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水北一直都没有跟许山南联系。
上课碰上时,苏水北也都是视而不见,许山南打的招呼尽数被忽略掉。
每每跟苏水北碰面,许山南胸口都是闷闷的。
许山南心中有事,跟徐潇潇去约会时,越来越力不从心。
有时候两人一起逛着逛着街,许山南就不知不觉地抛下徐潇潇自己走掉了。
徐潇潇牢骚越来越多,有一周的时间里,两人几乎是天天都在吵架,“分手”更是成了两人的家常便饭。
有方浩这个愣头青的调剂,苏水北倒比之前洒脱许多。
渐渐地,他对许山南的忽视与不关心并不是刻意的,而是自然而然忽略了这个混蛋小子。
本以为自己的大学生活会如是发展下去,然后结束在自己的执拗与偏执中,可偏偏又是在个飘雪的日子,让往后的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那天水北起了个大早,自己一个人待在空旷的教室里。
耳机里的音乐喧嚣又孤独,窗外的天空沉甸甸的。
就在那游离在暗哑天幕下的太阳透破云层的一刻,忽地半空晦暗,漫天的雪花,层层的如鹅毛飞舞,纷纷地向大地上堕下。
水北最近雪花,自己浑然不知。
教室里陆陆续续的来满了人,水北不曾抬头看一眼。
几缕冷风挑着窗缝钻了进来,爬进水北的脖子里带来一阵阴冷,水北不禁打了个寒碜,却始终没有抬头。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水北这才侧脸看去。
“干什么!”水北瞪他一眼,眉间带狠。
“我们试着交往吧。”一股温热的气息带着熟悉的若有沧桑的声音缓缓地滑到了水北的耳朵里。
水北像是被电击了般,嗖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他瞪着充满惊奇又夹杂些不解的眼神看着许山南。皱眉再问道,“你说什么?”
许山南将书包从背上拿了下来,坐在水北的身边继续说到,“我说我们试着交往看看,我跟徐潇潇分手了。”
本来还态度蛮横的苏水北一下不知所措起来。
见这家伙迟迟没有回应,许山南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你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苏水北木雕泥塑般地僵着,一句话都不会说。
许山南看着他这幅呆样子,攥着苏水北的手放到了自己腿上。
“让你久等了。”许山南再看看水北,邪魅地坏笑道,“上课”。
两人试着交往了一个月的时间,连一次吵架都未有过。
之后,许山南跟水北商量搬出去住。
找房子很顺利,他们很幸运的碰到了一个和善的大妈,同意以每月800的价格租给他们。
房子很简单,一室一厅,一张双人床带着独立卫生间,两人都觉得很满意,便着急忙慌的回宿舍收拾行李住了进去。
住的地方离商业街很近,离女子学院也很近。
晚上没课时,两人经常一起溜达着去买些烧烤奶茶。
深夜回去时,路上没有了行人打扰,两人一般牵着手。
起初苏水北并不乐意,许山南将他按到路边的树上亲吻。威胁他不牵手就这么一直吻下去,让更多人知道。
苏水北是怕了他。
12月23号那天,正好是周日,两人在床上腻歪到中午。
苏水北收到一条信息便起床收拾了东西准备出门。
“干什么去!”
“快递。”苏水北套上毛衣,光着腿去拿了衣服丢到床上。
“别着凉。”
许山南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翻身下床道,“你把信息发给我。”
不等苏水北拒绝,这家伙便已经在门口穿鞋,随着关门声起,苏水北仍要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外面风很大,许山南扫一辆单车骑着去了小区门口,拿到快递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家,反而往商业街的方向去了。
小吃街上学生涌动,倒还暖和了许多。
许山南去工业大学对面的铺子上买了苏水北爱吃的炒饼,又绕道去老街买上炒酸奶,这次一路狂奔到家。
头发被吹得翻到后面去,双颊冻得通红。
“冷死个人!”许山南推开门跳进来。将炒饼与酸奶放到茶几上便进了卧室。
瞅见苏水北在打游戏,许山南脱掉外套,坐在水北旁边,拿着快递静静地看着。
苏水北看一眼许山南,立马关上了游戏。接过快递将他冻得通红的手塞进衣服,放到自己温热的肚皮上。
许山南满足地笑着,靠在苏水北身上问道,“买的什么?”
