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轻微的声音响起, 像是轻哼,带着软乎乎的感觉,三木希的意识逐渐回笼上升。
纤长的眼睫略微颤动着,像是在挣扎一样, 终于在漫长又迅捷的几秒钟后, 缓缓睁开。
映入三木希眼帘的, 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 甚至是熟悉的林
等等林太郎
瞬间,她眼中的迷茫全部散去, 原本只是半睁着的眼睛完全的睁开,直直的看向了床头的森鸥外。
“希酱醒了”
坐在床边的男人轻笑着伸出手在三木希的脸颊边捏了一下, 然后低下头, 一点点的靠近。
在三木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两个人便已经是额头相抵。
感受着额头另一边传来的热度, 森鸥外熟练的做出了判断。
“退了一些, 但还是有些热,现在应该是38°左右。”
略微的撑起身体,让自己的上半身浮在小姑娘的上空, 从对方额头离开的森鸥外仅仅是抬起不到十厘米的距离,神态自然的询问着。
“希酱还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吗”
“感觉倒是没什么感觉, 还有点晕算不算”
三木希抬起手,毫不犹豫的按在森鸥外的额头上, 使劲往外推。
“还有, 林太郎你靠的太近啦, 小心我传染给你, 你就也要生病了。”
由于病中的原因, 小姑娘的力道与平日里相比带上了软绵绵的感觉,仿佛只要轻轻握住,便能卸下她的全部力量。
嗯,看来还要加一条身体无力。
心里这样想着,森鸥外抬起手抓住三木希的手,笑眯眯开口。
“如果能被希酱传染的话貌似也不错。”
“醒醒林太郎。”
试探性的想要抽回手却没能成功,三木希深吸一口气,勾出一个没有丝毫意义的微笑,嘴里说出的内容宛如魔鬼的低吟。
“你还有很多的工作哦,就算是生病了也不可能休息多少呢。”
先代首领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就算这个事被你找的工具人解决了,但是可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忙呢
“要努力工作啊林太郎。”
森鸥外“”
这就很真实了不,也太真实了吧
笑意盈盈的注视着僵住的森鸥外,三木希轻飘飘的反问。
“所以还不放开我吗”
“哦。”
老老实实的放手,就连身体也规规矩矩的重新直了回去。森鸥外起身从一边的柜子上拿起一个保温杯,拧开递给三木希。
“希酱喝点水吧。”
毕竟睡了这么长时间,还处于感冒的时候,水还是要补充的。
坐起身接过杯子,三木希小口的喝着里面温度正好的温水,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自己房间,桌子上还有文件,可以的,看来林太郎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就是
捧着杯子,目光不由自主的来到自己的手上,并且顺着胳膊看向了自己的衣服。
完完全全的被换了一套,从之前的小裙子变为了现在的睡裙。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我说林太郎。”
眼眸微眯,三木希目光犀利的注视着森鸥外,发出灵魂质问。
“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已知现在只有对方和自己,而且整个港口黑手党里面女性的比例少的可怜,除了医疗部和后勤文书工作能有那么一点点的稀少的女性,其他就连食堂里做饭的都是大叔而不是阿姨。
想到森鸥外平日里恨不得一天给她换上上百套衣服的样子,三木希严重怀疑对方真的能干出趁机亲自换衣服的事。
绝对能
“希酱别误会这个衣服是尾崎君换的”
像是完全忘记自己一开始想要亲自动手的意思,森鸥外的表情分外诚恳。
“因为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尾崎君,所以就拜托她帮你换衣服了。”
虽然事实是自己向要给希酱换衣服被尾崎君打断了,但是结果不就是这个结果吗所以过程稍微省略或者夸大一下,也没什么的嘛
“真的”
三木希有些震惊。
她不是怀疑对方说了谎话,毕竟这种只要问一嘴就能从另一方得到结果的问题根本用不着说谎,她震惊的事另一个事情。
林太郎竟然有节操了
“希酱你这是什么反应啦”
森鸥外顿时委屈了。
“都说了希酱可以相信我的,我又怎么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呢”
只要没干成,自己就是真的没干没毛病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些嗯,没想到林太郎你竟然能忍住换装的冲动。”
看向森鸥外的目光里带上了欣慰,三木希的声音里满是鼓励。
“很棒,继续保持”
森鸥外微笑jg
一连几天,三木希都在高烧与低烧之间来回横跳,而探病的人也在来了一次之后,全部又被森鸥外用需要清静的原因拒绝了二次访问。
趁着森鸥外不在,来到三木希房间里的太宰治变魔术一般的掏出两个苹果,一个放到床头柜上表示是来看病号的礼物,另一个直接毫不客气的自己咔嚓的咬了一口。
“阿希你的病时间有点长了哎。”
嘴里因为咬着苹果,太宰治的声音还有些含糊不清的。
“果然是森先生他不行。”
“生病这种东西又不是林太郎能控制的吧”
