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唯一犯罪嫌疑人

    女鬼敏锐的从黑影身上感受到令她恐惧的气息,这绝不是她能抗衡的存在,早知道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体里竟然藏着这么恐怖的东西,还玩什么捉迷藏!

    女鬼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可眼下重要的不是后悔,而是怎么活下去。

    女鬼想要如同以往那样借助浴缸里的水转移,结果显而易见失败了,灰白色的火焰漂浮在浴室的每个角落,一旦她敢逃走,就会瞬间落在她的身上。

    已经吃过一次苦头的女鬼不敢轻举妄动,她惴惴不安的泡在血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巴巴望着,想知道那个恐怖存在会如何处置自己。

    却见殷星舒背后的黑影一动不动的站立着,片刻后竟然开始缓缓的溃散,黑暗中的灰白色火焰随之一朵朵熄灭,当最后一朵火焰熄灭,那种恐怖的气息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殷星舒的身体被靠墙放置在地板上,头颅低垂着,手掌无力的垂落在身旁,显然并没有醒过来。

    女鬼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那个恐怖存在再出现,她鼓起勇气从浴缸里走了出来,血水顺着小腿留下,在白色的瓷砖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

    此时她的模样发生了变化,红色的裙子变成了藏青色的粗布衬衫,下面穿着长裤,裤腿卷了起来,披散的长发扎成了麻发辫,一副典型的农家妇人打扮,容貌也变得平平无奇。

    如果殷星舒现在醒着,就会发现女鬼的模样和他在走廊上看到的那副人物画一模一样。

    女鬼走到殷星舒面前,长着厚茧的手掌缓缓朝着殷星舒的脖子伸去,心里有道声音在诱惑着她,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去报仇了。

    就在女鬼的手掌即将碰触到殷星舒的皮肤时,先前那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女鬼脑海中,被灰白色火焰冻伤的手背又隐隐痛起来,女鬼吓的连忙缩回了手。

    她有些不甘心的看了殷星舒一眼,在变强和小命之间纠结着,最后还是觉得小命重要,女鬼转身回到浴缸中,身体没入血水中消失了踪影。

    在女鬼消失后不久,浴室里的血水、脚印什么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于此同时,一辆警车停在了洋房外,小队警察悄无声息的潜进洋房里。

    当他们走到二楼的第二个房间时,一眼就透过未关上的房门看到了被绑好扔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警察们戒备的走进房间,其中一人走到两个男人身边,检查一番后,脸色微变的说到:“陈队,都死了。”

    被称为陈队的男人阴沉着脸,大手一挥沉声说到:“搜,把报警的那个学生找出来。”

    “找到了,报警人在这里,他还活着。”进入浴室的警员惊喜的声音传出来,陈队立刻大步朝着浴室走去,果然见到殷星舒晕倒在浴室里。

    “立刻送医院,剩下的人继续搜!”

    殷星舒被等候在外面的警车拉去了医院,警察们则继续在洋房里忙进忙出,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除了殷星舒三人,他们再没在洋房里找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

    熟悉的消毒水味充斥鼻端,殷星舒从昏迷中醒过来,目光首先看到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后又转向窗口,对面大楼上写着“第二住院部”几个大字。

    是医院。

    他活下来了,又一次。

    殷星舒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每当他陷入濒死的境地晕过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必然已经在医院里了,就和他记忆中他第一次撞鬼的情景一样。

    那时候殷星舒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溺水了,他努力的挣扎着,呼喊着,可是没有人回应他,直到他精疲力尽沉入水底。

    后来他被救了,送到医院,醒来之后问是谁救的他,母亲告诉他是花匠,花匠看到他晕倒在水池边上,就把他送来了医院。

    可是他分明就已经沉入水底,花匠只是把他送到医院,那又是谁把他从水里捞起来的呢?

    还有现在,昨晚柳眉微的鬼魂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总不能是最后她良心发现下不去手了,那是谁阻止了她?明明当时浴室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

    一两次可以说是偶然,可是这么多次了,殷星舒不得不去猜测救他的存在的用意。

    殷星舒望着窗口发呆,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护士推着装有输液药品的小车走了进来。

    看到殷星舒已经醒了,护士高兴的说到:“你醒了,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有外人在场,殷星舒几乎是本能的浮现微笑,他长得斯文,笑起来就给人特别温柔的感觉,护士怔了一下,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饿了吗?你的家里人没来,我打电话帮你叫一份早餐吧?”

    “不用了,我还不饿,是要输液吗?输多久?”

    “是的,你因为受凉发烧了,今天输了不能退烧的话,还要再输两天,退烧了下午就可以走了。”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殷星舒将手臂换了一个姿势,免得压迫到输液管,护士垫着脚将药瓶挂上吊着的支架,又把空了的输液瓶取下来。

    殷星舒瞥到她的胸牌,继续问到:“余护士,你知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吗?”

    “是一个警察,我听其他人叫他陈队。”

    殷星舒点了点头,看来是自己昏迷过后警察赶来了,只是不知道那两个入室谋杀的倒霉蛋怎么样了,殷星舒正想着,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陈朔捏着刚刚挂断的手机走进病房,看到殷星舒醒了之后说到:“殷星舒,我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陈朔,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现在方便吗?”

