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晌午把沈修宴送走后,派去听墙角的人才回来。

    “夫人, 小的在外面听了会, 蒋夫人好像还真是在打听徐府的少爷。”

    蒋思晴能有这么愁嫁吗?而且蒋思晴也只比她大几个月。

    想不通蒋夫人为什么如此心急的想把女儿嫁出去, 虽然蒋思晴平日里口无遮拦了些, 但蒋夫人也不用亲自去说亲吧,明明还可以放家里待两年慢慢谋个好亲事。

    小厮见她皱眉思索的样子,以为是对带来的消息不满,机灵的一动脑筋,“小的看徐夫人出来的时候脸色还不太好, 下楼的时候还撞到了一个说书的。”

    蒋夫人名声不太好, 难免会影响到她女儿的婚假,徐夫人看不上人家女儿也就算了。但当面给人摆脸色就不太好吧。

    小厮看她好像感兴趣,又继续说:“那说书的被撞的一踉跄, 徐夫人都没摔着, 他还先倒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他是专门来讹人的。”

    柳婉玗嗯了声,小厮像是得到鼓舞了, “那说书的也奇怪, 在茶楼里还带个帷帽。”

    “带帷帽?”

    小厮点头, 以为她也觉得奇怪, “他说书的时候倒是把帷帽取下来了, 但是人却躲到屏风后面去了。一个男子做事竟然如此扭捏。”

    柳婉玗追问:“他穿的白衣?”

    小厮点头。

    还真这么巧, 前天刚见过今天又听人说了一嘴。

    想着他如此遮掩自己的容貌,柳婉玗随口问了句,“你看见他长什么样了没?”

    小厮还没回答便被一道熟悉的身音打断:“谁长什么样?”伴随着脚步声, 沈修宴进了门。

    柳婉玗窒了一瞬,又展开笑脸:“夫君怎么又回来了?”

    “忘记拿公文了。”晃了晃手里的书册,“不过我好像听见夫人又在问谁的长相。”

    柳婉玗正色,“你听错了。”

    “是吗?”

    柳婉玗不出声,用真挚的眼光看着他。

    沈修宴眼神冷冷,嗓音低哑:“白衣的说书先生长什么样,我也很好奇。”

    沈修宴把手里的公文随意的扔在桌上。啪的一声,跟打在柳婉玗身上一样。

    “怎么不说话了?”

    沈修宴看她不出声又问:“忘记中午怎么答应的?”

    她讪笑,“没忘,没忘。”

    “你觉得他长得好?”

    “没有没有。”

    沈修宴抓紧她手腕按在桌子上,听不出喜怒,“不觉得,打听他长相干什么。”

    柳婉玗没反应过来,“随口问问。”

    “怎么现在承认了?”他捏紧柳婉玗的手腕,“你为什么总想对我撒谎?”

    “刚才不是说没打听别人的长相吗?”

    柳婉玗不知所措,她也不想对着他撒谎的,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他生气,她照着心里的想法把话说出来。

    “我就是怕你心里不舒服。”

    “我还没有那么小气吧,为了一个外人和你吃醋。”他松开摁着的手,转而掐着她的脸,声音淡淡:“但你为了个外人来骗我,反而让我更难受。”

    自知理亏,她软声解释:“我真的是怕你生气才这样说的,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真的?”

    “嗯。”

    “算了,反正都栽在你身上了。”

    因这句话心里砰砰跳,她低声说:“以后不会了,还有我也没有把你当外人。”

    沈修宴很满意,掐着的手换了种方式去揉着她的脸:“记得自己说的话。”

    脸被揉到变形,声音模糊的从嘴里挤出来。

    他笑在拿起刚刚扔在桌子上的公文:“我先去中书省,晚上回来了再说。”

    柳婉玗乖乖的跟在他身后,送他出府。

    沈修宴上马车前,不顾在府门口有人看着就把她一把拉进怀里,温声安慰了两句:“好了,我不生气了,也不用太自责,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蹭了蹭她的脸“晚上回来给你带好东西,乖乖等着。”

    柳婉玗被感动的鼻酸,把头缩在他怀里:“嗯。”

    松开人时见她神色不正常,虽然很快的低下头但还是看见她眼角的红晕,轻声问:“又怎么了?”

