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选妃

小说:穿成宠妃之子 作者:洛阳有梨
    六月中,  飞六从寿昌回洛阳复命,  裴无洙忍着酷暑的异味,  亲手将两颗脑袋仔仔细细地查验了一遍,确认其主人定为左家父子无疑后,才让飞六拿下去处理了。

    然后便是左思源养着的那批道士和尚

    好在左思源生性谨慎,为免招人耳目,  所豢养的和尚道士只有寥寥几个,其中更多为以招摇撞骗谋生的“花和尚”、“假道士”,  而对于东宫太子的身份,至少从裴无洙观察的这段时间来看,  那几人是没一个起疑心的。

    不过尽管如此,  为免再生枝节,  保险起见,裴无洙还是与飞六一起,亲手将那几人都一一处理干净了。

    这笔人命债,梗在裴无洙心中大半个月也没有消得下去,  叫她一直到七月流火的立秋时分,  眉宇间都带着一层浅淡的阴郁,  极少再于人前展露欢颜。

    左思源的死讯到底还是在七月初传到了洛阳,  福宁郡主冲冠一怒为蓝颜,替“夫”扬威杀人的故事在朝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颇有几个看不惯他们“夫妇”行事如此高调的清流文臣上书起议,  弹劾裴无洙行事无忌;建安侯教女不严、纵奴行凶

    真宗皇帝都一一将其按下不表,  作了冷处理,  前后热议不过四五天,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那些清流文臣内心里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左思源父子,只是更见不惯这动辄杀人的无端举止,上奏疏弹劾也是不说为了达到什么具体目的,多只是向真宗皇帝表明自己的态度罢了。

    只是回过头来,真宗皇帝难免要拿自己帮忙出的力到长乐宫来邀功献宝,言谈间便忍不住与裴无洙笑言,道这么来看,福宁郡主的性子可比裴无洙厉害多了以后他们小五可别做了个耙耳朵的好。

    裴无洙不以为然,随口回了句“耙耳朵又有什么不好反正儿臣以后就只娶阿文一个,她也只有儿臣她一辈子被困在内宅里,儿臣却能经常出去周游走动,回去后多依着些她的性子又怎么样”

    “你年纪轻轻,倒还是个痴情种了,”真宗皇帝听得叹服,不由感慨道,“看来先前之事对你影响还真是颇为深远原先看你还偶有去外面浪荡无忌的时候,现在倒是彻底收心了。”

    “前后短短几个月,人看着倒是稳重了不少,”真宗皇帝拍了拍裴无洙的肩膀,复又略有些不大满意道,“就是太瘦了看着怎么比先前还要瘦一些”

    “你母妃原先说你是光长个头不长心,现在瞧着心性倒是沉稳了不少,怎么这膘却是一点也没了啊都这么大人了,还挑嘴忌口不好好吃饭呢。”

    裴无洙这些日子的变化明显到叫人想看不出来都难为。

    一是她神情沉郁下来之后,原先脸上惯常一直挂着的笑脸没了,整个人看上去都严肃端庄了不少,有时候乍然一看还显得颇为吓人,再没有什么小丫鬟大宫女敢在她面前随意顽闹嬉笑了。

    二是她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人又清减了两成。

    裴无洙的身板原就没有多厚实,年少单薄,再这么一减下来,脸上先前未消掉的奶膘和婴儿肥是彻底没了,脸上瘦得好像只剩下那双遗自宓贵妃的杏子眼,那眼睛被衬得都大得近乎骇人了;下巴尖下来后,下半张脸上圆润的线条丢了大半,整个五官都被呈现出一种锋芒而锐利的光泽。

    总而言之,就是显得阴郁,更显得莫名消沉了许多。

    这可把宓贵妃等人心疼坏了,旁侧敲击无数遍,可不论谁来问,裴无洙永远都只是一模一样的标准答案。

    “儿臣苦夏嘛,”裴无洙敷衍地笑了笑,这也不完全算是谎话,她如今确实是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心事重,就看着什么都不大有食欲,“等到了贴秋膘的时候就好了。”

    这时候,裴无洙就不禁敬佩起原作男二来,一想到东宫太子死前可能将庄晗安排给了自己作后盾,而庄晗又能在整部小说中从头到尾保持着这个秘密、并不动声色地在男主阁下面前为裴无洙美言开脱裴无洙就不得不佩服他们这些人的心智之稳、心思之深。

    裴无洙现在只憋着一个秘密,都要让她难受得快要疯掉了。

    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些双面间谍类的人物在漫长的卧底生涯中,每日每夜都是如何安眠入睡的。

