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锦觅被拘花界后,沈清帆也被拘在了水神的府邸洛湘府,本来沈清帆还好奇平日里对自己黏黏糊糊的润玉怎就应下了水神邀自己去洛湘府,后来自己这便宜爹爹日日在耳边说着这夜神大殿下是怎样的恪守规矩,又是怎样的爱慕于自己,还有二人是如何迫不及待的待在一起,总之说了一大通,就是想说明自己与润玉那小崽子有私情。
啧,想来润玉那臭小子早就知道自己在此界的身份了,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只是,自己与润玉只有师徒情谊,不知道钰儿是怎么想的,可惜双眼看不见,不然也能让他看见些蛛丝马迹。
在洛湘府待的这些时日,润玉并未来看过沈清帆,沈清帆还想着这小崽子莫不是怕他被自己打?一边思索着,什么时候恢复自己的男儿身,这般就不能算作是水神长女,履行那般荒谬的婚约了,也不知道这便宜爹爹有没有什么私生女什么的,无论谁都好,只要比如今这身份大些,便是最好不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方天道做的,沈清帆每次跟便宜爹爹说自己乃是男子,他都会笑着说自己是魔怔了,就是那便宜娘亲,也是心疼的摸摸自己的额头,叹着自己是不是往日的旧疾致使失了智。
不是,沈清帆就纳了闷了,这些人是没长眼睛还是怎么回事,自己这身高,这面貌,这嗓子,这喉结,这胸肌,这......总之,无论和谁说,都没人信自己这男儿躯,可怜见的,之后自己那便宜爹爹还送了些裙子来,说是自己回了家,就无需伪装了,恢复女儿身才是。
沈清帆是抵死不从,差点就要和那穷奇“私奔”了,还是洛霖先妥协,可一说到自己那生辰宴,必须得换回女装,想着自己如今躲过了一劫,沈清帆也就没听后面的话,只想为自己默哀。
想他沈清帆活了那么些年,竟也会有被逼着穿女装的时候,还是在自己双目失明的情况下,真真是欺负残疾人不是,这世界,真是丧心病狂。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于沈清帆而言,却是属实快了些,一大早便是被人叫醒,一群人涌入房内,听着临秀对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沈清帆无法,随手拿了件衣裳,便进了里间,换好后出来,便是任由她们摆弄,沈清帆再次感叹,还是男子好啊~
附于眼上的丝带换做另外的东西,很是轻薄,偶尔还察觉不到眼上附着东西,沈清帆也懒得问,趁着她们折腾的功夫,好生补了补觉,许久,这番折腾才算完。
今日水神长女生辰宴,宴请众位仙家,因着水神的地位,还有那神秘的长女,此次宴会竟是座无虚席,连那日理万机的天帝太微和天后荼姚都来了此处,也算是极为有面子了。
坐在天帝二人下首的旭凤敬了润玉一杯,说道:“夜神殿下就要见着你那未婚妻,心情如何?”润玉笑而不语,旭凤继续说着,“你上次常常伴于身侧的那位仙人怎的没来?可是夜神殿下负了那美人儿?”
