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府附近的甜品店。
盛秋来到目的地时,颇有些惊讶,看起来禁欲贵气的人,居然有个粉红爱好吗?跟小孩子和女性一样喜欢甜食。
他走进甜品店。
一目望去,瞬间注意到坐在角落气质高华的人。
“想吃点什么?”晏青。
盛秋拒绝:“不用。”
“那我就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晏青。
盛秋:“别,你点你自己的就行。”
晏青招来服务员指了两下菜单,随即解释道:“替别人带的。”
盛秋恍然。
晏青又说:“你的赔偿,我直接转账给你。”放好菜单,“最近如果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可以联系我。”
晏青把自己的名片递出去。
盛秋收起名片,神情犹豫:“那个,我今早去菜市场听说门口挂了颗人头……”
“听说?”晏青轻语。
盛秋:“我没看见,看见的是我朋友,我只看见菜市场前拉起的一圈警戒线。”
晏青:“安心,有危险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赶到。”
“不会打扰您的任务吗?”盛秋踌躇道。
“咱们年龄相近,平辈称呼就好。”晏青顿了顿,“做任务时,你也无法打扰到我。”
盛秋嘴角微抽,他懂了,所谓电话通知赶到,是不具备即时性的,除非他运气不错,对方正好有空闲时打过去才能保证即时,虽然很坑,但是能得到一位超特级异能者的保护,可不是哪位普通人能拥有的机会,即便是位高权重者也不行。
“我不会轻易打扰你的。”他说。
恰巧,甜品上桌。
晏青拿过包装精致的甜品:“那晚,我的异能应该也对你的店造成了些伤害。”把甜品放到对面坐着的盛秋桌前,“小小赔礼,希望你不要介意。”
盛秋瞟人一眼,却是他不收也得收了。
“既……”
“那……”
晏青和盛秋同时开口,两人都停了下。
“你说。”晏青。
盛秋谨慎地措辞:“我就是想问问,没有要打听什么的意思,只是图个心安,若是不能回答也没关系。”稍稍组织语言,“那个人的案子了结了,对吗?不会再有谁来寻我仇吧。”
晏青双手合十:“倒不是不能说。”
盛秋立马竖起耳朵。
“还未了结,可能会有背后的人找你,你近日要小心,若察觉异常,请通知我。”晏青的语气不急不缓,从从容容地就给面前的青年丢了个重磅炸.弹。
盛秋不禁后悔自己当日为何不早点关门。
“你可以轻松躲过异能者的攻击,拖延会儿时间应该是没问题的。”晏青格外正气凛然地说着令人呕血的话。
盛秋发现这人其实心思坏得很,根本不是表面表现出的正义好人。
下一刻。
被他定义阴险蔫坏的晏青接话:“如果你确实联系不上我,就联系他吧。”
盛秋又收获一个大佬的私人电话。
到底还是个好人,没有真不管他的意思。
离能吃软饭的机率更高了点。他脑海中莫名滑过如此诡异的念头,面上维持的镇定,有些许空洞。
随后,百忙中抽空过来的异能分局的晏青不得不离开了。
盛秋跟着回家。
而前几天说要请他吃饭的李致杨联系上他,叫他去家里玩。
盛秋瞄了眼提着的蛋糕,正好。
.
“盛秋哥,你咋还带着东西。”李致杨瞅见他手里的袋子,不甚赞同的模样,“才多久没见,怎么突然那么客气。”
盛秋赶紧解释:“别人送的,碰巧你叫我来玩,我就顺便拿过来了。”
李致杨表情顿时戏谑起来:“别人送的?”透着你懂我懂的暧昧暗示。
“想哪去了。”盛秋拍了拍人的脑袋。
“我没……”李致杨刚想说自己很纯洁,从厨房出来的人打断了他。
“狗蛋,你干嘛呢!还不把小秋送到客厅坐着。”
李致杨的脸霎时扭曲:“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啊!”
盛秋忍俊不禁,礼貌地跟插话的人打招呼:“李叔。”
“先坐着看电视,菜马上就好了。”被他叫作李叔的人,穿着蓝色围裙,脸上戴着眼镜,显得人文质彬彬,跟大学教授似的。
谁能知道对方曾经是混迹于灰色地带搞假证的或者说真实身份是情报商人——百晓,原名李晓。
无论其它,盛秋也得感谢对方的帮助,否则他还不能定居于A市。
气质儒雅的李晓解开围裙,招呼养子和客人入座。
“有酒吗?”李致杨扫过除了饭菜干干净净的餐桌。
李晓架在鼻梁上的镜框因升腾的热气蒙了层雾,但仍精准地望向养子的位置:“我和小秋都不喜饮酒。”
李致杨后颈微毛:他咋忘了,家长不喜欢他喝酒抽烟。
“我……好不容易回来趟,见到盛秋哥高兴嘛。”李致杨想挣扎挣扎,“我平日工作除了必要应酬,也都不碰酒的。”
“你长大了,我管不着你。”李晓动筷子,仿佛在赌气,“吃饭吧。”
李致杨跟老鼠见到猫一样,低垂着头,原本的活力满满也像是被抽空,整个人怏怏的。
“酒也不是完全是坏的,适量喝点对身体也有益处。”盛秋劝道。
李晓叹气:“我也不是不让喝,可……”
“那件意外已经过去几年。”盛秋说,“致杨如今已有二十岁,是成年人了,叔你不用过份担心。”
李晓看了养子半会儿:“行,本就该早点放手,要不是那出意外,我也不会留他这么久。”
李致杨脸色都变了:“爸,你什么意思?!”
