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您好……”李国华手在衣服上搓了搓，下了很大决心才上前向这个看起来气场很强的女人搭话。站在她旁边，才发现自己不光气势矮了一截，连身高都赶不上。真的是……太伤男人自尊了！
“是你？”颜悦认出了这个长相很有特点的男人, 是那个之前戴着墨镜试图忽悠昭昭买鸟放生的鸟.贩.子，现在把墨镜摘了感觉不太一样，但确实是那个人。
“有什么事吗？”她问。
“我、我叫李国华，你们……是不是在找人啊？”这话问得就有点儿明知故问的意思了。
一大早上他就看见一些戴着工作牌的人寺里寺外来来回回地找着什么, 还挺着急的。后来还有人来问他看没看见一个三四岁，梳着西瓜头的小姑娘。
当时他也没想太多, 下意识不想惹麻烦就说了没有。但其实，早上去林子里捉鸟收网的时候，是看见那个小丫头了的。虽然隔得不是很近，只是远远地看见了, 但是这西瓜头丫头给他印象很深刻，所以很确定就是她。
后来看见那些人都撤了，还以为找到人了, 没想到中午的时候就有好多警察来了。来人真的是不少, 让那些心虚、感觉不妙想先溜走的小商小贩都没有机会先离开, 让他察觉到事情似乎不简单。主动找上颜悦，还是考虑了很多纠结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你说你早上看到了？几点？在哪里？”颜悦没想到还会有人主动提供线索, 自然是很重视。
已经做了决定，李国华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都说了。
“那个时间点儿，基本没什么人, 我们这些小贩都很少会来这么早，就我要……嘿嘿，所以得早点儿。也就那些人，”李国华悄悄指了指那些每天按时上岗的残障人员道：“对，就是他们，每天早上很早就会有车送他们来，我碰见过几次。”
李国华提供的信息很有用，让颜悦更肯定了怀疑对象。
“这些鸟放了吧，以后也没什么用了。”颜悦看了看他身后的鸟笼子道。
“啊？”李国华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颜悦直视他的眼睛，仿佛能看进人的内心道：“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调查和取证，我新开的工作室还缺些人手，你好好配合，如果有意向，绝对待遇优厚。”
……
坡脚小孩儿被带回了警局，跟他想得有些不一样，这些穿着制服的人感觉都很友好，没有把自己关起来，还对自己很照顾。
喝了一口被塞手里的温水，感觉没有凉水解渴，但是肚子比喝凉水更舒服。如果没有因为饿得咕噜噜叫的话，感觉就更好了。
“小朋友，来吃点儿饼干。”郑薇听见了这尴尬的声音，给了他一包饼干。她刚来实习没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一个‘大案件’。
小孩儿瘦瘦小小的，腿脚还不太利索，看着就很可怜。郑薇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更温柔可亲。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孩儿抿了抿嘴才道：“我、叫土蛋……七，六岁了应该。”
他知道‘土蛋’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在早上昭昭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都没有说。但是现在是警察在问他，他……不太敢不说。
“六七岁了？！”郑薇对他充满乡土气息的名字没什么感觉，倒是对他已经六七岁了很惊讶。因为看他的身高模样，可能也就不到四五岁，不能再多了。
这个年龄是土蛋听他们那里的那些大人说的，但是他自己感觉自己可能比他们说得还要再大一些。
其实像土蛋这样的小孩子也有很多，只是一般没有人特意报案的话，是不会被受理的。即使有人反映，这种情况也比较难办，连福利院都不是那么好进，相关的手续也很麻烦。
有李国华做指证，警方也有理由对这些人做更多的询问，他们还打印了昭昭的几张照片，不过大部分人都说没见过，偶尔有几个人说昨天这小孩儿刚来的时候见过，有点儿印象，但是之后他们就进去寺里去了，没再看见过。
郑薇也拿到了一份照片问土蛋：“你见过这个小女孩儿吗？”
土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肉眼可见地局促不安了起来。郑薇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毕竟一小孩儿，跟他有关系的几率简直太小了，却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
