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01

    滴答、滴答

    水滴在岩石上的声音清脆而规律。

    这是一处潮湿阴暗的洞穴, 并不与外界直接联通, 唯一的照明来自石壁上晶石发出的微弱荧光, 每天晚上还有奇怪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 听着像是水浪在翻涌。

    黎青崖已经被关在这里两天了, 除了偶尔路过的蛇虫鼠蚁,连鬼都见不到。

    他腕脚上被扣了一条手臂粗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钉在墙上,使他只能在以一丈为半径的半圆形范围内活动。两端的接口处都用了非常繁复的阵法, 一看就知道绑他的人是专业变态了。

    他叹了一口气, 要早知道那个女人叫慕容嫣他一定躲远远的。

    这女人在剧情里就是有名的神经病,虽然死得早没正式出过场,但却能凭借过去的所作所为, 一直稳居慕容极最憎恶之人的前三。

    听到慕容嫣的名号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殷血寒当天的警告是什么意思, 而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提醒当做男人为女人的争风吃醋。

    他不好怪殷血寒没说清楚,也不愿意怪自己蠢, 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慕容嫣盯上。反正就是憋屈,非常憋屈。

    这两天里,始终没有人找来,不知道是没发现他始终, 还是发现了却没兴趣找。殷血寒有没有回墨宗也不清楚, 这狗东西不管他, 也总得管他身上的魔灵珠吧。

    慕容嫣倒来过一两次, 这女人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偷来的宝贝物件, 严严实实地藏起来,没人的时候就偷偷拿出来把玩。

    约莫是下午的时候,她又来了。

    今天的她看着很烦恼,一见面就贴上来,苦着一张脸求安慰。

    她很喜欢黏在黎青崖身上,像撸大狗一样撸他,黎青崖若是躲避,她就会用上定身术。

    被定过一次之后黎青崖学乖了,与其挣扎然后被她定住完全无法反抗,还不如忍住任她上下其手,这样,至少在她要碰不该碰的地方时还能阻止一下。

    慕容嫣最喜欢他柔软的头发,爱不释手,用小指反复勾缠,又松开,不亦乐乎。

    她窝在黎青崖怀里诉苦,就像一个与心上人抱怨小烦恼的少女“明明尊主过去那么宠我,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行”

    黎青崖心累到不想说话大姐,有病看病,治不好没关系,主要是不要出来祸祸人。

    她的牢骚还没有结束“我不管我拿到的就是我的。我才不会把你还给他们不管是殷血寒,还是什么裴雨延,哪怕是尊主,我都不给”

    意外的名字让黎青崖精神一震“裴雨延你说裴雨延你为什么提他”

    慕容嫣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急了眼“别提他我讨厌听到他的名字我不会把你还给他们的”

    但好不容易见到希望的黎青崖怎肯罢休慕容嫣为什么突然提到小师叔难道小师叔来了

    他继续追问“天泽城城主裴雨延是不是来墨宗了”

    慕容嫣生气地捏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戳破他的衣服“我叫你住嘴不准再提他”

    看到慕容嫣开始犯病,黎青崖决定还是先为自己的小命考虑,闭上嘴,不刺激她了,安安静静地被“盘”,眼睛渐渐失去高光。

    虽然身体上没受多大苦,但心里上的阴影却是非常巨大的不好意思,以后怕是没办法喜欢女人了。

    他只庆幸现在条件有限,要不然慕容嫣还不知道会怎么“玩”他。

    好不容易送走慕容嫣,他抓紧时间继续“干活”,知道小师叔可能来了墨宗,他的干劲儿更足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阵叮咛桄榔,他脚腕上的铁链脱落了下来。

    问他怎么解开的

    他身为问道峰嫡系三弟子,会开锁的手艺很奇怪吗要是能用灵力,这阵法他三个时辰就解开了,哪用花三天一点点去磨。

    黎青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准备赶紧开溜,但扭头却撞间了站在洞口看着他的慕容嫣她不知什么时候折返了回来。

