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父母的老来女,父母疼爱,哥哥腻宠,叶子是被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因为叶子出生之时,哥哥已经是大学生了,对于这个意外得来的妹妹,不会跟她争宠,反而因为叶子可爱乖巧,并且有先天性心脏病甚至于情绪不能有过大浮动。对着这养的妹妹,哥哥很是心疼,甚至有时候比父母还要疼爱这个妹妹。
除去身体原因,叶子觉得自己挺幸福的,自己这一生最自豪的就是有一对感情很好的父母,小时候朋友、同学都有说起过父母争吵或打架之类的事情,可是叶子一次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在自己面前吵架。文雅的爸爸,漂亮温柔的妈妈,还有很疼自己的帅气哥哥,除了自己有些糟糕的身体,要是自己能够再健康一点,叶子就会觉得他们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
“妈妈,这是谁?”初中毕业搬家整理行李的时候,叶子带着大口罩,在一旁胡乱翻着,小叶不小心翻出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有一个很漂亮很淳朴的女孩,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很朴素,扎着两个麻花辫,估计是有些拘谨,所以只是对着镜头有些羞涩的微笑。照片是早些年的那种黑白照,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但即便是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女孩依旧很漂亮,给人种惊艳的感觉。
程菲接过女儿手里的照片,愣了半天,好似陷入了回忆,半天才带着沙哑的声音说:“这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见女儿好奇的眼光,程菲叹了口气,然后故意笑道:“这是你爸爸曾经暗恋的对象,算得上是他的初恋情人吧?”
叶子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爸爸的初恋情人不应该是妈妈么?记得爸爸说过当年跟妈妈是同村的知青,后来在共同劳动之中,产生了革命感情,最终走到一起的!
程菲笑了笑,许多事情早已经过去了,她从未介意,也谈不上释怀,将女儿搂在怀里,给她讲述了这个女孩的故事。
女孩叫小叶,大名叶馨宁,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将她放到爷爷奶奶家中抚养,小叶祖上曾是御医世家,他的爷爷医术很是诰命,小叶作为叶家唯一的孩子,自小就生活在草药堆里。因为从小生活在淳朴的乡间,所以小叶很单纯善良,即便在那个艰难的岁月,小叶依旧是被爷爷奶奶保护的很好,她善良,美丽,淳朴……小小年纪便有很多的爱慕者,小叶的爸爸苏阳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当时那个年代大家都只将爱慕放在心中,并未敢轻易的唐突。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叶悄悄地跟另一个性李的知青好上了,叶家老两口疼孙女,又害怕闹出丑事,就在孙女的哭诉下,很快让他们订婚成亲了,可是刚成婚,就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当初下乡并不是知青们愿意的,所以大家都近其可能的抓住这个能够返乡,并且有着好的前途的路子。李浩是个聪明的,他考上了大学……
后面的故事不用说,叶子就已经猜出来了,从妈妈怜惜的神情,小叶问:“是不是姓李的考上大学后,就抛弃了小叶姑娘?”
程菲点点头,曾经亲眼见证了那个单纯的女孩最后走向灭亡,所以自从女儿懂事开始她就将这些人情世故都没有瞒着女儿,女儿的身体本就不好,所以凡事有个预防针能让她多想一想。于是苦笑:“李浩一开始是真的喜欢小叶,毕竟她漂亮善良,说实话若是小叶参加高考绝对也考得上,可是为了自己丈夫,还有年迈的祖父母,她选择了默默地支持,可是小叶不能带给他好的前途,因此李浩大三那年,快临产的小叶收到了李浩要求离婚的信件……伤心欲绝的小叶,最终……一尸两命……小叶去世后,听说老两口也没活下来,没多久也去了。”
叶子沉默了,一个悲情女子的故事……唉!时代的悲哀啊!这就是爸爸之前对哥哥说过的错误的爱恋,摧毁的不止是两个人,只是妈妈为什么不吃醋呢?
