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野薰身上还套着家居服就匆匆赶到外面,通向温泉池的小路上已经站了几个人。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的衣服上还在滴着水,正围着毛巾权作保暖。
“这是……怎么了?”直到走进,浅野薰才发现尾田美智子浑身湿透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的躺在地上。安西隆和角川阳子似乎发生了一场撕打,衣衫都不太整齐的站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站在人群外的黑羽快斗看到浅野薰走过来皱了皱眉,脱下身上的外套给浅野薰披到了身上:“怎么没穿外套就出来了?”
浅野薰看着也没穿多厚衣服的黑羽快斗伸手就像推拒,看起来单薄的少年力气却意外的大,结结实实的把外套罩到了她身上。
在黑羽快斗三言两语的小声叙述中,浅野薰终于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听到声响赶过来的时候,尾田美智子已经溺死在温泉池里了。而安西隆似乎是看到了这一幕,一边和还站在池边的角川阳子撕打一边高声大喊,这才把还在寻找证据的侦探们吸引到了这里。
鉴于外面实在太冷,在场的人纷纷帮忙把尾田美智子的尸体挪到了屋内,众人也再一次聚集到了客厅。
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上楼把湿衣服换掉的时间,整个客厅几乎陷入死寂。
等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再次出现,把之前还被绑着的松原亮也一并带了下来。
毛利小五郎控制不住的抖了抖,努力沉下声音:“看来这些案件都是你做下的吧,角川小姐?”
角川阳子在喉咙里短促的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嘶哑:“不是我哦,是吉池佳子小姐的灵魂来复仇了才对哦。”
“你在说什么瞎话?我明明看到你把尾田推进温泉池了!”似乎是因为刚刚遭遇了生命危机,安西隆再也不端着那一副高高在上清高样子,激动的大声喊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对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可是看到尾田学姐和虚空对话,然后就自己滑进池子了呢。”角川阳子脸上的笑反倒因为过于温柔而显得惊悚:“我只是没来得及救她啊。”
“恐怕不是这样吧,角川小姐。”服部平次拒绝了远山和叶想要给他披上的毯子:“角川小姐不如把藏在背后的左手放到前面来呢?”
角川阳子惊了一下,却还是镇定到:“为什么要把袖子拿到前面呢?”她慢慢的把左手拿到了前面:“或许这位高中生侦探想给你的小女朋友买衣服做参考?”
“我哪里来的女朋友?”服部平次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远山和叶,随即马上把目光转到了角川阳子身上:“我想请大家看的是你左手袖口的痕迹啊!”他说着三两步跨到了角川阳子前面,一下就拉住她的左手腕伸到前面来:“角川小姐要不要解释一下,你衣袖上缺少的这一块到底是什么呢?”
角川阳子面色不变,淡淡的把衣袖抽了回来:“这当然是刚刚想要救尾田学姐的时候不小心被扯掉的。”
“但这个切口不像是撕扯,应该是用刀之类的利刃割开的才对。”白马探用手撑着脸颊,语气平稳的慢慢道:“刀可不是女士身上的必备品吧?”
“为了防身不行吗?这周围意外太多啦,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嘛。”角川阳子依然没什么表情变化:“我也是上楼之前才从厨房拿到的,一把小小的水果刀而已。”
“那为什么要割断衣袖呢?明明你可以救下尾田小姐的不是吗?”毛利兰终于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角川阳子听到这话却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救她呢?”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开始大笑,笑到眼泪都溢了出来:“那么一个忘恩负义、助纣为虐的女人,凭什么理由让我救她呢?”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毛利小五郎突然发出了一连串奇怪的声音,坐在沙发上垂下了头。
“哦,这就是沉睡的小五郎吗?”福山荣一郎饶有兴趣的看向另一端的毛利小五郎。
福山荣一郎之前就听说过沉睡的小五郎这个名号,要不然也不会在浅野薰说同行的是毛利一家的时候就立刻同意了。他之前也想过聘请毛利小五郎保护那颗海蓝之星,现在,可正好是一个看看他有多少能耐的好时机啊。
“我们不如从头说起吧。”毛利小五郎的声音沉了下来:“不如就从怪盗基德开始说起如何?”