    但偏偏这回这个秘密牵扯之深远、事态之严重,逼得裴无洙不能跟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说,宓贵妃不可以说,赵逦文也不可以说,七皇子更不能去跟他说而唯一能说与听的东宫太子,裴无洙清醒之时,每每准备说起,又总是张不开嘴。

    她要该如何去与东宫太子说哥,其实你不是我哥,郑皇后当年是与外男私通诞下的你,你并非父皇亲子,按照宗亲律法,甚至也不应该、不可能坐到如今这个位子上而且这件事你一定要瞒好别叫父皇察觉了,不然他必得动手杀了你。

    至于你亲爹是谁,你也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大概也许似乎可能是平远侯吧不然你亲自去问问郑皇后

    那场面,裴无洙只略略在自己脑海里想过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有时候裴无洙也会忍不住去想,也许让这件事就烂死在自己肚子里、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中去,从头到尾都不叫东宫太子和真宗皇帝知道那当然是最好的情况了。

    或许自己就真能做到了呢

    但理智回笼后,裴无洙自己也明白,这个想法并不如何现实。

    她能运气很好地解决了左思源,不是因为她自己有多么聪明厉害,而是因为左思源本人对她并无防备、反多有巴结示好之心。

    毕竟左思源先前已被裴无洙逼到走投无路、四顾无援的窘迫地步。人在骤然跌落困境之时,难免心态失衡,容易做出不甚理智的选择来。

    或许之后裴无洙还能再顺风顺水解决香山寺的那对师兄弟、也能再去毁了那个破碗但她无法改变东宫太子并非皇室血脉的事实,也无从完全消除任何一个世人心中、在日后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有可能生出的怀疑猜测之心来。

    所以从长远来看,让东宫太子本人知情并有所防备,才是最妥善的选择。

    只是事情毕竟暂时还未到火烧眉毛、急不可待非说不可的地步,裴无洙难免拖延症发作,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如今飞六已经回洛阳了,她哥无论如何也得把人叫过去问问之前的事情吧

    只要他问了,只要他一问,那就什么都能说开了。

    也不用裴无洙再纠结犯难。

    好在从六月到七月也不是事事都不顺心,值得庆幸的是,在裴无洙开口谈及左家父子之死、并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后,赵逦文并没有与她深究其中内情,只默默在人前将这个凶名替裴无洙背下了。

    但这也几乎是这段日子以来唯一能叫裴无洙舒心的了。

    而香山寺之行,即便是在裴无洙再如何“周详”、“细致”的计划下,也避无可避了。

    为免夜长梦多,裴无洙本计划今日一大早就出宫、亲自过去探一探情况。

    却恰好逢赵逦文入宫,非得拖着裴无洙一起过去,在宓贵妃那里用了顿漫长而程序冗杂的早膳。

    屏退四下后,两个女人还一边用膳一边谈笑风生,半点没有往日里“食不言、寝不语”的大家规矩。

    对她们聊的半点都不感兴趣的裴无洙也不得不被迫接受骚扰,把事情听了个囫囵。

    “皇后娘娘可真是好大的排场,”宓贵妃用两只手指拈着银制的汤匙,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舀起来了也不喝,只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其中乳白色的汤品相,漫不经心地淡笑道,“本宫只粗略听人提了两嘴,就听闻里面有楚襄侯府的外孙女、贤妃胞妹的女儿;那个一门四进士的永州柳家的姑娘;虎威军越家将的女儿、紫金光禄大夫舒齐振的嫡孙女”

    “还有沈家、简家五姓七望、关陇豪族,全都齐聚一堂,可真是熠熠生辉啊。”宓贵妃语意不明地感慨道,“那些往日里把世家贵族的荣耀看得比什么都重,开口闭口组训都是不为人妾的大族,这时候倒是一股脑地前仆后继着往承乾宫赶,唯恐哪个迟了半步、再错过了什么。”

    “既是给太子殿下选妃,”赵逦文也笑,不过语调克制一些,“那自然是不一样的。天家的妾哪儿还是妾了。”

    “本宫听陛下说,皇后这回是要同时选一个太子妃、一个太子良娣,”宓贵妃撇了撇嘴,眉宇间藏着几丝外人不易察觉的刻薄,“两个良媛、两个承徽,再选昭训、奉仪三四个拢共算下来得一次性挑出近十个女人来。”

    “皇后这可真是十年不迈宫门、一出宫门直选十人啊,”宓贵妃淡笑道,“这倒是有够轻省的,挺会给自己省事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太子殿下受不受得住了。”

