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传来消息说……中原干部他……殉职了。”广津柳浪垂下眼眸,劲瘦的脸上不悲不喜,他斟酌着语言告知了尾崎红叶这个不幸的消息。
整个Mafia内部开始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氛围,而潜在的敌人也重燃心思开始蠢蠢欲动,这一切都源自于港黑最强战力的陨落。
说来也可笑,最擅长重力的重力使最后被重力夺去了生命,恐怕外界要流传很长一段时间这种说法了。
尾崎红叶逗弄着泉镜花的手指僵住了,少女从回来后就一直绷着一张脸,她抿了抿涂满了精致口红的嘴唇,狭长的眼型因为垂下的原因让人看不透她眼睛中的情感。
她在想中原中也在她手下学习过多长时间。好像是从刚来到Mafia的时候就跟着她了,当时个子小小的少年,怀着一腔热忱,虽然个子没有长高多少,但是他的成长大家都有目共睹。
港口Mafia的敌人提到中原中也,无一不被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但是Mafia的内部人员,可是没有一个不喜欢中原干部的。毕竟中原干部是出了名的爱惜下属和护短,虽然外表凶巴巴的,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温柔的人。
除了首领太宰治不这么认为!
泪水忽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了下来,一颗一颗滴在了泉镜花的手背上,她仰起头看着这个Mafia资历最老的干部,连伤心哭泣的时候都是异常的优雅。
尾崎红叶还记得前几天中原中也叫她“大姐头”的样子,明明已经强调了很多次不要这么叫,赭发青年嘴上也说了改,但是下一次还是会按照之前的叫法。
“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局面,一个一心只有他的傲娇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尾崎红叶站起身子,她缓缓走向窗前,看着一望无垠的蔚蓝色天空,是赭发青年眼睛的颜色。
她早就看出来了,她的弟子对太宰治抱有不一样的情感。
虽然嘴上老是说“最讨厌的人”、“青花鱼”之类的话,但是太宰治真的遇到了什么事他第一个冲上前,对于敢于挑衅太宰治威严的人也是下了狠手。
太宰治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阴郁苍白的少年,尾崎红叶到现在也不敢说出自己有看透过他一分的心思,更遑论那个单纯到只会打打杀杀的矮个子干部了。
泉镜花扬起了脸,眼睛里满满的迷惑,她不明白尾崎红叶说的话,明明平时中原干部对Boss的厌恶谁都能看得出来。即使不明白泉镜花也没有打算开口询问,她鞠了一躬,退出房间。
*
“Boss,可否由我来操办中也的葬礼?”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某些地方尚且存在疑点,但是尾崎红叶看到了太宰治穿着一身血衣抱着中原中也从车上走下来的场景。
身旁持枪的守卫异常的森严,那个刚刚加入Mafia没有多久的银发少年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惊愕的样子。
尾崎红叶手里抱着红伞,静静地看着太宰治下令让其他人止步,半低着头,黑漆漆的头发遮挡住半张脸,呼吸很平缓,唇角似乎还挂着机械般的弧度,一如既往。
“不可能!”太宰治睁大眼睛,鸢色的瞳孔中依稀可以看到森森寒意,是刚才一瞬间涌现出来的,脚步微顿,身体无意识地抖动了一下。
他早上穿出的衣服已经被小矮子的血沾满了,现在换的是平常穿的黑色大褂,红色的围巾在空中轻轻摇摆着,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眼睛微眯闪过一抹沉思,尾崎红叶跟着站在门口,等待着太宰治把自己稍微打理干净一些,她结合刚才黑发男人的反应想到了某种可能,然后又厌恶地摇了摇头。
太宰治一步一步走进浴室,他打开冷水的开关,直到浴缸里接满了水,然后轻巧地解开了中原中也的扣子,露出了那片布满了吻痕的胸膛,明明昨天还是在一起温存的。
太宰治嘴唇翕动了两下,苍白的手指比起失血过多的中原中也还要白上几分,他把额头轻轻抵在赭发男人的脖颈处,片刻把仿佛睡着了的中原中也放入浴缸。
“算是满足小蛞蝓最后一个愿望了。”
池水瞬间被染成了红色,太宰治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割腕自杀时的场景,当时好像没有这么的红,他的眼睛望着了水面,像是要透过它看着什么。
良久,太宰治拿起毛巾,开始细致地擦拭着赭发男人的身体,直到他重新变得干干净净。微长的头发柔软地飘浮在水中,浓密的睫羽处坠着几滴水珠,太宰治又用手背贴了贴中原中也的脸颊。
真的不会醒过来了。
他又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将绷带一圈一圈缠绕在身体上,然后抱着中原中也走出了浴室,放在床上,无光的眼眸与苍白纤细的身体在这个昏暗的室内让人联想到死亡与冰冷。
他随意拿起毛巾耷在头顶,没有擦的意思,想到了门口的人,唇角下意识地勾了勾,麻木到了极点,要被寻仇了。
“进来吧!”