“刚下乡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会,烧火做饭……都是小叶手把手的教的,妈妈因为不适应差点生病死了,也是叶爷爷帮忙免费医治的!那么纯朴善良的人,怎么讨厌的起来?再说她有没有做什么,只是你爸爸在朦胧中对她产生了好感而已,就是妈妈也很喜欢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程菲听了女儿的疑问,解释道:“再说你爸爸也只是少年思慕,跟她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追求美好事物的本能。当初为了度过高考,他们所有人都抓紧没分每秒的的时间学习,小叶帮了我们不少忙,这样的女孩怎么令人厌恶的起来?而且人家也没有做什么引人误会的事情……”
听了妈妈的话,叶子叹口气,不再追问,不管是妈妈,或者是爸爸,应该都很喜欢这个女孩,只是……她的命也太不好了……
将这件事撂下之后,叶子还偶然从妈妈口中套出自己小名的由来,确实是为了纪念这个据说是善良淳朴的女孩之后,就不太喜欢别人叫她小名。总觉得他们叫的不是自己,虽说不讨厌,可也是感觉怪怪的,于是强迫家人叫她的大名苏薇。
对于苏薇这样的要求,苏凯没有再说什么,女儿长大了,总有自己的小心思,从此全家改口叫苏薇的大名苏薇或者薇薇……只有家里一些老人没有改口。看着爸爸妈妈和睦恩爱的样子,还有爸爸对自己毫无原则的疼爱,他在苏薇心中的地位依旧没有变,她还是很满足于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就在这个家里,苏薇慢慢的长大了。即便是大多数时光只能待在病床上自己看书,但是苏薇还是幸福的。
只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为了拉住跟被人不小心差点推倒的挺着大肚子的嫂子,而从楼梯上摔下来么?
本来正等待疼痛袭来的苏薇,怎么也不能明白自己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就连吃睡都不受控制的婴儿。小名还是自己不喜欢的叶子,可是现在的她没有阻止的权利,每天被这么叫下来,竟然也有些习惯了这个名字。
虽然每日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睡觉,但是小叶子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这辈子有一个温柔的妈妈,以及一个总是挂在妈妈嘴边很忙碌的爸爸。小叶子清醒的时候经常会想,上辈子的爸妈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也会诅咒那个冲撞嫂子害的自己摔下楼梯的冒失鬼。
就在这么吃吃睡睡中,小叶子克服了心里生理障碍,慢慢的长大了,她开始能看清楚身边的事务,可是每日陪伴她的还是那个温柔文雅的妈妈,以及偶尔会上门的外婆跟舅舅。叶子满月的时候曾被舅舅带着去了外婆家,见到了大嗓门的外公还有一群的家人。可是更多的时候,她还是跟妈妈待在这个有些简陋的房子里。
虽然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但是有很多的书籍,也被妈妈布置的很温馨。小叶子看到这一切,不知怎的想起当初在医院走廊上听到的一个作者鬼畜的话:穿越古代没有牙医可怎么活?顿时觉得生活可能没有对自己那么残忍,自己即便是重生一回,竟然还是在现代。虽说比不上后世的便捷与繁荣,但是却并非不能忍受。
她平静的生活在这一两日彻底被打破,一天前爸爸突然说了句:“我要走了,要参加一项绝密的工作,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我此后的人生将全部奉献给工作,对不起你跟孩子。”
叶子原本有些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的这个爸爸是个渣男,往日里她就很少见到爸爸,虽然她还是婴孩,但是总有清醒的时候,可是却很少看到他,只是从妈妈口中说起了爸爸很厉害,经常夸耀……原本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抱起小叶子,叶子清楚地看到他眼角流出的泪水,以及他不断在自己脸上的亲吻,足以表明他有多不舍,可既然不舍……为什么要走呢?
接下来叶子努力保持清醒,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爸爸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妈妈的态度也很迷惑,她先是笑问“你要工作多久?”之后没有等到爸爸的回答,看到从未流泪的他的表现,就突然哭了,然后上前从背后拥住他,开始抽泣起来。
从前白天从没有在家里的爸爸,难得的在家里照顾着叶子,烁然笨拙,但是格外的仔细认真,看着叶子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与疼爱,叶子心里更是糊涂了,不过她现在只是一个只会吃睡拉撒的婴儿,根本无法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们需要文员么?这是我熟悉的事情。”
“哪怕只是帮你们整理资料,就跟我现在的工作一样?”
“即便是不能相守,也让我偶尔看你一眼可好?”
“虽然我的学识没有你们渊博,可是我也想为我们的国家做些什么?”
今日妈妈回了办公室一早上,回来就对爸爸念道,显然她知道了些什么。叶子听着这一声声哀切,有些考虑不过来,她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即将被抛弃的事实。爸爸因为工作的原因要离开这个家,归期未定,妈妈想要去追随,然后自己呢?一个不到三个月的奶娃娃,要怎么办呢?
重活一辈子,原以为会有一个幸福的家,温柔的妈妈,话不多工作也很忙,但是是妈妈口中很负责任的爸爸,可是……叶子不明白什么样的工作,能让他们放弃自己的孩子,将自己的家人抛却脑后?
“孩子,终将一日,你会明白的爸爸的选择,不是不想爱你,也不是不想伴你陪你成长,而是希望有一日,我们华国能够真正的不受任何国家的歧视与不公正的对待,能够在国际上有我们自己的地位,任何阴谋都在我们强大的国力面前无所遁形,为了更多能够经常陪伴女儿的爸爸,对不起!我的宝贝!愿你长大以后为祖国的繁荣而骄傲与自豪,愿你往后余生不再经历任何战争与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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