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第44章：九零女大佬20

    有些事, 华玉不好开口问，但华英忠却可以。

    对于林芝回来这事, 华英忠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但有件事必须要搞清楚。

    “你这些年在哪生活, 为什么不写信回来？”他没问林芝为什么要带走家里的钱，一则那笔钱是属于华英国和林芝的，她有权处理；二是为了华英国和华玉, 给林芝留点面子。

    他也没问她这些年的经历, 不管好的坏的, 只要她人身自由没有受到限制, 她都有机会联系家里。

    看她现在这情况, 不像是被控制住了, 更不可能穷到连买邮票的钱都没有。那这么多年不联系，除了不想联系之外, 别无原因。

    面对华英忠的质问, 林芝泪如雨下：“对不起，大哥, 我对不起英国，也对不起玉儿！是我太过懦弱，才会在那样一种情况下选择逃避，我后悔了, 我早就后悔了，可我不敢回来，我也不敢联系你们, 我真的没有勇气……”

    她捂着脸，哭得肝肠寸断。

    华英忠皱了皱眉：“别哭了。”哭起来忒耽误正事，也没办法沟通。

    但他语气太重，听起来有点吓人，因此让林芝哭得更加厉害。

    见此，华玉出去了一趟，再进来时手里拿着卫生纸。

    她把卫生纸递给林芝，本意是想让她擦擦眼泪。哪知林芝拿到纸后，却问：“玉儿，家里有餐巾纸吗？”

    现在的卫生纸都比较粗糙，华玉听傅青山说过，以夏国现在的技术和设备，只能造出这种质量的卫生纸。倒是海城离岛城很近，据说已经有工厂从岛城引进新的技术和设备，开始造更加柔软的卫生纸。

    当然，即使有更加柔软的卫生纸卖，以华家现在的财政情况，也不会去买的。就连卫生纸也不是家家户户都用得起，华英忠曾经说过，在乡下，很多人不用卫生纸，都是用竹片或者废纸。

    而林芝所说的“餐巾纸”，徐临川倒是用过，听说是从岛城那边运过来的外国货，纸张柔软却有韧性，上面有压花，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种纸可比卫生纸贵多了，如果林芝连擦眼泪都习惯用餐巾纸，那她的生活水平可真不低。

    “没有餐巾纸，要不然用毛巾擦吧？”华玉收起思绪，跟林芝解释，“武馆又重新开张了，大伯去市场批发了一百条毛巾，家里新毛巾是不缺的。”

    “武馆又重新开张了？”很显然，林芝的关注点已经不在餐巾纸上面了，她不敢置信地问，“武馆，武馆怎么能重新开张呢，你们就不怕……不怕重蹈覆辙吗？”

    只要一想起当年那些学生和家长叫嚣着退学费的丑陋嘴脸，林芝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要不是那些人欺人太甚，她也不会选择逃避。

    都吃过这么大的亏了，华英忠怎么还敢把武馆开起来呢？

    不行，她不能任由华英忠胡来，否则连累到她的玉儿怎么办？

    “大哥，之前的事难道你都忘了吗？别说以华氏武馆的名声，即使重新开张也很难招到学生，就算招到学生，万一他们又像以前那样，你们要怎么办呢？”林芝是真的担心，因为她曾亲身经历过那种痛苦和煎熬，所以她不希望华英忠为了那点学费，再沾惹上同样的麻烦。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现在学费是一月一交，还有免费试学。”事关武馆，华英忠的话也不免多了起来，“免费试学是小玉的建议，不满意或者不想学，随时可以走人。”

    更何况武馆现在已经改变经营模式，跟以前主打武术不一样，现在主打养生健体。

    起先华玉提及这个思路和方案时，华英忠也不太能接受，但后来华玉换了一种说法，他立马就同意了。

    华玉当时的原话是：“跟其他武学派系相比，我们华氏武学并不出彩，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华氏并不比其他派系差。我们差就差在知名度太低，要如何打开知名度，要么参加比赛，要么另辟蹊径。华氏武馆现在才几个学生，还都是新生，参加比赛显然不现实。那就只能另外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呢？当然是立竿见影的办法。

    学武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短时间内根本就看不到效果。但养生可以，尤其是配合华氏独有的推拿手法，再结合汤药，只要参与试学，就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来自身体的变化。

    “再者，武学的招生范围太小了，而我们华氏武学的精髓不只是武学，它涵盖很广，我们应该让更多的人认识华氏，从而受益。”最终让华英忠下定决心改革武馆的，正是这样一段话。

    而当时的华英忠并不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有一个行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潜入千家万户，让无数人上当受骗，这个行业采取的洗脑模式跟华玉说服他时一模一样。

    那个行业有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叫做——传销。

    但很显然，华英忠是不具备这种洗脑能力的，即使他认真解释，林芝也无法相信武馆真的能好好开下去。

    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华英忠，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华英忠看了华玉一眼，示意她跟林芝解释一下，他说出来的话总感觉变了个味道。

    “炉子里的水已经烧好了，你先去洗漱一下，顺便睡个午觉。至于其他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吧。”华玉找了个借口引开林芝的注意力，她并不打算就武馆的事情向林芝解释。

