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润玉面色苍白,唇边的血越发鲜艳,又咳出一口血,烫伤了沈清帆的眼,“润玉...小白龙...玉儿,你,怎么样?”沈清帆声音颤抖着,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悲伤。
“咳!清帆,你能看见了啊,真可惜,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一幕,”润玉强撑着倚在沈清帆怀中,断断续续的说着,唇角还扬着一抹笑,明明那抹笑明媚至极,可沈清帆看着却是想哭,心有些疼,揪心的疼,疼的有些喘不过气。
手上满是黏糊的血液,鲜红的颜色,沈清帆第一次发现,自己竟这般讨厌红色,前所未有的讨厌,“这是什么?”沈清帆看着那柄箭,问道。
那本来累的瘫坐在地上的将领,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住了,又听沈清帆的问话,便仔细看了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颤声道:“这,好像是灭灵族所有的灭灵箭,一旦被射中,便,便会魂飞魄散,再无回天之力。”
顶着沈清帆要杀人的眼神,那将领总算说完了话,随后虚脱般的瘫软在地上,而抱着润玉的沈清帆,全身弥漫这一股强烈的威压,以及浓烈的杀气。
只见沈清帆双眼忽的变作红色,比那鲜血还红,异常妖异,随后沈清帆抬起左手,于手腕处割了道口子,血红的鲜血滴下,带着几丝香气散发在空气中。
便将手放入润玉的唇,轻声哄着,“玉儿乖,喝下去就会好了~”声音温柔,这话却让周边的温度降了许多,阴郁诡异的气息,围绕着沈清帆。
而润玉下意识的想要吐出嘴中的鲜血,却被沈清帆用唇堵住,渡了过去,许是暂时压制住了,润玉的面色红了几分,二人的唇上都沾着鲜血,与普通的鲜血那股铁腥味不同,沈清帆的血有股香甜的味道,说不出是什么味,却香甜惑人。
那柄箭被沈清帆收入袖中,而润玉被利箭划破的身体,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修复着,但润玉体内的灵力忽的感觉不到一丝,像是被封印了一般。
“羌笛,问问那天道,中了灭灵箭可有方法恢复?”沈清帆面无表情的抱起润玉,一步一步的往忘川湖畔的小木屋走去,眼中的血色渐渐消退了些。
“嗯?谁中了灭灵箭?你?”羌笛有些欢快的声音响起,看来,他和天道过的还不错。
“问,我只需要一个答案,”沈清帆不想和他废话,直接了当的说着。
“哦,好的......灭灵箭有解,需要进入妖界,妖界姚延山山顶的烛榭莲可解。”
“定位给我。”
“好的,”羌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清帆单方面的切断了联系,只好无奈地不再作声。
接收到具体位置,沈清帆便急匆匆的抱起润玉往那处走,也就没注意到自己抱着润玉的左手手腕,淌在地上的一滴滴鲜血,生出一朵又一朵娇艳鲜红的彼岸花,妖冶的美,随着沈清帆一路绽放,为这寸草不生的忘川添了些生机,又好似死气。
......
