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家出走

    那一刻,礼堂里鸦雀无声。

    夏澜笙在表演系里的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如今被打压,尤其是被那个即将要离婚的男人,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夏澜笙一直低着头,她的右脸始终燃着一股灼烧感,她委屈又难过,头一次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适合演戏。

    夏澜笙不敢说话,因为眼泪会掉下来。

    “诶,我来说几句。”谢飞宇导演咳嗽两声打破僵局,“夏澜笙,我听说过你,今天一见,比我预想中的好,”谢飞宇明显是来圆场的,“经年一向对自我要求很高,他说这么多也是爱你心切,希望你能成才。”

    好一个爱你心切,夏澜笙咬牙,离婚了就可以互相伤害了吧?

    “夏澜笙,你认为再给你一次机会,能比刚才更好吗?”

    “能。”夏澜笙较劲道。

    “那就现在,你扮演陈艺荷的角色,另外那名女同学,你来演毒枭女儿。”

    “我没问题。”夏澜笙望向詹天心,詹天心吞咽口水,双手握紧贴着身体,“我也没问题。”

    “从头开始吗?”夏澜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故意不去看舞台中间一直站着的蒋经年,将全部注意力放到谢飞宇身上。

    谢飞宇摇头,“我给你五秒钟入戏,从刚才的那一巴掌开始。”

    礼堂里哗然,詹天心下意识望了一眼夏澜笙,她还没挨打就感觉到脸疼了。

    当谢飞宇倒数后,夏澜笙挥手出去,詹天心全身紧绷。

    夏澜笙眸光潮湿,绝望而无助地望着詹天心,压抑着悲痛怒问:“你还敢瞪我?”她颤抖的手挥出去,一巴掌不轻不重,并不是詹天心预期中那么狠。

    “好。”谢飞宇叫停,夏澜笙低头鞠躬,詹天心恍然回过神也跟着鞠躬,她以为夏澜笙会狠狠给她一巴掌。

    “你觉得刚才你的同伴,打你打得狠吗?”谢飞宇再度问夏澜笙。

    “是的。”

    “但你刚才好像打得挺轻的。”谢飞宇笑着说,夏澜笙擦去模糊视线的泪,“戏中的角色就是一个柔弱女子,她打人也不是单纯发泄怒气,只是怒其不争,所以我的理解是不能真的那么下狠手。”

    谢飞宇满意地点点头,点评詹天心:“你的情绪掌控可以向夏澜笙再学习下,虽然经年提出那么多宝贵意见,但我个人觉得,夏澜笙表现不错,你觉得呢,经年?”

    蒋经年始终没落座,此刻他接过话筒,仍是夏澜笙熟悉的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我已经说了,她整体不错,但需要提升的地方很多。”

    所有人都以为蒋经年要结束评价,他身体微微一拧,面朝詹天心,冷声提醒:“詹天心,你的表现,个人情绪多过戏剧表演,你回去后应该给夏澜笙道歉。”

    如此对比,詹天心明显输给夏澜笙,原本打了人后悔,现在嫉妒心爆棚,她更恨夏澜笙了。

    **

    后面的点评陆续结束,表演考核也临近尾声,前排的重要嘉宾优先退场。

    陈艺荷和蒋经年一起往外走,谢飞宇和裴弘辛随后,裴弘辛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舞台,压低声音说:“今天经年心情不好吗?那么苛刻。”

    “他不是一直这个脾气。”谢飞宇轻笑摇头。

    一行人被带着去吃晚宴,夏澜笙在后台和同学一起收拾,詹天心不时抬头偷瞄夏澜笙。

    夏澜笙似乎并没有等待她的道歉,她怄气也确实不想道歉,她越想越觉得夏澜笙心机婊,既然早就对角色有所理解却不告诉她,活该挨她一巴掌。

    “澜笙,你回去吧,把脸敷一敷。”同组的男生看着女神脸肿实在心疼,夏澜笙低头扫地,“没事,马上完事了。”

    打扫工作临近尾声,易正阳来了后台,不少人主动跟他打招呼。

    夏澜笙听见大家寒暄吵闹,她心烦地皱起眉,易正阳拿来冰块和毛巾,“澜笙,先敷敷脸。”

    “不用,前辈。”夏澜笙婉拒,易正阳拉过她,“诶呀,你这小姑娘怎么执拗,脸肿了不疼吗?”

    夏澜笙无奈,道谢后接过包裹冰块的毛巾,“我自己来吧。”冰凉刺骨,驱散火辣辣的灼热感,那一瞬脑子里闪过蒋经年的脸,寒冷好像凉到心里去了。

    “詹天心给你道歉了吗?”易正阳回头寻找詹天心的身影,夏澜笙低头捂着脸,继续扫地,“没,不用了。”夏澜笙不是大度,只是懒得在演戏上和詹天心计较,蒋经年对她的批评如泰山压顶,她握紧手机,没有勇气再听第二次。

    夏澜笙没留意易正阳,不一会她的衣角被拽了下,易正阳扬了扬下巴,“詹天心来给你道歉了。”

    詹天心红着眼圈,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对不起,行了吧?”

