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最信任的医生”
已经灯枯油尽到甚至连抬手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已经明白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首领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虚空, 声音苍老又衰弱。
“首领, 我已经到了。”
轻而易举的, 原本应该在门口守着的下属被调动到外面, 整个房间里,包括首领在内也只有四个人而已。
作为被召见的森鸥外与三木希,还有被森鸥外带到这里的太宰治。
森鸥外注视着床上的老人, 声音里带着虚假的恭敬。
“您有什么命令需要我去完成”
“杀掉所有的人。”
如同是回光返照一般, 这位首领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疯狂之意。
“反对我的全部杀光,无论是军警还是什么,那些还活着的,统统杀光,伤亡不需要计较,全部杀光”
他喃喃着偏过头, 目光在看到屋子里的三木希与太宰治的时候, 纯粹的杀意从那双浑浊的眼里倾泻而出。
“孩子也杀了吧全都去死全都去死所有人都要为我陪葬”
果然, 已经疯到神志不清了吗
平静的注视着反复说着“杀光”这样话语的老首领,三木希的目光又看向了就站在对方床边的森鸥外。
闪烁着寒光的银白色手术刀从对方手中探出,森鸥外弯下腰,手术刀锋利的刀锋对准了老首领颈间的动脉。
要下手了。
心里这个早就有所预料的想法一闪而逝,下一秒, 对方的声音也如期而至。
“如您所愿。”
依旧是带着恭敬的声音, 然而森鸥外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带着温热的液体迫不及待的从某个狭小的伤口喷涌而出, 那一瞬间的压力甚至让它溅上了墙壁,留下一抹鲜红的色泽。
“首领因病猝死,临终前把首领之位传给了作为他最信任的人,也就是我。”
声音平静到听不出半点的情绪,森鸥外收起手中尚还带着血液的手术刀,转过头看向身后,唇角甚至带上了一丝微笑。
“听起来也不错不是吗”
毕竟那样过于离谱的命令是不可能执行的。
“虽然是这样,但是我建议森医生你可以擦一下脸,最好再换身衣服。”
即使直面了这样沉重的杀人现场,但是三木希的神情依旧平静,仿佛面前发生的并不是什么篡位加伪造遗言,而是普普通通的医生关怀病人的场景。
“好歹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下的。”
不然就这一身血的走出去,是个人都知道你在屋子里干掉了老首领好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是最快的。”
低头注视着手套上被溅上的血迹,森鸥外慢悠悠的脱下手套,眼底逐渐深邃。
“我倒是也没想到会是今天。”
“反正也拖不过今年。”
已经回过神的太宰治睁着无神的鸢色眼眸,看向森鸥外的目光极为复杂。
“我怀疑我被森医生你套路了,并且有直接的证据。”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时刻,甚至是对方这样的行为。
身在这里的自己与三木希就成为了森鸥外所谓“首领遗言”的见证人,从此以后无论怎么样,都会被归类为森鸥外的一派。
哦,三木希本来就是森鸥外的人,那么被绑上贼船的也就只有自己而已。
“太宰君在说什么呢”
把粘着血迹的手套仍在被鲜血侵染的床头,森鸥外一步步的靠近,
“仅仅是偶然罢了。”
太宰治“”
我信你个鬼
“随便你了。”
这样对自己也算是有“好处”的。
所有参与的人必定不会留下活口。当然,本就与对方是共犯的三木希除外。但是以后说不定不用自己自杀,等森鸥外坐稳了位置就会主动对自己下手呢。
呵。
想到这里,太宰治在心里不屑嗤笑。
这算是好处指不定在此之前自己早就率先自杀成功了。让一个众所周知的总是自杀的人当见证,还真是稳赚不赔啊。
“太宰君总是不相信我的诚心。”
森鸥外越过太宰治颇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
“明明我一直都很用心的在教导他。”
“可能因为森医生你坑他的次数太多了吧。”
注视着已经走到自己身前的森鸥外,三木希丝毫没有紧张感的吐槽。
“而且次数已经多到数也数不清了。”
“178次。”
太宰治面无表情的插嘴。
“不,是179次了,我会永远记得的。”
三木希“”
记的这么清楚,好的,我已经充分感受到太宰你的记仇了
“从今日起将踏入更深的深渊了。”
无视太宰治记仇的话,森鸥外在三木希面前站定,注视着眼前一直都平静着的孩子。
他将会为了这个组织的存亡与利益,置身于万般污秽之中,踏入比原本,比现在更加黑暗的深渊。
带着些许昏黄的阳光从三木希身后的窗外映照着,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下分毫毕现。
他身上还戴着刚刚被溅到身上的鲜红色血迹,从原本的尚带余温变得冰凉,如同过去现在以及以未来中更加深邃的罪恶,定格到他的身上。
