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清帆便醒了过来,看着身旁的东华,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随后将喝光的酒壶收走,一手环住东华的头,一手搂住东华的腿膝处,轻手轻脚的抱起东华,将他放在床上,收拾好他凌乱的发丝,沈清帆看着他恬静的面容,忍不住俯身轻吻东华的眼角,随后装作无事的模样回了房间,心情愉悦的搂住香香软软的小团子,也不睡觉,只是闭着眼。
早膳是沈清帆做的鲜鱼粥,简简单单的粥,配上香腻的汤包,两个小团子吃的很开心,还嚷嚷着让沈清帆再做些吃食,东华也破天荒的多吃了些,就是看着珏玉和羌笛的面色不怎么好,毕竟珏玉是个僧人,不沾荤腥,羌笛随着珏玉,沈清帆也就另做了些蔬菜粥,看珏玉的面色便知道味道不错,这般,东华还和两个小团子抢起了汤包,端的没个父君样。
待几人吃喝完,才见着司命带着白凤九来了殿中,沈清帆瞧着白凤九手上还端着糕点,忍不住斜睨了东华一眼,见东华抱着栎华教导他些什么,半点没注意这边的动静,司命见着有宫娥收拾着碗盏,便心下了然,脸上攒着笑,将白凤九拉在身旁道:“帝君,上神,这凤九小殿下做了些糕点,要不,赏脸尝尝?”说着,就见白凤九低着头将手上的糕点放在东华的桌案前,半点没看到周边的另外几人。
眼见着沈清帆几人漫不经心的看过白凤九落在自己身上,司命额间浸出汗水,看着对东华帝君献殷勤的白凤九,抵着几人的目光,司命第一次有些后悔帮着这位青丘的小殿下,想来这小殿下在青丘便是个被宠坏了的主,就是面对帝君也没什么规矩可言,可司命也不敢去将这小殿下拉过来带走,只好站在原地,不言不语,任由汗水沿着双颊留下,也不敢擦拭。
沈清帆见司命突然这般胆小,顿觉无趣的紧,便移开视线,逗弄自己怀中的小团子云熙了,一边和珏玉说着话,羌笛则乖乖的坐在一边,双眼左看看右看看,而待在东华怀中的栎华则伸出小手,拿起盘中的糕点吃着,嘴上囫囵软糯的道:“谢谢凤九姐姐的糕点,很好吃,不过比清帆父君做的要差那么一点点!”栎华说着,没拿糕点的手比了比小指头那么多,还昂起小脑袋跟自家父君求证,看的东华会心一笑,看眼和珏玉聊得欢的沈清帆,低下头看向栎华道:“是,比你的清帆父君差些。”说着将盘中剩下的糕点递给沈清帆,让沈清帆喂给云熙吃。
白凤九看着沈清帆那双白皙纤长的手捻起一块桃红色的糕点,喂给怀中的云熙,指腹残留着些许的糕点残渣,看上去有几分靡丽,再微微抬头看向笑靥如花的沈清帆,呆愣了一瞬,随即低下头,掩饰自己微红的面色,她想起来自己手上的凤羽花手串便是这位上神送的,那时还小,没太关注上神,如今仔细瞧着,竟是这般好看。
东华见着白凤九看向沈清帆的目光,神色间微凉,不满的看眼司命,出声道:“还不退下!”此话一出,司命便是快步往外走,没想又听东华帝君道:“把你带来的宫娥一同带走。”这话听着很是平静,可司命隶属于帝君坐下,自然明白帝君是生了气,便是忙不迭的拉起凑到帝君身边的白凤九就往外走,半点不敢停留,待出了门,才抬起袖角擦拭满颊的汗水。
而半点看不出什么的白凤九被司命拽了出来,一把甩开司命拉着自己的手,问道:“司命,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有问帝君我做的糕点好不好吃呢,你这,”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的意思,还焦急的想要进去,却被悠闲走到这里的连宋拦了下来。
“这不是青丘的白凤九小殿下吗?怎么来天宫了?司命也在啊。”连宋摇着扇子,脸上堆满笑意,眼含八卦之色的看着司命道。司命撇撇嘴,看眼门内,才对连宋道:“这不上神和帝君在谈话,我们便先出来了。”说着示意连宋和自己往外走,于是三人便往外去了,到是白凤九不甘不愿的跟着,口上说着:“明明是你非拉着我出来的。”
却被二人一个眼神噤了声,直到远离太晨宫,司命才对着白凤九道:“小殿下呀小殿下,您可把我害惨了!”听着这般话,白凤九脑袋微歪,不解的看着司命,问道:“司命你这是怎么了?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许是白凤九还不过千岁,又是青丘的小辈被宠着长大,心思单纯了些,半点没察觉有不对之处。司命听此,暗想原来担忧的只有自己,当下回道:“凤九小殿下可知道这殿内的栎华小殿下和云熙小殿下是谁的孩子?”凤九疑惑的看着司命道:“不就的帝君的吗?”“那小殿下难道就没见着里面的两个小殿下长得还想谁?”司命试图提醒她,却见凤九懵懵的看着自己,无奈道:“这两位小殿下可是像极了那位上神,小殿下也知道这两位小殿下的父君是东华帝君,那另一位父君便是那位上神,您这当着那位上神的面给帝君献殷勤,可不是害惨了我!”
