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这人是谁?
“他是我们科室的人。”王军解释道,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他跟我平日里不大对付,但都只是有些言语上的摩擦。”
“对!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看不得我们好。”王红越想越对,不是故意的,一个大男人还能平地摔了,她愤恨道:“那小子瘦不拉几尖嘴猴腮的模样一看就不想是什么好人。”
说着突然想到办公室里还有两个瘦不拉几的,她连忙补道:“不是说瘦就不是好人,就是他瘦还怪眉怪眼的才不是好人的,富贵跟红党都是大大的好人呀!”
王红党跟红姐也算是认识些时间了,也知道她的性子,这会儿估计也是气急了。他当然不会计较了,他摆了摆手。
就他这个体型确实说多了也是泪呀,就他这身板走出去别人都不相信他是肉联厂的人,肉联厂的还长这么瘦巴,丢人!
王富贵也没在意,他想着如果是那个叫李全的人故意的,那图个啥
打击了王军对他有什么好处,这个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妈,还是别说了,都没证据的事。”王军虽然也觉得当时李全怪怪的,但是也没证据他是故意的。反正之后小心点他就是了。
李红党担心,“跑了,他们不会再回来报复吧!”
“这个倒是不会,他们在你们刚走后就想跑了。”王红倒是不怕。
“哎,不说这个了,坏心情。富贵呀,今天是打算回去了。”王红看着桌上收起来的报告问道。
“是呀,好久没回去了。”王富贵点了点头。
“是该回家看看的,我记得你家好像是下河村的吧,那还是挺远的呀!”王红说着用手捅了捅旁边的王军。
“额对对,富贵兄弟,我那边有台自行车放着的,你看你回去太远了,要不今天骑回去吧,方便些。”照理说他们厂子里是有送肉的货车,可以把他带到他们村近一点的镇上,但是今天不巧,顺路的货车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不顺路的。
说实话,王富贵有些心动,回家的山路太难走了。
见他犹豫,王军劝道:“富贵兄弟,你别客气,那车我也不常用,放着也是放着的,你先骑去用吧!”
“好,那我就先谢谢了。”王富贵也不是那么死板客气的人,既然有优选的方式,他还是欣然接受了。
“哈哈,那我现在就去给你推来。”见他同意了王军这个借车的人比他还要高兴,生怕他反悔了,赶紧去车棚推车了。
看着那跑出去的胖乎乎的身影,王富贵感叹,这年代的人,咋就这么朴实呢!
待到下午,王富贵就蹬着借来的自行车回家了。
路过百货商店,想到云秀和葛大花手上的冻伤,王富贵停了下来。他放妥好了自行车,走了进去。
店内没多少人,正巧方便了王富贵,他直径走到一个柜台前,“同志,请问有没有蛤蜊油和雅霜”
柜台前的销售员原本百无聊奈的拖着下巴,瞄到一个人影,懒散的抬起了眼皮。
等人走近看清那身工装,顿时睁大了眼睛:好家伙,肉联厂的!
“同志,需要点什么?是蛤蜊油和雅霜吗有的,你等一下。”不怪她有两副面孔,主要是她见多了只看不买的,摸坏了赔得起吗!
“好的同志,麻烦给我一样两盒。”王富贵想着家里两个女人,共用一份不太好,干脆一人一份好了。
“好的好的。”她手脚麻利的从身后的柜子里面拿出了蛤蜊油和雅霜,打包放到了玻璃柜台上,王富贵掏出钱和票递了过去,然后拿起东西就去了旁边的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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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河村,敲钟后,葛大花把锄头递给王大柱后就领着云秀去找金凤嫂子了,金凤嫂子是在村东边儿的农具室做登记,她们到的时候,赵金凤恰好登记完刚才的领用记录。
“诶,金凤嫂子。”葛大花探头往里面望了望。
赵金凤回头,看清来人后,立马笑了起来,“大花妹子,你可来了,昨天给你说的事情,想得咋样啦?”
“金凤嫂子,你看我这不就是为了这事儿过来的吗,昨天我也跟我们家老头子商量过了,这个名额就给我们家云秀。”
“啥?”赵金凤惊讶的看着葛大花,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给云秀?你们家阿贵咋办?”
当时空出这个名额的时候,她就想着是要给王富贵的,这个孩子她们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品行啥的都不说了,关键的是他还救了她的外孙孙儿,这个恩情给个位置都是轻的。
“哎呀,我家阿贵去城里当工人去了。”葛大花无奈,又笑着说了一遍。
“真的?”虽然之前上工的时候听葛大花说过很多次,但是吧,他们都没太相信。
毕竟他们都是八辈儿的贫农了,也没个认识的城里亲戚朋友,哪能这么容易就去城里当了工人,哪怕就是城里人都没有那么容易当上工人的,所以富贵当上了工人的话,都是笑笑就过了。哪怕富贵这个孩子读书的时候脑子聪明,但是这都没读了哪儿还有希望呀!