放下手中的书,三木希注视着咔嚓咔嚓咬着苹果看起来甚至不像是看望病号的太宰治,丝毫没有在意的意思。
“说起来我之前就想问了。”
目光落在太宰治打着绷带的手臂上扫过,三木希叹了口气。
“相比起我,明明太宰你才是个病号吧”
“你是说这个”
无所谓的晃了晃打着石膏的右手,太宰治解释着。
“毕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说起来我变成这个样子怎么也要怪森先生。”
说到这里,太宰治的表情严肃下来。
“我严重怀疑森先生驴了我。”
“嗯怎么回事”
三木希疑惑开口。
“他又怎么忽悠你了”
太宰治“”
这个“又”怎么听着这么微妙
心中为这个异常真实的“又”抽搐着,太宰治瘪了瘪嘴,老实开口。
“之前森先生答应了我解决先代首领的事情就给我调制安乐死的药。”
三木希点了点头。
“他没给你”
“不,他给了。但是吧”
异常纠结的皱着眉,太宰治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已经没了打包液体,只有少部分在瓶底残留的瓶子,满脸悲愤。
“因为太苦了结果我刚喝下去就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他事先都不告诉我森先生绝对是故意的”
“这”
好吧,喝的安乐死确实特别、特别的苦,没准备被苦到吐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尽管知道此刻应该一同默哀或者统一战线共同吐槽森鸥外才是,然而看着太宰治悲愤的样子,三木希只觉得自己忍不住的想笑咳。
“太宰你想想你工具人的身份,想要第二瓶估计是没有的。”
说着,三木希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摇头开口。
“看来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但是太宰你真的不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反思一下吗关于你自杀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成功的事情
“说起来啊,我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把放到腿上的苹果又拿起咬了一口,太宰治含糊的声音里带上了几丝忿忿不平。
“不愧是森先生那个老狐狸。”
“他终于把你给忽悠进来了”
明明之前还不想进的样子,怎么突然就真的加入了
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三木希微眯着眼睛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太宰治,不放过一分一毫。
“你”
她皱着眉,又很快舒展开来。
“是找到了什么在意的事物了吗”
因为对方的眼底,带上了光。虽然那光朦朦胧胧到仿佛只是一层雾气,甚至和其他的相比就如同广阔黑夜里隐藏着的那一点点低到不行的微光。但是到底,她还是看了出来。
“要说在意其实确实生出了那么一点。”
手中的苹果核精准的被太宰治扔到垃圾桶里,他一只手摸着下巴,缓缓开口。
“你知道的,很多东西都是越靠近才能看得越清,再没有什么是比死亡乃是常态的黑手党更能近距离的接触死亡了。”
“然后呢”
三木希轻声问着。
“接触死亡,然后呢”
太宰治没有再解释,反而是看向了三木希,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
“你觉得死亡与活着是相反的吗”
“如果说世人所定义的那样,那确实是相反的。”
三木希注视着太宰治鸢色的眼眸,声音平静。
“如果是我的话,大概是终点与新生吧。”
对于她来说,是生命的终点,与在另一个世界的。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终点和新生”
思索着三木希的话,太宰治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对方所说的确实是她真心实意的想法。
所以就让人有些奇怪了。
如果说是终点,那确实很好理解,但是新生
难道阿希她是信奉世界拥有轮回的那一类的人什么人死后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什么的。
“很新奇的说法。”
“虽然很突然,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下太宰。”
茶色的眼眸里带着通透与明晰,明明是个还没有自己大的孩子,却像是年长的那一方是她一样,里面充斥着温柔与包容。
“太宰你,稍微对活着这件事情开始感兴趣了吗”
这个与想要活下去却无法真正活着的自己相反的,明明可以毫无阻碍的活着却一直都在追寻死亡的孩子,终于燃起了一点点对生的兴趣了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绝对不是林太郎那个不适合教人的人干出来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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