就见润玉捏在手中的杯子转了转,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些,回道:“火神殿下有心思想我的事,怎么不好好管管自己的事?”这自己的事儿嘛,指的便是锦觅,往日锦觅还很懵懂的时候老是会做些让旭凤误会的事。
自和沈清帆交好后,便是不再那般作为,旭凤本来还觉得挺好玩的,突然被这么冷处理,自然是不甘的,上次锦觅回花界被关禁闭,旭凤又正好去了魔界,抵御那些胆大包天的魔界之人,这般下来,是还未见着锦觅一眼。
旭凤被堵了回去,暗道:夜神殿下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润玉也笑着回了句,彼此彼此,二人交锋间,很是平静,却是暗地里过了百八十招,也是二人感情不错,不然可得打起来了,忽的,原本闹闹嚷嚷的堂内寂静无声,只见众人往那堂外门口处看去。
就见水神和风神相携而来,身后三尺远处走来一人,那人着一袭水蓝色衣裙,外罩月白纱衣,纤细的腰肢被一条浅粉色宫绦勾住,飘逸的下摆漏出茶色的履鞋,脚腕上系着根红线,串着几颗小巧玲珑的铃铛,走动间传出“叮铃铃”的脆响。
被仙侍扶着的手,白皙纤长,洁白无暇,恍若柔弱无骨般搭在那仙侍手上,看的人生出几分嫉妒那仙侍的情绪,只这么一只手,便是如此的惑人,不知其全貌又是怎样的惹人垂涎,当下,众人更是紧紧的盯着那抹身影。
只见那人轻盈的跨过门槛,缓缓踏着细碎的步子,步步生莲的往前走着,只是头上佩着顶斗笠,只能朦胧中窥其一二分颜色。
至其站定,便见其伸出修长的玉手缓缓撩起那斗笠,只这一眼,便听场内尽是些吸气声,斗笠下的面容柔和清雅,却又隐隐透露几分高雅。
略施粉黛,便是那柳叶弯眉,玉琼小鼻,娇艳欲滴的粉嫩小唇,还有那眉间一点红,处处皆宜,恰到好处,这人肤如凝脂,唇角微勾,真真是应了一句“手如柔夷,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又是那“便若惊鸿,婉若游龙”之姿。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不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劳烦各位仙家前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小女在此谢过了,”那人弯腰,盈盈一拜,声音清婉,又有些慵懒,却是悦耳至极,众人这才醒盹过来,忙道无需谢,之后就见那人端坐在席上,银色的长发松松绾起,别着支淡雅的竹簪,青青翠翠,更添几丝高贵。
席间,众人总是时不时的往那边看,看着那人端庄高雅,就是用膳也是秀色可餐,水神也就乘此将沈清帆给介绍了出去,别人看着的沈清帆是一副矜贵的模样,实则,沈清帆屡屡想要离席,若不是那便宜爹爹威胁自己若不好好呆着,就让自己以后日日着女装,他才不呆着呢!
无法,沈清帆只好忍辱负重的坐在位上,还好看不见,不然,沈清帆会羞愤死。而沈清帆眼上覆着的白纱,也是让人唏嘘,这美人,美则美矣,却是个盲的,不过看那模样,应当也不碍事的,只是这美玉有了瑕疵,总归是令人惋惜的。
席间,那狐狸仙看着沈清帆,睁大了狐狸眼,口上喃喃着,“这锦觅是个女娃娃便罢了。没成想,小清帆竟也是个女娃娃,啧啧啧,看来这门婚事还真是锦上添花啊~”说着,还看了眼一直看着沈清帆的润玉,见那厮笑的眉眼皆眯,忍不住撇撇嘴,不去看他。
“好哇,我说夜神殿下怎的不急,原来那人便是这水神长女,”旭凤忍不住话酸了几分,看着那一副痴迷的润玉,越是酸了些,润玉不睬他,只是贪婪的看着对面的沈清帆,早就知道清帆好看,男儿装束的时候便是那般迷人,没成想,做女儿装束,越发摄人心魄,润玉捂着自己跳的越发快的心,嘴角翘的越发高了些。
往日,他只当自己不舍清帆给予自己那抹温暖,便是设计了这门清帆想解除的婚事,只想与清帆在一处,没有他人插入。
现下,清帆这副模样,润玉想要更多,想要他眼里、心里,只自己一人,想亲吻他的唇,想抚摸他的身体,想占有他的一切,想让他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处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想着,润玉咽下口中的美酒,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现出真身,于是克制的不去想不去看,却还是忍不住去看他,再看一眼,多看一眼,久看一眼,这般情况下,润玉忽的觉得这些个仙家甚是碍眼,真想将清帆藏起来,不让人窥伺。
于沈清帆而言甚是漫长的生辰宴总算是结束了,懒懒的倚着软塌,累觉不爱的沈清帆连衣裳都没换,就这般思考人生去了,忽的听到推门声,稍稍感受了一下,便是放下心来,不想动弹。
润玉一进门,便见沈清帆颓丧的倚着软塌坐在地上,被竹簪挽起的银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竹簪则被遗弃在身旁,很是凄凉,润玉快步走向沈清帆,将他扶起,坐在软塌之上,方才凑近沈清帆的耳旁说道:“清帆今日,甚美!”