世有六界,天界、魔界、花界、人界、妖界、神界。
由天帝太微掌管天界,规矩繁多,禁锢的自由,便是天界。
魔尊掌魔界,实力稍逊天界,魔界中人,以实力为尊,不问过往,自由自在。
人界皆为凡人,有生老病死,亦有七情六欲,人间七苦,乃是天界众人历劫所往。
妖界隐秘,无首领,大多妖族已投靠其他族群,厉害却也崇尚逍遥自在。
花界原属天界,自先花神陨,便是脱离天界,自成一界,与天界交恶,不相往来。
神界,位于上清天,皆为远古战神,偶有时间会到天界论道讲经。
此为六界,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灭灵一族被灭族,便是因为灭灵箭,一箭之威,无人不惧。
但也没人知道,能治灭灵箭的,便是烛榭莲,生于妖界,最高的姚延山山巅,道路崎岖,妖物丛生,此去一道,必不轻松。
若是常人,定然靠近不了姚延山,可沈清帆,不是常人,或许该说,他,不是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日后也不会是,他一直都是——妖。
既为妖,自然能进妖界,上姚延山,散发出妖的威压,便没有一只妖敢出现,一路上倒也轻松。
唯一不好的,便是这姚延山,只能徒步而行,不能飞,不能御剑,亦不能缩地成寸,不然便会像是原地踏步般,进不得半分。
姚延山,高万米,山路崎岖,一个不慎,便会摔下山,到时,别说烛榭莲了,就是尸骨说不得都凑不成团。
每走十步,沈清帆便喂润玉喝下一口自己的鲜血,虚弱的润玉抵抗不了,就是紧抿着唇,却是叫沈清帆撬开,唇对唇的喂下。
“清帆,你会死的,”润玉的声音几不可闻,眼睛也半眯着,鲜血在他雪白的衣衫上格外醒目。
唇上有些干涸的血液,有些碍眼,沈清帆俯身,将其舔尽,待润玉面上多了几分血色,沈清帆才温柔的笑道,“玉儿放心,我不会死,也不允玉儿去死,绝不!”
话落,沈清帆搂紧怀中的润玉,加快了步子,每次眼见着沈清帆那失血的面色快要坚持不住了,只休息一息,便又恢复如初。
润玉的视线越发模糊了,明明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却止不住的在想,清帆是什么妖,怎么这般厉害,那双眼,也好瞧的紧,好想吻吻他的眼,只是,他好像要坚持不住了。
“清帆,算了吧,让我多看看你,”润玉强撑着说着,虚弱的挣开眼,努力聚焦在沈清帆脸上,早就想看看睁着眼的沈清帆是如何模样,现在看到了,很美。
那双眼是血红色的,妖冶魅惑,却含着浓烈的担忧,润玉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眼角,想着,这双眼,不应该含着那些情绪,应当万物尽在眼中,又万物不在眼中才是。
“乖,相信我,好吗?”沈清帆亲亲润玉的手指,一字一句的允诺,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润玉。
好半晌,润玉才败下阵来,微微闭眼,“信你,我一直都信你,一直。”
一路无言,走了不知多久,润玉也不知喝了多少沈清帆的鲜血,后来,沈清帆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脚印,越往山巅走,气温便越低,还渐渐下起了白雪。
山中不识岁月,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到了山巅,与山路的崎岖不同,姚延山山巅是平的,像是被刀削的那般平滑,最中心有一处凹陷,沈清帆将润玉放在铺上皮毛的地上,自己去了中心凹陷处。
【烛榭莲,外环海蓝色火焰,中心呈茶白色,一共九层浅紫色莲瓣,蕊为嫣红】
那围绕在烛榭莲周边的火焰让人有种刺骨的寒意,好在沈清帆能御火,从掌心放出的火焰一出现便缠绕住烛榭莲,随后将其周边的火焰吞噬殆尽,才缓缓退回沈清帆身体之中。
待沈清帆小心翼翼的摘下莲花,此时的润玉全身上下渐渐冰凉,意识模糊的张嘴接过沈清帆用嘴渡来的烛榭莲,一口接一口,整朵烛榭莲都被润玉吞入腹中。
原本伤及内府的灭灵箭,失了效用,润玉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常,却是越来越红,脸上出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还有些惑人的呻//吟出声。
而嚼烂烛榭莲,以唇相渡的沈清帆,只觉小腹传来一阵热意,有些不受控制,尤其是见着显出莹白龙尾,左右扭动的润玉。
其面色潮红,眼睛湿漉漉的半眯着,如丝如媚的看着沈清帆,眼角一缕绯红,红唇微张,沈清帆只觉脑中“轰——!”的一声,便欺身而上。
当日,万里无云的晴空,现出一尾白龙,环绕着一抹看不清是何物的红光,二者相依相偎,抵死缠绵,足足月余,才算歇了。
彼时,天界,太微命人寻找那地方,却不知为何,寻不到一丝一毫,只能见着上方缠绵的二者。
本来灵修一事,皆会布上结界,不叫人看了去,可当时二人不受控制,神志不清,自然也想不起布置结界,于是,沈清帆与润玉灵修一事,便是叫那些个仙、魔、花、妖知道个明白了。
润玉醒时,便见着二人相拥着的赤、条条的身子,白皙的面庞染上几缕粉红,格外的好看,像是将那天上的谪仙拉下凡尘,沾上烟火之气。
还有那不明状况的迷茫之色,让得沈清帆坐起身含住他的唇,纠缠了许久,二人的关系又进一步,而沈清帆许久未曾动过的瓶颈也打破了,他又步入了新的境界,这也意味着,他真的不老不死了。
值得一提的,便是经过那一线生死之事,润玉和沈钰原本还需要段时间的融合,全部融合了,起先沈清帆还担忧二者融合,那润玉还是润玉吗?而钰儿又还是钰儿吗?
