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对陆祺然下手？”

    电话那头，接听的是祁英武，一听利飞白这么说，他先是震惊诧异，但吃惊了两秒后，就果断反对了这个想法：“上次的事情就已经让陆祺然很不高兴了。他还放了话，说谁再弄这么事情，不要怪他不客气。”

    “我们没必要得罪他吧？陆二从小就被家里人捧着，得罪他可是得罪了整个陆家。”

    尽管祁英武向来是利飞白的跟班，但在这件事上，他也投了反对票，“再说了，宁晋他妈还是陆祺然的姑姑呢，你要弄陆祺然的话，不就等于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他的话有理有据，最后还扯出了宁晋这块金字招牌，毕竟和利飞白一起玩的人都清楚，利飞白和宁晋就没有红脸的时候，关系铁着呢。

    他以为这么说就行了，没想到就是这层关系猫腻多多。这些话，完全没有熄灭利飞白心里的那股怒火，反倒像是火上浇油，让利飞白更加生气了。

    宁晋以前就说了，他能有今天都是托陆祺然的福，如果不是他的生日和陆祺然的生日在一天，他也不可能被陆筠心选中，去当宁家的养子。

    这话让利飞白翻译一遍就成了：陆祺然仗着生日这一点对宁晋耀武扬威，挟恩图报，而宁家更是可恶，可怜的宁晋被当成了陆祺然的替身不说，而陆筠心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更是想将宁晋给赶出去，不让他得到宁家一分一毫的东西。

    于是利飞白沉声说道：“不，我就是要让他得到教训。”

    利飞白这么说，祁英武也不知道该劝什么了。提醒一次就够了，多了就是讨嫌而不说讨喜了。更别说他家的工厂现在完全是利家的附庸，他跟谁对着干也不能和利飞白对着干。

    他不知道陆祺然是怎么得罪利飞白的，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句：“我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呵，放心，”利飞白在话筒那头低笑道：“我有我的办法，比如学校的野营，就是个最好不过的制造意外的机会了。”

    *

    陆祺然还不知道有人在暗地里算计他呢。

    他此时正在和家里人讨价还价。

    “妈，我这周周末是真去不了动物园，我不是还要去补课吗？老师都找好了。”

    陆祺然说的这种周末的补课倒不是补文化课，而是演技课。

    他早就在高一开学前就打定主意了，这辈子还要进演艺圈，并且一定要成为一个成功的演员，所以从高中开始就开始学习演技，舞蹈，唱歌方面的东西了。

    舞蹈和唱歌对陆祺然来说都不是很难，毕竟这些东西，他上辈子就已经有基础了。倒是演技，台词，小品这些，陆祺然以前虽然也接触过，但从没有系统的进行学习，也因为这样，他的基础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过于薄弱了，得从头学起。

    陆祺然想学，陆家就帮他找好了老师，是一位刚退休的老教授，平时教的人也不多，陆祺然每周都会去他那里学习。

    秦以彤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过在她看来，她现在说的事情和小儿子说的事情根本没关系。“你去上完课，然后让司机接你去动物园不就行了吗？你平时周末都要去补课，好不容易有个老师病了才把时间给空出来。陪陪家人不好吗？尤其你都没有和表弟表妹一起出门玩过。”

    “可是……”陆祺然张了张嘴，他都已经拒绝无数个邀请了还不就是为了把这半天的时间给腾出来吗？

    “嗯？那你告诉我能有事？你和谁有约了？”

    陆祺然在秦以彤的瞪视下闭嘴了。

    在秦以彤看来，这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小儿子虽然是高二，但他是打算准备艺考，文化分不用怎么操心，而艺考所需要的才艺，她也问过教陆祺然的老师了，他们都说陆祺然的天赋可以，现在实力也是有的，保持这个势头，过关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难得有时间一家人一起出去玩，秦以彤不希望陆祺然缺席。