    裴无洙一口汤闷在喉咙里,差点喷出来,被呛得惊天动地地咳嗽了起来。

    赵逦文起身给她顺背。

    “你作什么怪模样,”宓贵妃眯着眼睛瞅着裴无洙笑,“怎么,你瞧着人家还羡慕上了”

    “不过你羡慕也不行,别想了,本宫可是把你许给阿文了,你这辈子就围着她一个过吧。”

    赵逦文听得抿嘴直笑。

    “不是,母妃您说话能不能有点顾忌啊,”裴无洙哭笑不得道,“到底谁才是经常在外面欢场上混的怎么你们两个都这么镇定啊。什么受不受得住的,母妃你说这话都不避着阿文,是想害她脸红么”

    “我脸红什么,我倒瞧着了这里有个现成的大红脸,”赵逦文拿手指划了划裴无洙的侧颊,乐不可支道,“我待会儿陪贵妃娘娘去那边瞧瞧热闹,毕竟可是二十年难得一遇的盛景,你要出宫去作什么,需不需要人陪你”

    “不必,我自己出去有事,顺便散散心,一个人多自在,后面跟着一堆小尾巴成什么样子,”裴无洙放下碗筷漱口毕,一边拿着边上备好的巾帕净手一边忍不住吐槽道,“不过你们也真是有够闲得无聊的人家那边正经选儿媳妇呢,你们过去瞎凑什么热闹。”

    “到时候人多眼杂,是非也多,”三个女人都一台戏了,听宓贵妃方才所言,郑皇后这一口气请来的至少得有三十个女孩儿了吧,再加上她们的母亲长辈、丫鬟仆妇这还是不算承乾宫本来的宫人太监们,裴无洙都已经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了,“万一闹出什么争端来,你可小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殃就殃吧,再说了,谁说我们是瞎凑热闹了,我们也是去正经选儿媳妇的啊,”赵逦文见裴无洙惊讶扬眉,偏脸冲她使了个眼色,忍笑道,“你这当人兄长的没心没肺、指望不上,我这日后给人做嫂嫂的可不得多想一些补上了。”

    裴无洙这才恍然大悟,吃惊地去看宓贵妃,讶然道“母妃这是要给小七选正妃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早不早的,走一步看一步,先相看相看再说吧,”宓贵妃倒不否认,微微颔首应道,“毕竟机会难得,那孩子母族不显,若是能趁此时机给他选个得力的妻族来,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毕竟东宫太子的名头虽响,但太子妃只有一个,就算加上太子良娣、良媛,也不过只才四个女人下面多得是最后要不甘落选的,总有那抱着“宁头、不为凤尾”念头的高心气儿姑娘,若是能顺势拿下,倒也不失为一桩便宜买卖。

    以郑皇后这夏宴上请来的世家贵女,任哪一个,都不是宓贵妃将来为七皇子选妃时能轻易请得来的

    “母妃您还是少乱点些鸳鸯谱吧,”裴无洙听得啼笑皆非,忍不住泼宓贵妃冷水道,“这种事情,难道不要问问小七自己的意见么万一你最后精挑细选一个他不喜欢的,那可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而且是宓贵妃同时把两边的人都给得罪到了。

    其实只要七皇子最后不娶女主郑惜,他娶谁裴无洙都是无所谓的,如果性子能再好一些,能与宓贵妃、赵逦文相处顺当,裴无洙自然乐见其成,但不能也无妨。

    毕竟李才人在长乐宫中住了这么些年,与宓贵妃和裴无洙的情分都淡淡的,说来她才是七皇子妃的正经婆母,她们自己相看得顺眼就行了。

    裴无洙不禁在心里微微纳罕,她母妃往常可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怎么突然就越俎代庖地关心起七皇子的婚事来了这要放以前七皇子相关的事情上,两人的立场得颠倒个个儿才对。

    宓贵妃不是总教导裴无洙“斗米恩、担米仇”么她而今招了这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来,做好了是锦上添花,日后未必有谁会特别感激她;但一旦出了什么岔子,绝对是遭得头一份的埋怨。

    “你这孩子,”宓贵妃不高兴地瞪了瞪裴无洙,“说话可真是有够口无遮拦难道母妃还会有意害他不成”

    “母妃肯定是给他选一个知书达理、端方持重的大家闺秀来啊。”

    “这大家闺秀归大家闺秀,但也未必是人人都喜欢的啊,”裴无洙无奈叹息道,“您就没有想过,万一小七以后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却又被您定下了婚事不好出言毁诺”

