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难嫁第一百零六天

    宁沉眼底一片暗色, 被激起了更多的兴致,抚摸着他的脸,燕挽用满满的鼻音说“不来了。”

    宁沉喉结一滚, 说“好”, 却捧起他的头, 又吻了下去。

    真正停下来时已经三更了,燕挽累得衣衫汗湿, 被宁沉抱到了浴桶里。

    燕挽昏昏沉沉的趴在浴桶边上,昳丽的面孔被明灯映照, 既乖巧又疲惫,宁沉蹲在桶边给他浇水, 拂了拂他颊边湿漉漉的头发,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怕他在水里泡皱了,宁沉简单给他洗了洗, 将他从桶里抱出来, 换上干净的衣服, 然后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用干干的毛巾给他擦打湿了的头发。

    燕挽自是一夜好眠, 次日醒转陡然发现自己不在燕家,侧头一看, 宁沉睡在身边, 微微愣了愣, 思绪这才回笼。

    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做梦。

    宁沉真把他偷到宫里来了。

    这也太

    他急匆匆的下床,欲要偷偷离开,后衣领忽然被揪住, 宁沉从他身后缠了上来, 有力的臂弯揽着他“跑什么, 昨夜那样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你衣服还没干,陪我再睡一会儿。”

    燕挽脸颊噌地一红,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殿下不要胡说。”

    宁沉皱了皱眉,而后轻轻笑了一声“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挽挽此时害羞未免太晚了一些。”

    虽然昨晚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他取悦着时一直都是将脸埋到枕头里的,硬是让他将玉枕换成了软枕,生怕他哪里磕碰着。

    燕挽不理他了,似他这般放浪之人越是回应越来劲,便只道“殿下休要闹了,我的衣服呢”

    宁沉不闹他了,让人将早已烘干并且熏过香料的衣服拿来,燕挽去屏风后换了,转头就走。

    宁沉说“等等。”

    燕挽停步回头。

    “你过来,我帮你束发,你这般乱糟糟的从我宫中走出去,名声怕是不想要了。”宁沉赤足下了床,衣服都是散的,勾唇一笑,“当然,我不介意别人传什么闲话,束不束在你。”

    燕挽想了一下,还是折身顺从他坐到镜台跟前去,只见镜中的自己头发散乱,那根红色的发带昨天不小心被自己扯断了一截,空落落的系着个结很是难看,宁沉梳过他的头发,拿起一根白玉色的簪子,道“用这根如何”

    燕挽看了一眼,这玉簪既没什么花样也没什么特别,是他台上许多根玉簪里最普通的一根,便答应“那就多谢殿下了。”

    “挽挽同我客气什么,你喜欢我都给你。”宁沉将玉簪给他簪上,越发感慨,燕挽为何不是爱慕虚荣之人,最好身份卑微,眼皮子浅,见到他恨不得扑上来,见到财物就万分喜欢,他也不至于追人追得这么辛苦。

    打理好头发后,燕挽再度谢了宁沉一番,方才离开长春殿。

    踏出殿外,宫人们见到他很是疑惑,似是奇怪他究竟什么时候来的,燕挽有些不自然的加快了脚步,转眼将出宫外。

    此时天边方现鱼肚白,早晨的大臣们刚刚下朝,他们摸黑来的,个个赶着回去吃早饭,燕挽怕被燕父撞着,不好交代,慢了一步,又折回了身。

    现在还不能出去,宫外泊着燕家的马车,待会燕父要用,车夫认得他,定然会问。

    他总不能说自己被人偷走了刚逃出来,只能寻个地方躲一躲。

    犹豫再三,还是去了太书院。

    现在还早,学室中应是无人,正巧他有几本书落在那儿了,是时候取回去,宁沉被委以国事,不再上学,他这个伴读也就伴到头了,没有再进宫读书的福分。

    穿过竹林,很快到了学室,燕挽推了推门,发现门是锁着的,拍了下脑袋,颇有几分懊悔。

    他把这茬给忘了。

    自从太书院中发生过偷文章的事,王副院司就命人给学室加了道门,那锁门的钥匙一把给了惯常起得最早的学生,一把在宋意手上。

    燕挽轻叹罢了,绕了这么一大通路,燕父应当也回去了,自己也回罢。

    却闻身后响起淡漠低沉的声音“进不去,怎么不找我”