    关键时刻，还是陆筠心帮自己的侄子说话了：“没事的，嫂子，祺然既然有事的话就让他去忙他自己的事吧。”

    秦以彤皱眉。

    她不想答应的，但陆筠心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

    这个动作就是说有话想对她私下说了。

    她沉吟片刻，又瞪了小儿子一眼，不过倒是没说什么坚持让陆祺然把时间空出来的话了，“再说吧。你先去写作业。”

    陆祺然乖乖点头，推门出去了，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帮她们把门关上。

    室内只剩姑嫂二人，秦以彤看向陆筠心：“你刚才拉我干嘛？难得的家庭聚会，祺然当然应该去啊！”

    陆筠心却捂着嘴偷笑：“别，这次还是算了。反正我要在这里住很久，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也不愁没相处机会啊。”

    “再说了，嫂子，你刚才没看见祺然急成那个样子吗？”

    “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失态了？还和你顶嘴。”

    “迟来的叛逆期？”秦以彤只想到了这个。

    陆筠心被她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才说：“嫂子，你想到哪里去了。祺然那么乖怎么可能会是叛逆期。”

    “这明明就是谈恋爱了嘛。”

    “恋爱？”秦以彤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恋爱了，要么就是还在暧昧期，对某个女生有好感，周末好不容易空出点时间你还要用他的，他肯定跟你急啊。八成是和别人有约了。”

    秦以彤不确定的说：“也可能是他有其他事情啊？比如侯家那个孩子不就和祺然玩得不错吗？”

    “那他刚才为什么吞吞吐吐的？几个男生约出去玩的话，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嘛。”

    秦以彤一听这话觉得有道理，顿时来了兴致：“你说我们要不要……”

    “别吧，这个年纪的男生脸皮最薄了，尤其是祺然这种乖乖小孩，你要是想跟踪他看看未来的儿媳长什么样，我保证他回来就能和你翻脸。到时候，叛逆期就真的来了。”

    陆筠心说得头头是道，倒弄得秦以彤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怎么了？嫂子。”

    “我就是觉得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哎呀，这算什么经验啊。”陆筠心笑道，“祺然和他姑父一样，看着好说话，其实最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了。我只要把这事往安晏身上一套就差不多知道祺然是怎么想的了。”

    秦以彤：“……”

    明明是自己儿子的事情，但她总觉得她吃到了小姑子家的狗粮。

    这头，一对姑嫂对早恋的事情进行了深刻的探讨，那边，陆祺然还在那里担心如果他周末真的没空该怎么办呢。

    他其实是想趁着周末有空，偷偷去给温珹送个新书包的。

    因为旧书包被徐高明弄得完全不能用了，这几天，温珹都是用的塑料袋装书本。班上有些人看着那个塑料袋就不客气地哈哈大笑，陆祺然坐在温珹旁边却只觉得十分心疼。

    原本温珹课桌里就已经放满了书本，而多余的书本和其他杂物都是放在书包里，用课桌旁边的挂钩挂起来的。

    现在书包没了，温珹的书本也不好放了。用塑料袋装着的话，怎么样都会有响声，所以，这些天，没少被人嘲笑。

    温珹的储物柜锁头第一天就被人破坏掉了，现在还没修好，没办法放东西。陆祺然倒是想把自己的储物柜借给温珹，但对方却总是拒绝，说：“没事，我这里可以放。”

    可以什么啊可以？陆祺然真想摇着他的衣领疯狂呐喊。

    可惜这种事情也就只能在脑海里想想了。

    表面上陆祺然无奈放弃，背地里陆祺然斗志昂扬，为了防止温珹不接受新背包，他还特地找人订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光是找版型就花了他不少功夫。

    可以说，除了新了点以外，这个书包的外表完全就是温珹以前用的那个书包。

    看着普通甚至是个生产厂家已经消失的杂牌书包，实际上是某知名设计师工作室出品，要价不菲，还专门做了防水处理和阻燃测试，甚至采用了最新的纳米技术，勾勾碰碰都不再是问题，小型开口完全可以自己愈合。