很显然,二人同出一脉,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比之从前更稳重了些,融会贯通便像是原先的钰儿长大了一些,却更让沈清帆怜爱。
于此,沈清帆越发觉得润玉这就是双重人格,无论怎样,终究都是一个人。
“玉儿,我们不回天界,也不去忘川了好不好?”沈清帆看着眼前穿戴整齐的润玉,亲昵的刮蹭他的鼻尖,问道。
“好啊~”润玉亦笑着回着,半点不迟疑。
“你不问我为何?”
“不问,清帆自有思量。”
“呵~我们做这妖界的王,如何?”
“听清帆的。”
“好,那你,便是我从天界掳来的压寨妖君!”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决定好了去向,沈清帆恢复原样的眼眸又渐渐变红,随即仰天长啸一声,万妖朝拜。
自上次众人见着的灵修场景后,又出了桩大事,先是原属于天界的妖仙,纷纷辞去职位,往那妖界所去,又是其他各界的妖也这般离了所处之地,去往妖界。
一时间,除去妖界,其余五界再无一只妖。再说后来,五界有名有姓之人,皆收到来自妖界妖尊的请帖,诚邀各位参加妖尊的登基大典,以及与妖君的大婚。
妖界向来无主,又是六界之中隐藏最深的地界,平日里是寻不到踪迹的,可这突然来的妖尊不知是何人,又有何目的,也是那一笺薄薄的请帖,令得五界掌权之人心神不宁。
沈清帆可不在意接到请帖的人是何做想,他现在忙着部署与润玉的大婚,以及筹备那些个事物,毕竟妖界已经很久没有妖尊了,需要部署的东西自然多的不行。
众妖回了妖界,也算是收回了妖界力量,只这一点,想来就能叫太微那些个人物糟心一段时间。
这天界大婚喜用白色,而魔族喜用黑色,花界则不知用什么,人界嘛,习俗不同,婚衣便不同。而妖族,既为妖,自然要符合妖的,妖艳十足才好,沈清帆便亲自选了款赤红色的布匹。
又画下样式,让蚕妖下去好好做婚衣,凡是妖,必有一项擅长,沈清帆便物尽其用,好生吩咐了一番。
婚礼以及登基大典,皆被沈清帆安置在姚延山,在山脚的腰身处开辟出的山涧中举办,沈清帆还邀了凡间的帝王,是为六界同欢,亦是让六界皆知晓沈清帆和润玉的身份。
左右想上姚延山,便得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来,想飞身上来?嘁,谁都不好使,要么,就别想上山,反正沈清帆也不是很在乎那些个不听劝的人。
自然,若是那个伤了润玉的人上来,沈清帆正好将他杀了偿命,要么就别来,也莫要让他找到,要么就光明正大的来,生生受了自己的怒火。
当然,天界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还有那些造成这一切的魔族,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就差那么一点,他便要失去润玉了,要不是,哼,他会一个一个的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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