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末看着盛延那句话,表情有一瞬的凝滞,他有点纠结,过了一会儿才往聊天框里戳字。
“不用。”
也不是不喜欢,他就是觉得别扭。
味道怎样都在其次,就是,大白兔,幼稚。
尤其盛延每次都跟哄小孩儿一样。
主要原因是盛延的态度,他以前没这么矫情的。程末想。
盛延有点诧异地看向程末。
“不喜欢?”
不能吧,他同桌沐浴露都是奶味儿的。
程末挺想顺势说不喜欢的,转念又想起了盛延那个看他吃糖能被安慰到的奇怪特性,他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语言。
“太多,会腻。”
偶尔吃吃没关系。
盛延理解地点了点头。
确实腻,他每次一根棒棒糖没含完就腻了。
程末松了一口气。
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消息,前缀没显示全,程末退出去,这才发现自己的消息列表里多了一个群聊,群聊名称——“狂拽酷哥激情搞事夜聊群。”
程末:“……”
这群毫无疑问是盛延拉他进的,他正要用眼神给盛延画问号,就见群里弹出提示:
yannn修改群名为“奋发向上学习交流群”
程末看向盛延,盛延小声说:“都是班上的,钱进也在里面,嫌烦你就开个免打扰,平时挺热闹的,无聊的时候可以看他们说段子。”
程末点了点头。
他往前翻了一下,发现盛延拉他进去后群里一溜下去都是整整齐齐的“欢迎程学神”,他看着看着就对“程学神”这个称呼麻木了。
这时正巧下课铃响,安静的教室瞬间躁动起来,去食堂的时候总是最激动的,铃还没响完教室里的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只有盛延和程末在不紧不慢地收拾桌子上的书,丝毫没受周围躁动的环境影响,收拾好后偌大的教室里竟然就只剩他们俩。
盛延拿着手机在嘴边说话:“别整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庆功宴,这才哪到哪,真这么有精力就多刷两套题。”
盛延心里清楚这“庆功宴”的目的不在于庆功,其实就是想找个由头吃火锅,平时孙晓飞他们要闹腾就闹了,今天不行,本来他同桌昨晚就没睡好,中午午休的时候也一直没睡,晚上得早点睡,好好补补觉。
看到盛延这条消息的人都有点不好的预感。
配上盛延刚改的群聊名称,那预感更是强得仿佛能凝成实质——一只学习味儿的盛哥,杀伤力是巨大的。
庆功宴没了,上完晚自习后策划庆功宴的几个人走出教室时脚步都有点萎靡,孙晓飞特意从前门绕到后门,发现他盛哥还戴着耳机在听网课,浑然不觉下课了,一看就是被“学习”那个小妖精彻底勾走了魂。
他们玩的近一点的一共八个,每个人都过来晃了一圈,盛延当不知道,眼皮都没抬,程末在看书,很专注,压根没发现不对。
这让原本还想着和程末搭搭话的人有点遗憾。
不过没关系,进了群就是能玩到一块儿的,以后总能说上话。
程末给自己一节课安排的任务量都是算着时间来的,今天慢了一点,但也没差太多,也就差了个四五分钟。
他开始收书,盛延注意到他这的动静,也收了手机:“走,回宿舍。”
程末点了点头。
今天不翻墙,回到宿舍还没熄灯,照例让程末先去洗澡,盛延坐在桌前,掏出手机继续看昨天没看完的比赛。
夏季赛最后一场,他没来得及看直播,排名早已经出来了,IF出线应该不是问题,盛延没去搜具体排第几,毕竟跟着比赛看才有意思。
他没打算走职业这条路,以后大概率不会再去俱乐部了,按理说没必要再关注比赛,但IF对他而言有点不太一样的意义。
暑假去青训完全是一时冲动,那天刚和老头吵完就看到IF招青训,他刺了老头几句后顺便打了个赌,第二天他就买了机票飞过去。
他到了那边酒店才给俱乐部投简历,丝毫不担心选不上,毕竟实打实的战绩摆在那儿。
后来确实没出意外被选上了,那时候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要让盛恒卓好好看看,他就是随随便便玩个游戏也能玩出名堂。
毕竟是和家里赌气出去的,浑身上下都拧着一股劲儿,他到了俱乐部后整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教练到别人那儿是劝着多练,到他这儿却三番五次让他回屋睡觉。
他在青训队里表现很突出,没多久就被安排到一队当替补,因为要和队里的人配合,没少和队里的人一块儿打训练赛,打了几天训练赛后就和一队的几个熟悉了。
那时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憋着劲儿,队里的人明里暗里地开导他,他年纪最小,能感觉出队里的人都是拿他当自家弟弟看待的,几个糙得不行的汉子每天想着法子在他耳边讲冷笑话和段子,就想让他放松放松,别比自己那么紧;队里一块儿点的外卖,就他的那份每次都会多加一个鸡腿;训练赛出点儿失误,对别人,复盘的时候教练和winter两人一块儿骂,到他这儿就是“没事儿,谁还没失误过”。
盛延头次感觉到了一点家的感觉。
在俱乐部,除了做饭的阿姨就全是汉子。
这话盛延到现在都没和任何人讲过。
一是觉得太矫情;二是后来混得熟了,队里那几个对他也不像原来那样“百般呵护”了,一个赛一个嘴毒,他就是想矫情也找不到场合。
想起之前的事儿,盛延啧了一声,勾了勾嘴角。
这一趟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挺多的,要没有这一次的经历,他没那么快和盛恒卓谈开,可能到现在还在脑抽似的没完没了折腾。
他在学校就是闹翻天了在盛恒卓心里也就是“不开除不记过就任学校处置”的事儿。
盛延现在一直觉得之前的自己就是个傻逼。
他现在已经点开了比赛的第四场,各个队的图标在地图上散落,IF还是跳机场,解说在根据各队跳点激情分析形势,盛延点开全屏,挡住排名栏。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看比赛没有?”
“第一!”
靠。
盛延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从全屏退出来,点开排名栏,IF的logo就在第一行。
叹了叹气,他给winter回复。
yannn:“没看。”
yannn:“现在还有看的必要?”
手机很快又震了好几下。
IF-winter:“那必须啊,欣赏一下哥哥们的英姿。”
盛延熟练地发过去一个呕吐的表情包。
俱乐部的基本都是夜猫子,这个点应该都在直播,盛延进直播软件找到他们的直播间一人丢了一架飞机。
他最后去的就是winter直播间,还没退出去就听见winter贱兮兮地对着摄像头抛了个媚眼:“谢谢延延,老板大气。”
暑假那会儿他虽然只正式和一队打过一次比赛,但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他的id,再加上winter做作地感谢方式,直播间讨论区关于他的评论刷得飞快,盛延连忙退了出来。
想起刚才那个媚眼,盛延眉心跳了跳。
辣眼睛。
他现在很需要他同桌帮忙洗洗眼。
他看向盥洗室的方式,水流声已经停了,可他同桌现在还没出来。
鼻间隐隐有奶香味儿,时从盥洗室透出来的。
盛延立马想到了什么,他打开一个线上购物的平台,往里面输了两个字——“奶糖”。
同一种糖吃多了确实容易腻,多买几种换着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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