盛秋也是一怔,啥早点放手?
李晓气势陡然变得凌厉,筷子用力敲了敲碗:“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盛秋的目光在两者间转了圈,感觉这顿饭自己不该来。
用完餐。
李晓打发养子洗碗,然后拉着盛秋去往客厅沙发坐着。
“盛秋。”
忽然被叫全名,盛秋的背脊微微挺直了分,等待接下来可能很麻烦的事。
李晓打开电视,眼角勾出几条属于上了年纪的皱纹:“致杨后面就拜托你照顾了。”淡然的嗓音卷入空气中,穿透电视机发出的人声,清晰地进到盛秋耳里。
“你……又要赶他了?”盛秋。
李晓似笑非笑:“如果可以,劝他别待在A市,去其他大城市奋斗。”
盛秋皱眉,深墨色的瞳孔渗出幽幽的湛蓝,倒映出此时明明白白瞒着他们,要去做什么危险可怕的事,而且完全不抱着任何生的希望的中年人。
“别阻止我。”李晓,“莫忘了,你怎么稳定地在十街过日子。”
盛秋啧了声:“我会照顾好致杨。”
各怀心思的两人沉默下来,不久,厨房洗碗的李致杨甩着水出现。
“盛秋哥。”李致杨目标明确地黏上他,“你下午还开店吗?”
盛秋托了下对方凑到自己眼前的脸:“有事?”
“没事,想跟你交流交流感情。”李致杨眨眼。
盛秋懂了,开店做烧烤的事啊,他沉吟片刻:“反正没啥生意,今下午就陪你玩玩。”
李致杨熊抱住身形单薄的人:“盛秋哥,你最好了!”
“像什么样子。”李晓纠过缠着盛秋不放的养子,“二十岁的人还跟没断奶似的要人陪!”
“你不陪,我就不能找人陪?”李致杨怼道,“从小就没吃过奶,你梦里的没断。”
“切蛋糕切蛋糕。”盛秋及时出声,想要避免一场家庭大战的爆发。
“滚!”李晓没有息事宁人的想法,或者说他本就在找由头赶孩子。
李致杨抿唇,自回家除了第一面能感受到老爸的开心,其它时候总是不停地找他茬、骂他,心也渐渐凉了。
“你给我滚出这个家。”李晓手指向门,“永远都不许回来。”
字字都饱含刺骨的冰冷,是认真的,不是气头上的话赶话。
夹在其中的盛秋观赏着这场闹剧,未免引起李致杨冷静琢磨后的怀疑,他最好得说句看似圆场,实则朝向更糟糕结果的话,可是他又不想帮助威胁自己的李晓:“李叔,致杨是打算和我商量工作的事,怎么就吵吵起来了?”他长吁一口气,“有什么误会多多沟通,不要直接就用伤害家人的方式对待亲人呀。”
李致杨冷嘲:“他根本就不想有我这个孩子,总是想方设法地赶我,有时候也真的不明白,既然那么嫌弃我,当初为何要养我,把我随便丢哪自生自灭不行。”
盛秋看见李致杨卷翘的睫毛笼住双眸,在眼睑合上前,他却是注意到对方眼中泛起的水意。
“我算是想通了,现在丢也不迟。”李晓眯眼,“养了你后我就后悔了,要不是眼看着你长大,花了我不少钱,中途丢掉就感觉很亏,哪里会留你到成年。”
“你是认真的?”李致杨骤然抬头。
李晓:“认真的。”
“好吧。”李致杨牵了牵嘴角,“我马上收拾行李,不会再打扰你。”
“收拾什么收拾?!”盛秋怒道,“多大点的事就闹到断绝关系!致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的脾气,跟他顶什么。”转头看向李晓,“李叔,我叫你一声李叔,只是因为你年纪比我大,致杨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教育孩子不是这么教育的,致杨仅仅是跟我谈工作上的事,也不是去做不好的事,你说话那么伤人,完全就奔着激化矛盾走,根本无法让人明白你的苦心,你……”
李晓眼神示出警告:“我家的事,你个外人少管,要不是看在客人的份上,凭你刚才的不礼貌,我早就拿扫帚打你了,现在,请你出去。”
“我跟盛秋哥一起。”李致杨。
李晓眼角下撇,漠然道:“快滚。”
李致杨攥着拳头,迅速进了卧室。
留在客厅的盛秋轻嗤:“真是粗鲁的父亲。”
李晓呼吸微顿,脸色瞬间阴沉,眉宇间蕴起风暴:“祸从口出,你还是收敛收敛。”
“你一口一个滚,我能忍到现在才骂你,都是我气性好。”盛秋压低声音,满意地听到中年人的闷哼,“老子可不是任你打骂的养子,我脾气是真的不太好,别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不计一切代价还人情,死老货。”
“我们签订了誓言契约。”李晓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
盛秋低低一笑,悠悠道:“早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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