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柠姐姐来了,暑假让她给你辅导吧。”
秦桉有一刻是愣住的,恍恍惚惚,像踩在云端,不真实。
上一秒还不耐烦的人一时傻呆呆站在原地,盯着那斯文用餐的姑娘瞧。
池柠身材不是那种火辣的,甚至跟他之前吊儿郎当打嘴炮时说的几乎相反,她匀称纤细,傲刻在骨子里,清冷,却蛊惑人。
让人不太敢靠近,但又忍不住飞蛾扑火。
想占有,想把她扯下云端,然后摧毁。
池柠听见动静抬眸。
他明显高了很多。
比起初见,更加浮夸。
少年的恣意嚣张都写在脸上。
他是和她完全相反的人,就像正负两个极端。
没等她打招呼,人泥鳅一样滑过来,腿勾着椅子,挨着她坐下。
很近,衣角触碰,甚至能感觉到温度,还有他身上的味道。
是那种声色场所类似的味道。
池柠不喜欢。
她刚要皱眉,秦桉就单手撑着脸,偏头朝着她笑。
两个酒窝清浅,有种池柠无法招架的孩子气。
他叫了声:“柠柠。”
语气亲昵。
秦母见到这一幕,心彻底放下来。
至少秦桉对池柠的态度没变,池柠还能降得住他。
给两人留下相处时间,秦母稍微交代两句就出门了。
池柠拿餐巾优雅擦嘴,不动声色往旁挪了下,离他远点,“今晚就开始吧。”
她的小动作被秦桉看在眼里,秦桉偏又死皮赖脸凑得更近,“这么心急?我还没准备好呐。”
面对就快要贴上来的人,池柠直接伸手抵住他额头。
手心的碎发软,细,触碰到皮肤,温热微凉交织。
“我这次是来打工的。”她不喜欢有人动手动脚,长得再帅再可爱也不行。
秦桉喜欢她的触碰,可没一会就收敛了,身子往后撤了撤,与池柠拉开点距离。
有了几年前的教训,他不敢太得寸进尺。
“你缺钱啊?”这是秦桉听她话后的第一反应。
他立马从兜里摸出张卡不由分说往池柠手里送。
池柠盯他良久,卡掉在地上,发出阵清脆声响。
“你在羞辱我吗?”
她有双很漂亮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却冷冷淡淡。
秦桉心里咯噔。
大多想跟他套近乎的人,基本上都想图点东西,物质,面子,炫耀,人情。
但他忘了,池柠不是。
甚至巴不得离他远点。
池柠不想跟他说话,起身就回了房间。
还是以前住过的那间,陈设布置都没变,光线敞亮,能看见远处青山后的余晖。
她刚将行李箱打开,敲门声就响起来。
咚咚咚的节奏,不轻不重,没个停歇。
仿佛她不去开,外面那人就会永远敲下去。
池柠忍无可忍,开门。
门外的少年笑得人畜无害:“需要帮忙吗?柠柠——”
他叫她小名时,尾音故意拖长,像撒娇又带点暧昧。
池柠不吃这一套:“不用。”
“那我要进来坐会儿。”不是询问,说话都带着他那少爷脾气的腔调。
池柠挡在门口没动,“不行。”
她现在比他矮了一头,气势却像比他高一丈。
少年鸦黑长睫垂下,失落哦了声,“那我去房间等你。”
送走这尊大佛,池柠关上门松口气。
他要真想进来,她也不能拿他怎样。
收拾箱子时,夏子清又给她打电话。
“怎么样啊?”
“就那样。”池柠就算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背着人说坏话。
夏子清深知她秉性,只说:“如果遇到麻烦,就call我。”
秦桉名声在外,她有点担心池柠搞不定他,毕竟也不是几年前那小屁孩了,段位高着呢。
“嗯,知道。”
池柠收拾完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家居服,如果不练舞,她还是喜欢宽松的衣服。
秦桉的房间没有关门,池柠站在门口敲了两声才进去。
一切好像和记忆里没什么变化,他的卧室很大,床也大得吓人,装潢很有个性,还有专门的游戏厅。
房间内没见人,她正琢磨,斜前方浴室的门突然开了,门和框间仅探出个脑袋,头发湿漉漉的,下巴还在滴水,有热气从他身后冒出。
“柠柠帮我拿下内裤,”他神情无比自然,“床上那条黑色的。”
池柠觉得,他是故意的。
“你自己出来拿。”说着她就要出去。
秦桉眼珠子微转了转,笑得像小绵羊:“姐姐你怕什么呀。”
池柠顿住脚,转身朝他的床走。
走近了才看清他满床头挂的照片。
像照片展览墙,数十张都封在不同的相框里,以各种角度挂着,主人公都是同一个人。
内裤也不帮拿了,池柠回头就逼问:“那些照片怎么回事?”
上面的主人公不是别人。
从前的,跳舞的,训练的,甚至还有她最近在学校的。
“找人拍的啊,你又不让我见你。”
池柠第一次见有人把贿赂人偷拍这种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秦桉。”
池柠看着他。
“你是变态吗?”
她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过像秦桉这种人。
死皮赖脸,心眼多得不像话,好像一点没有羞耻心。
曾经在这借住的那段时间,她就觉得这个家特别奇怪。
一个永远不出房间的怪人,一个看似温和实际总在盘算的母亲,一个几乎从不回家的父亲,还有一个说话带刺顽劣不堪的叛逆少年。
她知道些秦桉的事,但她并不同情他,至少他吃穿不愁,从没受过苦累,闯再大的祸都有人帮他打点。
别人穷其一生追求的,他一出生就拥有。好的一个没学会,吃喝玩乐仗势欺人全给他占了。
秦桉突然推开浴室的门。
池柠刚要僵住,见他腰上围着条浴巾,没嘴上那么奔放。
“是啊,”秦桉朝她逼近,“谁让你不喜欢我。”
他的确长大了,男人有的他都有,肩膀线条优越,是衣架子,腹肌线很漂亮,白皙腰腹上还有颗小红痣。
他脸上没了笑意,只是低头看着她,嘴唇抿得死紧,目光有股子侵略性,眼角泛出抹薄红。
语气带点控诉,说得好像都是她的错。
明明在逞强,却让人觉得脆弱。
池柠不是个为美色动摇的人。
有次夏子清生日Party找了群帅哥跳艳舞,离她们很近,池柠就坐在那不动如山,清心寡欲得像在看空气。
当时夏子清那群朋友说她特别适合去求仙问道。
再好看的皮囊在池柠这里也占不到便宜。
她一点也不心疼他,只是问:“你哪点值得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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