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寒风刺骨,灰色的浓雾弥漫了大地,好像在掩蔽着自然界所起的神秘一样。也掩蔽住了陈思探寻的视线!
陈思只做不知,又走了几步,靠近小草的位置,装作很累的样子,将肩膀上的草捆放在地上后又坐在草捆上休息,这一路过来,她休息了好几次,所以现在停下休息一会想来并不会引起后面的人注意。
陈思揉了揉肩膀的勒痕,在脑海里问道:“小草,你能跟我说说后面跟着我的姐姐长什么样子吗?”
小草顿了下,半晌沮丧的回道:“小草不知道怎么说长什么样子啊?小草只知道也是个姐姐,跟着姐姐一路了。”
陈思暗笑,要一棵草形容人的长相,确实太为难草了,只能心里猜测,不是左小柔就是杜月梅了,别的人也没有谁这么无聊的跟踪她,她倾向于是杜月梅的可能性更高,左小柔就是个炮仗,什么事情都摆在明面上,只有杜月梅才会躲在阴暗的角落算计人。
这么想着便又问道:“那后面那个姐姐是跟我差不多高,还是比我高啊?”
这个问题小草知道,故而声音里透着开心:“跟姐姐差不多高。”
听到这,陈思可以确定是杜月梅了,毕竟左小柔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想想有些明白杜月梅为什么跟踪自己了,毕竟在杜月梅的记忆里,这时候的陈思应该已经死了,所以她怀疑很正常,看样子今天不能去捕鱼或者找猎物了,不过就让杜月梅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该怎么办呢?
陈思边想着办法,一边又背上草往牛棚方向走去,将牛棚里面的脏污整理出来,又在石槽里放上新割的草,期间都没有听到隔壁的咳嗽声,心放下一半。
又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刚刚她停下休息的土堆边上影影绰绰的有个人,陈思乌黑的眸子一亮,既然树爷爷的叶子能够随心摆动,那么小草应该也可以,便弯起红唇问道:“小草,你能绊倒那个姐姐吗?我不想她跟着我。”
“可以的,姐姐。”小草干脆的回答道。
“那等下那个姐姐经过你身边的时候,帮忙绊倒她就好,谢谢小草了。”陈思促狭道,又被她挖掘出一个新技能了,以后就方便多了,看样子她需要多多的用灵气滋养植物,这样不就是到处都是她的眼线吗?想想都美。
陈思拿着镰刀,麻绳什么的打算再去割一趟草,刚走两步就听到“哎呀”一声,杜月梅摔倒在地上了,陈思装作才看到她的样子,蹬蹬蹬的跑到她跟前,红唇微张,故作惊讶的问:“杜月梅同志,你怎么在这边啊?这是怎么了?摔着没有啊?”其实心里快笑疯了,在心里给小草比了个大母子,干得好!!深觉杜月梅是该的,让她满肚子的算计,陈思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个蔫坏蔫坏的。不然怎么看到杜月梅摔倒了,反而觉得无比解气呢。
杜月梅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其妙就平地摔了,不仅被陈思发现了,还扭了脚,脸色疼的煞白,心理暗恨,简直倒霉透了。
却又没有办法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疼痛,挂上虚假的笑容说道:“我是想进山看看能不能挖些野菜的,走到半路看到你,就打算过来找你一起进山的,谁想到摔了一跤,好像扭到脚了,思思,你能送我去村医那边吗?”
