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付出些什么吗?”
盛秋被迫抬头,不得不直面面对气息陡然晦暗的人:“你想要什么?”
晏青:“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盛秋伸手把对方钳制自己下巴的手握住,丰润的唇微微启开:“缺个暖床的吗?”
晏青目光顿闪,轻笑出声。
盛秋推开对方的手:“我没钱,跟着你干工资高吗?”
“给你制药的材料,用钱也不一定买得到。”晏青退回安全距离,似有所指,“而能找到治疗你身体的药剂师,很难。”
盛秋抿唇:“开个价?”
晏青摇摇头:“无价。”
盛秋表情镇定:“需要如何才能结账?”
“没想好,欠着吧。”晏青说。
盛秋:“……”所以,你跟我叽叽歪歪半天,就是逗我玩呢?!
“去你家施针吗?”晏青。
盛秋:“你是医师,你决定我配合。”
晏青起身:“既然吃完饭,那就事不宜迟吧。”
盛秋微怔,旋即嗯了声。
事情说定,姑且算作是说定吧,他们拉开门,散发着暖色灯光的甬道十分安静,当有人行走时那脚步声就格外的明显。
鞋跟接触木制地板的铿锵细音,幽幽地回荡于狭窄的长廊中。
盛秋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待的位置比较偏远,接近甬道底,周围皆是紧闭的房门。
一道黑影出现。
它停下了,铿锵的脚音同时散去。
晏青不动声色地走前一步,恰好卡住来者可能攻向盛秋的位置。
灯光嗞啦闪烁几下,黑暗与光明交替。
盛秋呼吸紊乱了片刻,它——手臂里夹着颗干净的头颅,失去脑袋的脖颈噗噗地往外溢血,浸湿了身上素色的衣服。
竟是一具无头尸!一具仍可以走动的无头尸。
晏青的火龙冲向无头尸,顷刻间化为灰烬。
意外地轻松解决。
盛秋觉得此时似乎过于寂静,他们在来这家日餐店前,人流量不算少,总不可能大家都在他们之前用完餐走人了吧。
而且即使看不见客人的存在,服务员不可能也不在了。
他的猜测,晏青也想到了,当前先行一步。
盛秋急忙跟上。
所幸,事情结果并不是往最糟糕的方向走。
盛秋逮住一个躲在大型盆栽和柱子间的大堂经理,经理是位中年男性,胸前挂着自己的铭牌——李岩。
据李岩描述。
中午一点半左右,正门迎进来三位年轻男生,由和服小姐姐带领在开放公共场所落座,预备点菜单。
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李岩当时经过他们去洗手间。
然后,异变陡生。
其中穿着素色衣服的男生脸色空茫,竟然双手摘除了自己的脑袋,鲜血顿时四溅,附近的人全部都吓坏了,尖叫着跑开,尤其是这没头的人居然还能站起来走动,店里无论是客人还是员工全部都逃了。
盛秋默然听着大堂经理一惊一乍地讲话,鼻间嗅到股淡淡的尿骚味,视线朝对方裤.裆滑去,果然是湿的。
“报警了吗?”他问。
李岩赶紧点头:“报、报了。”
“有伤亡吗?”晏青。
李岩表情似在哭:“不不知道呀。”
晏青拿出自己的执法员证,在人面前晃了晃:“带我去调监控。”
李岩眼睛亮了,叠声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
可迈动步伐时,许是察觉到自己裤下的异样,脸立刻就绿了。
晏青疑问:“怎么了?”
下一瞬便明白问题关键所在,目光稍稍凝滞少许。
“把能看监控的位置告诉我。”他说。
李岩羞愤地撇过头:“就在前台旁边的电脑里,密码是xxxxxx。”说完,又期期艾艾地求证,“对了,那那个…东西……”
“已经解决。”晏青说。
李岩松了口气,迅速跑到不知道哪去。
盛秋手肘碰了碰晏青:“你就让他这么离开?”
晏青看他一眼:“那人没撒谎。”
盛秋顿惊,转头想说什么,晏青却是走去了前台,他立马道:“等等我啊!”
异能分局的执法行动还是挺快的,当他们调取监控时,门外就响起了警笛。
两位身着黑色制服的异能执法员踏进店中。
盛秋和两人对上了眼。
“晏副局!”
晏青立起身,视线轻轻触过前来的两人,语气平淡:“周翔队的?”
“是的,我们是……”
盛秋看到长得狗相的异能执法员,双目晶亮,里面满是崇拜地望着晏青。
仿佛能瞧见后面有虚拟的尾巴在欢快的摇摆。
来的两位执法员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张诚、何施。
何施非常明显地压抑着激动地关注晏青,憨厚可爱的狗相露出蠢样。
盛秋心情微妙地瞥向晏青,这么受欢迎的吗?
