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张嘴正欲说什么,就听一旁陈泽也附和着道:“云公子身体孱弱,房事确实是为难了些。”
“啊?那殿下岂不是不能有孩子了!”
“林夕姑娘也不必太过忧心,调养调养应该也能少行房事。”
“少行是多少啊。”
……
侍书神情恍惚地听着两人讨论热切,心中庆幸幸好王爷现在昏迷着,不然以王爷的性子,听着这些话怕是拼着病体也定要同人打一架……不对!将军!
侍书猛地回神,见将军已走出了极远,心下松了口气。
应该……没听见吧。
走在最前的卫云倾推开门立刻皱眉道:“这屋有人?”
一旁管家眼中微有惶恐,“这……殿下送来那些人时没说如何处置,老奴不敢怠慢,除了主屋外,比较好的屋子都被他们占了……”
屋内陈设颜色亮丽,一架镜台上还摆着胭脂水粉,似乎是个姑娘的房间?没有过于浓郁的脂粉香气让卫云倾满意地点了点头,“没事,就这屋。”
反正不是她住。
卫云倾回头就见燕虎几人还远远缀在后面,走得跟蜗牛爬似的,除了侍书外三个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什么,林夕最是一脸兴奋。
卫云倾轻笑一声大声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夕仰头,“我们在说云公子他……呜呜!”
燕虎抢在眼露惊恐的侍书之前捂住了林夕的嘴,又被少女狠狠一咬吃痛放开。
林夕眼睛瞪得滚圆,“殿下都二十出头了!云公子也来了!是时候了解男女之事了!”
燕虎咬牙低声道:“要了解也不该由你来教!”
陈泽错愕道:“殿下居然还不了解男女之事?我记得宫内皇子公主一成年便会有专人教导。”
林夕一摊手,“殿下成年前摄政王就将她身边的嬷嬷全部撤走了,之后殿下身边只有教兵法的武将,教书的文官,当然,更多的是武林找来的高手,生生把殿下教成了一个武痴!”
燕虎:“武痴不挺好的吗,这般年纪突破一等的整个卫国只有将军一个呢!”
“好个屁!”林夕骂道:“殿下生得这般绝色!男女之事却如白纸!被人占便宜都不知道!”
燕虎不服反驳:“可将军又不会轻易让男子碰她!再说谁敢占将军便宜!”
陈泽已抛下了在原地站定的两人,走到了卫云倾身边。
卫云倾挑眉道:“他们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陈泽凝视着卫云倾的面容出神。
他从未想过,身为女子,在战场上杀伐果决,英姿耀眼的殿下,在男女之事上居然如同白纸……
“陈太医?”
陈泽回神轻笑,“殿下既然让我不再自称下官,不知可否唤我名字?”
“……你叫什么来着?”
“陈泽,泽深恩重的泽。”
“陈泽……我记住了。”说完卫云倾看向已走到跟前的两人,为什么吵起来她也不在意了,反正这两人一见面或早或晚,总是要吵几次的,然后也都是林夕赢。
几人步入房中,燕虎将云宣巍放到床上,陈泽上前号脉,又细看男子五官,须臾皱眉道:“高山病已有缓解,依旧昏迷不醒应是因为那慢性毒,只是不知此毒为何,我也不太敢用药。”
“我没有解药,但有缓解症状的药方。”
卫云倾挑眉道:“你不是说不知是何毒吗?”
“确实不知。”侍书慌忙解释道:“那给王爷看病的老先生只留下了药方。”
“拿来看看。”
“我记在心里呢……”
“陈泽,你和他一起去药房。”
陈泽应是后随侍书一同告退,管家招呼着丫鬟奉上热茶并几样点心后也被挥退。
卫云倾端起茶杯,笑着斜了眼目不斜视站的笔直的林夕,“装啥呢。”
林夕双肩一塌,往椅子上一倒,“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京都公主府来的小丫鬟,可不能让他们对殿下生起不敬之心。”
“不敬?”卫云倾嗤笑一声,“若生异心,打一顿板子赶出府便是。”
“也对吼,让燕虎打,一棍就能要掉一条命。”林夕说着有些可怕的话,面上却甜甜笑着咬下一大块绿豆糕。
床上男子食指轻动。
……
没多久,侍书在陈泽的陪同下,敲开了已经打烊药房的大门,然后抓全了药,惴惴不安地踏上了回程的路。
他没有天真地以为他闯议事大帐的事就这样结束了,只希望前方等待他的不是一条死路……
在他忐忑重踏入那房间时,门外有两个男子往这边走来。
其中一个是那房间原本的主人,名唤元欢,生着一对丹凤眼,容貌姣好,因曾身在欢场,一举一动都带着魅意,若以一句话形容——长得跟狐媚子似的。
此刻讥讽地看着另一个男子,“你是嫌这银子不够用还是宅子不好看?跑去长公主眼前碍眼做甚?活的不耐烦?”