“什么?”白凤九睁大自己那双狐狸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命,脑袋飞速运转着,好半晌才理清楚司命这话中是意思,问道:“司命,你是说帝君和上神是伴侣?”司命见白凤九惊讶的模样,忍不住叹口气道:“自然,孩子都这么大了,上神和帝君又处处待在一起,二人相处间端的默契自然,小殿下要想报恩,您在宫中做吃食这么些天了,帝君的救命之恩也算报了,这因果也算了了,以后可别再这般鲁莽,免得帝君和上神生了气,不顾及狐帝白止的面子罚了您。”
“可是,”白凤九摩擦着手腕处的手串,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司命打断,“小殿下您这心思我也明白,帝君鲜少救人,您被救了想要报答也没错,可您心有些大了,帝君心中有上神,还有了两位小殿下,您这心思还是尽早放下吧,今日帝君可是生了气,您还是回狐狸洞吧,不然我也护不住您。”司命劝诫着,还时不时的对着连宋使眼色,连宋看着犹豫不决的白凤九,忍不住摇摇头,插嘴道:“司命说的不错,帝君如今还在气头上,凤九你还是回狐狸洞吧,等哪日帝君消了气,再通知于你,如何?”
白凤九听此,神色不明的看向太晨宫的地方,咬咬唇,道:“好,我便先回去了,到时,到时帝君消了气,司命你可一定要告知我啊!”说完得司命点头,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十三重天。等白凤九离开,司命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对着连宋道:“还好你来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劝这位任性的青丘小殿下啊!”连宋见此,笑了笑,拍拍司命的肩膀道:“这白凤九不是你留下的吗?怎么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的敢她走?”
司命摇摇头,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莫及,回道:“那位上神回来了,还带了从梵音谷来的一个僧人,还有一个人,看不透。”想想又继续道,“之前答应凤九小殿下是因为她要报答帝君的救命之恩,你也知道,像是帝君最是不能牵扯上因果,不然那凤九小殿下可得难过劫难,我也就是想着青丘和天界不能交恶,便帮着这凤九小殿下断了这因果,可我怎么知道这青丘的小殿下竟对带着孩子的帝君有了非分之想?这小殿下平日里对着帝君献殷勤便罢了,可偏偏当着那位上神的面,惹的帝君也不开心,我这段时日可不往帝君那儿跑了,免得帝君迁怒于我。”
“哦~原来如此,既然如此,那就去我那里小住几日,想来帝君也不会怎么迁怒你,不过你得和我说说帝君怎么就救了人?还是这青丘的白凤九?”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无妨,我有的是时间。”
“......”司命便说着话,随着连宋去了他的行宫。
说来,那日帝君被两个小团子闹得没办法才去了凡间买些吃食,回来时路过一树林,老远便听着一女子的尖叫声,东华本不想管的,毕竟他这人不想随意沾上因果,可没想一抹红闯进自己怀中,身前是一只大老虎,对着自己吼叫,东华面无表情的想将怀中的人甩出去,没想握住那人戴着凤羽手串的手腕,下意识的边将那人护在身后,斩杀了那只大老虎,看了眼那人手上的手串,便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东华之所以出手相救,不过是因为那手串还是沈清帆在自己这讨要的材料所做,那时沈清帆又去了梵音谷,东华脑子一抽,便救了下来,也没注意自己救得是谁,不过是杀了只虎,便抽身离去,想着这因果不深,无碍,也就半点不在意,故此,东华到现在还以为那些时日,司命寻了个会做吃食却有些爱在眼前晃悠的宫娥罢了,左右不是个重要的人物,在或不在都无所谓。
这厢,沈清帆喂给云熙吃了块糕点,自己也吃了块,不住的称赞道:“东华,你这身边的人手艺倒是不错,怎么突然赶她走了?”东华听着沈清帆话中的赞赏,回道:“不过一个宫娥罢了,怎么?你想要?你说出来,我送你便是。”这话有些怒意,沈清帆则是好奇的道:“东华,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宫娥是青丘的小帝姬白凤九?!”“啊?”沈清帆见东华面上的迷茫不似作假,忍不住扶额,不去搭理他,和珏玉、羌笛说了句话,便带着两个小团子往书房走,而珏玉和羌笛和东华告了辞,便是不见了行踪。
东华抬脚走入书房,便看到沈清帆教着两个小团子作画,看着两个小团子小脸上的墨团,嘴角微翘,走进看着父子三人画些什么,便看到两个小团子扭七扭八的画些粗线条,看不出是什么,倒是沈清帆那副画,明明白白是东华那日坐在月桂下嘴角含笑望向沈清帆时的模样,画中的东华眼中的柔情好似要溢出来般,看向画外的沈清帆,东华见着,目光柔和了不少,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是在画我?”
沈清帆看眼这个眉目含笑的看着自己画作的人,翻个白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便听栎华道:“是啊,清帆父君说我们比试谁画的父君最好看。”云熙也道:“嗯,父君要做公证人,评判一下。”说着两个小团子较起真来,时不时看眼东华,再画上几笔,有模有样的,倒是沈清帆换了张画纸,这次画的是自己手上拿着酒杯,目光祥和的看着身边的栎华、云熙,沈清帆自己则半绾着东华的发丝,几人除东华外银发都用墨玉簪束拢,两个小团子看着父君崇拜的模样,以及沈清帆眼含温情的样子,一一现于纸上,只是看着这副画,便知道这画中的四人关系是多么的亲密。
想着,东华的眼神又柔和了些,道了句:“这画真好,送于我吧!”“你喜欢拿走便是,”沈清帆毫不犹豫的回道,便是将那画递给东华,这边,两个小团子将自己的画作给自家父君瞧,却被沈清帆的画勾去了心神。
“清帆父君真厉害!”
“对,这画的和清帆父君、父君、我和弟弟都好像,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们一样。”
“我也要和父君一样厉害。”
“我也是,难怪人家都说有父君的孩子像块宝,我和弟弟就是,可好了。”
两个小团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着,沈清帆和东华对视一眼,眼中的温情比任何时候都要浓,一家四口就着画说了许久,温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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