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农家子青云路14

    不管贺母怎么想,晚上,任襄庭喂完任父用饭、给他的伤口上药、包扎,在淤血处按摩推拿一番之后,自动自觉的打满两个浴桶回房。

    他的夫郎师尊早前吩咐过,每晚都要修炼,让他一切照旧就是。

    任襄庭便做了,沉迷这个他挺不好意思的。

    此时贺昭慕正在房里,柔和的烛光之下,神色甚是温柔。麦色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弹动着,指挥着上百根绣花针。银色的针线在空中与锦衣间穿梭飞舞,像是流星划过,凌乱又有序,剑与祥云的纹路被绣在衣摆上,清隽优美。

    与从前的剑穿长云的纹路不同,今儿师尊粉唇微翘,目光柔和,在长云加了一段弯弯长长的鹊桥,鸳鸯挨着脑袋绣在肩膀处,蝴蝶在衣袖间纷飞,显得花哨华贵,喜气洋洋。

    任襄庭放下放下浴桶,心中暖暖,唤了一声:“我最迷人的夫郎贺昭慕,我回来了。”

    “我最勾人的好夫君襄庭~”贺昭慕粉唇带笑,收了线头,从给任襄庭的衣服里抬起头来,四目相对。贺昭慕已经很配合的施放静音法咒,确保外面的人听不见房内的声音。

    贺昭慕捧着衣服走了过来,若有所指地笑问:“好夫君,每日你都说我最迷人,那么,我究竟哪里迷人?”

    “啊?”

    任襄庭愣住。

    他,他就是学师尊教导他的话而已。

    哪里迷人,那当然是——

    任襄庭抬起宽大的手掌捂住自己的脸,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说。

    贺昭慕笑了,一贯如同雪山之巅的面容笑起来,春暖花开,甚是好看。只是,那双湛蓝色的眼瞳,波光潋滟,仿佛不怀好意。

    贺昭慕没继续逗他,把刚刚绣好的衣物递了过来,说道:“试穿一下,看看哪里要改。”

    任襄庭点头,随即又在贺昭慕的额上亲了一口,说:“谢谢,不用试了,师尊做的,从来都是合身的。”

    贺昭慕啧了一声,瞥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想想,为什么我从来做给的都是合身的?”

    “啊?”

    任襄庭又愣住了。

    任襄庭喃喃地开口:“师尊神识过人——”

    贺昭慕又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埋怨:“我要是用神识扫描你身体尺寸,你能发现不了?我扫过了吗?”

    任襄庭回忆一番,老实道:“有的,我每回比试、每回下山历练回来之后,师尊总是从外至内检查我受伤与否。”

    贺昭慕推了他一把:“换上,还有呢。”

    任襄庭沉吟数息,换上师尊亲自刺绣的衣物,看着贺昭慕那不放过任何一切的眼神儿,突然想了起来:“我每日在雪顶仙泉练剑时——”

    贺昭慕上前来,抬起瘦削的双手,帮任襄庭整理衣领。他的脑袋却是低着的,只能看到花儿绽放的光洁的额,眼帘把忧伤的湛蓝眼瞳掩去,语气都变得轻柔起来:“我总说你勾人,你那时候就勾人透了。”

    因为要下雪顶仙泉,任襄庭每日练剑,都只穿一件白衣。浸着水的白衣贴着线条优美的肌理,任襄庭一次次在水下挥剑,认真、专注,动作凌厉有力,却半个眼神都没给过来。

    贺昭慕轻轻叹了一声,小声道:“我等你入了红尘,才敢教你行人伦之事。如果你日后觉得师父借着身份勾引你,要断绝关系,师父也绝无怨言。”

    任襄庭只听得内心鼓动,心脏在胸膛里搏动不已:“原来师尊在那时候就觉得我勾人了?”

    贺昭慕小小地“嗯”了一声。

    任襄庭好奇地问:“我哪里勾人了?”

    这简直是反问贺昭慕的那句哪儿迷人了。

    此时任襄庭已经换上崭新的衣服,贺昭慕眼神掠过他劲瘦有力的腰身,指尖悬在两句诗上,说道:“这儿。”

    任襄庭低头一看,指尖他的侧腰处正写着: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贺昭慕轻柔地道:“在红尘短短数日,比在雪顶修仙快活多了。”

    说罢,他终于抬起头来,湛蓝的瞳色星星点点,反问道:“你呢。”

    任襄庭忽然想起,师尊曾说过那句,你以为我这样就不羞耻了吗。

    任襄庭便把人拥住,满是羞耻地承认:“的确是。”

    但他也没想明白,他究竟哪儿勾人了。

    宗门里不是人人都天天练剑?他顶多是努力一些、天资高了一点。

    贺昭慕嘴角压抑的笑,却又听任襄庭说:“但,当然还是修仙好,修仙以后,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说罢,任襄庭又认真地道:“我会好好体验红尘生活,锻炼心境。”

    贺昭慕这下是真正的笑了,忍着羞耻,对任襄庭说:“你今日修建猪栏辛苦了,来,去浴桶泡着,我给你捏捏肩。”

    任襄庭学得很快,抓过贺昭慕的手,说:“我最迷人的夫郎贺昭慕,你刺绣也辛苦了,我给你捏捏手。”

    “哎。”贺昭慕佯装羞耻地垂下头去,实际上如果有尾巴的话,他尾巴都要摇疯了。

    师尊在红尘间的手,带着浅浅的薄茧,肌肤也无比粗糙,是长年累月做活的双手。任襄庭捏着捏着,内心暗暗下了决定。

    要好好通过武举,升官发财,把师尊的手养回来才好。

    而且,在与师尊修炼过后,他明明见到了,在不见阳光的位置,师尊的肤色分明是白的。

    也要养回来才好。

    可惜他从来没关注过凡间有什么美白配方,目前也只好多给师尊做一顶帽子了。

    贺昭慕此时哪里又哪里舍得任襄庭给他按手,还有许多勾人的事儿没做呢。

    春宵总是太短。

    隔壁主房的任父,因为贺昭慕施了静音法诀,所以他什么都没听到。

    任父可愁了,唉声又叹气。

    他儿子任襄庭和胡人的孩子贺昭慕,总在外人面前装作很恩爱的模样,实际上每晚都一言不发,连说句话都没有。

    也是的,夫郎忽然换了个人,感情哪里是几天就能培养起来的。

    连那些猪也是,根本就是任襄庭不想让人看不起,所以才冲入猪群,又去抛下夫郎考武举,来证明自己。

    得和襄庭谈一谈才行,人都娶回来了,怎么和夫郎冷言冷语的,每个晚上都如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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