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好啦!”
云宣巍看都懒得看侍书一眼, “我好着呢。”
“将军召男宠侍寝啦!”
“你说什么?!”
侍书飞快接住从轮椅上滑落的云宣巍,心中腹诽:现在您装不下去了吧。
云宣巍坐稳后咬牙道:“走!去找卫云倾!”
“得令!”
侍书推着云宣巍几乎是用飞的到了卫云倾房前,又在门口骤然停下,犹疑着不知该不该敲门。
而云宣巍, 听得门内传来若隐若现的男人声音, 当即抬手推开了门。看清屋内场景脸色立刻铁青,沉声道:“侍书, 把那人拉出去!”
元欢在卫云倾看不见的方向讥讽一笑,扭头笑容魅惑, 欲往卫云倾身上靠。下一瞬却是满脸错愕, 愣愣地看着卫云倾随意避开了他。
不发一言看着侍书带元欢离开后,卫云倾看向云宣巍,瞧见他难看的脸色唇角一勾, 心情颇好地道:“不是生气吗?不是不想理我吗?”
云宣巍此刻也察觉到不对, 脸色一绷欲转身离开,却被人拉住轮椅直接拖到了床边, 与卫云倾四目相对。
女子深邃眼窝中漆黑的双眸还是这般漂亮, 似无底深潭,要将他这段时间心中的坚持粉碎其中……
所以他闭上了眼。
似乎不去看,就不会想……
“虽是你自己闯进来,但将你拉入心中是我的决定。我的决定无人可改, 云宣巍,你已经走不掉了。”
万里城墙在这一瞬轰然坍塌,云宣巍猛地抱住眼前女子, 哑声道:“我帮不了你什么。”
“……你只需在我身边。”
“我还在云国时,江湖好友,朝中部下,很多人为我前去月下圣山,然后再无音讯。我不希望你也……”
卫云倾推开云宣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一定要去一趟,可不是只为了你。我必须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在我心中,卫国比你重得多。”
云宣巍轻笑出声:“我喜欢将军的坦诚……能在将军心中与卫国作比,我心甚悦。”
这般氛围,不做些什么着实可惜,云宣巍也随心而动,凑近眼前女子。却突然感觉身上一痛,一阵困意随之袭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收回手指的卫云倾。
“将……军?”
卫云倾挑眉道:“陈泽说了,若要同房,只能这样。”
这个陈泽,若没什么鬼心思谁信!
可无论心中再怎么骂,云宣巍也只能一头栽到床上,沉入梦境之中。他没说出来的话,屋外倒是有人替他说出来了。
“陈大人怎么总是坏事!”
卫云倾走到窗边,猛地一拉,依在窗框上偷听的林夕差点摔进房里。少女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心虚又讨好地笑着。
“殿……殿下。”
“嗯。”
“我……我就是路过!”
“嗯。”
林夕脑袋一垂,可怜兮兮道:“我再也不敢偷听了。”
“若有下次,我立马把你嫁出去。”
林夕心头一慌,“殿下肯定舍不得!”
“你看我舍不舍得。”
林夕目瞪口呆地看着窗户在眼前关紧,心中大受挫折。这就算了,旁边两个还在那雪上加霜。
“若你要嫁人,我得好好挑挑,燕虎这傻子肯定不行。”
“喂!我也不想娶好吧!”
林夕黑着脸眯眼看过去,“为何殿下只说我!你们两明明也在!”
燕虎与游剑同时摊手道:“将军肯定知道我们是被你硬拖来的。”
林夕还想骂,就听得窗内传来卫云倾的声音,“还不滚回去睡觉?”
“是!”
……
第二天天还未亮,卫云倾便醒了过来,也没急着叫人进来服侍。而是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云宣巍喉结上小痣,一边支颚沉思。
“殿下,刑部许尚书来访。”
来了。
卫云倾眼中暗芒一闪,唇角轻勾。
“让他在偏厅等我。”
待洗漱完毕,卫云倾刚踏入偏厅便见许尚书对她行了个大礼,以头叩地迟迟也未起身。卫云倾也没去扶,只踱步到首座坐下,啄饮一口茶水方才开口:“尚书大人这是何意?”
“……殿下可知,方琦回京后上报的会州贩卖人口案?”
“知道,涉案人员不多,算不得大案,只是……”卫云倾唇边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听说尚书大人的侄子也参与其中。”
许尚书颤声道:“是……是的,可微臣真的没想到,他会在会州借微臣名号肆意妄为啊!”
这卫国之人都知道,因着摄政王幼时曾受其害,这拐卖人口罪在现在的卫国几乎等同谋反,人头落地不算,还会祸及一家老小。
“尚书大人不觉得奇怪吗?”卫云倾轻抚泪痣,含笑道:“您的侄儿也算是青年才俊,无论为官从商想必都能搏出一番天地,何必去做这种事?”