    黎青崖懵了这什么人间疾苦

    他脑子开始飞快转动,思考能解释当前的情况,又不会惹怒这女人的借口。但还未开口,慕容嫣便跑上来抓住他往洞穴深处跑去。

    他们背后传来一群人的追逐声与一个男人的高喊“嫣小姐停下”

    发现有人找来,黎青崖十分兴奋,想留下来,无奈“身娇体柔”,只能被拖着朝洞内而去。

    慌不择路的慕容嫣一头扎进了复杂曲折的洞道中。

    但墨宗之人也有追寻之法,一直紧紧跟在后面。最后两人跑到了一片洞内湖前,再无路可走。

    黎青崖长舒一口气,想着这女人现在总肯死心了吧。

    见走投无路,慕容嫣拽着他,扭头面向追兵。他们面前是来时的洞道,退一步便是不停冒泡的“血湖”。

    这片湖颇为古怪,湖水颜色红到发黑,质地也比一般的水粘稠,要不是气味不对,黎青崖几乎要以为这是血了。

    这几天晚上听到的水浪翻涌声应该是从这里来的。

    追上来的右护法见到此景大惊失色,不敢上前,赶紧好言相劝“嫣小姐冷静我们只是奉尊主的命令来带少侠回去的,并没有要惩罚您的意思。”

    慕容嫣并不愿意“不可以他是我的”

    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就没有得不到的,就算有时候旁人都不答应,只要她把东西占了不还,最后他们还是只能遂了她的愿,没道理这次不行的

    右护法强调“这是尊主的命令”

    他原以为搬出夏戎慕容嫣就会听话,不料她更急了“我不管我看上了就是我的你们要抢我就把他推下去”

    说着就作势要黎青崖朝“血湖”里推她想要的东西如果得不到,那么她宁愿将其毁掉,也绝不给别人

    黎青崖吓得赶紧抓住慕容嫣的袖子,摇摇欲坠的身影可怜得如同风中残叶。

    右护法也怕了“别嫣小姐冷静,属下让尊主与您说吧”

    他赶紧拿出传讯玉简向夏戎求助,接通后他先走到一边和夏戎说了几句,应该是在交待当前的情况。然后拿着玉简走了回来,对着慕容嫣。

    夏戎温和的声音从玉简中传出“嫣儿,乖,把他交给右护法。”

    听到这个的声音,慕容嫣面露敬畏,但仍执拗地拒绝“我不要”

    夏戎耐着性子哄劝“只要你听话,本座不处罚你。”

    温和的语气让慕容嫣也平静了下来,她向夏戎请求,声音绵软得像只撒娇的猫儿“尊主把他给我吧。”

    玉简另一头沉默了许久。

    “好啊,他是你的了,那你现在和他一起回来,好不好”

    得偿所愿的慕容嫣笑开了花“好”

    但黎青崖却懵了,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送人了见慕容嫣回身想抱他,他下意识一退,踩了个空,栽倒下去。

    掉入血湖的他如同一块坠落的石头,“噗通”一声,眨眼没影儿了。

    右护法大惊失色“少侠”

    另一头的夏戎听到这阵动静以为是慕容嫣无视他的话,伤了黎青崖,大发雷霆“慕容嫣你在找死”

    慕容嫣本就被这突发情况吓到了,又被一吼,彻底慌了心神,扭头就跑掉了不干她的事,她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欺负她的人

    右护法也顾不上去追她,看着空荡荡的湖面,不知所措“尊主,少侠沉下去了,要救吗”

    下血魔池救人和送命没区别。

    夏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玉简中传出“废话就算是你跳下去也得把他给我捞起来”

    他的怒火不仅烧遍血魔池,还震慑了宸天宫。

    左护法方进门便被吓了一跳,观察了一下左右的气氛,他硬着头皮禀告“尊主,裴城主已经在等着了。”