    姓陈……

    看来就是昨晚送自己来医院那个警察了,殷星舒抬眼看去,看到一个穿着警察制服、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身上流露出的气质正直又锐利。

    仅一眼殷星舒就判断出对方属于行事果敢,手腕铁血的那种人,跟这种人打交道,什么弯弯绕绕都没用,乖乖听话就对了。

    “好。”

    闻言,余护士将药瓶摆放整齐,推着小推车朝外走去,正好和陈朔错身而过。

    病房的门关上,陈朔走到床边,打量起殷星舒来,虽然是他把殷星舒送来的医院,这会儿却是他第一次认真看殷星舒。

    只见容貌清俊斯文的青年靠坐在病床上,柔软的头发略显凌乱的耷拉在额头上,不仅丝毫不损他的魅力,还让人忍不住心疼他。

    青年的五官很精致,组合在一起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皮肤也很白,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像是会发光一样。

    因为发烧的缘故,青年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如同在纯洁无瑕的白纸上抹了一层胭脂,瞬间就多了一种难言的吸引力。

    陈朔的目光自然下移,看到对方稍显单薄的身躯上套着病号服,病号服的扣子留了一颗没扣上,透过分开的领口,可以看到青年形状姣好的锁骨。

    锁骨之上是纤细的脖子,几条青紫的掐痕横亘在脖子上,这种伤势在陈朔看来只是小儿科,可因为青年那过于白皙的皮肤,竟然显得触目惊心。

    青年的手臂垂在床沿边,衣袖下伸出一截瘦削的手腕,手腕很细,好似能轻而易举的折断,往下的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头,也许是因为血管太细,插-入针头小块区域的皮肤已经青了。

    青年就像是传世瓷器,清贵又容易摔碎——陈朔脑中忽然出现这一句话。

    古书有云:美人在骨不在皮,而这个青年显然属于皮囊和骨象都很美的那种人,如果选择出道,多半能迅速蹿红。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家庭背景,加上他昨晚调查的资料,陈朔觉得这青年出道的可能性不大,反而出家的可能性比较高。

    年纪轻轻,人缘又好,怎么就喜欢没事往道观寺庙跑呢?陈朔觉得难以理解,而往往不被常人理解的人,大多有隐藏的犯罪倾向。

    发现陈朔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殷星舒只好主动开了口:“陈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陈朔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表情严肃的问到:“在你给我们打电话之后发生了什么?”

    “灯坏了,四周一片漆黑,我慌乱之下跑进了浴室想躲起来,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东西……陈朔看着殷星舒,觉得对方这个形容词很有意思,一般人受到袭击都会说自己被人袭击了,而殷星舒却说是“东西”。

    “卧室里那两个男人是你绑起来的?”

    “是,他们潜进我房间想要杀掉我,被我制服了。”

    “怎么做到的?”殷星舒的气质实在太有欺骗性,陈朔怎么也没办法想象他一挑二的场景。

    “我从小就学习格斗术,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而且我身上带着电击棍,其中一个被我偷袭电晕了。”

    陈朔点头,现场确实发现了一个电击棍。

    “对了,陈警官,他们两怎么样了?有问出什么吗?”殷星舒问出了一直在意的问题。

    “死了,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断气有一段时间了,死因检测是惊惧而死。”

    惊惧而死也就是常说的被吓死的,能把两个大男人活生生吓死,这本事可不一般。

    说到这里陈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殷星舒,继续说到:“而且我们并没有在洋房里找到第四个人存在的痕迹,当时只有你和他们两人。”

    言下之意,殷星舒是目前唯一的犯罪嫌疑人,但殷星舒没有这样做的动机,而且吓死这种死法确实不好操纵,所以殷星舒现在才能躺在医院里,而不是直接被拘押。

    “竟然死了……”

    殷星舒低垂着眼皮,遮住眼底神色,他当然知道洋房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因为剩下的都是鬼,但他不能这么说,说了估计就要做精神检测了。

    “在死之前,他们有告诉过你什么吗?”

    “有的,我问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他们说是无影路44号蓝血酒吧的老板彪哥安排他们做的。”

    殷星舒这么痛快的把信息说出来,除了想借助警方的力量外,也是想转移一下陈朔的注意力,果然,陈朔听到这段话之后神情一震,有突破口就好。

    “我会去调查你说的信息,他们还说了其他的吗?”

    殷星舒摇了摇头,陈朔盯着殷星舒看了片刻,判定对方的神情不似作假,片刻之后方才说到:“那你先休息吧,这件事非同寻常,出院之后还需要你去警局做个笔录。”

    “好的。”

    陈朔大步离开去调查彪哥的事情了,病房里只剩下殷星舒一个人,殷星舒紧绷的精神松缓下来,他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陈朔离开的方向,神情蓦地一凝。

    透过门框上方的玻璃,可以看见空荡荡的走廊上站立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对方身上穿着红色的裙子,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半边苍白的脸颊。

    殷星舒对这张脸很很熟悉,对方正是在他小区里跳楼的那个女人,两人之前已经见过两次了,现在竟然又见面了。

    难道真是缠上他了?可他昨晚是从南郊被送过来的,对方总不能先跟着他去了南郊吧,若是如此,昨晚两只鬼早该打起来了。

    毕竟,鬼也是有领地意识的。

    如果不是跟着他,那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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