听此,沈清帆暗暗翻了个白眼,美不美他是不知道,但是霉,他倒是感觉到了,自进入这方世界开始,便是霉的很,处处惹人烦。
感觉着润玉又拉上自己的手,沈清帆道,“钰儿,今日这事是你设计的吧!”虽是问句,却很是肯定,还不待润玉回答,又继续说着,“你早知我在这方世界的身份,你就靠着我看不见这一点让我那爹爹以为你我二人两情相悦,还以,为我好为由,让我‘恢复’女儿身,顺道履行了那荒唐的婚约,是与不是?”
润玉握着沈清帆的手颤抖了几分,也知道自己瞒不过他,只好坦白,“是!”听此,沈清帆冷哼一声,“正好,今日你和我便去寻我爹爹,将这门婚事退了,不能将错就错。”
沈清帆正欲起身,却被润玉揽入怀中,就听润玉含着哭腔的道:“师父不要去好不好?钰儿错了,钰儿不该设计师父,师父要打要骂,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取消这门婚事好么?”
“给我个理由,”沈清帆平静的回着。
“这世人皆说天上才是最好的地方,可殊不知,这里才是最肮脏、最残酷的伪善之地,钰儿自小便是孤身一人,师父的出现钰儿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是师父总说让钰儿早日成婚,寻得良妻,钰儿不愿,钰儿这位置,尴尬冷清,除了师父,钰儿不想他人陪伴,”
“钰儿每日每夜都怕师父忽然就消失了,知道师父是与钰儿有婚约的人时,钰儿恨不得告诉师父钰儿的心,可又怕师父弃钰儿于不顾,如今,人人都知道师父的身份模样,师父就算退了钰儿的婚,也还是会有其他的婚事,钰儿斗胆,希望师父莫要取消了婚事,”
“钰儿别无所求,只要师父一直在钰儿身边,与长夜为伴,自由自在,做个逍遥散仙便是极好,”润玉说着,滚烫的泪珠砸在沈清帆的肩上。
“唉!我自会陪着钰儿,这婚约,还是得退,”沈清帆虽也心软了,却还是这般说着,润玉听着这话越发慌张,“师父既会一直陪着钰儿,那便是占个妻子的名分又如何?钰儿不会对师父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事只师父与钰儿知晓,那便履行那婚约便是。”
沈清帆听此,心下也觉得这事也是行得通的,就今日感觉到的那些个炙热灼烈的目光,想来即便是解了婚约也是会有些麻烦,若是和润玉占个名分,却还是师徒相处,好像也不无不可啊。
润玉又道,“况且这婚约乃是发了上神誓的,违背上神之誓是要剥去仙籍仙骨的,师父就算不心疼钰儿,也应当心疼对师父一副爱护之心的水神啊!”嗯,沈清帆听着这话,也不那么抵触了,点头应了下来,离开了润玉的怀抱。
松开沈清帆时,润玉的脸不经意间擦过沈清帆的唇,眸色略暗的看向豪无反应的沈清帆,心下暗想:只要清帆不拒绝就好。
这女子的装束甚是繁复,于是沈清帆在润玉的帮忙下相携去看了水神夫妇,自然也就没看到自己与润玉这般亲密的动作换来老父亲那甚是欣慰的表情,左右这婚事是没得跑了,沈清帆也就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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