“Boss,我记得曾经提醒过您,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要再多给别人阻止你的可能。”语言中都是敬语,但是语气却很容易让人听出怨怼,尾崎红叶推开房门,不理会门口守卫猜测的眼神。
尾崎红叶不是不生气的,她看着门口那个名叫“中岛敦”的少年,想起了前几天喝的醉醺醺的中也向她吐槽有一个新人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不尊重他这个前辈。
喝醉了的重力使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在熟悉的人面前无理取闹,尾崎红叶只能无奈地附和着,却看到了藏在中原中也心底深处的酸意。
他的弟子喜欢太宰治,但是本人还没有意识到,尾崎红叶也没有点醒他的意思,因为注定不会有结果,直到今天早晨看到了太宰治脖子上的牙印。
又何必呢?
尾崎红叶在心底发出沉重的叹息,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太宰治。她抚了抚振袖,粉红色的眼球紧紧注视着刚刚洗完澡全身潮湿的黑发首领。
拿着棍刀的夜叉飘浮在空中,锋利的刀刃折射着冷光,无机制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太宰治单手捂住眼睛,嘴唇中泄出一丝笑声,“因为很有趣……”
很诚实的回答,诚实到尾崎红叶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怀疑。
“原来如此……”
夜叉的头发伴随着主人的心神张牙舞爪,但是在尾崎红叶揪住太宰治的衣领的一刹那,就消散在了空中,但是优雅不同往日的女人没有丝毫停顿。
这是一个及其不尊重的举动,尾崎红叶抽出藏在红伞中的刀,逼问的声音如同冰锋的利刃,“为什么临走的时候要对他做这种事?为什么以前总是对他做一些暧|昧的暗示?”
按照他的头脑,本来可以避免的,哪怕是随意编造一个国外需要中也去镇压的谎言,中也也一定会相信,这样就算是日后很伤心,至少还活着。
“因为中也很有趣。”丝毫不在意已经被刀刃划破一道口子流下鲜血的脖颈,太宰治也没有打算开口叫人的意思,他满足地眯着眼睛,像是偷了腥的猫。
纤长的指尖慢慢挪开危险的刀,太宰治又恢复了往常阴郁的首领姿态,他矜贵地松了松领口,鸢色的眸子暗沉沉地转动着,“葬礼的事不会再议,红叶干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把刀收回刀鞘中,尾崎红叶露出苦笑,看着太宰治走到旁边供休息的房间,这个人连她不会杀他都料到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出乎他的意料的,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咔嚓——”
转过的身体停了下来,尾崎红叶听到了那边传来了玻璃打碎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太宰治扶着门框,指尖用力到抠进了木制的材料里,迸出了血液,眼睛瞪得染上血丝,以一种恍若是从地狱里挣扎而出的暗黑语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中、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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