    趁林芝去后院洗漱的工夫，华英忠和华玉商量：“你爸妈以前住的那间屋子还在，里面的东西也没人动过，你等会儿问问她，看她是想去后院跟你住，还是住原来那间。”

    要是住原来那间，那他就得搬走，他现在住的是华英国原来的办公室，和华英国夫妻的卧房挨得很近。以前林芝没回来倒罢了，随便他怎么住，但她回来后，他就得避避嫌了。

    华玉挑眉一笑，“大伯，你怎么知道她只有一个人？”

    “什么意思？”华英忠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她很可能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想想林芝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生活习惯，种种迹象表明，即使是在出远门的情况下，她依然被照顾得挺好。

    因此华玉猜测，林芝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很可能已经结婚生子。”

    听到这些话，华英忠也沉默了。

    隔了好几分钟他才开口，“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妈，如果她真的想通了，想回来好好过日子，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如果她有其他想法，”华英忠捏了捏拳头，咬着牙说，“那你别管，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就由大人来解决。你只管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等读完书出来，不管你是想接手武馆还是做点别的，我都支持你。”

    “好，我听大伯的。”华玉乖巧应是，大伯一心为她着想，她也不能伤了他的心。

    既然他不想让她去管那些也许会发生的麻烦事，她就不管，反正……她抬头看向武馆大厅，视线落在“华氏武馆”四个大字上。

    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保住华氏的传承，坚决不让华氏断送在她这个第十九代传人手里。

    也许林芝是真的累了，洗漱过后，她换上华玉的睡衣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醒来时听到前院闹哄哄的，她换好衣服走出去，就看到好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张长桌前登记什么。

    她甚至还听到女儿华玉的声音：“常奶奶，丁爷爷，胡叔叔，金阿姨还有小菊姐，这些资料你们都要尽可能地填写完整，越详细越好。”

    “哎呀还填什么资料啊，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干啥呀，我不用试学，直接交钱还不行吗？”被叫“小菊姐”的是个三十左右的摩登女性，她穿一条蓝底白点的波点连衣裙，V领泡泡袖，搭配粗跟黑色高跟鞋。涂了口红的嘴巴一张一合，举手投足都是性感迷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皮肤不好，偏黄且粗糙，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也很差，她从皮包里取出两百夹在指间，对华玉说：“我也不学什么绝世武功，不是不愿意学啊，我就是太忙了没那工夫！就把于珊学的那套动作交给我，再给我做个面部推拿，还有那个三花汤啊，我也要泡的！”

    小菊姐叫岑小菊，是于琳的姐姐于珊介绍来的，两人在同一家单位工作。于珊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得知她变化的原因是在一家武馆学什么武术后，多数人都嗤之以鼻，当面不说什么，背地里却嘲笑于珊钱多了烧得慌。

    但岑小菊却不这样认为，下班后她直接问于珊打听武馆的事，了解清楚后立马决定报名。

    每个月两百块的学费确实不算便宜，但如果花两百块就能够换回好皮肤和好身体，以及一定的自保能力，这钱就值！

    今天慕名而来的意向学生都是抱着跟岑小菊同样的想法，除了岑小菊年轻点，其他几个年纪都不小了，最小的金阿姨也已经五十出头了。

    华玉耐心向她未来的大龄师弟妹们解释：“填写资料的作用有很多，第一个就是方便武馆为你们定制合适的课程。每个人的身体条件和情况都不一样，要是学一样的内容，那肯定达不到最佳效果。”

    “像金阿姨，您最近总是无缘无故发脾气，心情很烦躁，睡眠也不好，失眠多梦……”华玉边说边往金阿姨背上拍了一下，另一只手落到她头上，只稍微按了几下，金阿姨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松下来。

    见金阿姨当场打了好几个哈欠，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华玉微微一笑，“利用外力达到疏通经络的效果，这始终是下策。最好的办法还是通过练习武术动作，使我们全身经络处于正常运行状态，无堵无淤，气血畅通……”

    华玉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学武的好处，本来就抱着极大期待而来的意向学员们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他们立刻埋头苦填资料，甚至详细到夫妻生活的频率……让华玉无语凝噎。

    当然，最无语的还是林芝，她震惊地看着那几个眼看就要报名交钱的学生，不是老头老太太，就是大婶大叔，年纪最小的那个看起来也不怎么年轻了。

    这样的人，竟然会来武馆学武？

    这不是胡闹吗？

    正当林芝感觉不妥时，就听到外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紧接着她就看到几个穿着三中校服的学生跑进武馆，其中有个个子较高的女生凑到华玉跟前，笑嘻嘻地说：“幸亏我们跑得快，要不然就被林小芙那丫追上了！”

    于琳话刚说完，武馆外面就传来“叮铃铃”的声音，她翻了个白眼，小声说了一句：“失算了，没想到人家搭了个便车，这就追上来了。”

    华玉正纳闷林小芙到武馆来干什么，抬眼就见徐临川和林小芙一前一后走进武馆。

    “小芙？”

    “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