服部平次先笑了一声:“其实和怪盗基德根本没有关系吧?不管是怪盗基德卡片的出现,还是之前角川小姐说看到了基德的披风,全都是特意捏造出来转移视线的手法罢了。”
黑羽快斗偷偷向后退了一步。宝石的确是他看上的目标,他人也的确就在现场,这种事情实在是巧合的太过分了。
一边的服部平次还在继续:“我记得之前福山先生也说过吧,差一点就要接不到这张预告函了。如果不是很亲近的熟人,也不可能知道福山先生的工作时间对吧?”
福山荣一郎虽然不太清楚服部平次为什么说这些,不过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是福山夫人的事件对吧。”白马探用记事本轻轻敲打了一下手心,接着道:“现场的打斗痕迹是被伪造的,从中刀的位置可以看出来,犯人一定和福山夫人熟悉,至少是福山夫人会无防备袒露后背的信任程度。福山夫人还留下了一个死亡信息,一个大写的“K”。”
服部平次这时候开口了:“至于之前三番两次出现的‘鬼影’,我去外面查找线索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放置在树林中的投影仪。只要在投影仪镜头上蒙上一层黑纱,就可以遮住灯泡产生的亮光,即使直视也没办法发现这一点。而只要有人可能发现,在屋子里利用遥控装置就可以随时开关设备控制所谓鬼影出现和消失。”
“横山先生并不是自杀,他的脚踝处有电/击/木仓留下的痕迹,额头上有撞到桌子的青紫。恐怕是有人借着约横山先生聊天的机会从矮桌下方用电/击/木仓把横山先生弄晕,再吊到房梁上。”毛利小五郎清晰的解释着:“那封遗书恐怕是横山先生之前遭遇类似飞机失事的事件临时写下来的,之后送去鉴定科检验应该就能得出正确的结果。”
毛利小五郎顿了顿,接着说:“而小泉先生的死也并不是意外。那个漏电的吹风机里面的电路被做了不少手脚,恐怕是之前就被人替换过了。”
“我想那个人应该熟知小泉先生的习惯吧。”服部平次接下了这句话:“知道小泉先生喜欢在泡澡的时候先把头发吹干,就利用这一点造成了触电的意外。”
“至于浅野小姐。”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完全是被意外扯进这个连环案件的吧。”
“我倒觉得不是。”白马探嘴角轻轻上挑:“浅野小姐恐怕自从到了这个别墅就已经成为了目标吧,只不过是改换了一下目的而已。”白马探看了一眼浅野薰才接着道:“之前应该是想用浅野小姐的书来造成某种社会舆论,一旦造成风波,浅野小姐无论如何也要出面平息。这样既可以得知笔名背后的真实身份,也可以给浅野小姐造成麻烦。毕竟粉丝和偶像也是最近舆论关注的重点,一旦处理不好,浅野小姐肯定会被其他人抨击。而浅野小姐今天的到来给了犯人一个意外之喜,正好可以作为无差别杀人栽赃给那位在这附近逃亡的通缉犯。”
还真是好算计啊。浅野薰把外套裹的更紧一点,突然不知道第几次开始怀疑人生。她真的还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黑/社/会了吗?为什么这些犯人个个都觉得她是个软柿子,总想着在她这里找突破口呢?
“至于刚刚的尾田小姐,恐怕是因为突然知道了什么事情再加上今天的刺激神情恍惚,直接就被角川小姐推到温泉池里了吧。”服部平次把玩着手里的帽子:“刚刚跳进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个温泉池底相当湿滑,尾田小姐慌张之下根本站不住,只能在池子里挣扎。”他看了一眼角川阳子:“你身上带着的那把刀就是因为想要接下来就直接把安西先生解决掉吧?”
“很精彩的推理。”角川阳子拍了拍手,赞叹般的说道:“不过这其中似乎有漏洞吧?你的意思难道是松原学弟袭击浅野老师也是我做的?或者还是你认为我可以把一个成年男人吊到天花板上?”