“是的,我看到了。”
她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如同看到了某种存在即将踩着满地的尸骨崛起,最后踏至王座。
不,他已经来到了王座之前。
“有什么想法吗”
森鸥外弯下了腰,暗紫色的眼眸带着晦涩,就这么注视着三木希的眼睛。
“如今可没有什么回头路了。”
“你好像从来都没给过我什么回头路吧”
抬起手触碰在对方脸颊的血迹上,尚未干涸的红色液体就这么染上她的指尖,鲜红的色泽在那白皙的手上异常显眼。
这不应该是出现在这里的人,不该被带入黑暗,甚至不该成为罪恶的共犯,但是她却又这么真实的存在于这里。
“会实现的。”
她叹息着,依旧清澈的茶色眼眸里只有认真与笃定。
“所有你想要的,都会实现的。”
这样的男人,没有理由不成功不是吗
“那么从今天开始,可有的忙了。”
指腹在三木希的脸颊上抚过,一丝红色的液体就这么被留在了她的脸颊。明明那张脸上依旧纯然,但是却莫名的带着一种被罪恶沾染的奇异感觉。
甚至带着某种亵渎了圣洁的兴奋。
“是的。”
唇角勾起,森鸥外的眼眸微微眯起,落下同样笃定的话语。
“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会被我收入囊中。”
就如同曾经的无名情书,就如同现在的首领之位,就如同未来自己想要的“和平”。
为此,他将把一切摆上棋盘,不择手段。
“所以”
话锋一转,原本摩挲着三木希脸颊的手松开,翻转着,掌心向上,变成一种带着邀请的动作。
“还要叫我森医生吗”
说着,他勾起唇角。
“你说的,我想要的,就一定会实现。”
“难道是森首领”
三木希眨了眨眼,好像没听懂对方的意思。
“听起来森首领更有气势。”
“更加亲密的称呼,希酱是好孩子,你一定知道的。”
低沉的声音循循善诱,然而他身上的血迹却让这一刻宛如某种罪恶现场,甚至就连那温柔也染上了邪恶的错觉。
也许并不是错觉也说不定。
心里这样想着,三木希的眼中浮现出几分无奈。
“森医生你总是会让我无法拒绝。”
让自己无法拒绝,甚至会挑在这种让自己无法拒绝对方的时候。
抬起手交付到对方手上,如同战争过后的燕骑士上,将自己交给对方一样。
只是这一次比起最初的无所谓变成了心甘情愿。
“是的,你想要的,终究会实现。”
她重复着,顺从的说出了直到这一刻才愿意更改的称呼。
“林太郎。”
如果说首领死亡的消息是所有人都有所预感的话,那么那道所谓的“遗言”就如同是飓风之后措不及防的海啸,让人难以置信。
虽然首领虽然没有明面上的继承人,但是不管怎么说,底下还有好几个干部,就算是继承首领之位的问题,怎么也轮不到森鸥外这个“医生”才是。
哪怕他是首领最信任的人也一样。
但是又有首领后期到底还是老糊涂了,那么多奇葩的命令在前,这样的遗言好像我不奇怪的说法。
一时之间,相信的、不相信的、疑惑的、观望的。诸多的想法在港口黑手党里面出现,但是却没等爆发出现,那些反对的声音就被率先给压了下来。
多年笼络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明面的开始镇压反对的声音,暗处的一些作为中立派暗中调查,甚至还有伪装成反对派的打入反对派的内部。
一切看似顺风顺水,但是那也只是看似罢了。
“就算内部的动荡被压到了最低,但是外部简直就是群狼环饲啊”
桌子上的文件简直被堆成小山,初当首领就被各种事情环绕的森鸥外在处理了好几天的文件之后,终于在今天瘫在了桌子上。
“先代首领明明重病在身都不敢做什么,结果森先生你上位之后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自从对方上位之后就把称呼改为森先生,丝毫没有同情对方批文件快批成熊猫眼的样子,太宰治撇了撇嘴,眼睛始终不离开手中的游戏机。
“要我说,果然是因为你的威慑力等于0嘛。”
正和太宰治联机打怪,三木希到底还是抬眼同情的瞅了眼森鸥外,然后果断低头继续看着游戏屏幕,嘴里说着事实。
“很正常,毕竟人家先代混黑那么长时间了,相比之下就这两年才出头的林太郎你简直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毕竟又不是小说,什么打败了boss王霸之气一震,其他人就心服口服甘做小弟纳头便拜还忠心耿耿的。
现在是现实,现实可要复杂多了。
林太郎这是要人脉没啥人脉,要势力也是光棍一个,要时间更是没有给他正常混黑一点点向上爬积累名声的时间,而且又没有以一敌万一个人能打一座城的实力。
这样一个可以说是三无人士坐上首领的位置不被窥伺那就怪了,甚至他穷的连人傻钱多撒钱养组织都做不到,任谁都会以为这就是个靠幸运值才能当上首领的“弱鸡”。
森鸥外“”
就算是这样,你们就不能正正经经的和我说话不沉迷游戏吗希酱你都被太宰这小子给带歪了
嘴角抽了抽,森鸥外十分干脆的放下笔,光明正大的喊着让人分外羞耻的话。
“啊,不行了,我的希酱能量不足要关机了,必须抱抱希酱才能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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