    夏戎看了他一眼“你先去应付他,我一会儿就来。”丢下这么一句话,他身影化光,朝血魔池的方向而去。

    池中水质地稠密却缺乏浮力,黎青崖没有灵力使不出法术,干巴巴扑棱了两下却毫无效用,毫不减缓地朝池底沉去。

    听到墨宗那些人慌乱的呼声,他才知道自己掉进的是墨宗的血魔池。

    血魔池,鬼哭崖之外的另一个凶地。

    这里曾经是魔界的圣地,池水一度有淬体煅心之效,对修魔道功法者有极大助益。

    然数百年前,天殛城的陷落导致魔道地貌大变,这里的水质也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从灵泉变成了毒池,入池者皆会被魔气侵心、火毒噬体,药石罔效。

    数百年来,唯有一个例外活了下来。

    黎青崖并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么特殊,就算侥幸不死,怕也是要半残。

    如果要用一道菜来形容,他估计得是黄莲拌苦瓜太苦了。

    血管里似是钻进了千万根牛毛针,骨头也发出令人牙酸的奇怪响声,痛,太痛了血肉像是要燃烧起来,但体表却在急剧降温

    护心镜在他心口发出阵阵光华,守住灵台清明,但却不抵御火毒对身体的侵蚀。

    气海里一直沉寂的魔灵珠也散发出隐隐光华,似在抵御血魔池水,但收效甚微,很快,它开始碎裂、剥落,最后只残余一小块碎片从体内脱出,沉向池底,黎青崖用最后的力气,伸手抓住了它。

    岸上,收到夏戎命令的右护法只得硬着头皮上,但又有几个人甘愿送死呢他强行踢了几个人下去,但他们只是奋力扑腾了几下,便痛苦地喊叫着沉入池底。

    没有元婴期的修为根本没办法在血魔池坚持半刻钟。

    见手下没一个人能坚持游到黎青崖身边,右护法急得直冒冷汗。

    真的要他亲自下去吗

    就在他咬牙准备舍身就义之时,扑通一声,对岸一个红衣身影一头跳进了血魔池。

    02

    那似乎是个年轻女子,看着完全不受池水影响,纤瘦的身影在稠密池水中如同一只灵活的鱼,一个猛子便扎进深处,没了踪影。

    右护法想起来了,这是当年那个从血魔池活下来,后又被慕容家收养的女子,十几年前她得罪了慕容嫣,被派来看守血魔池

    他一时大喜,庆幸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免去他下血魔池受罪。

    等了约莫半刻钟,女子破水而出,她生得夭桃秾李,寡淡的妆扮也没能遮掩风姿。搂着失去意识的黎青崖,她奋力朝岸边靠去。

    右护法立即带人赶往他们的上岸处,夏戎也赶来了,看到被救上来的黎青崖他松了一口气,上前抓住他的手,输入灵力查探。

    女子跪正向他行礼“慕容极参见尊主。”

    夏戎手上灵力不停,疑惑挑眼“慕容极”谁啊

    右护法解释“是当年从血魔池活下来的那个女子,方才是她将少侠救起来的。”

    慕容极回道“属下的职责是看守血魔池,救人是分内之事。”

    看守血魔池这鬼地方需要人看守夏戎一听便知道这是个被人排挤的角色,不过她这次也的确立下大功,他抬眼将慕容极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很不错,去宸天宫等着领赏吧。”

    “多谢尊主。”慕容极说完便退下了。

    稳定住黎青崖的情况后,夏戎收手下令“将他送回本座寝殿,然后去把慕容嫣那个女人抓回来”

