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顿也不反驳,坐起来从衣服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昏迷的暗精灵。
达芙妮看到那暗精灵后,如猫眼一般的恶魔之眸紧缩起来,身体瞬间坐直,手指下意识地捏紧烟蒂:“这是魔王伊南养的暗精灵,怎么会在你手上?”
“快找个笼子给我把它装起来。我跟你说这就是个小型发电机,用途大了去了,有了它,以后我连电费都不用交了。”
“瞧你这点出息。”达芙妮哼了一声,“你在伊南统治下的光明联邦绑架了他养的暗精灵,你不想活了吗?”
牛顿笑得狡猾:“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小家伙在我手里?”
“哼,你自己小心一点吧,成天耍小聪明,别最后自己把自己给耍死了。我听说博罗现在满世界地追杀你,你来找我不会是想躲在我这里避难吧?告诉你,老娘可不想惹麻烦,不想做的话现在就滚,你一个人滚就行了,把楼下那小鲜肉给老娘留下。”
牛顿好笑地瞥了她一眼:“你还真瞧上她了?跟你说,你俩没戏。”
“怎么,不相信老娘的魅力,你没看到他刚才看我的胸都看呆了吗?”
“那是个女天使,没瞧出来吧。”
“什么?女的?怎么可能。”
“百分百纯正女天使,如假包换。”
达芙妮冷笑:“难怪对着老娘不举,原来真有了新欢,逃亡都不忘带在身边。”
“哪是我带着她,是她赖上我了,非逼着我给她找什么光精灵,鬼才找得回来。你别看她是个权天使,但是身手和力量都远在权天使之上,正好我被博罗追杀,权且留着她给我当几天免费保镖。这小鸟崽刚堕天不久,没常识加脑子有坑,容易糊弄得很。”
面对自己的老相好,牛顿无需隐瞒,直接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达芙妮一脸鄙夷:“这么久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卑鄙狡诈,连这么纯良天真的小天使也骗。”
纯良天真?牛顿心说她要是看到弗拉尔怎么凶巴巴地将他按在地下摩擦摩擦,绝对说不出“纯良天真”这四个字来。
这时房门突然被砰砰砰地敲响:“不好了,老板娘,你快下来,出大事了,下面打起来了!”
达芙妮打开门斥责慌慌张张的伙计:“嚷什么,老娘这小酒馆里哪天没人打架!”
“不是不是。”伙计火急火燎道,“再不下去,那小天使就没命了。”
一听是弗拉尔出事了,牛顿和达芙妮两人赶紧下了楼。
抵达楼下时,整个一层的酒吧内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那些原先吵嚷胡闹的酒客们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只有弗拉尔完好无损地盘腿坐在一张桌子上面,手里还抱着一根扫把,闭着眼睛两颊潮红,明显喝醉了。
达芙妮转头看向身旁的伙计:“你不是说她快没命了?现在这什么情况?”
那伙计看到大厅里这副情形也有点懵:“怎么会这样?那小天使喝醉后突然开始耍酒疯,莫名其妙地逼着那些酒客下跪忏悔,不肯跪就直接揍到跪下。这小天使力气大得惊人,我拦都拦不出,不一会就犯了众怒,酒客们全都暴动起来围住她要揍她,我看情况不妙就上楼赶紧叫你们了,哪里想到这小天使这么暴力,短短一会功夫竟然把所有的人都揍趴下了。”
牛顿听得也是无语,这小鸟崽醉酒醉出了新境界,竟然逼着恶魔忏悔,忏悔个鬼啊!这些恶魔们也是倒了血霉,遇着她这么个神精病。
牛顿走到弗拉尔面前,伸手去拿她手上的扫把。
弗拉尔猛地睁开眼,怒视他:“放肆,你是何人,竟敢碰我的毁灭之剑!”
牛顿看她抱着个扫把当神剑,愈发无语,哄她:“你该睡觉了,弗拉尔。”
“叫我尊贵的弗拉尔大人。”
“是,尊贵的弗拉尔大人,你该睡觉了。”
“不,我不能睡,战争还没有结束,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我要战斗!”
“战争已经结束了,尊贵的弗拉尔大人你可以安心睡了。”
“已经结束了?”弗拉尔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时候结束的?瑟洛呢,他为什么没有来迎接我?瑟洛,瑟洛,你在哪里?你说过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我……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这小天使真是戏精本精了,连撒起酒疯来都不忘角色扮演,竟还叫起了瑟洛默尔的旧名。
牛顿像哄小孩一样顺着她道:“他正在来的路上,你一觉睡醒就能见到他了。”
“他真的会来接我吗?”