    燕挽回了个身,只见宋意立在身后,洁白的衣裳如同皑皑积雪,他缓慢向他走来,从袖中拿出钥匙,开了学室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燕挽略略迟疑的跟进去,答“不知老师起没起,不想误了老师好眠。”

    忽然,门“嘭”地一关,他被抵在门后,清冷无欲的人侧着下颌看他,淡棕色的瞳眸因光线的照射黑到吓人,他的表情满是阴晦,嗓音冷冽道“是不知道我起没起,还是刚从长春殿里出来”

    燕挽浑身一滞。

    宋意抬手拔了他头上的玉簪,扔在地上,玉簪竟也没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燕挽呆呆地,不知作何应对,他觉得他若是将玉簪捡起来,宋意一定会生气,可那么珍贵的玉簪,就这样躺在地上,他还要还给宁沉的

    宋意看着他,忽然吻了下来,他将他抵在门上,一如当初他中了情毒他将他捞到怀里那么热烈,清凉的雪莲香气侵入鼻端。

    这股香盖过了他身上新熏的龙涎香的味道,燕挽被他纤长宛如蝶翼的漂亮眼睫搅了下神,倏地明白了宋意为何这般失态。

    “老师”

    燕挽挣扎了一下,欲同他解释。

    但仅是片刻喘息又被拿捏住了手腕。

    同一时,学室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以及钥匙晃动的声音。

    一门之隔,那持有钥匙的学生“咦”了一声,同一道来的伙伴道“锁已经开了,谁在里面”

    燕挽慌了,又慌又羞耻,他推了推宋意,示意他停下,宋意却变本加厉,几乎想要逼迫他发出声音。

    外面,是学生敲门,一遍又一遍的问“有人在里面吗”

    里面,气氛一片火热,寂静的学室中除了“咚咚咚”迅捷疾速的心跳,便只有接吻时发出的靡靡之音。

    以及,外面的学生准备走了,宋意故意踢了一脚玉簪弄出的响声。

    燕挽被他吻到眼眸湿漉,在他耳边细声哀求“老师,别这样。”

    宋意仍是十分冷淡的样子,除了那过分绯艳的薄唇昭示着他方才做了什么事,没有任何一处不正经,他问“舒服么比之宁沉如何”

    燕挽脸上一片火辣辣“老师”

    “你们还做了什么”

    “我们没做什么。”

    宋意眉梢一挑,冷道“撒谎”

    他全身都充斥着他的气味。

    燕挽急忙说“真的,真的没做什么。”

    对面,学室的窗户里显现出两个脑袋“老师,你在门后面做什么”

    正是被响动惊回来的学生。

    燕挽脑袋的弦“嗡”地一响,整个人羞愤至极,伏进宋意的怀里,不敢动半下。

    宋意低眸看他,漫不经心中倏然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暧昧的吻痕,眼瞳一缩,紧了声线,越发显得冷漠“门坏了,我在修,你们晚点再来。”

    学生“喔”了一声,方才走开。

    他们自是没有看到燕挽,因燕挽被宋意挡得严严实实,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有宋意站在门后边而已。

    宋意如此吩咐,他们唯恐耽误了他的进程,连忙离去。

    宋意伸手,指尖抚上那枚没遮住的半隐半露的吻痕,道“你还没回答我,我同三皇子,究竟谁吻你更舒服”

    燕挽忍不住颤了颤,随他两次发问,竟真的思索起来。

    宁沉重欲,吻他的时候霸道而贪婪,宛如一只亟待将猎物吞之入腹的猛兽;宋意则完全相反,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技巧引人动情,就如方才那样,再是愤怒,也是细细品尝,不动声色的织着温柔的情网,危险深埋网下。

    平心而论,燕挽更喜欢后者,况且宋意长着这样一张脸,谁能抵抗得住,燕挽低着头,不敢看他,宋意却已心领神会,稍感欣慰,抚摸着他的棱唇道“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无论同谁走过,都会叫人知道你和三皇子殿下关系不轨,同我回居室换一身,那里有你的旧衣物。”

