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因为戚慎的震怒, 车康岑在退下后便去后宫交代侧妻颜氏安排点心。

    “天子喜爱甜点,你务必要妥善安排。”他颇有些无奈,“孤已惹天子不悦,万不可再让他震怒。”

    他有一正妻二侧妻十几姬妾, 但颜氏是他最宠爱的侧妻,也是最聪慧体贴的。

    颜氏领下旨意,为这桩差事面带愉悦,她步出宫殿交代宫女准备点心,其实这点心早就做好了。

    在得知天子巡视的消息后她便已经在宫外找了个善做点心的老妪, 又将自己的妹妹颜欣儿接入王宫来。

    她这些年用尽手段也不过只是个侧妻, 正妻齐氏人老珠黄, 早惹君上不悦,奈何靠着母族在朝中的势力稳坐正宫, 屡次压她。她芙蓉之姿, 又还年轻, 且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此次若能把妹妹送上天子的龙床, 她不愁坐不上这正宫之位啊。

    月色如水, 从偏殿里提着食盒出来的女子轻盈迈步,晃动着杨柳腰来到颜氏身前。

    颜氏打量着自己这个妹妹,心头免不得有些酸意嫉妒。少女比她年轻好几岁,肌肤吹弹可破,一双狐狸眼总勾出一股媚态,连车康岑都差点就要纳了她这个妹妹为妾。

    颜欣儿红唇弯弯:“姐姐, 妹妹这身装扮可好?”

    颜氏瞧着那故意晃荡的鼓鼓胸脯,如常堆起假笑:“妹妹年轻貌美,此事势必要万无一失,天子殿偏门都已被我买通,天子喜爱糕点,你可要伺候好啊。”

    颜欣儿咯咯直笑:“知道啦,待我成了天子的宠妃,不会忘了提携姐姐。”她故意咬出“提携”二字,乐得看颜氏被气得脸发白。

    颜欣儿与宫女提着食盒往天子殿去。

    她信心十足,几乎敢断定第二天自己就会被册封为天子的妃嫔,毕竟在许国像她这样身娇体软还知如何取悦男子的美人不多。

    但她却被拦在正殿门口。

    这禁卫是王都来的,不顾她是侧妻之妹的身份,面无表情接过她的食盒,不让她进入正殿。

    好在偏门已经被打点好,没有汴都来的禁卫,颜欣儿只得从偏门进去。

    戚慎刚沐浴完,如墨乌发搭在肩背,只着一袭玄色寝衣,腰带未曾系,心口滚落下几颗水珠。

    寝殿中没有点灯,他微有些不悦,却在绕过屏风时闻到了空气中的一抹脂粉香。常年习武让他捕捉到一道轻盈的呼吸,是个女子。

    他眸色瞬间阴沉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系上腰带,借着月光点亮了宫灯。

    龙床上躺着一个女子,瞧见他的脸痴痴失神,却并无惊慌之色,很显然是刻意等他。

    谁给的胆子,敢爬他的床?

    颜欣儿见戚慎震怒,忙光着脚下床拿起食盒。

    “天子,臣女是侧妻颜氏之妹,特携点心给天子品尝,也是来伺候天子就寝的。”她昂起一张娇媚的脸。

    戚慎眸底皆是厌恶之色。

    早年间汴都朝中也有人给他献美,但得知他震怒不喜,后头都未敢再犯。他也知此次出巡势必会有心机之人献美,早交代禁卫不准放女人进来,还是防不胜防。

    “天子,您别动怒,欣儿会的很多,一定能让……”

    “滚!”

    就这也配叫心儿?

    戚慎恼羞喝道项焉入殿。

    他的动怒也只在一瞬间,这种事不配消耗他的心情。他喊让车康岑滚过来,又面无表情扬了扬手。

    项焉知道这扬手代表什么,刚才被叫进来时,刚到殿门口听闻殿内的两道呼吸他便已然知道犯了大错。他矫健起身,提起地上的女子走出了殿。女子的呼救只喊了一半,下一刻已然永久地沉睡下去。

    车康岑赶来时殿内灯火通明,他却无法得到戚慎的召见,瞧着地面那具美丽的尸体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除了他那个宠上天的侧妻敢干这种事,还有谁敢犯天子的禁忌。他恼羞成怒让宫人去将颜氏喊过来。

    寝殿内已经换了新的床单被褥,但戚慎仍是震怒的,窗户大敞,唯恐殿中再有那股脂粉味道。

    他忽然就很想念景辛,拿出今日那幅画瞧着她的眉眼。

    他明明说好要添腹入画的,她却只让程重楼给他画了这一张脸。

    他展开那信,她的字还是写得不好看,有的斜有的瘦,唯独那句“想您抱抱”格外娟秀,仿佛女子那张气质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脸都清晰地跃然纸上。

