，徐冬青满意地离开。

    “小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饶是华英忠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那个秋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那个秋先生有没有问题我不确定，但他的朋友很有问题。”华玉把看房那天的事告诉华英忠，她之前没说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她这个大伯性格十分单纯。

    想想华英忠堪比小车的步行速度，大概也是因为这份“单纯”，才使他在武学一道走得更远。

    果然，华英忠听完后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他叹了口气，重新带华玉进了书房。

    这时天已经黑了，也不会有人打扰，华英忠放心地打开地板，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黑洞。

    他拿上手电筒和火柴，率先进了那个洞。

    华玉好奇地跟在后面，“大伯，原来我们家也有地下室啊！这里好凉快，夏天来这里待着真舒服。”

    地下室很快就到，华英忠划开火柴点燃几根蜡烛，顿时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

    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整齐地摆放在正前方，华玉扫了一眼，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这里起码住了不下三十个祖宗。

    她恭敬地站在一旁，看华英忠冲祖先们拜了拜，然后示意她也过去拜。

    “华玉，既然你已经决定学武，就代表你认可华氏武学。从今天起，你就是华氏第十九代传人。”华英忠将藏在祖宗牌位后面的木盒拿出来，交到华玉手里，眼里似闪烁着点点泪光，“这里是我华氏最完整的传承，我现在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

    他本想说“希望你能重振华氏荣光”，但想到华英国的悲剧，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下去，变成了另外一句：“希望你能好好守住它。”

    华氏从古至今已经完整地传了十八代，到华玉这里就是第十九代。期间经历过无数次的朝代更替，战火飞扬，直到夏国解放，又经历十年运动。

    每一次浩劫，华氏都能成功避开，并将家族传承完整地保存下来。

    “先前我就说过，我们华氏武学的精髓就在于一个字——稳。” 华英忠背过身，对华玉说，“你先检查一下盒子里的东西，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华玉深吸了一口气，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木盒，然后从里面拿出两本有点薄摸起来手感也很粗糙的——书，这就是华氏的传承？

    “大伯，你是不是拿错盒子了，这不就是你前几天给我印刷的学武教材吗？”华玉目瞪口呆地盯着手里的书，脑袋上全是问号。

    她记得华氏武馆的学生用的都是这两本教材啊！

    华英忠回过头，看表情似乎有点莫名其妙，“我没拿错，给你的教材就是照这本印出来的。不过这本也是抄的，原本还在祖宅放着，我没背过来。”

    “……”华玉沉默了几秒，还是没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我们华氏的传承难道不是武学秘籍，或者别的什么吗？”

    难道是她理解错了？如果华氏的传承就是她手里这两本入学即送的教材，那么华氏还有什么值得外人觊觎的呢？

    “呵呵……”难得听到她孩子气的话，华英忠都忍不住笑了，“这就是我们华氏武学的秘籍，但是小玉你要知道，即使每个人学的东西都一样，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圣的。”

    “当年你爸比我聪明，比我更有悟性，连身体条件都比我好多了。如果有天才和庸才的区分，那你爸一定是天才。他可以一个人干翻一头野猪的时候，我还在扎马步呢。”

    但是，华英国的性格太冲动，他不如华英忠稳，也不够专注。华英忠正是靠着“稳”，厚积薄发，在后面的数十年里，华英国再也没追上过华英忠的脚步。

    华玉抱着属于她这个十九代传人的盒子回到房间，脸上还带着恍惚的表情。

    尽管幻想破灭，但她其实很认同华英忠的说法。

    与其去想什么武功秘籍，不如好好把基础打好，稳打稳扎，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第二天周一，徐临川果然去了学校，但不知道是不是徐冬青跟他说了什么，他今天并没有过来打扰华玉。

    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候，华玉和白韦彤打了个眼色，两人等到最后才走。

    “我已经打听好了，那几个人今天晚上应该会再去防空洞，我们提前过去做好准备。”华玉收拾好自己的书包，里面其实一本书都没有，全是华玉的秘密武器。

    白韦彤同样背着一个大书包，里面都是些日用品和换洗衣服，她今天就要搬到华氏武馆。她点点头，有点紧张，又有点激动，心里却唯独没有害怕。

    “那就走吧！”

    华玉话刚说完，就听见教室后门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hiahiahia你们猜对了吗~感谢在2020-06-10 23:40:28~2020-06-11 23:56: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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