苏水北嘴角只微微上扬,并不回答,直到拆封取了两张票出来,才道,“后天是圣诞。”
“我就不爱过洋节日。”许山南道,上下摩挲摩挲苏水北的肚皮。
“我跟你去。”苏水北递过去票讲道。
许山南疑惑地接过票来,一看是王力宏火力全开演唱会的门票,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许山南平日里最爱哼得曲子就是王力宏的唯一,有事没事就哼“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苏水北知道他喜欢,正巧看到了25号东莞的票,所以早早就定了下来。
那天两人到东莞时就已经很晚了,又在酒店里耽误了一会,所以进场时就已经开唱。
当时人特别多,气氛沸腾着。
知道苏水北一向不喜欢嘈杂,遂许山南也没往里面挤,凭着自己的大个子护着他,远远的朝看台眺望。
苏水北觉得既然来一次,不去近场,多多少少会有遗憾,便拉着许山南的手往人群中挤。
一连串的推搡和抱怨,两人挤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
苏水北还要往前走,却被许山南一把搂在怀里。
荧光棒、手机光在四下晃动着,游走着,人群跟着歌声躁动,许山南特想疯狂,却又怕瘦瘦小小的苏水北被挤坏了,所以紧紧地抱着他。
许山南心脏猛烈地跳动声在苏水北耳边格外清楚。
他抬起头看着这激动又紧张的家伙,看着他的眼睛中充斥着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光芒和享受,觉得这家伙当真是帅极了。
当唱到唯一那首歌的时候,许山南跟着哼唱起来。
低头瞧着与自己对视的水北,深情地唱着,“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唱到着许山南嘴角一抽,竟然哭了起来。
苏水北踮起脚尖,亲上了这家伙的嘴。
灯光四下晃动着,间或打在他俩的脸上,许山南的睫毛又黑又长,特别好看!
尖叫声、呐喊声、欢呼声,所有的这一切仿佛都是给他俩准备的。
苏水北闭上眼睛,将那人群的狂欢抛掷一边,只有两个舌头捕捉到的荷尔蒙,在迅速蔓延。
像是盛夏的蝉,像是盛夏的蜜蜂,大脑中的嗡嗡声浪漫又迷人得不断回荡,整个大脑欢腾一片。
大概十秒后,苏水北睁开眼睛,跟许山南对视着笑。
许山南笑起来真得太迷人,仿佛他的微笑就是光源本身,苏水北除了痴痴地看,脑袋中什么想法都没了。
旁边的两个妹子看着拥吻过后的两人激动地凑在一起讨论。
许山南看她们一眼,将苏水北护得更紧了。
此刻在他们眼中,最耀眼的不再是聚光灯下的王力宏,而是在彼此眼中都发着光的彼此。
因许山南怕旷课太久会被记过,所以与苏水北第二天便返程回了济南。
到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多,许山南叫苏水北先回家休息,自己骑着小车去商业街买了好多吃的。
也许是吃饱了瞌睡,苏水北只觉没有力气,索性家里睡了一下午。
许山南背了两份教材去,重点和笔记都帮着苏水北抄了一份。
下午四点时,许山南给苏水北发消息说自己从餐厅带饭回去,问他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一直到五点下课,苏水北也没有回。
许山南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不来上课,在家里乱约别人。
就此这许山南饭也不买,笔记也不抄,扫了辆单车骑着就往家里冲!
一路上脑子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在家门口时,许山南迟疑一下,蹑手蹑脚地进门。
书包还没来得及放下,这家伙便推开了卧室的门,瞧着苏水北还在睡觉,他这才深吐一口气,放下心来。
将书包放在沙发上,许山南走过去床边,趴在苏水北的耳边小声问道,“仔仔,还要继续睡么,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苏水北只应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继续睡。
许山南觉得事情不对,平时水北也不是贪睡的人,伸手朝他额头探去,才知苏水北发烧了。
想也没想,许山南便冲出去给苏水北买药,又餐厅买完粥,又去超市里买了些面包水果。
全程狂奔的他在这寒冬时节里竟然跑出了一身汗来。
再回来时,苏水北已经起床了,正在客厅里举着杯子喝水。
瞧着身穿秋衣秋裤的水北,许山南眉头一皱,瞬间火大!
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包住苏水北一边呵斥道,“你给老子滚回床上去,自己发烧了不知道么!”
又从苏水北手中夺下水北,“这么凉的水怎么喝!”
搂着苏水北回到床上,将他严严实实地裹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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