“微……微臣也觉得奇怪,可方琦与我并无仇怨……”
“并无仇怨?何须仇怨。”
许尚书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尚书大人,您挡了他的路啊。”见许尚书露出豁然开朗之色,卫云倾接着道:“大人来此,想必是希望我在皇叔面前为您说句话,可您觉得有用吗?您觉得您挡的只是方琦的路吗?”
许尚书此刻也想明白其中关键,脸色煞白。
摄政王手下之人分散在朝中六部,无一例外都是晋升极快……最先落马的是尚书根基最浅的礼部,然后是工部……兵部段大人乃两朝元老,户部尚书八面玲珑交友甚广,吏部尚书有皇亲身份。这般算来,如今最好对付的便是他了……
平日无心盘算,今日被长公主一点,许尚书心中除恐惧外还有愤怒腾起,可碍于长公主向来尊敬摄政王。他也只能压抑着怒气道:“摄政王为何……”
“卫连自是为了将朝中六部变成他的一言堂!”
许尚书被这一激脱口而出道:“我承认,摄政王手下的那些人确有能力。可都是些什么能力,暗杀!私刑!为达目的无视法度无所不用其极!礼部工部便算了,可我刑部,怎能容这样的人主事!”
他说的倒是痛快,可说完心中便升起不安。咬牙看着卫云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长公主殿下!您不能让摄政王毁了卫国啊!”
卫云倾冷着脸盯着许尚书,看着他在自己的目光下虽有不安,眼中却无半分退缩。沉默须臾,轻笑出声,“本宫很高兴听见许大人这番话。”
“……殿下?”
“可本宫还希望许大人记得,卫国的皇帝是卫琅。只要记得这点,本宫保证,你的尚书之位不会动。”
许尚书愣愣看了卫云倾半晌,突然俯身以头叩地,“微臣记得。”
待许尚书告退后,卫云倾对着空无一人的身侧淡淡道:“他可以不动了。”
“将军相信他?”
卫云倾抬眸看向云宣巍,“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我父皇的眼光。”
说完卫云倾一眯眼,“你现在倒是半点不避嫌。”
云宣巍无辜眨眼:“这是我夫人的府上,避什么嫌。”
“无夫妻之实,无大婚之礼,算哪门子的夫妻。”
云宣巍惊得猛咳,“昨晚还说心中有我,只望我陪在身边,将军这是一天一个想法吗?”
“哼。”
云宣巍这下感觉到不对了,到卫云倾身边扯了扯她的衣摆,看着她又是冷哼一声别开眼。
“你生气啦?”
卫云倾挑眉道:“怎么,只准你生气?”
“可你想问的都问出来了,还把漠城说要遣散的男宠带回来了,还生哪门子气。”
卫云倾重重一哼,甩袖离去,只留云宣巍在原地傻眼。
这时林夕无声无息地飘过。
“那些男宠是摄政王塞来的……”
话音落下时她又飘了回来。
“我化妆出的那些伤可瞒不过殿下的眼睛,知道后来我真动手了还训我了呢。”
云宣巍没来得及反应,侍书倒是先紧张起来:“林夕姐!将军罚你了?!”
林夕笑眯眯拍了拍少年的头,“就是说了几句……姐没白疼你,不过殿下是白疼某人咯。”
这次林夕是飘得不见踪迹了。
云宣巍支颚叹道:“看来我确实该给云倾赔罪。”
“怎么赔罪?”
“先上街看看这卫国特色。”
“上街!”侍书一乐,很快又沮丧道:“可我们能出去吗?将军都不乐意理您了。”
云宣巍眉眼一弯,“先去门口试试就知道了。”
到了公主府大门,不仅无守卫拦他们,还有游剑和燕虎两人等在那。游剑皱眉看着云宣巍,满脸的不爽,“将军说近来天气和暖,你该出门走走。”
他就说卫云倾怎会突然又计较起来了,只是为了让他出去……
“她为何不与我一起?”
“将军这几天忙着呢。”燕虎一把拦过侍书,“担心这鸡崽子保护不了你,特意派我们两随行。”
侍书垂头嘟囔道:“我不是鸡崽子……”
“又瘦又矮又白,不就是鸡崽子吗。”
侍书推了推燕虎健壮的手臂,又仰头看了看他无法企及的身高,也再无话反驳,自己气鼓了脸。
游剑淡淡道:“在城中逛一圈后,我们会送你前往城外庄子休养几天。”
云宣巍眼睛一眯,“若是如此,她为何不亲口对我说?”
游剑冷笑道:“想让你出门走走是真的,暂时不想理你也是真的。近来将军琐事繁多,你莫要惹她烦心。”
要说往日,云宣巍是向来不爽游剑这样子,可现在他自己也挺心虚的,只道:“有劳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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