看着杜月梅面不改色的扯谎,陈思心里佩服的不行,要不是知道她一路跟踪自己,差点都信了她了。果然不愧是杜月梅吗?陈思深觉以后自己要更加小心了,谁知道这个人躲在什么角落里生毒蘑菇呢。
陈思想着送她回去也好,看她那脚,肿的老高了,十天半个月的都不能出来跟踪她了,也就没有推辞,便道:“那你等我一下吧,我把镰刀什么的先放在牛棚那边,带着不方便扶你。”说着也不管杜月梅的表情,往牛棚跑去。
确定陈思跑远了,杜月梅才露出了满眼的怨毒,使得本来还算秀丽的脸蛋都扭曲了几分,心里狠毒了陈思,如果不是为了弄清楚陈思为什么还没有死,她怎么会一大早的,不睡觉,顶着寒风跟着这个死丫头,还扭到了脚。
如果陈思知道此刻杜月梅的想法,大概会翻个白眼,果然有些人的脑回路太过清奇了。她理解不了。
扶着杜月梅一路艰难的来到村办的时候,刚好村医在,村医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大爷,有些严肃,成天板着个脸。说是医生,其实就是祖传的手艺,说不得多精湛,在村里也能做个赤脚大夫,村民有个疼痛发热的也都能给治好。
看到陈思扶着一瘸一拐的杜月梅也不多说,肃这张脸检查了下伤处,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扭伤筋了,这几天少走动。”说着拿出红花油不顾杜月梅痛的龇牙咧嘴的给推拿了一遍,看的陈思心里发笑。
等杜月梅付了钱,又把她送回知青点,才又往牛棚赶去,这会儿差不多早上8点了,家家户户都起床了,路上还遇到好多孩子,三两个的在一起嬉闹着,看样子今天想弄点好东西是泡汤了。还是看看能不能在外面吃一顿好的再说吧。
再次把割好的一捆草送到牛棚后,陈思左右看看没人,又不放心,在脑海里面跟附近的小草说道:“小草,帮姐姐留意着点,有人来这边就提醒我一下。”
脑海里立马传来小草欢快的声音:“好的,姐姐,小草记住啦!”
来到隔壁的草屋跟前,这次没等陈思开口,门帘就被打开,里面的老爷子走了出来。
韩卫国打量着眼前娇娇悄悄的小丫头,容貌姣好,但眼神清正,是个好的。虽还严肃着张脸,但是看向陈思的眼神柔和了很多:“丫头,昨天谢谢你。”
老爷子显然也是个不善说好听话的,憋出这么一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是陈思冲着他摇摇头,弯着眉眼道:“老爷子太客气了,我也是举手之劳,我叫陈思,老爷子您要是不介意,叫我名字就好,看您的样子,身体是好些了吗?”
“行,思丫头,老头子叫韩卫国。身体好的很。”应该说从未有过的好,不知道昨天的稀饭里思丫头放了什么?韩卫国不傻,一碗稀饭怎么可能让身体康复,感觉多年的暗疾都好了些。
他是老了,但心不瞎,这么大的恩情,他老头子记下了,就算等不到他能回报小丫头那天,他还有大孙子呢,到时将大孙子赔给这样小丫头就是了,老爷子心思十八转,面上一点不显,虎着脸又道:“以后不要靠近这边了,被人看见了不好。”
老爷子是好意,陈思听着也没有生气,现在的形式,被人看到她跟老爷子这样一个“劳改犯”接触,肯定对彼此都不好,便也没有推辞:“我注意着呢,老爷子,我今天想问您再借一下陶锅的,您看方便吗?”
韩老爷子是个干脆的人,也不问陈思借东西干啥,直接到屋内把洗好的陶罐拿出来递给陈思,摆摆手道:“走吧,走吧。”
陈思也不多待,将陶罐装进挎包里面,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韩卫国看着陈思的背影,脑海里闪现出昨天给他送稀饭的场景,他已经下放6年多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个6年,但他知道,黎明快要到来了,这六年多来,他靠着一个军人□□的意志,不管面对多少困苦跟侮辱都挺了过来,只是天不随人愿,他到底还是老了,前几日接连传来大领导的噩耗,再加上这几年的苦日子伤了根本,更有以前打仗时候身体里残留的暗疾,都因为一场伤寒彻底爆发出来,他以为他熬不了几天了,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没有再见见仅剩下的大孙子,也不甘心,他一生为国,最后尽然会死在这样的地方,他宁愿战死沙场,也算对得起他一生为国的心,对得起那一身戎装。眼盼着黎明就要来了,他却有可能看不到了,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这个叫陈思的丫头救了他。
他不知道小丫头给他吃了什么,但是身体回馈给他的感觉告诉他,肯定是绝无仅有的好东西,不然不会给他的身体带来这么大的生机,就好像整个人年轻了10岁一样,他也不打算去刨根究底,他韩卫国不是那不知道感恩的,上次孙子请人带来的信件中说,全国大部分像他这样的,都在平反中,孙子跟以前的老战友也在帮他活动,只要将来能有平反的机会,他照拂着小丫头就是。韩卫国在心里暗自决定着。
这厢陈思还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的善举,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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