    陆祺然完全可以想象等温珹背着书包去上学时，徐高明那见鬼的神情。

    真是想想就身心舒畅。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来了，只能和家人一起行动的情况下，他要怎么把书包送到温珹手里。

    首先侯越那些人是不可能帮忙送的，pass。

    借助自家力量，比如求某个佣人帮忙送一下是不错的选择，但让家里知道的话，陆祺然还要应付亲爸亲妈亲哥亲姑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奶声奶气的询问，也不是个好选择。

    邮寄？

    emm……温珹会不会直接将来历不明的包裹当成炸弹给丢出去？

    想来想去，陆祺然发现，貌似还是他自己送是最好的选择。

    问题是，他自己不能过去啊……难道要推迟？下周找一节不重要的补习班课程装病不去？

    大班课还算好，小班课稍微有点麻烦，但问题在于他是一对一补习来着……

    逃课是不可能逃课的，他这边敢逃，那边可能他爸就开始查GPS定位，而他妈就直接报警了。

    陆祺然完全不希望自己最后是坐警车回来的，回来之后还要挨他哥一顿竹笋炒肉。

    越想越郁闷的他直接瘫到了沙发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唉……”

    “这么唉声叹气作什么？”陆筠心好笑地走到了侄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起来吧，你妈同意让你不跟着去了。想去哪就去哪吧。”

    “真的！”陆祺然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两眼发亮地看着自家姑姑。

    陆筠心详装生气，“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怎么会……”陆祺然连忙说道，又将位置让给了姑姑，感激的说道：“谢谢姑姑。”

    “你谢我干嘛？又不是我大发慈悲让你不去的。”

    “但姑姑肯定出了力。”陆祺然嬉皮笑脸的，“我刚才看见了，姑姑你偷偷拉了拉我妈的衣袖。”

    “我妈可倔着呢，要不是您劝，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同意的。”

    陆筠心憋不住笑了起来，在陆祺然眉心上点了点，“可别胡说。小心我告诉你妈，让她把同意改成不同意。”

    陆祺然急忙捂住了嘴。

    *

    周末，上完课之后，陆祺然如愿以偿地来到了温珹打工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城南的电脑城，人来人往，温珹在里头最大的一家电脑商城打工，一般是躲在玩偶服里发传单，但因为脸好看，偶尔也会去招待客人。

    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毕竟卖出电脑是要提业绩的，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去招待客人，所以哪怕这个工作他做得不错，也很少轮到他。更不用提上次，温珹招待客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惹怒了客人，最后还是其他店员劝住的。这件事的影响不是太好，从此之后，也就更没有温珹拿高额提成的事情了。

    陆祺然知道，温珹还有一小时时间就要跑过来打工了，不过他倒也不急，因为现在这个时间段里，温珹应该是在另一家甜品店打工。

    也就明远能请的假比较多，和班主任说了的话，一整个周末都可以不来上课，不过也还是要联系家长并填写理由。事实上，大部分人都自己报了课外的辅导班，还有人忙着准备出国用的材料，陆祺然是想准备艺考，而温珹的理由则是要照顾在医院的奶奶。

    一开始这个理由根本不被班主任认同，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倒也同意了，只是不允许温珹的成绩跌出年级前三。

    温珹自然同意了，事实上，哪怕他不上任何辅导班，成绩也是最好的那个。每次联考校长都会直接拿着奖状笑不拢嘴地往三班的方向走，然后再给温珹发约定好的奖金。

    陆祺然从来都对温珹的智商佩服得五体投地，因此，也就更加不敢露出任何马脚。

    他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做贼似的窜进了店内，随手拉过一个店员，“你们店长在哪？”