    昏迷中的黎青崖也依旧被强烈的灼烧般的疼痛折磨,牙咬得死紧,口腔里都是铁锈味儿,胸腔痛得像是要炸掉,五脏六腑都化成了一团。

    迷糊中有人掰开他的嘴,灌了一碗东西进来,液体微凉的温度传遍四肢百骸,火毒暂时被平息,他终于安稳地睡过去。

    醒来是已是深夜,黎青崖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被碾碎后又重组起来一般,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夏戎倚坐在床头,他的眉眼依旧是刻薄冷厉,白皙的皮肤在烛光下呈现通透的质感,纤长的手里转着他那把墨断。

    见黎青崖醒来,他幽幽开口“扶天木、仓颉书,你是聂清玄的什么人”这两样东西他可太熟了,毕竟曾经是他的。

    说什么黎青崖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若是夏戎这个人精知道他的身份,指不定要利用他怎么算计太一仙宗。

    他开口辩解,但因为身体非常虚弱,说五六个字便要停下来歇一歇。

    “我不知道什么聂清玄,这个是小商品市场批发的,十灵石一个,要的话卖给你了。”

    夏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黎、青、崖,是不是叫这个”

    他懒得回答了真不愧是本体与化身,都是一个德行,明知还要故问。

    夏戎自顾自说了下去“早听说聂清玄收了个三弟子,几十年来宝贝得和眼珠子一样。如今一看,也难怪。你这张嘴真是与他如出一辙地会骗人,就是不知道本性是不是也像他那般恶劣讨厌。”

    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黎青崖惊得剧烈咳嗽起来,如纸苍白的脸上迅速染上一抹病态的绯红,不住颤抖的身体,可怜如随风抖落的乱红。

    这架势仿佛是要把脏腑咳碎,再咳出来。

    夏戎抬手摁上他心口,渡过去一口灵气,护住他的心脉。

    缓过来的黎青崖终于有空骂聂清玄老东西你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和夏戎结了仇那些话本里写的不会都是真的吧

    夏戎提到聂清玄名字时深恶痛绝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被渣男辜负的人。

    夏戎缓缓解释“别怕,本座还不想和聂清玄扯破脸皮,所以不动你。”

    还不想扯破脸皮,潜台词是迟早会扯破脸皮喽黎青崖讲这话故意理解为夏戎答应放了他“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夏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倒没有直接否认“这不急。本座现在另有疑问话说聂清玄不是很宝贝你吗为什么不肯亲自来救你而是找了个外人来。”

    这问题着实刁钻,摆明了就是要挑拨他们师徒的关系,然而真实没必要,聂清玄最宝贝他的时候就是在别人话里的时候

    他现在说话都累,不想回应这种别有用心的问题。

    夏戎继续说下去“你知道聂清玄多久没离开过太一仙宗了吗”

    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他也懒得理会了。

    夏戎自问自答“二百八十年。”

    “这二百八十年不管修界出了多大的事他都没有现身,你说为什么呢”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黎青崖。

    聂清玄的确近三百年未踏出太一仙宗一步,但黎青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像老东西这种“终极武器”就是要供起来才对啊,经常用会降低威慑力的。

    夏戎这段话听着颇为“无理取闹”,怎么品怎么像被渣男辜负的“怨夫”。

    他咽了一口口水,强调“魔尊,我们先说好,我师尊对你做过什么是他的过错,你不能追责到我身上”

    他拒绝为聂清玄的渣男行为埋单,亲儿子还没道理帮老爹料理老情人,何况他只是个徒弟。

    夏戎并不知道他的理解已经偏到大陆另一头,只感叹“过去的恩怨都是小事,本座早就过了为这些鸡毛蒜皮斤斤计较的年纪。”

    左右是他当时太年轻,天真之余也技不如人,吃了亏也就认了,但以后,他要让聂清玄在他手里栽更大的跟头。

    黎青崖一听就完全没有放下。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三百年来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不能离开。听说他是得罪了天道”说到关键之处夏戎刻意打住,改口感叹,“罢,既然他什么都不跟你说,本座也不做这个多嘴的人。也许就是本座多心了,道尊只是单纯的不爱走动,所以不来救你。”

