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进去。
编号0029的袁方不能。
她站起来走到袁方身边,不动声色。
忽然来了一个堪称漂亮的弱质女流,胖瘦二人的目光偏了一下,和岳谅淡漠的眼神对上。
岳谅开口“能说的您已经说了,而且被这里的nc攻击也未必会死,可能没想象的那么糟。”
“再说了,等他们进去正好方便观察后续发展,也许是我们被骗了呢nc难道就不会撒谎么”
“走吧。”岳谅刮了袁方一眼,“别继续浪费时间。”
坚毅方正的下巴终于低了下来。
可原本坚决不信的胖瘦二人,此刻却动摇了。
敌对阵营的人说的话一定不是真的,至少不是完全真的。瘦子内心辗转了百十来回,可看这个男的,倒也有几分真心真意的样子。
要是不信吧,那如果进去了真的遭受他们说的这种后果怎么办
早一步进去能抢占先机,但把命搭上就不值了。
胖瘦二人一合计,觉得是不能冒这个险。
胖子挤出笑容,假惺惺道“谢了啊,那我们再了解一下情况。”
对于岳谅的反应是转身就走。
袁方一直跟着她,走出两条街的时候,他道“那两个人还跟着我们。”那两人跟踪的技术太差,他要是连这种蹩脚的尾随都发现不了,就白当这二十年警察了。
那俩人跟的远,说话倒是不用太顾忌。
“您有没有发现,我们遇到玩家的频率太低了。”岳谅忽然说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袁方一愣,皱起眉头。
“的确,三百多人,我们现在却只碰到两个人。”
“这能够说明什么”
“游戏面积大到无法想象。”
岳谅揉了揉因为思考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所以应该有通讯工具,可以来联络阵营成员。”
袁方摇头“实时的通讯工具可能有,但数量一定非常少,而地图,就算只有一份,也可以无限复制。”
岳谅明白了,“那先找找地图吧,这里是游戏的中心,也许就有地图。另外还有一件事”
袁方疑惑。
“我可以进去那个教堂,碑文最后三行有提示,尾号5和8能进去。”
“直接就能进去”袁方一喜,随机又皱起眉头,“我是9。”
岳谅“对,所以我们兵分两路,您去找地图,我去教堂里看看。”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袁方不同意,“进去这个门都有陷阱,里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没有关系,我会小心的。”
“不行,等其他人来了再一起进去。”
岳谅停下了脚步,她看着眉心蹙起一条缝的袁警官,“谢谢您的关心,但决定权在我。”
“你说的没错,但是岳谅,你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为什么非要一个人走呢”
为什么非要一个人走。
岳谅也这么问自己。
“你应该走得更稳妥。”袁方重重地按住了她羸弱的肩膀,“我知道你比我多经历了一轮游戏,但那代表不了任何事情。你当然可以做任何决定,可既然都是决定,为什么不做一个更好的呢”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你可以想的更周全。”
他的手仿佛有千斤重,肩膀上的温度令她冰冷的手脚渐渐发烫。
第一轮游戏独自面对怪物时,其实并没有必胜的条件。
第二轮游戏独自前往b区,依然没有任何把握。
第三轮游戏去找陈达达的时候,她也是盲目的。
每一次她都用最快的速度做了最直接的决定,几乎可以说是不计后果。
她迷茫的神色令袁方察觉到自己说的话重了,但对于这个满脑子往前冲的姑娘,他还要把话说的更重。
“别再任性了。”
任性。
这两个字落在心上,生根发芽。
岳谅恐惧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陷入这么糟糕的世界里,她仍然我行我素,不低头,不合群。
袁方拉着遭受巨大打击的人,迅速甩开了后面的两个跟屁虫,就这点本事,他要脱身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教堂所在的这个地点充其量只是个小镇,袁方带着岳谅在这条街上转了又转,再度徘徊在了触发nc和不触发nc的边缘。
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劫持一个拇指儿了。
“可以触发。”
袁方回头,阴沉了半天的人还是一张无精打采的脸,语气很平缓。
“这些是nc,除了非教徒者擅闯教堂这一共同触发点,他们是不互通的。”
“贩卖鲜花的花店和都是皮革的鞋匠铺在一起,穿着礼服的男人和围裙下摆都破了的女人站在一起,水果贩子和老兵站在一起你听。”
袁方下意识支楞起了耳朵。