    被他拉住的那名店员本来要发脾气的，但回头一看就呆了，虽然遮住了脸，但也能认出来，这不就是店长说的那位要好好招待不能出半点岔子的小孩嘛。

    他连忙说道：“你去办公室等吧，我去叫店长出来，他在仓库呢。”他每次都会看见小孩熟稔地往办公室走。

    果然，小孩没有任何诧异，直接抬脚就去了店长办公室，而店员也不敢耽误，火急火燎地跑到后面的仓库去叫店长了。

    不多时，店长就来了。

    陆祺然原本坐在椅子上，看见对方过来，便礼貌的站起了身，“王叔。”

    被他叫王叔的店长以前在陆家待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事实上，这间电脑商城也是陆秦帮他拿下的位置，此时听见陆祺然这么叫他，他笑得连眼角的菊花纹都出来了，一个劲的说：“好好好，小少爷也长大了呢，我还记得我带你的时候，你才刚刚出生，只有一丁点大呢。”

    王叔是一直看着陆祺然长大的，也算是陆祺然的长辈，看陆祺然的目光每次都充满了宠溺。

    也正因为知道王叔绝对会向着自己，陆祺然才敢将这件事交给王叔去做。

    “王叔，这是我拿来想要带给温珹的书包。你到时候撒个谎，就说是你大扫除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和温珹之前背到您店里的那个书包一模一样的书包，可能是以前买的，但没用过。想着温珹那个书包也背久了就带过来给他。不要多少钱，几十块。”

    说着，陆祺然就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王叔。

    这种事情他不知道拜托王叔多少次了，王叔也熟，没问理由就接过了书包。

    到底是在陆家待过的人，对书包质量还是了解的，他随手摸了摸便说道：“样子倒是一样，但质感和温珹那个不能比，能瞒过去吗？”

    陆祺然没碰过温珹的书包，倒没考虑这一层，他先是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了，“遇上山寨和正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把价钱说贵一点吧。不……他要是问你就说是年份不同所以质感不同吧。就别说什么山寨正版了。”

    陆祺然觉得他刚才考虑得不是很周全，说山寨和正版倒是能解释质感不同的问题。但温珹奶奶辛苦了那么久才买到的书包，及时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牌子，也没人会希望老人上当受骗买了个假的回来吧。

    说不定听了这句话，温珹心里会很难受的。

    王叔闻言点了点头，又复述了一遍刚才陆祺然教他的话，“总之，我就说是以前的东西，丢了可惜，所以拿过来给他的，东西不贵，但也正好能感谢他这段时间的辛苦了。”

    “对，就是这样。”陆祺然大力点头，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不行了，王叔，待会温珹就要来了，我先走了，您可千万别说漏嘴。”

    “我知道的。从聘用那个少年到现在，你看我什么时候说漏了嘴啊。”王叔笑呵呵的说道。

    陆祺然也笑了，口罩上方漂亮的桃花眼自然地弯成了好看的弧度，一边朝对方挥手告别，一边说道，“我知道的，所以我谁也没拜托，只拜托了王叔你嘛。”

    店长直接将陆祺然送到了电脑商城的门口，还不忘嘱咐他，“没什么事情就快回去吧，可别到处乱跑。”

    “瞧您说的，我是这种人吗？”

    不过和店长告别后，陆祺然没急着走，反而来到了商城不远处的一间小吃店，点了几串烧烤就掰着手指头等待温珹过来了。

    不多时，一个身影飞快地从店铺门口经过，冲进了电脑商城里。

    “店长。”温珹气喘吁吁的说道，“抱歉，我差点迟到了。”今天甜品店的客流非常多，让已经被调到后厨帮忙的他又忙了好一会。

    “没事没事，那间甜品店不还是我介绍你去的吗？下次别跑这么快，小心撞到人。你现在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再去后面换衣服吧，今天不要穿玩偶装，你去仓库试试，对着电脑查货单就行了，不用你去搬货。”王店长和蔼可亲的说道。