    殿外车康岑在喊知错,戚慎懒得理会,让人跪了一夜,翌日将偏门的宫人都赐死了,颜氏被贬为姬妾,许国岁贡多罚了一年。

    还要再走几国,这规矩立得越严越好。

    从许国启程去往都兰国,戚慎坐在銮驾中给景辛写信。

    末了,他加了句:字迹日渐娟秀,甚好。

    他上次不过就说了她一句“字不好看需勤加练习”,她就找管宗代笔,不再亲手写信来。

    竟这般记仇。

    ……

    汴都王宫内,景辛这几日睡眠很差。

    她这肚子越来越大,几乎每晚都要胎动几下,不知道这腹中的宝宝有多调皮,她每次都只能等腹中没动静了才睡得着。

    戚慎的信传回棠翠宫。

    [ 辛丑日寡人从许国启程,去往都兰国,许国所备酥点皆无雪媚娘、蛋糕、饼干可口,尔若得闲,可做些爱心小饼干连同回信寄回。另,字迹日渐娟秀,甚好。]

    今日夸她字写得好了?

    她也没进步啊。

    景辛弯起唇角,似乎知道他是怕她不会亲笔回信。

    她没在这信上瞧见关于程重楼回图画院的任命,翻了下空空的信封,也没有册立的旨意。

    但不一会儿寿全便进来禀报道:“娘娘,太宰方才亲自来崇明门给您传达王上的旨意,说答应了您的请求,今日便诏程画师重入图画院了。”

    这顺利得让景辛有些诧异:“还有呢,可有别的要求?”

    “王上让程画师即日起画一百幅王上与娘娘的恩爱之作。”

    果然符合他的狗性。

    她提笔回信。

    [ 感谢王上采取臣妾的建议,小饼干奉上,切莫贪食。另外,想知道您在许国的见闻,许国的食物好吃吗,风土人情怎么样,王宫里诸侯的夫人世妇美貌否,您可有美人伴驾呀,许国的女子美不美啊。]

    她不忘卖惨,又写自己最近因为胎动睡不好觉。

    翌日,她交代长欢去冰窖里准备好食材,这地下冰窖的事已经被她封了口,那夜只说是自己把食材存在了冰窖。留青与挽绿都不曾仔细留意过,除了长欢与寿全,还无人知道那些食物是凭空而降。

    景辛没有亲自动手,让雨珠按她教的做法替她烤饼干。她如今肚子越发的大,做这些容易累。

    饼干做好后,景辛给自己留了小份,剩下的两大罐都放在信中交给了信使。

    入夜后景辛在床上没睡着。

    腹中胎儿今日终于不再动了,但总觉得平卧侧卧都不太舒服,她莫名有些烦躁,起身喊来宫人。

    进来的是雨珠,景辛诧异了下:“今日是你值夜?”

    “娘娘,是奴婢。您有什么吩咐?”

    “你白天做饼干也累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后晚上不用来值夜。”景辛交代准备步辇,她要去紫延宫睡。

    留青与挽绿被叫来,都觉得有些不妥。

    “那是天子的宫殿,天子如今不在……”

    景辛红唇噙笑,望着墙壁上高悬的那把宝剑:“天子不就在这嘛。”

    两人无法,只得任由她托着大肚子睡上了龙床。

    这么大的床一个人睡,别提有多舒服。景辛脸陷在这柔软的枕头里,弯起唇角,身下床榻很软,床帐里还有专属于戚慎的龙涎香,她安稳地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紫延宫的宫人们平日里都只是伺候天子,如今变成伺候景辛,虽然不用近身服侍,但各人心底都在等着天子回来治罪。

    这龙床是一个妃子能睡的吗,再受宠也不可这般放肆吧。

    景辛一连三天都睡在龙床上,长欢终于忍不住了,早晨梳妆时悄悄同她低语。

    “娘娘,还是等王上回来您再过来睡吧。”

    景辛失笑,他若是在这她肯定不会这么勤地过来,毕竟过来就是点火烧身啊。

    长欢面色犹豫,又很气恼:“奴婢昨夜不知听到哪里在传,说您野心昭然,这是想当王太后……”

    景辛诧异了下,怫然拍案,妆台上的瓷瓶奁盒受力拍倒,啪一声摔倒了地面上。

    “天子还没驾崩呢,敢说本宫想当王太后,本宫生儿生女都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

    她下令把整个王宫翻过来彻查,反正戚慎没后宫本来就已经够清闲了,她就杠在这件事上了。

    两日后,宫中已然查明,是从朝堂上失宠的两个大臣口中传来的。

    这二人极尽谄媚,原先得戚慎宠信,但自从景辛性情一改后戚慎也变得收敛许多,推行文诏制,启用文官,此次出巡也未带上他们,愁抓不住能邀功的事,除了造谣,早已经在景辛搬入紫延宫的第二天就把消息写信捎给了戚慎。

    后宫里传谣言的宫女都被景辛惩戒了一番,但朝廷的事她不想干预,顾平鱼来请示她,隔着屏风,景辛让他请示戚慎处置。

    顾平鱼原本就受她点拨,如今能为百寮之长,十分感激景辛,领命后关心问起:“那娘娘住进紫延宫,可有天子准诺?”