“当然是因为你们是共犯了。”毛利小五郎笃定的说道。“绳结的方向向左,而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松原先生是左撇子吧?福山夫人应该是和角川小姐有约,在角川小姐借口想要看一眼海蓝之星或者什么别的收藏品的时候,很容易就能用房间里本来就有的凶器把人杀害。福山夫人留下的“K”应该是想写‘角川’的罗马音‘Kadokawa’吧。横山先生恐怕就是和松原先生有约,在这种恐慌气氛中文学社成员之间相约恐怕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情吧。”
“在福山夫人房间发现的摄像头恐怕也是你之前安装的,为了找到最合适的作案时间。”服部平次拿出了那个小小的摄像头:“我之前问了别墅的女佣,松原先生和角川小姐虽然不是同时到达的,但也比其他人早到了至少两个小时。之前你们也曾经在这里相约游玩过,在别墅里走动也不会引起怀疑。两个小时的时间,不管是破坏掉通信设备、安装摄像头、在横山先生房间的窗子上钻孔还是换掉小泉先生房间里的吹风机都绰绰有余。更别提福山先生似乎也提过,拜托先来的二位查看别墅的安全吧。”
角川阳子脸上的笑容终于敛下去了,不过还是镇定的开口:“侦探先生们的推理的确很精彩,不过很不幸,我和松原学弟并不算熟呢。”
“你知道吗,人会下意识靠近自己觉得熟悉的人。”白马探勾起了自信的笑容:“你和松原先生虽然装作不熟,聚在这里的时候也会尽量远离,但起身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靠近。或许你们没意识到,但角川小姐和松原先生之间的距离比在场任何人之间的距离都要近。而你们之间的关系纽带,应该就是吉池小姐吧。”
“至于证据也不是没有啊。”服部平次边说边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从窗外离开就一定会从大门进来,如果松原先生没有内应的话,根本不可能不引起别人注意的从别墅的大门回来。而这件事的证据在戴在角川小姐耳朵上不是吗?”
“失礼了。”黑羽快斗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角川阳子身旁,带上刚从白马探手里接过的白手套,不知怎么动作了一下就迅速把角川阳子耳朵上的耳环取了下来。
精美的耳环被放在了茶几上,穿过耳洞的弯钩状金属却呈现着不自然的弯曲,应该是被扭直后重新恢复形状的遗留样子。
“至于其他的。”毛利小五郎补充了一句:“我想角川小姐或者松原先生的行李箱里应该找得到原本属于小泉先生房间的吹风机吧。”
“我早该预料到的。”角川阳子的表情异常平静:“我只是遗憾没能让他们所有人都受到该有的处罚!他们所有人!都是罪有应得!”
“你也认识吉池小姐?”毛利兰问了一句。
角川阳子嗤笑一声:“吉池学姐是我最亲密的学姐,学姐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榜样。可就这样一个好人,就被他们给毁了!”她的身体无力地从沙发上滑落到了地上:“我在吉池学姐去世后收到了吉池学姐的日记,再加上酒后他们吐露的事情,我和小亮才知道这些人到底干了些什么!”
“你们怎么能在干了那种事情之后还若无其事的生活呢?”松原亮再也维持不住阳光开朗的气质,冷笑着说:“尾田,说是姐姐最好的朋友,但暗地里和福山麻衣沆瀣一气。最开始的时候明明大家都是相信姐姐的,可尾田模糊不清的话让所有人都对姐姐失去了信任。看起来是个老好人的小泉贤一,因为暗恋福山麻衣给她提供了可以以假乱真的P图。姐姐在听到尾田和福山麻衣的通话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松原亮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当时我们只知道姐姐情绪突然低落下去,却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找到姐姐的日记。”
角川阳子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来:“我没错!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每个人都不无辜!”
“但这不是你犯罪的理由。”毛利小五郎此刻的声音显得分外低沉:“用他人的过错来做为自己犯罪的理由,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
角川阳子掩着脸留下了眼泪,不论是为了吉池佳子,还是为了松原亮和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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