    这话一听就是老阴阳师了。

    夏戎绝对没安好心,不外乎是想他与聂清玄之间埋下猜忌的种子,要么让他为聂清玄不来救他的事生出嫌隙,要么他让对聂清玄不出太一的原因心生猜疑,给他做马前卒,去调查背后的秘密

    可惜他是个咸鱼,对危险的人事物不敢有半点好奇心。别说老东西有秘密,就算他脸上写了个谜语,他也不敢读题目。

    所以他只是“哦”了一声“也没啥好奇怪的,毕竟师徒情分就那么点,能坚持这么多年,全都靠他有钱。”

    夏戎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一言难尽,黎青崖知道,这是看“扶不上墙的烂泥”的眼神。

    对不起了,没能拿出你想象中的那么强烈的自尊心或者旺盛的好奇心。

    “本座也很有钱。既然他这般不在意你,你不如留下来给本座当圣子只要你答应,本座就替你疗伤。”

    黎青崖感叹“其实吧,我就是喜欢他不在意我。他要是跟我谈感情了,我会以为他不想给我钱。”

    明明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嘴皮子上却半点不让人,夏戎嗤笑“你未必有聂清玄恶劣,但的确是比他牙尖嘴利。”

    “谢谢夸奖。”

    黎青崖觉得自己怕是要在夏戎和聂清玄的争斗中做炮灰了。

    老东西,你到底和魔尊结了什么仇啊

    夏戎走后没多久,他喉头一甜,哇地呕出一口血,落在地上,溅开一朵鲜红的花。只可惜这口血没早一点翻上来,否则就可以喷夏戎一脸了。

    接下来的时间黎青崖一直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也不太分得清白天黑衣,虽然魔灵珠离体后体内灵气渐渐恢复,但身体却在急速崩溃,折磨一刻都没有停止过,每一秒都疼得想死。

    夏戎似乎也担心他死掉,各种吊命灵药不要钱般地给他灌,但吃了和没吃一样,该痛还是得痛,该吐血还是要吐血。

    又一次用药之后,夏戎坐在床边,盯着痛到双唇发白颤抖,浑身冷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他“很痛吧。你做本座弟子,本座救你的条件依旧有效。”

    夏戎不想黎青崖死,但又不甘心白救他。而且当年聂清玄把他坑得那么狠,也该轮到他从聂清玄手里抢点东西了。

    黎青崖拒绝得干脆“不不了,谢谢厚爱。倒不是瞧不上您,主要是咳咳和这火毒处出感情了。”

    和聂清玄做师徒是没得选,和夏戎做师徒还是算了。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小师叔别被墨宗给骗过去,快点找到他。

    夏戎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在等裴雨延救你”

    “本座的确不会为了留下你与天泽城和太一仙宗两大势力扯破脸皮。但是,如果裴雨延找不到你,怎么带你走”

    这别有意味的话让黎青崖心感不妙,但他现在脑子不太灵光,想不通关窍,只能怀抱一丝侥幸。

    这天他又被灌了一堆药,今天的药似乎有点作用,喝了药的他没那么疼了,开始变得嗜睡睡着了也好,睡着了不痛了。

    第二天一早,睡得恍惚的他忽然听见殿外一阵喧闹

    “裴城主留步”

    “裴城主这里是尊主的寝殿,不可擅入”

    小师叔

    黎青崖猛地清醒,惊喜地看向门口。

    裴雨延的脚步毫未停减,一路来到寝殿门前。

    寒光一闪,布有重重禁制的大门被劈成两半,轰然倒塌,众人震慑。

    这正是幻境里他在无妄海分山隔海的那一招。

    厚重的门板砸地,露出剑修清俊出尘的身影,裁雪垂地,微泛冷光。

    兴奋的黎青崖跳下床,跌跌撞撞地朝裴雨延跑去,在试图叫“小师叔”之时,发出了“喵”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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