“当然,你是他的双生子。”
“对,我是他的双生子,我俩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他怎么可能背叛我,是噩梦,一切都是噩梦,是噩梦……”
在酒精的作用下,弗拉尔终于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微笑着闭上眼睛,身体软倒进他怀里,彻底睡死过去。
灰尘在阳光下欢腾的跳跃舞动,睡在兽皮毛毯上的小天使在明媚的阳光下缓缓睁开眼睛,表情茫然而呆滞了几秒,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圣光普照的第五天,直到她的视线聚焦,看清窗户外那一大片绝对不会出现在天界的拥挤脏乱的民窟,才意识到自己依旧身在地狱。
她坐起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地面沉淀的大量灰尘和织物纤维被带起,在阳光中扑腾翻滚。
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陌生的堆满杂物的狭小阁楼里,她起身推门,沿着楼梯走到了一楼。
一楼的大厅干净整洁,空无一人,桌椅全都规规矩矩地堆叠着,与昨晚挤满酒客的吵闹环境完全不同,仿佛是两个世界。
“你醒了?昨晚睡的可好?”
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弗拉尔回头看向靠在吧台旁的女恶魔,昨晚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喝下第五杯那种叫啤酒的液体,之后的记忆就消失了,她如何上了阁楼,又如何睡着毫无印象。
这种失去记忆的感觉太诡异了,活了一千多年,除了在天使之坟里躺了两百四十年,她还没有丢失过这么长时间的记忆。
她向达芙妮走去:“昨晚是谁打晕了我?”
“?”,达芙妮挑眉,“打晕你?”
“我难道不是被人打晕了吗?”除了被人打晕,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她丢失了这整整一夜的记忆。
达芙妮被她逗笑了:“哪有人打晕你,是你喝酒喝醉了,还把我所有的客人全都干趴下了。”
喝醉?
弗拉尔晃了晃自己头痛欲裂的脑袋,难道这种感觉就是醉吗?
正说着牛顿神清气爽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胡子刮了,头发也用心地梳整齐了,比之前邋遢颓废的样子好多了,冲着大厅里的两人道:“早上好,达芙妮,弗拉尔大人。”
弗拉尔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面色一变向他冲去,牛顿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赶紧举起双手,看着她径直越过他冲到他身后的窗台上。
牛顿走到她身旁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除了天空飞过一群鸟,什么都没有,连行人都没有一个。
“弗拉尔大人,你看到什么了?”
弗拉尔抬头死死地看着天空:“是它!”
牛顿顺着她的视线仰头:“是谁?”
“抓走拉洛尔的那只怪鸟!”
牛顿看向天空盘旋的那几只鸟:“噢,你说那个啊,那是豹鹫没错,但地狱里养豹鹫的人很多,这些豹鹫未必就是抓走你精灵的那只。”
“不,就是它,我记得它的样子!”
弗拉尔说着跳窗而出,向那群豹鹫追去。
牛顿动作慢了一步,没拦得住她,只能展翅从窗户里飞出去,追上她:“豹鹫不都长一个样,你怎么能确定?别是看错了。”
弗拉尔笃定道:“我不会看错,我记得它身上每根羽毛的排列,就是它,没错!”
羽毛的排列?她当自己的眼睛是扫描仪吗?正常人怎么可能记得住这些细节。
不过既然她都那么说了,他不再多问,抱起她向前飞去。
两人飞出拥挤的民窟,一路追着那群豹鹫,看着它们最后飞进了一座雄伟的城堡,再没有出来。
牛顿在距离城堡还有段距离的地方降落,将弗拉尔放了下来。
弗拉尔疑惑道:“为什么不追了?”
“这是安烈斯公爵的城堡,我们不能再靠近了。”
“安烈斯公爵是谁?很厉害吗?”
牛顿用力点头:“非常厉害,安烈斯拥有全地狱数量最多的魔法晶矿,富甲一方,他城堡的坚固程度不压于魔王宫,内外都有大量的侍卫巡逻,守备严密。”
“那要怎样才能进去?可以像在地狱之门一样刷卡吗?”
“……当然不行!”那是公爵的私邸,又不是公交魔法阵!牛顿停顿了一下,沉声道,“弗拉尔大人,如果你的宠物是被放到精灵市场售卖,那还有办法找回来,但它若是被安烈斯公爵抓走了,那就没一点办法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绝不可能要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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