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陈思精神有些萎靡,总觉得夜里一直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可是她太过疲惫,实在睁不开眼睛,幸好生物钟到点自动醒过来了,只是这会儿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
现在整个知青点,只有她还需要干活,刚来这边的时候,大队长可怜她又瘦又小,都没有自家的闺女大的样子,一看就是谎报年纪的,念在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全当没有发现,只是到底年纪太小,便好心安排小姑娘专门给村里的牛割草,总比地里的活要轻松很多,公分也够养活小姑娘了,唯一不好的是,这个活不似种地,分季节性,冬天所有人基本猫冬的时候,她还是要出去割两捆草背到牛棚去。
轻手轻脚的穿戴好,拿着昨天剩下的其中一个鸡蛋,打算再做个蛋花汤对付一顿早饭,剩下一个鸡蛋白水煮好藏在身上,等周红醒了后给她吃,一会儿乘着去后山割草的时候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可以吃的,不然还有好几天才发粮食,一直吃周红的口粮,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年头粮食就是命。
对付好早饭,拿好麻绳跟镰刀,再挂上装水的挎包,走出知青点,沿着昨天回来的方向,往后山走去,路上遇到好几个同去后山的婶子,陈思也学着原身的性子,低着头只顾埋头走路。
“陈知青,这么早就去割草啊?”快到山脚下,一个外号叫张大嘴的大婶一边殷勤的跟陈思打着招呼,一边快速的往这边靠过来。
陈思知道这个人,村里王大柱的老婆,王大柱是个老实人,可惜没摊上个省心的媳妇,张大嘴本名叫张翠兰,因为太爱张家长李家短的碎嘴,故而有了张大嘴这么个贴切的外号,陈思没有应付这种的人经验,只笑笑轻声应了句:“是啊!婶子也这么早啊!”
“嘿!咱们农村人,都习惯早起咧,不是我说,陈知青,你一个娇滴滴的城里小姐,这么辛苦干啥?婶子上次跟你说那事儿,你考虑的咋样?我那娘家外甥,不是我张翠兰吹,那是一表人才,他可是初中毕业的文化人儿,家里那是三间大瓦房,在我娘家村里也是独一份儿,村里多少大姑娘的想嫁我外甥,他还都看不上呢,他就喜欢你们城里姑娘这样的,说啥看着就有文化,你要是嫁给我那外甥,哎呦喂,婶儿跟你说,那可是掉进福窝窝里咯!”张大嘴说道激动处,一拍大腿,完全不给人插话的余地,满嘴的大黄牙,嘚吧嘚吧的冲着陈思直喷唾沫星子。
陈思悄咪咪的边上挪了一步,避开了快要碰到脸上的唾沫,张大嘴口中的外甥,她见过,隔壁村出名的二流子,家里条件是还可以,听说父母逼着混完了初中,再也不去上学了,也不下地挣公分,整天就知道小偷小摸的,还喜欢调戏人家大姑娘小媳妇的,村里村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祖祖辈辈都是在这边的,往上几代说不定还是一个祖宗,事情也没有闹大,但是这附近的人,谁不知道张大嘴外甥是啥样子的人啊。陈思只能佯作害羞的低下头,糯糯的回了句:“婶儿,我还小呢,家里还不让找对象,我这会儿还要赶去给牛割草,就不耽搁您忙活,先走了啊!”说完也不等张大嘴反应,撒腿就跑了,仿若后方有恶狗在追。
“哎...哎...哎...咱还没说完呢!”后方的张大嘴扯着嗓门喊道。看着小丫头没听到她的喊声一样,一溜烟跑没影儿了,张大嘴气坏了,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的:“呸,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瘦的跟个小鸡仔儿似的,一看就不好生养,我家大壮看上她,是她的福分,还在这推三阻四的,打量我看不出来呢,哼!什么玩意儿...”说完转身扭着粗壮的腰肢去找别的婶子唠嗑去了。
陈思一口气跑到了山脚下,撑着膝盖呼呼的大喘几口气,这具身体还是太差了,跑了这么几分钟,身上就开始冒着虚汗,手脚发软,休息好一会儿,调匀呼吸后,才顺着昨天下山的路口,走进山里。
她决定先去昨天醒来的那颗树下看看,看看还能不能回去,万一、万一能回到自己现代的家呢。抱着这样的美好憧憬,陈思来到了昨天醒来的树下,也不管脏不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倚靠着树干,恢复成昨天睁眼时的状态,几分钟过后再睁眼,果然还是不行,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异想天开了,陈思还是不可避免的失落了,甚至有些委屈的想哭,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会让她来到这里,明明她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也没有对之前生活不满意,为什么就让她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掉金豆豆,脑中又响起来了昨天睡梦里听到的声音......
“小姑娘,你终于来啦”沧桑有慈祥,陈思吓一跳,反射性的站起身四处望去,却并没有看到人,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你...你是谁?你在哪里?”陈思颤抖着声音问道,天知道她最怕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了,她都能穿越了,你问她信不信世界上有鬼呢?肯定信啊!!
这时脑中又响起了那抹有些遥远又似乎近在耳边的声音:“小姑娘,莫要害怕,我是你身后的大树,昨天你的血流到了我的树干上,你应该是草木灵体一族,天生能够与草木沟通,故而能听到我的声音。”
陈思听完,猛的转身,看着身后这颗大树,树木太高了,像一座宝塔,下面圆圆的很粗,越往上越细,仰着脖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能勉强看到枝头,等到了树顶,就成了一个尖了,整个树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圆锥体。昨天都没有仔细打量,这颗树在这样寒冷的季节还是绿意盎然的。陈思又往后退了几步,更好的打量起眼前的这颗树,她分辨不出这个树的品种,只能再次往后挪了几步,才问道:“你说你是这颗树,我怎么相信你?要不你动一动枝干让我确定下可以吗?”
话音刚落下,眼前的参天大树上的枝叶就无风自动了起来,惊起一片哗啦啦的响声,这样怪异的画面,吓得陈思又连连倒退几步,头皮都有些发麻,原谅她实在是没有见识过这种灵异的画面。昏暗的树林,无风自动的参天大树,想想就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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