四周的噪杂声一点一点分开。
“又大又红的苹果特价,只要三个铜币”
“现在我身无分文了,如果你也一无所有,我们倒是可以一起去要饭。”
“不,卡里特西,现在不行,这样会让我们暴露的。”
“天空飞翔的小鸟们,你们快来帮我拣豆子啊把好豆子放在碗里,把坏豆子自己吃下去。”
看似在交谈的所有人们,中间的壁障终于显露出来。
他们哪里是在交谈,不过是自顾自在说话而已。
“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可以验证。”
袁方挠了挠头发,吐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你陷在自己的思维里了。”
岳谅摇头“反省并不影响我观察四周,现在还在游戏当中,我和您仍是组队关系,为维持合作的基本条件,我不能让您独自去解决问题。”
“”
袁方忽然发现,这孩子任性归任性,说的话倒是句句在理。
这大概就是应试教育特有的产出结果,高分低能
保险起见,他们还是选择了小镇的边缘地带,瞅准一家相对冷清的店铺跨了进去。店铺里只有一个干瘦的男人,叉着腿坐在椅子上打盹。
他的椅子旁边放着一把小提琴,墙壁上挂着弓,房梁上挂了一只鸟笼,小鸟叽叽喳喳,叫的很欢。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由岳谅开涉,而袁方则盯住nc的一举一动,便于及时控制对方。
“您好,先生。”
老板抬起深陷的眼窝,上下瞄了他们一眼“欢迎你们。”
“请问您这里有地图吗”
“很久没有人来买过地图了。”
“我们需要一张地图。”
“你们需要地图做什么”
“四处看看。”
老板站起来钻到柜台底下,翻出一张遍布灰尘的卷轴扔了过去。袁方赶紧接住拖着“尾气”的地图,一阵灰呛得岳谅连连咳嗽。
“我们没有钱。”
老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弯腰捞起搁在地上的小提琴,“我喜欢的东西很多,但并不是钱。”
脑海中噼啵一响,这个似曾相识的句子终于在记忆深处挂上了号。
丛林中的守财奴。
只要瞄准任何东西都会掉下来的弓。
只要听到琴声都会跳舞的小提琴。
只要提出要求都会被满足的三便士仆人。
回忆的功夫小提琴已然架在了肩膀上,岳谅刚说出一个“跑”字,老板说道“请两位听我演奏一曲。”
背过去的身体转了回来,手指抬起,岳谅的神经中枢,彻底失去了控制权。
旋转,跳跃,我不停歇。
袁方看着自己挥舞起来的手脚傻逼了,“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举着两只钳子左右摇晃的大螃蟹
同样身不由己的岳谅一边尝试转到门外去,一边回答“暴走了。”
他当然知道是暴走了但特么这暴走的是什么玩意儿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奔溃了,上一次踢踏腿都要追溯到他女儿上幼儿园做亲子活动那会儿了
木制的地板被踏得嗒嗒响,拉的并不算好听的小提琴曲没完没了,岳谅每每转到门口,就会在三便士仆人的要求下转回来。
“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袁方“滚烫”地扭着胯,表情扭曲。
他作为长辈的威严,毁于一旦了。
累出一脑袋汗的岳谅也在努力思考,故事里仆人对大家的乞求声充耳不闻,直到法官赦免他,而守财奴认罪。
认罪。
“我们坦白”
琴声戛然而止,仆人放下了拿着琴弓的手。
袁方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出去。
岳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吐出一口气,抬起脸“我们需要找到我们的同伴,然后”
她扑了过去,死死地捂住了仆人的嘴。
袁方的反应极快,不待站稳就踢走了仆人失手掉落的琴弓,然后一个手刀,劈晕了即将挣脱岳谅的手说出请求的暴走对象。
这次不用岳谅反应,袁方一手抓住地图一手抄起队友飞奔出门。
他决计是不要再跳第二次舞了。
绝不。
奔过无数nc混入人流后他终于停了下来,腰窝被人捅了一下,他低头,被夹在胳肢窝里的岳谅脸色惨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赶紧把人放下。
岳谅弯着腰,哆哆嗦嗦地扶住了墙壁。
袁警官的爆发力她不想多提。
因为肚子在铁一样的胳膊上杠了两条街,她快吐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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