就连她家彩霞,哪怕嫁去了城里都是没有听说能扒拉出一个工人岗位给自家兄弟的。
所以她听了葛大花的话,一直是当个玩笑话的。
但是顾忌着她们俩的关系还算是不错,而且富贵对他们家有恩,她还是犹豫了半响提醒道:“大花妹子,你确定,这个....”
“哎呀,金凤嫂子,你放心吧,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看阿贵这段时间都没在家的,就是去上班了,再说了我还能害了我家阿贵不成。”葛大花有些生气,真是的,我家阿贵凭自己的本事当上工人,一个个的都当做我吹牛。
赵金凤心想,你家阿贵之前不也是隔三差五的往外边跑不着家的嘛。但是见葛大花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叮嘱云秀明早过来领本子记录。
云秀自然点头称好。
见该说的都说了,葛大花和云秀也没过多停留,跟赵金凤道了声谢后就离开了。
看着婆媳俩离开的身影,赵金凤有些感慨,这个大花妹子啥都好,就是嘴硬!
也不知道富贵回来看到记工员这位置被他媳妇儿占了后会有啥子想法,不过他们家的自己意愿,她也强迫不了,好歹这个位置是给他们家了,救她外孙孙的恩情也是偿还了。
这边葛大花也是有些生气的,真是好说歹说都不信,之前还以为他们村里面的女人也就赵金凤有些眼光的,现在想来,真是大错特错!
赵金凤还是比不得自己的,连他家阿贵这么能干的人都看不出来,还不信,真是被眼屎糊了。
生气归生气,活儿还是得做的,
葛大花锤了锤酸疼的腰然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着划分给自己的一陇地就还剩下一小段的杂草没拔后,弯下腰继续左右开弓。
正拔着,突然左边多了一道阴影,她转头看了过去,原来是云秀正蹲在她旁边帮着一起拔。
“秀儿,你那块地拔完了?”虽说是疑问,但是她还是确定,她这个儿媳妇儿手脚麻利得很。
果不其然,云秀笑着说道:“妈,拔完了,我那块草不多,拔得快!”
葛大花点了点头,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埋头苦干。
此时正值下午,虽说有些许阳光,却也还是比较冷。
但是劳动的人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样,依旧辛勤的干着活。
但是总会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坏了这一锅的汤。。
这不,正在别人干活的时候,两个爱磨洋工的妇女嚼着舌根嘻嘻哈哈的插了进来。
“诶,大花,媳妇儿贴心人呀,还知道帮着你,哪像你儿子哟,都不知道跑去哪儿了,哈哈哈。”
“哎呀,你这就不就知道了吧!这葛大花呀,见天的说她儿子是去城里当工人了,哈哈哈哈,你说笑不笑人,大牙都快给笑掉了!”
“哈哈哈,还工人,我看是白日做梦...啊!呸,葛大花你干嘛?”
葛大花拍了拍手上土渣,叉腰骂道:“我干嘛,我给你洗洗嘴!嘴这么臭,何春花、张大弟你们是喝粪了吧!”
“你,你!”何春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显然是气得不行。
这该死的泼妇,竟然敢动手。
呵,葛大花表示不仅要动手,她还要再次动手。
咋的,就准你们喷粪不允许我失手呀?
她扬起一把土又顺手丢了出去,冷冷的黑泥顺着寒风往她们脸上胡乱的拍。
“啊--”又是一阵咆哮。
何春花简直要被气死了,看着旁边只会躲在她后面叫的张大弟恨得牙痒痒。
当然,这恨全都是冲着对面的葛大花去的。
都是这个该死的泼妇。
她啐了一口带土渣的唾沫,用力扯出背后叫着的张大弟,命令道:“扔回去!”
“啊?我,我,我不敢呀。”看着对面恶狠狠的仿佛要吃了她俩的葛大花,张大弟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了退,葛大花打人那么凶,她不敢。
“没用!”何春花瞪她一眼,白吃了她这么多粮食,这么点事儿都干不好,还不如喂狗了。
见她生气了,张大弟上前,“要不你来...”
她来!
何春花又是一眼横了过去,她才不会做这么粗鲁的事!
“那要不,算了,她那么横...”
后面的话自动消音在何春花的眼神中,
算了?
她才不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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