    她身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好喜欢你。”

    话中带笑:“夫人这还在外面呢。”

    “我知道,我还是好喜欢你。”

    沈修宴笑起来,把自家夫人按在怀里,“你这样我都不想去处理公务了。”

    说到这,柳婉玗这才松开环着他腰的手,羞红了脸,拉紧他的手“你快去吧。”默了会又小声的加了句:“我等你会来。”

    沈修宴没忍住低头亲了下她的脸,“好。”

    这下是全红了脸,手指紧抓衣裳,头都抬不起来。

    沈修宴倒是没事人的样子,轻笑一声说:“进去吧,不然等会要被围观了。”

    她喃喃的嗯了一声,松开手轻咳一声,勉强稳住步态回府了。坐在椅子上灌了好几口冷茶水,心情才平复下来。

    没出嫁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能清心寡欲,做一个明事理的温柔大度的主母。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想到沈修宴,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白衣说书先生最近不好过,今天茶楼里撞上的官家夫人差点让人把他打一顿。

    最近是倒了什么血霉,京城里的贵人都这么暴躁,动不动就要揍人。

    不过等他好兄弟回来后,他再也不用到处找地方说书了,每天为了填饱肚子而奔波还是好几年前的事。

    说书先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义父传信让他回京城干什么,到如今什么人都没见到还在路上被人偷了包裹,如今身无分文,换洗衣物都没有。整天一身白衣连吃饭都不敢大动作。

    前天还在公主府里丢了个帷帽,今天被人撞坏了一顶,又是两大开销。

    生活不易啊,唉,还得赶到另一个茶楼去说书。

    晚上沈修宴回来后,果然带了个好东西。

    柳婉玗坐在屋里老远就瞧见他怀里护着什么,好奇心催促着她上前,“抱的什么啊?”

    沈修宴露出怀里东西的一角,是白白的皮毛,柳婉玗觉得有点熟悉,就见那皮毛在沈修宴怀里动了起来,接着探出一条全白的尾巴。

    白色的尾巴在空中甩了甩,柳婉玗伸手去勾,那尾巴尖也不害怕,感觉有人在碰反而去圈住她的手指。

    她猜:“是猫?”

    沈修宴笑着点头,“还是那天晚上吓到你的那只。”

    抓着猫的后颈把猫托起来,“应该是误跑进花园里的小野猫,兽医说它没病,想不想养着?”

    “好啊,养着它。”

    被托起的小白猫转了转头,发现没办法逃开后,索性就用小肉爪去勾柳婉玗的手。

    沈修宴也瞧见它的动作了,有些奇怪,“这不是还没到春天吗?”

    自言自语,“难不成它是只公的?”说着就想翻小白猫的身体。

    柳婉玗按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看看它性别。”

    “要是它是公的你不会就不养了吧。”

    沈修宴盯着怀里不安分的小白猫,把它伸出去勾人的小肉垫扒拉回来,思忖了会说:“是公的话就看它表现吧。”

    柳婉玗在旁补充:“它只是只小猫。”

    沈修宴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啊,但是养公的挺麻烦。”

    柳婉玗其实挺想问他麻烦什么,但顾忌他面子还是没问。憋笑问:“你把它洗干净了吗?”

    “让兽医洗的,指甲也修了。”

    柳婉玗握住小白猫的肉垫摇了摇,小白猫朝她软软的喵了几声,忍不住摸摸它的头问:“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你来想。”边说边把小猫放到桌子上,小猫被放下后也不乱走,就盘着身子趴在桌子上,尾巴慢悠悠地晃动。

    白白软软的一团,一个词脱口而出。

    沈修宴听了,不敢置信的又瞄了眼桌上体态流畅的小白猫,重复一遍:“馒头?”不知道是不是昧着良心的说:“我还以为夫人会起个诗情画意的名字,不过馒头还挺应它。”

    馒头不知好坏的甩了甩尾巴,悠闲的舔着爪子。

    新上任的馒头主人柳婉玗还很新奇,见它舔爪子就问:“它吃饭了吗?”

    “让人喂了。”

    “那我们先吃饭吧。”

    柳婉玗给沈修宴夹了个鸭腿说:“这个烤鸭在京里很有名,你尝尝?”

    沈修宴接过后却是用筷子在碟子里把骨头剔出来递给柳婉玗。

    柳婉玗疑惑的问:“你不喜欢?”不应该啊,这个也不辣,沈修宴是吃的了的啊。

    “不是,就是想给你剔骨头。”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柳婉玗拿筷子的手指动了动,看那碟鸭腿肉都不一样了。

    瞅了瞅四周安静站着的婢女,她小声说:“还有人呢,你克制一下。”

    沈修宴闻言,眼里笑意遮不住,清朗的说:“这里不需要伺候,你们都先下去吧”

    婢女应了,行礼退出去。

    沈修宴眼里带笑,“现在不用克制了吧。”

    柳婉玗低语,“那这也在吃饭,你注意点。”

    “我又没有想干什么。”

    “那就好好吃饭。”

    沈修宴垂下眼帘,委屈的说:“中午还说喜欢我,晚上就这种态度。”

    柳婉玗瞧他这番作态,撇头忍笑,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夹起另外一只鸭腿,学着他的做法也给剔了骨头,然后端给沈修宴,“行了,吃饭吧。”

    这下他没说什么了,而且柳婉玗还发现沈修宴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你要是和他硬来,玩不过不说气的还是自己;但是来软的,沈修宴就很好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修宴:养公的挺麻烦。

    猫:那把你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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