    “没有,但是我有天子的宝剑,见剑如见天子,我每日都是跟宝剑一起睡的。”

    她尾音轻软,逸出一声低笑。

    顾平鱼一向镇静,也不免面色微红,隔着屏风望了眼她朦胧身影,敛眉道会为她妥善处理。

    两个臣子的信比顾平鱼的请示要早一步传到戚慎跟前。

    望着这信,他有些不悦,没等顾平鱼的奏折来就已经下旨革职拔舌。

    成福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体会到天子开始使用酷刑,脊背一凉,想劝又不敢劝。历朝天子都有一套刑法,这二人中伤景妃与龙嗣,已经是大不敬之罪了。

    顾平鱼的奏折送来那日,戚慎正在驿站休憩。

    屋外有禁卫把守,他坐在屋内瞧着这奏折,上头写景辛把剑当成他,每日都与剑同眠。

    他心一软,忽然就觉得他是不是不该在此时出巡。

    他提笔给景辛回信,说龙床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不过就是一张床而已,他都甘愿把自己给她睡,何况只是张龙床。

    信使拿走信时又带来了几份从汴都传来的信。

    除了与景辛通信,戚慎每日都会收到留青传来的景妃起居日常,她做了什么他都知道。太医院也每日都会传来一日三回的诊脉结果,告诉他龙嗣发育得很健康。

    戚慎边看边吃下宫人喂到唇边的爱心小饼干,望着这关于子嗣的请脉记录轻笑。

    此事过后,王宫和朝中都知道景辛是不能招惹的宠妃。

    ……

    景辛等这日自己精神好些,将北都四子诏入王宫来听他们讲故事。

    她这现实版的耽美广播剧让挽绿与留青尴尬到暴躁。

    顾阴正说道:“于是当夜风清月朗,李旭被诏入王宫侍奉刘天子,二人相伴彻夜。这还是娘娘你给了草民那断袖的灵感。”

    留青出声打断:“今日就到此,娘娘与龙嗣要用晚膳了,奴婢送四位才子出宫。”她示意挽绿去送人。

    景辛没有多说什么,隔着屏风朝北都四子道了别:“我会捧书拜读的,多谢四子陪我打发时光。”

    四人直呼她太客气。

    留青催挽绿:“还不送四子出宫,天都快暗了,可别耽误了四子。”

    这分明是赶客,景辛也不恼,留青最好把她的所作所为都告诉戚慎才好,他都走一个多月了,信上不仅说许国给他安排了美人被他拒绝,还说都兰国的女子美。她已经不想再给他去信。

    她起身回棠翠宫去吃晚膳,难得今日想吃水果千层,让雨珠帮她做了一份。

    她以前也跟戚慎一样爱吃甜点,但自从怀孕后觉得腻味,便吃得少了。

    今日晚膳上不仅有千层,还有陆国刚运输过来的新鲜大虾。

    景辛吃完后终于想起来去给戚慎画画。

    这画拖了许久,索性今日吃得撑还睡不着,她托着肚子走进书房。

    但房中却已亮着灯,是挽绿伏案在写东西,听到景辛进来,忙起身朝她行礼,一边慌张收起那本子。

    “写的什么?”

    “回娘娘,是您每日的起居……”

    景辛失笑:“王上这么八卦么。”

    挽绿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景辛:“把灯都点亮,我要画画。”

    景辛在画架前坐到深夜。

    她笔下的Q版戚慎少了真人的凌厉,多了萌态。画中的Q版戚慎坐在一堆甜点前,捻起一块马卡龙饼干递到一旁的Q版少女嘴边,地上有个跟戚慎五官一模一样的缩小版小人,自然是她腹中的孩子。她也不确定会不会是个小王子,索性先按小王子来画。

    这幅一家三口的画温馨又可爱,戚慎会介意她把他画得威仪全无吗?

    留青过来请她去睡觉,瞧见这画惊讶道:“这是王上与娘娘,还有小王子?”