“你见过她的是吧，是什么时候？”她耐心地询问小男儿，内心还有些期待和激动。
土蛋：“是在，早上……哇呜呜呜~她被带走了！”
小孩儿情绪崩溃得太突然，好像一直压在心里的害怕和不安终于积累到了临界点，被开了一个小口子，眼泪就停不下来了一样汹涌而出。
郑薇先是被他吓了一跳，接着就因为案子有了进展而激动得心都怦怦跳，赶紧向上级汇报。
另一边，胖大婶娟姐自从接到了牙哥的电话，就有些焦躁。电视也看不下去了，在屋里面转来转去。好不容易等到牙哥回来了，忙去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上面还好多人搜捕，我都没敢凑上去太近，差点儿给我按那可咋的使得。”牙哥路上赶得急，打开一瓶水猛灌了好几大口才接着道：“也是邪门，就逮着我们的人，那些个小商贩也不干净，都没啥管呢！”
“我问你，这小丫头真是你捡的？有没别的人看到？”娟姐怀疑地看着他：“你可别想唬我，要是真给人看见了，那可叫绑人咧！”
他们选的活动地区，一般都是治安一般，管得松，监控什么的少的地方。以前小孩儿大都是从小地方弄的货，或者人家家里同意，低价倒腾到的，就这次，算比较突然。
“那个早地，有个鸟人影哦！”牙哥也很烦躁，但是突然又拍了一下头：“要遭！忘了那个小崽子了！”
昭昭咬着零食趴在窗户边看院子里头的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声音越来越大，奈何方言听不清。不过看这情况，好像要内斗的感觉？
“你埋怨我有甚用，我哪晓得都会被扣起来，还这么快！当时我也怕别人瞧见，赶紧就把她弄过来了，哪有功夫搭理那瘸腿的小崽子呦！”牙哥也骂骂咧咧，不过现实已经这样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谁的责任，总还是要先想办法。小孩子毕竟不像大人，被扣进去盘问盘问太容易露馅了。
“也不至于查到这里来，怎么也应该不会这么快……”娟姐抓了一把头发忽然灵关一闪道：“这女娃子家里不会特别厉害吧？你有看见她父母没有？”
那个寺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大寺，一般也就本地老人或者跟团的游客会去。虽然这小姑娘娇气挑剔，家里还有保姆，感觉应该挺富裕，但是娟姐之前也没太当回事儿。有钱人多了去了，她的大雇主哪个不是有钱的？
但是能这么快把警察都招来，可就有些不一般了……
想到这儿，娟姐的眼皮跳地更厉害了，猛地转身往屋里走，还念叨着：“不行，我得好好问问！”
娟姐进了屋，深吸了一口气挤出笑脸对小姑娘道：“艳艳啊，你知道爸爸妈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e…我爸爸吗？”昭昭想了想道：“他是卖艺的。”
这是她外公说的……
“唉，听说他卖艺也赚不了几个钱，还是要靠我妈妈的，”昭昭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好像觉得这个爸爸真没什么用一样。“他这次去兰缘寺就是去卖艺，还非要带着我，其实还没赚到什么钱。”
片酬什么的，听说都要之后才给结算。
娟姐：？？？
什么玩意？去兰缘寺卖艺？
脑海里突然有了画面感：坐在寺庙围墙底下拉二胡什么的，面前再摆一只破碗……
娟姐甩甩头，把这魔性的画面甩出，这怎么可能？绝对是自己职业病太严重了！
“那……你妈妈呢？你妈妈是做什么的？”娟姐不太确定地问。
昭昭：“嗐，他呀，就是安排很多个像我爸爸那样的人一起卖艺。”
导演嘛，可不就是要把演员安排得明明白白，组织他们一起‘卖艺’？
“我爸爸还有个特殊的‘艺名’呢，人称‘长腿小柯基’~”都不用娟姐特意问，昭昭就能叭叭叭地说个不停，仔细一听，好像还都是一些黑料？
娟姐并不追小鲜肉，对‘长腿柯基’这个梗也不了解，还以为同样是‘道上’混的，还是有诨号的那种，可能跟自己这种行业不同，但好像还挺有名的样子。
听这小姑娘说什么赚钱主要靠她妈妈？而她妈妈又好有钱的样子，安排好多像她爸爸一样的人。娟姐以己度人，竟然脑补出了对方极有可能是别的地盘上的一方大佬？而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小孩儿都不怕生也不哭闹，又作胆子又大，怕不就是大佬家里什么混乱场面都见识过了才这么淡定……
作者有话要说：昭昭：嗯？社会昭太子这个设定有点儿意思：）
柯郁：你才柯基！你全家都......嗯？好像不太对？
PS：我是不是很勤劳？多打点儿字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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