    夏澜笙脸色冷清,她不计较是她还算大度,詹天心还好意思委屈,真当她给脸了,“你在跟我委屈?”夏澜笙冷声反问,给人一种压力感,“你不仅没把小组利益放在心上,更没看重你自己,今天到场的,除了审核老师,前几排都是娱乐圈里重量级的人物,你丧失了表现自己的机会,也就因此丧失了可能出镜的机会。”

    詹天心打了人,也道了歉,现在窝火得快炸了,因为她觉得夏澜笙说的有道理,她不愿承认面对,但夏澜笙说出来了,她只顾着发泄,没想过好好展现自己。

    夏澜笙转身走了,临走前将冰块和毛巾还给易正阳,“谢谢前辈,不用跟着我了。”

    暮色来临,小雨也来了,夏澜笙走在淅沥沥的雨幕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夏澜笙不知怎么走到同心湖,雨幕潇潇,四周寂静无声,耳边只有风雨声,心情犹如此刻的潮湿。

    夏澜笙点开今天点评的录音,蒋经年批评的声音的响起,听到最后那句质问“你觉得你适合演戏吗?”她仍委屈。

    耳边滴答声响起,头顶的雨水被阻隔,有人在她头上撑了一把伞,无需回头,夏澜笙已经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给她一巴掌,现在给她一颗红枣,当她是什么?

    夏澜笙心头怒气横生,转身抓着撑伞的腕子死死地咬住,蒋经年手里拎的东西掉地。

    蒋经年垂眸,像是在看一只撒野的小猫儿,他从不曾把自己看做势均力敌的人,夏澜笙苦笑,她没能入了他的眼。

    夏澜笙狠咬一口手腕,推开伞柄,跑进雨幕。

    **

    夏澜笙回到宿舍,电话响了,苏夏打来的。

    苏夏关心夏澜笙近况,聊了没几句夏澜笙听她声音不太对,“你是病了吗?”

    苏夏半晌轻声说:“澜笙,我感觉我可能不适合进娱乐圈。”

    “怎么了?”夏澜笙追问,苏夏已然有了哭腔,夏澜笙担心是剧组欺负新人,“苏夏,你别哭,我正好最近没事,去剧组陪你怎么样?”

    苏夏呜咽,“我总这样依赖你不好。”

    “竟说傻话。”夏澜笙笑着说,“我订票了,正好散散心,你也当陪陪我。”

    夏澜笙买了一张机票,计划连夜飞往大西北,说她逃避也好,她不想剩下的半个月再见到蒋经年,心会疼。

    云山酒庄顶层包房,赫连野打开一瓶勃艮第红酒,“蒋哥,要我说女孩子都得哄,你给她打个电话。”酒红色的液体划出优美线条滑入高脚杯中。

    蒋经年垂眸把玩着手机,赫连野低头凑过去看了一眼,诧异道:“这个小红点是?”

    “恩。”

    “这不是机场吗?”

    蒋经年没做声,小红点还在移动,赫连野喊了一声卧槽,“她离家出走了?”

    蒋经年眉头蹙起,赫连野推过高脚杯,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你真完蛋了!哈哈!”

    赫连野仰头抿了一口红酒,咂舌道:“没想到我蒋哥也有今天,居然被甩了。”

    蒋经年扬手丢了手机,哼笑一声,“小孩子吃些苦头才能长大,以后她会后悔的。”

    赫连野啧啧两声,看热闹不嫌事大,“别人我不知道,她是个小辣椒,我看后悔的人不一定是谁呢。”

    蒋经年冷眸犀利,赫连野往旁边坐,保持安全距离,“要不然咱们打赌。”

    赫连野赌夏澜笙不会回头,这婚离定了,“我输了我都听你的,反之亦然。”

    蒋经年冷笑,“那你输定了。”他抓起桌上的手机,赫连野紧追,“诶,不喝了?”

    “你自己喝吧。”蒋经年边走边拨通一个号码。

    片场,赖英川手机响了,“诶?这谁啊?哈哈。”

    两人寒暄几句,蒋经年话锋一转,“最近正好我有时间,执行导演空缺还有吗?”

    “有啊。”赖英川求之不得,“你来,随时有位置。”

    夏澜笙上飞机早,带着眼罩休息,耳边一阵喧闹,她不耐烦地扯下眼罩瞟了一眼。

    夏澜笙目瞪口呆,蒋经年怎么会在飞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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