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与温度从肢体交叠的地方传来,因为姿势的原因我能感受到六道骸手指的温度有点偏低。
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并强行把它下移到了脸颊的位置,微凉的触感让我立刻清醒了几分。
“……?!”
发觉自己好像干了什么蠢事,我像个拔■无情的渣男一样迅速松手,翻脸不认人。
六道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光照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他微微亮着的眸子印着我的样子,呼吸间吐出的热气在湖中央化成了淡淡一层薄雾。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低下头,想要掩饰此刻突然生出来的紧张与慌乱,气息也乱了几分。
“噗…”
头顶上传来不小的声音,它像被强行关掉的麦克风一样迅速消失,快的好像只是我的错觉。
我狐疑的抬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充满笑意且完全没有加以掩饰的眼睛。
六道骸在笑,不是我之前听过很多次的kufufu,而是那种一听知道是有努力在忍但没憋住的喷笑。
在我听见动静抬头的时候他甚至还欲盖弥彰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
…有点过分诶!!
我有些生气的鼓起腮帮子,努力的做出凶恶的模样瞪了过去。
六道骸看着我半天没说话,表情有些不自然,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伸手捏住我脸颊往两边扯。
“你的眼睛还是以前差不多,像条死不瞑目的鱼。”
感觉有被冒犯的我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试图反驳他的嘲讽:“鱼眼富含丰富的DHA,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你说我看上去很聪明吗?”
“……”
六道骸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对我露出了一个阴气十足的笑容,我下意识吸了口气,警惕的看着他,脖子后的毛都快炸起来了。
然后…我就被六道骸像摸儿子一样rua乱了满头的毛。
我,矢本·炸了毛的狮子狗·千津枝,缓缓敲出了一个问号。
就,挺秃然的。
用了三秒不到的时间思考,我撸起袖子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
____
清晨,天刚蒙蒙亮,暖金色的太阳才腼腆的从地平线后探了一小截的脑袋,湿冷的空气里还未散去夜带来的凉意。
跟六道骸互相薅了一整晚头发的我带着仿佛贤者时间的空虚和疲惫,盘腿安静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打了个哈欠,我抬头看了眼还阴沉的天色,头一歪,又栽回了被子里。
“嘭!!”
窗外猛的传来一声巨响,在宁静的早晨,这样的动静就像是把曼妥思扔进了可乐瓶里一样,可以说是炸了锅。
我被这突然的爆炸声吓得从一激灵,差点没给当场送走,整个人像装了弹簧一样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在情急之下我还咬到了舌头。
眼角因为吃痛飚出了泪花,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后知后觉的开始调整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不是…?隔壁里包恩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嘭!!!”
又是一声巨响,扩大了许多的声音告诉我这次爆炸的地方明显要近了几分,我甚至能看到一些被波及的零散的小石子撞在我房间的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
我捂着耳朵,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
隔着玻璃看了眼旁边的沢田宅,我现在的表情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安详,眼中写满了生无可恋。
说真的,我想换房子。
…………
礼貌性了敲了敲门,等待的途中我安静的站在原地观察着四周。
铺满了整个院子的草坪,深色的绿植灌木,后院还有一颗树。
确认过眼神,是大户人家。
可恶啊啊啊啊啊万恶的有钱人!!
开门的是沢田奈奈,粉色无袖上衣和蓝色牛仔裤的搭配让她看上去十分朝气。
看到我之后,她深褐色的眼睛微微睁圆,完全看不出年纪的脸上先是显现了几分惊讶,然后她眨了眨眼,露出了灿烂的宛若太阳的笑容。
被纯粹而又温暖的善意弄的有些不自在,我生硬的扯了扯嘴角,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明来意,对面的沢田妈妈就已经帮我想好了理由:
“是纲君的朋友吗?进来吧进来吧,要找纲君的话,他和里包恩君一起在楼上噢。”
说着,她侧过身给我让出一条道,甚至还怕我在宅子里迷路,好心的把我引到了楼梯处。
沢田奈奈要回厨房准备早饭,看样子似乎还想把我的份也一起做了。我盯着脚上毛绒绒的拖鞋,弱弱开口:“那个…有没有人说过您不设防呢?”
“有啊,经常。”
还哼着歌的沢田奈奈边走背景边在撒小fafa,她回头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阴霾的笑容,用一种特别新奇的眼神看着我:“这你都能猜到吗,好厉害。”
“……”
我目瞪口呆,对沢田妈妈的迟钝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么没有警戒心的生物,真的不会被自然淘汰吗?
…………
本着礼貌做人原则,我再次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不顾里面沢田纲吉“这次又是什么?”的抱怨声,直接推门而入。
沢田纲吉穿着蓝色的睡衣坐在小桌子上,看样子是在写作业。一旁的里包恩大爷一样的霸占了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老神在在的拿着手帕在做枪的保养工作。
“矢本同学?!”
看到是我,沢田纲吉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确认是我没错后慌乱的起身,动作飞快的把什么东西往衣柜里一塞。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条蓝色的内裤?
把东西藏起来以后,沢田纲吉很明显的松了口气,他看向我,又飞快的把视线移到里包恩身上:“你又做什么了?为什么矢本同学会来我家啊?”
里包恩无辜的摊了摊手:“谁知道。”
“你又来!”很明显已经习惯了黑衣杀手装傻的样子,沢田纲吉没信他的说辞,然而这次,他真的错怪里包恩了。
我指了指那个很明显是用来引爆炸弹的装置,又指了指隔壁的房子:“事实上,如果沢田你能稍微起早那么一点点,或者在叼着面包片赶往学校的途中稍微留意一下下周围的话,你就会发现我就住在你家隔壁。”
为表强调,两个“稍微”我都用了重音,听上去十分的讥讽。
沢田纲吉有些羞愧,他垂头丧气地垮下肩膀,褐色的脑袋焉嗒嗒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是这样啊…我一直没注意到,抱歉。”
“……”
我被小小的噎了一下——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为这件事感到抱歉,就是这份真诚反而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半响后,我回过神来。为了安慰已经恨不得钻进地里的沢田纲吉,我拍上他的肩,忍痛开始自黑:“没关系,我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不愿意跟我扯上关系也正常。”
“怎么会?”出乎意料的,沢田纲吉大声的反驳了我:“矢本同学……虽然……但是……我已经把你当成我重要的…”
中途的一些话语轻的仿佛蚊子叫,我没有听清,不过关键的部分还是很清楚的。
正当我的好奇心提到了顶峰的时候,他突然就刹住了车,惊疑不定的看了我一眼,果断的闭上嘴低头看着习题册。
“…重要的?”半天没等到回复,我迟疑的用反问的语调复述了一遍。
沢田纲吉想到了什么,像是触电了一般哆嗦了一会儿,声音也变得磕磕巴巴:“重…重要的…”
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看我的,催促道:“…所以说是什么啦?”
被我突然凶了一下,他脸涨的通红,露出了想藏进被窝里一般羞耻的表情,我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沢田纲吉闭上眼,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仿佛壮士断腕英雄就义气势,大声的说:“重要的朋友啊!!”
“朋友啊!!”
“啊!!”
明明不是很大的房间里却有回音传来。旁边的里包恩冷不丁的嗤笑一声,似乎在嘲讽我们这好像幼稚园小鬼一样的朋友游戏。
而我,看着只是说出这句话就已经眼冒蚊香的沢田纲吉心情十分复杂,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些无奈的望了望天,我总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这是…被发了张朋友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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