    被宋意这么说,燕挽顿时感觉自己一路走来,宫人那异样的眼光都有了新的解释,他闷着头点了点,和宋意一道去了他的院子。

    宋意将一套旧衣服从衣柜里翻出来,这是许久之前他因巧落在他这里的,被他洗得干净,宛如新的一般。

    这居室陈设简单,并没什么遮挡的屏风,可宋意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直直的看着他,一派我就看着你脱的架势,燕挽咬咬牙,还是当着他的面换了,反正只是换外衣而已。

    脱了外衣,里面宽大的雪白里衣也露了出来,里衣是宁沉的,他急着走没有换,但随之暴露的还有喉结下方以及锁骨处的吻痕,全是宁沉留下的。

    居室内的风一下变冷。

    燕挽怎能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一切发展没有冲着想象中去,心里暗叫“不好”。

    宋意却走了上来,他将他手里的旧衣物扯了出来,说“不必穿了。”

    燕挽惊愕地看向他,随即去捡搭在椅子上的原衣物,倏然被宋意扼住手腕拉了回来,他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他,颇有山雨欲来之势,单手扯了腰带,将雪衣松开。

    燕挽眼皮一跳,连忙制止道“老师,别这样”

    宋意眼皮也不掀,一字一句漫不经心道“叫自己的学生寡廉鲜耻,同皇子厮混,是我这个做老师的不对。怪我,平时太过严厉,没有考虑过学生的欲求,亦未能满足学生窥探私密之心,今日便以身相授教上那么一课。”

    燕挽面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宋意是真的在自我检讨,还是在骂他寡廉鲜耻。

    却被宋意逼得跌坐在床上,宋意仅穿着一件宽大直袍,刻意松了系带,完美躯体若隐若现,燕挽脑子一荡,气血有些翻腾。

    和尚看了都想还俗,如此行径简直犯规

    燕挽立刻撇过脸,以防失态,宋意低垂着眸,嗓音微哑,语气听上去很是可怜“是不是我不如三皇子,你才不愿看我”

    “不是”燕挽噌地站起身,低着头欲往外冲,“簪子好像落在学室了,毕竟要还的,我去捡。”

    身前被人一拦,燕挽不慎撞上他的胸膛,接着他被推倒在了床上,细密的吻从眉毛、鼻梁、脸颊落下来,随之辗转至宁沉吻痕之外的每一处,像是挑衅,嘬得更红更深,燕挽简直要被摆弄坏了,直至流连到腹部,他停了下来,抬眸看了他一眼,燕挽赶紧夹住腿“该上课了老师。”

    宋意道“我正在上。”

    燕挽赧然“我说的是别人的课”

    宋意不答话,只问“他碰过没有”

    燕挽哪儿敢说“有”,将头摇得飞快“没有。”

    宋意看了他一阵,而后扔出四个字“欲盖弥彰。”

    燕挽出了宫,只觉得腿软,玉簪到底没捡着,旧衣服也没换,衣裳还是那一身,但已经完全没了龙涎香的气味,抖一抖身上,头发丝里都散发着雪莲般的圣洁气味。

    念及上辈子肾亏的事情,燕挽回到府中洗漱过后,吩咐厨房做一道海参粥。

    海参壮阳,不至于亏得太厉害。

    燕母闻风赶至“挽儿,你一大早去哪儿了,娘方才过来都找不到你。”

    燕挽有些心虚的笑了笑“随便出去走了走,娘,怎么了吗”

    燕母坐下来,语重心长的同他说“云生没了,你念着他一片情深为他守孝可以,但你也不能没个伴,你父亲忙,为娘又同你说不到一处,你总得有人排解苦闷。”

    燕挽知晓燕母一片好意,也没急着说“不”,只是问“所以,母亲打算如何安排”

    燕母说“我给你买了几个模样不错的清倌,不仅身子干净,还有点才学,同你准能聊到一处。”

    燕挽心想,若叫宁沉宋意知道自己养清倌,恐怕要被弄得下不了床,燕母却兀自拍了拍手,让那些清倌从门外进来,道“你瞧,怎么样”

    燕挽抬眼一扫“”

    这四位的容貌,赫然是纪风玄、蓝佩、宋意、宁沉的粗制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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