另一个男子苦笑道:“长公主容貌倾世,若有机会,谁不想看一眼呢。”
“容貌倾世?对皇家贵人的称赞大多有水分,一个女人整日和一帮臭气熏天的士兵混在一起,又风吹日晒的,能有多好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不停,走到门前正要推门听见不远传来管家的惊呼,“元公子!别进去!”
“别进去?”元欢疑惑道了一句,很快又咬牙怒道:“那几个贱人又来捣乱了吗!”
门内卫云倾听见动静,眼一抬便看见颤着跪下的男子,冲进来跪着告罪的管家,还有一个……呆呆站着,模样神似狐狸的男子。
那病秧子的眼睛笑起来也像狐狸,不过漂亮许多……
卫云倾眼露厌恶,厉声喝道:“滚!”
血战沙场之人的气势,又如何是眼前这些人能承受得住的。包括元欢在内的三人眼露惊惧齐声告退。
“管家留下。”
刚迈出门槛的管家又哆嗦着走了回来。
卫云倾暂时没管他,紧皱着眉问自己的两位亲信:“那些官员送这种东西给我干嘛,弱不禁风胆子又小,别说参军,当个护院也不够格……都阉了吗?”
林夕猛地喷出一口混着茶水的点心末。
卫云倾反应飞快一缩脚,避免被秽物溅到。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他们是送给殿下当面首的啊!被阉了……不对,有人好这口,但……呜呜!”
燕虎再次捂住了林夕的嘴,任她怎么咬也只是扭曲着脸不松手。
“面首?什么玩意?”
林夕全力扒着燕虎的手,寻得一个缝隙喊道:“就是男宠!”
“男宠?”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卫云倾是单纯的疑惑,侍书声音里还带惊惧。
燕虎将手捂得更紧,干笑着道:“京都不是有人养猫养狗吗,就……差不多的意思。”
卫云倾皱眉道:“没兴趣,全……”
林夕狠狠给了燕虎的下巴一拳,终于挣脱了束缚嚷嚷道:“别啊殿下,云公子看起来生不了孩子的样子!您要不留几个顺眼的!我查过了,有几个虽曾身处欢场,但是是清倌!说不还会些好玩的……花样。”
林夕跟身后长眼睛似的避开燕虎的一拳,顺利说完眼露兴奋。却见她的殿下一脸茫然道:“他长得再好看也是男子,当然生不了孩子。”
林夕抓狂,“我的意思是云公子他不行!”
“谁说王爷不行!”
一屋子的视线都汇聚到突然喊出声的侍书身上,没人注意到床上男人猛跳一下的食指。
侍书抱着床柱涨红了脸低声道:“王……王爷行的……”
“小少年……叫侍书是吧。”林夕撇嘴道:“说的别这么没底气啊。”
“好了,别闹了。”卫云倾沉下脸道:“我对那些玩意不感兴趣,都赶去后院。送礼的官员名单整理出来,已经不会再派上用场的赶出去。”
“殿下……后院住不下这么多人啊,而且什么叫不会派上用场的?”
“差点忘了你了。”卫云倾支颚道:“林夕,将这人打一板子扔出府去,你暂代此处管家……人别打死了。”
管家一懵,见林夕快走到自己眼前慌忙喊道:“殿下!您不能这么做啊……老奴……老奴可是摄政王安排在此的人!就算是……”
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喉咙中,管家在卫云倾的眼神下如坠冰窖。
“那些送过来的玩意,宅子里的下人,全叫到后院去。这人也拖到后院,别一棍子打死了,打久一点再弄死。”
卫云倾冰冷的话语让管家看见了地狱的大门,却不愿就这般踏入,他咬牙攻向了林夕,却被一招制住。目眦欲裂地惊呼:“二等高手?!”
待林夕将管家拖走,卫云倾看向了侍书。
“许你再照顾云宣巍一晚,明日二十军棍,燕虎行刑。”
燕大人打?!
侍书眼露喜悦看去,整个人瞬间僵住。那眼中并无半分昨日帮他时的善意,只有阴沉翻涌。
已经同燕虎打过一场的他怎会看不懂这眼神,更懂了卫云倾话中含义。
明日二十军棍后,他就再无照顾王爷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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