    他对温珹一向不错。一方面，是陆祺然跑过来找他，求他让温珹在这里打工的，看在陆祺然的面子上，温珹也必须厚待，至于第二个方面，大概就是单纯对温珹这个年轻人抱有好感了。

    交待的事情总是能顺顺利利的完成，偶尔还会举一反三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学东西上手也快，如果不是对上次闹事的客人抱有一定疑虑，觉得对方不是单纯来闹事，也怕牵连温珹的话，他现在早就把温珹调到销售部了。

    更别提温珹打工都是为了让他奶奶更好的生活。店长都从陆祺然那里听说了，虽然对外说是亲生的祖孙，但实际上，和温珹相依为命的奶奶其实也不是亲生的奶奶，温珹只是她在一个雪夜里捡到的，之后祖孙二人就相依为命了。

    那么大的病，现在老人家还躺在医院不能动弹，做什么都得请护工照看，要是一般人，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可能也早早的放弃了，但难为温珹可以坚持到现在。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对这种事情更有感触，而他本质也算是个生意人，对于这样有情有义，脑袋灵光，而又前途无限的后生，他自然愿意帮衬对方一把。

    温珹没待多久，喝了口水就去换衣间换衣服，跑去仓库完成店长交代的任务了。他几乎不会偷懒，交代了多少任务就会完成多少任务，甚至会超额完成。

    店长在他进去没多久也拿着那只书包进去了，笑眯眯地站在温珹背后，看着这个年轻人熟练地用着电脑，一下子就完成了不少积压的单子。

    果然是个人才啊……

    他在心里感慨着，面上却不显半分，笑着敲了敲温珹的椅子。

    温珹回过头，便看见店长站在他后面，而手上还拿着一个书包。

    这是？

    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崭新的书包和他之前那个书包差不多一模一样。

    店长按照陆祺然交代的，自己也稍微改动了一点的说法说道：“我之前在家大扫除的时候看见了这个包，好像还是我哪一年外出旅游时在外头买的包。后来旅游回来就一直放在角落里没用了。这次正好清理了出来，我一看，嘿！和你那包一模一样，这不是缘分吗？我就把它带过来了。”

    “拿着。”他将书包一把丢到温珹怀里，“上次那些人闹事，我还没谢谢你帮我压了几分钟的场面呢。”

    “不，这个我不能……”温珹习惯性的想要将书包送回去，却被店长的手牢牢压住了，“别总是说你不要。上次我就看出你小子这毛病了。我知道你是不想欠我人情，但什么样的人情都不要的话，你小子以后怎么混社会啊？”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袋烟，抽出一根点上叼在了嘴里，刚想拿打火机点上火才想起面前还有个没满十八岁的孩子，干脆就不抽了，“听好了，小子，人情这种东西，有借有还关系才会更加紧密。有的人情可能不能要，但这种，接住就好了。我不是在可怜你，我是在帮助你，不是居高临下，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我知道你脑袋比谁都聪明，以后迟早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那个时候你再请我喝顿酒好了。”

    也顺便请我家小少爷喝点酒。他在心里补充道。

    温珹抿了抿嘴，想起了在医院里，奶奶问他为什么没带书包的事情。

    他捏紧了手里的书包，质感不同，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书包并不是原来的那个，但也让他更加感激对方了。

    他无以为报，只能站起来，沉默地向店长鞠了一个躬，哑着声音说了声谢谢。帮助他的人并不多，所以他希望能记清楚每一份恩情。

    “这要谢什么啊，你以后再谢我好了。”店长摆摆手，又一次出了仓库。

    出仓库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陆祺然发信息，“搞定。”

    “耶！不愧是王叔！”店铺里除了老板没有别人，陆祺然难得这么大声的欢呼一声。

    老板奇怪地回过头去，陆祺然急忙捂住了嘴。

    “喂，你们看那边店铺，那不是陆祺然吗？”周末，虽然大部分人都会去补习，但总有几个例外。

    这几个明远的学生就是，而和他们走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宁晋。

    “宁晋，那是你表弟吧？”对方又扭头去问宁晋。

    尽管心里不大自在，但宁晋还是点了点头，又主动笑着说：“难得看见他在这里。”