恰逢,晏青将视线迎向了他。
盛秋撞进对方清明温和的眼底,除了这两种情绪色彩,他再无法看出其它。
“他是我朋友,今日碰巧到这里吃饭。”晏青简单说明了盛秋和自己在此的情况。
而无关人士是不能留在现场的。
盛秋见晏青没有赶自己,后来的两位执法员也识趣地没有提。
监控的录像和李岩的说法吻合,实在是看不出年轻男生突然暴变的原因。
“先找到跟着无头尸一起来的人。”晏青吩咐。
张诚、何施应和。
“大堂经理李岩亲睹现场,可让他跟你们记笔录。”晏青。
“是。”张诚、何施。
晏青又看向盛秋:“我送你回家?”
“我可以自己回去。”盛秋不想打扰对方的工作。
晏青像是读懂他的意思:“没关系。”
既然如此,盛秋就不再推脱,毕竟他还没圣母到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
顺利回家。
晏青第二次来到洗车店,相比于第一次夜晚,白天打量得更清楚。
洗车店坐落在十街的岔路口,时有几人经过,看见停在旁边的商务车,都驻足了几秒。
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
可瞅见从车里下来的盛秋,脸色变了变,瞬间埋头走路。
晏青看得有趣。
“你曾经对十街的人做了些什么吗?”他问。
盛秋同样注意到经过的人变化:“我以前揍过些人,他们可能看见过我揍人的场景吧。”
“哦?”晏青。
盛秋:“唉,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既然你想知道我就随便说说。”他清了清喉咙,“白虎帮还在的时候,我得罪了虎大,虎大为给我添麻烦,店里时不时就有人过来闹事,然后我就……用了点手段收拾他们,十街的人你应该也清楚,又怂又爱凑热闹,远的不知道,在附近住得久的应该都了解白虎帮找我麻烦,结果反被覆灭的事。”
盛秋笑笑:“这还得感谢你们执法所,不然那虎大真是跟我不死不休了。”
晏青静静听着,他本人是最近空降到A市异能分局的,尽管极力汲取A市的势力情报,仍有些地方遗漏:“我们剿灭的白虎帮?”
盛秋点头:“是啊,我提供了证据,你们执行速度快得令十街的地下势力苟了好一阵。”他悄咪.咪地靠近晏青,“我感觉,你们是不是很想收拾十街这块混乱局面啊?”
晏青不置可否。
盛秋自觉找到自己的用处,兴奋道:“我在十街混了五年,有啥需要我的,可以来找我。”
“你不怕十街的势力报复?”晏青。
盛秋:“反正,我跟你干呀。”
晏青睫毛颤动,陈述:“你同意了。”
“我给你说哈,你可不能抛弃我,否则……否则我天天缠着你,缠得你烦!”盛秋恶狠狠道。
晏青眸色暗了暗,轻轻地呢喃:“不会后悔的。”
低语出来的五字,有种将人吞吃入腹的阴狠感,转瞬就用冷淡包装得完美。
盛秋诧异地望向对方,瞳孔里倒映出面色平静的人,扣在脖颈处的纽扣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又解开了颗。
又?
他为什么要用又字?
盛秋摸了摸鼻子:“那个,我们先上楼吧。”
今早九点半见到晏青时,熨烫整齐的衣服将对方的身体包裹得严实,衣服上每一处细节配饰都有被处理,显得对方比初次会面更加禁欲矜贵。
然而此刻,他发现对方居然没把自己修饰得如早上的端整,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
他余光偷偷掠过对方,轮廓分明的侧脸依然显示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疏离。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对方大概是觉得勒脖子。
盛秋走在前,晏青跟在后。
除了各怀心事,本是平常的上楼,准备施针治疗异能崩溃。
可偏偏就是不稳定的异能原因。
走在楼梯间的盛秋眼睛忽然一花,恍惚间看见熟悉的房间中间留下大滩鲜艳的血液,一位失去生息的年轻男人躺在血污里,睁着无法瞑目的双眼,望着残留有污渍的天花板。
而这个人是他答应会好好守护的小弟,李致杨。
“盛秋。”似是惊雷兀地打破他眼前的画面,若隐若现的薄荷香萦绕住他。
晏青拉住了他的手,他们靠得很近。
双目对视,呼吸交缠。
盛秋刚想躲开的动作,因对方的退离停住。
“你是超特级异能者。”晏青肯定,“或者传说中的异能支配……”
“不是。”盛秋慌乱打断。
如果坐实他是随时可能会疯魔的超特级异能者,甚至是异能支配者,为了以防万一对社会造成可怕的后果,一般人都会想要趁早抹除源头。
何况,他平时只能发挥出特级异能者的实力。
“我是特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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