    “娶妻娶贤,他以后遇到喜欢的自己收进来做小就是了,”宓贵妃反而觉得裴无洙这话说得很离谱,难以理解道,“难道就为了他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喜欢的,现在就拖着一直不给他相看啊”

    “您这话说的,万一人家就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裴无洙深觉宓贵妃思想觉悟太低,点她道,“您把弄个安排好的正妃放进去,跟个摆设似的,搁在那里还碍事,看着多糟心啊说不定小七好好的一对姻缘就叫您现在的任性给最后毁完了呢。”

    宓贵妃被裴无洙这寸步不让的反驳噎得胸口直发闷,正好这时候有宫人来报,说七皇子过来给她请安了,她当即坐直了身子,拍着桌子扬声道“快快让他进来”

    七皇子一进门,还未行礼,便听得宓贵妃指着裴无洙与自己半嗔半怒地抱怨道“你这五哥,话里话外全是念着小七喜不喜欢、小七满不满意合着本宫忙活一场,反忙成了你们兄弟俩的仇人了,好似这宫里就他一个是全心全意念着你一般。”

    七皇子听得微微一愣。

    裴无洙被宓贵妃这明贬暗褒的话臊得脸红,忍不住出言为自己辩驳道“您也得自己说说是什么事儿吧,您要给小七选妃,可不就得看看他自个儿喜不喜欢么”

    “这人是以后和他躺一个被窝过一辈子的,又不是跟您过日子,”裴无洙撇嘴道,“您光选着自己一个人瞎乐呵有什么用”

    宓贵妃捂住胸口,作出一副被裴无洙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唉呦唉呦地直喊闷。

    赵逦文起身走到她身后,附在她耳边小声劝慰安抚着。

    七皇子一看这情势,当即摆手表示“我没有什么意见的,贵妃娘娘看着喜欢就好。”

    “你这,”裴无洙无言以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最后我娘要是选瞎了你可别哭。”

    “贵妃娘娘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七皇子回头对着裴无洙安抚地笑了一笑,诚恳道,“我自然更相信贵妃娘娘的眼光再者,以后她们相处的日子说不得还有很多,自然得选个娘娘、郡主都满意的来。”

    裴无洙听得略显茫然。

    “五哥,”七皇子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轻声解释道,“先前父皇正好问起,我便向他请命,选了玉泉做封地。”

    雍州已经算是大庄北境,玉泉则在尚且比雍州还要偏西北一些的青州。

    不过却是紧邻西河,骑快马的话,半日就能赶到建安侯在雍州城中的老宅。

    “玉泉这也太靠北了吧,”裴无洙微微愕然,心里其实有些明悟,但还是不能理解道,“怎么就选了这么偏的地方”

    “我觉得很好啊,”七皇子笑得眉眼弯弯,柔声道,“到时候你和郡主住在甜水井那边,我就在玉泉那里寻处庄子住,大家以后还能常来常往呢。”

    “长嫂如母,”宓贵妃坐直了身子,轻轻拍了拍身侧站着的赵逦文的手,缓缓地笑了起来,“到时候本宫和才人不在你们眼前,有什么事,你们可都要多听听阿文的话。”

    “这是自然,”七皇子回身,恭敬地朝赵逦文躬身行了一礼,难得出言调侃了一句,“倒是还没谢过郡主,麻烦您为我的私事还操劳一回。”

    “不麻烦,”赵逦文掩唇一笑,同样回以善意的玩笑,“我只麻烦这一回,挑个我自己喜欢的,以后就再也不麻烦了。”

    七皇子附和应是。

    “不是,”裴无洙按了按额角,后知后觉道,“他选了玉泉去就藩你们都早知道了”

    宓贵妃淡淡地睃了裴无洙一眼,微微笑道“不然呢谁都跟你似的,见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想看个全乎影子都寻不得来。”

    七皇子闻言却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心,玉泉的事,他之前并没有主动与裴无洙提过,虽然裴无洙也没有问,但是

    七皇子在心里飞快地回忆了一下当时那约法三章的具体名目,确认自己这应该并不算是什么过线行为,才大着胆子试探道“五哥不想我去玉泉”

    “倒也不是,”裴无洙沉吟道,“你能去玉泉,自然是好的”

    简直太好不过了,男主本人都不在洛阳了,那还怎么走剧情,女主对着空气走么

    以后大家还夺个鬼子的嫡,这简直是凭空铲除了东宫太子登基路上日后可能会有的最大障碍

    裴无洙在脑子里把关系捋了一遍,顿时高兴了起来,喜出望外道“太好了,那到时候你要不要提前就藩和我与阿文一起走,我们路上还能有个伴儿”

    七皇子微微笑道“自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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