    景辛失笑,忽然感觉自己想象中的戚慎太美好了。

    他不该是这个样子,他心中王权第一,宁愿把她与孩子丢下都要远行,怎么可能有画中这么可爱。

    留青却笑:“王上若是见到此画必定十分喜悦,奴婢这就差信使传去王上那边。”挽绿也在旁笑着称好。

    “过两日吧,你去司工坊找绣娘绣一个王上腰间的佩绶。”她拿出下一张画,是她的卡通手绘头像,但却是按照上辈子的那个她来画的,“把这画上的人绣上去。”

    这种卡通版人物跟真人不完全相似,也看不出异常。

    挽绿当即笑着揽下:“交给奴婢吧,奴婢明日起早安排下去,王上收到一定会高兴的。”

    *

    戚慎收到景辛这幅画和佩绶时已经在陆国境内。

    已是寒冬,陆国却因独特的地势环境暖如春日。

    一望无际的辽阔海面就在道路两侧,陆扶疾携百官早已恭候在城门外,跪满一地,齐声恭迎他入陆国。

    戚慎被这声音吵到,挥手制止。

    新册立的随侍官穆邵元忙道:“天子有令,暂勿惊扰。”

    戚慎高坐于銮驾中,望着画中温馨有爱的画面不禁失笑。

    这就是他可爱起来的模样?

    眼睛大得像圆滚滚的东珠,嘴唇又红又小,鼻子就是一个小点,却不难看出他小心翼翼地喂着身边女子吃点心的那股萌态。

    完全有失他天子的威严嘛。

    她倒可爱得乖巧,还有脚边这个小人儿,跟他一个模子刻的,比他憨萌可爱。

    他边笑边打开锦囊,取出那个绣着景辛卡通头像的佩绶。

    这画有几分像她,却又不完全像,但也是俏美可爱。

    他爱不释手,亲自系在腰间玉带上,展开她的信。

    [ 都兰国女子那么美,天子可别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臣妾这几日辗转难眠,又起了牙疼,太医说这是正常的,臣妾却寝食难安,只得抱着宝剑入睡,日子太难了。]

    戚慎最爱看景辛的信。

    乐于看信中她的抱怨,又喜欢她的叮咛。

    他眉梢惬意扬起:“陆公平身,启程去你的王宫。”他想起景辛爱吃的虾,“寡人今日要吃海鲜全席。”

    如今他已经离汴都十分遥远了,信鸽加上信使的传递时间比之前要多上一二日。没有等到回陆国王都再写信,他直接就在颠簸的銮驾内伏案执笔。

    [ 收到画像,寡人心悦。佩绶之上美人娇俏,甚好。已达陆国,寡人即将尝尽爱妃所喜之海鲜全席,馋否?待寡人吃遍再告之爱妃滋味。]

    冬日里,窗外艳阳高照,如沐春风。

    车帘轻盈扬起,他瞧见陌上野花,喊了车停。

    “那花,摘一朵。”

    他写:陌上无所有,赠卿一枝春。

    景辛收到这信时有被气到也有被撩到。

    馋否?

    你逍遥在外吃海鲜全席,还问我馋不馋,太欺负人了。

    她今日就只剩下六只大虾!

    可这句“陌上无所有,赠卿一枝春”却令她心口悸动。

    那粉紫色的野花夹在书中,早已枯萎,但花瓣上纹路清晰,仍有枯花的香,也依旧很美。

    长欢在旁震惊了一下。

    景辛不解,长欢道:“除了臣子能被天子唤为卿,便是正妻能被唤为卿。”

    景辛微微失神,转瞬失笑,不过就是一阙诗罢了。

    她提笔回信,十分简单的一句问候:海鲜好吃吗?

    这信送到陆国王宫时,天子殿内的太医刚刚请脉退下。

    戚慎无精打采躺在龙床上,寝衣敞露,这副衣不蔽体的模样下肌肉喷张,面对景辛的信沉静的眸底才有了丝波动。

    他挺直脊背展开那信,十分简单:海鲜好吃吗?

    戚慎低头看心口处那红灼的肌肤和手腕上因为发痒刚刚抓出的几条红痕。

    不好吃。

    海鲜一点也不好吃。

    他那日十分兴奋地去吃了海鲜全席,准备写信馋她一番,入夜后便浑身发痒起疹。

    陆扶疾带着太医来看,太医道这是他海鲜过敏。

    他竟然因为半只螃蟹就过敏成此般模样,未曾馋到她,自己落得罪受,恼羞成怒,又无法牵罪于人,只得自己憋屈养了数日。

    他提笔:难食至极,寡人今后再也不食海鲜。

    作者有话要说:[陌上无所有,赠卿一枝春]注:此句出自古诗《赠范晔诗》中的“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卡在这句诗上半个小时,作者的水平实在写不出惊艳的诗句,改编了这句,备注一下,勿喷啊(T▽T)

    今天没有加更哈~小仙女们早点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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