    “反正我们要去唱k，要不要把陆祺然也叫上？”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嘛，提议的人觉得不错。

    宁晋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连忙阻止道：“别吧，我记得祺然待会还要去上课，他可能就是趁着空闲时间出来转转。”

    “而且我这个表弟有些怪癖，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怎么爱见到熟悉的人。”他笑着说道，表情非常真挚，“如果你们现在去找他的话，说不定祺然会冲你们发火的。”

    陆祺然是明远上位圈的1%，而站在这里的学生家世不够，其实都和陆祺然不怎么熟悉，对于平易近人的宁晋的话也没有丝毫怀疑，闻言立马就放弃了。“这样吗？那就算了。”

    虽然他们家世不如别人，但也不愿意去当陆二的出气筒。

    “不过陆祺然私下里脾气不太好吗？我还以为他人不错呢，上次见到了我还和热情的和我打了招呼。”

    宁晋抱歉的笑了笑：“祺然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坏脾气。他在家排第二……”

    “这就对了，我妈也贼宠我弟，我弟在外面的确装的不错，但在家脾气还真没这么好。”

    “那还好我们没去找他。”

    “是啊，是啊，本来还想找他套一下近乎的。”

    宁晋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脸听着他们说话，等到ktv包厢时，他就捂着肚子借口肚子痛让那些人先唱，而自己却离开了KTV，飞快地跑去了陆祺然刚才所在的位置。

    得到了消息的陆祺然吃完东西就走了。他走后没多久，宁晋就来到了这家小店，询问店主刚才那个客人还在不在。

    “他？他早走了。”店主也没想那么多，“你是他同学吗？”

    “不，我是他哥哥，我弟弟最近逃课还喜欢跑网吧，让我妈很生气。刚才听我一个朋友说看见他在这里吃东西打电话，我就马上赶过来了，您知道他是在和谁打电话吗？或者在这里等谁？”

    店主一听这个就来劲了，将自己听到的都说了出来，“他倒没等谁，也没打电话，不过中间好像看了下手机，叫了一声王淑？王淑应该是个女的吧？你弟弟肯定是早恋了。”

    不，不是王淑而是王叔。宁晋扭头看向隔壁那家电脑商城，他是知道的，从陆家退下的那位小时候一直带着陆祺然的老人现在就在这家商店当老板，每个月赚的钱可比他的生活费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宁晋不敢进去，怕被对方发现，但也好奇陆祺然到底找王叔有什么事，听老板说陆祺然在店里时总是会望着那家商场的大门，难道里面有什么人吗？

    他干脆坐在这家小吃店里，点了一桌子的小吃，慢慢的吃着，又和ktv那几个人发了短信，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家躺着了。

    这样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下午四点时，突然从商场门口出来了一个人。

    一直盯着大门的宁晋没放过这一幕，这个人他当然认识，是陆祺然的同桌，那个全校都知道的贫困生，温珹。

    宁晋不是没听说过陆祺然对温珹的良好态度，这种态度在学校里堪称是异类了。

    他和其他人的观点不同，倒不觉得是陆祺然想护着温珹，不如说是陆祺然想在温珹身上找寻优越感吧。

    这种事情他也经历过，所以很清楚，陆祺然虽然看着对谁都好，但最虚伪了。

    他看着温珹，也终于看出了一点不对来。

    他记得温珹的书包已经被徐高明烧了，徐高明还发了照片，哪里能跑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书包？

    难道，这就是陆祺然过来的理由？

    宁晋觉得自己隐隐约约找到了重点，想了想，他掏出手机，给一个没有注明的陌生号码发出了一条模棱两可的信息。

    “书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